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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第二百二十章

    眼前的情景和记忆中的画面缓缓重合,高大的金属墙壁在刺眼的日光灯下近乎苍白, 墙壁上的巨大屏幕上闪烁着黑色的字体, 莫奕低头看去, 自己曾经使用过的黑色键盘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屏幕前, 均匀切割的黑色键帽在灯光下反射出细腻的光泽上个副本中,那枚戒指为他展示出来的幻境,正是这里。

    他在离开副本之后,一步步地迈上了既定的命运。

    莫奕现在明白了, 为什么实验室能够很大程度地降低游戏对玩家的影响力因为它本身就是在这里诞生的。

    实验室合金墙壁的屏蔽效能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保护,而是禁锢。

    眼前的画面缓缓褪色, 犹如烟雾般消散。

    莫奕抬手按住自己汗涔涔的额头, 几乎能够听到自己太阳穴下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

    他现在的头脑中仿佛像是被强行塞入了两段漫长的回忆, 从十年前开始分岔成完全不同的画面, 并且还有细枝末节源源不断地补充进来, 将更久远的晦暗记忆唤醒,他几乎无法区分清楚自己所经历的过的到底是其中的哪一段, 这种强行塞入过多信息量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莫奕几乎能够听到自己脆弱的神经因过载而发出滋滋的火花声。

    他清晰地看到了两个自己。

    其中的一个自己在老旧昏暗的旧式走廊中奔逃着, 背后是紧追不舍的厚重雾气,犹如活物似的吞噬着所经过的一切。

    而另一个自己则用咖啡吊着大脑的清醒,投入而专注地凝视着眼前巨大的屏幕,上面显示着用智能搜索程序从庞大的数据库中挑选出来的最优选项社会舆论媒体没有给予足够的关注,但是年代也没有久远到无法考证,电磁波中所显示的主观意志强大利于追踪, 并且档案单纯而易于分析屏幕中,矮小而瘦弱的少女穿着宽大而老旧的衬衫,在泛黄的资料照片上露出怯生生的笑。

    他在仿佛无穷无尽的楼梯上奋力奔逃着,无数苍白的手掌从漂浮着像框中伸出,争先恐后地向他的背影涌去。而另外一个他则顶着睡眠不足的浓重黑眼圈试图解构生物电磁波的构成,试图将赵秋岚本人微弱的意识连接到他面前这个最为庞大而精密的仪器中,从电流的微弱波动里寻找着一丝一毫人类意识存在的痕迹。

    其中的一个自己被困在黑而深的坑里,仿佛数十年都尚未干涸的鲜红血液在他的脚下流淌着,纵横交错,构成诡异的图案。而另外一个他带着身体已经被仿真皮肤覆盖,已经几乎和常人没有太大区别的闻宸走在停课翻修的学校内,老旧教学楼深深的地基里,深黑湿润的泥土中露出苍白坚硬的颅骨和指骨,仿佛要用力挣向天空。

    两个画面中的他,同时从口袋中掏出了银色的打火机,跳跃的火光照亮金属的外壳。

    打火机从手中跌下,打着转

    “叮。”

    同时腾起的火焰犹如赤红的鲜血般崩腾着向他扑来,灼热的火舌舔舐着他的面颊。

    莫奕猛地睁开双眼,漆黑的眼底仍有火光的痕迹。

    他头晕目眩地漂浮在半空中,身边点点的亮光仿佛在加速旋转,只有那巨大的碎片在虚空中静静地漂浮着。

    莫奕扭回头看向其他自己已经触碰过的碎片,不知何时,它们变得阴沉而黯淡,犹如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似的,里面人影移动的动作也变得僵直而生硬整个漆黑的空中,就只剩下了最后一片,明亮的,璀璨的,闪烁着星辰般光泽的碎片,在茫茫然的黑暗海洋中起伏飘动着,他满心满眼都是那光芒,心脏在胸腔内鼓动的越发剧烈。

    他缓缓地伸出手,指尖与碎片相碰,眼前的情形瞬间倒转。

    星光消失了。

    莫奕只身一人漂浮在浓重的黑暗当中,浑身冰冷,头痛欲裂。

    黑暗中是隐隐约约的数据,断裂而破碎,散乱而分裂,唯一还算得上完整的,是一份残缺破损的日志。

    他从自己凌乱而混杂的记忆中找到了些相关的线索,在他最开始的设计阶段,闻宸的记忆文档一共设定为两种,一种是图像记忆文档,就是以视觉听觉收集为主的客观日志,而另外一种是在每日结束之后,闻宸自己记录的主观日志,之所以会专门让他进行主观记载,是为了培养以及塑造人工智能的个人意志而存在的,是他头脑中信息加工的产物。

    第一份日志上满是被涂抹和篡改的痕迹,仿佛是被删除后恢复的部分数据似的,莫奕只能勉勉强强辨认出几行字

    我将自己的记忆文件拷贝给他说会警告江元柔

    日志其余的部分都几乎被破损的痕迹覆盖,上面的文字已经无法辨认。

    虽然证据还并不算充足,但是莫奕下意识地想到了之前那片碎片中,闻宸在走廊里截获的信息,那如果他猜测的没有错的话,这份日志的时间应该和就在机器完成开发并且成功上线之后不久,他抬手来触碰虚空,由无数破碎的数据拼接而成的虚拟图像随着他的动作闪烁了一下,然后自动翻到了下一页,上面被涂抹篡改的痕迹更重,只有几个字是清晰的

    day

    江元柔未出现

    在接下来的三四页日志中,这句话反复地出现,成为了被大片漆黑空洞覆盖的数据层表面唯一能够清楚的字迹。

    莫奕皱起眉头,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不详的预感,脑海深处仿佛传来鼓擂的咚咚声,他翻开接下来的一页日志上面的文字比其他几页中明显要多数倍,但是能够分辨的内容却并没有多出来一丝半点,整页都是令人触目惊心的漆黑痕迹,几乎能够灼伤人的双眼,其中只有一些简短单薄的,几乎无法连接成句的词语分散在数据破碎的空洞中。

    解散

    离开

    删除

    莫奕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在虚空中的界面上迅速地划过,淡蓝色的数据链倒映在他漆黑的眼底,将他苍白的面容印成近乎病态的浅青。

    他并不意外军方会选择越过江元柔的权限将机器的控制权篡夺。

    通过将他之前在游戏中,以及在那些记忆碎片中所收集到的信息进行整合,基本上已经能够将这个游戏的原始机型在脑海中拼凑完成江元柔,或者说是江元柔的曾祖父的最初构想其实相对比较简单,在最原始的蓝图中,它应当是能够将现实世界中逸散的电磁波,即能够使灵魂能量进行具现化的装置,但是军方看到了这个方案在能源甚至是军事运用方面的潜力

    它既然能够将生物电磁波进行具现化,那么它在其中的作用就相当于能量的转换器,是无穷无尽的能源。

    这才是他们愿意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资源的原因,而既然这个项目与至关重要的能源有所关联,再加上人工智能技术在其中发挥的极强的数据搜寻以及处理功能,这个机器所代表的可能就不只是能源的收集,甚至可以作为对整个国家国民的智能监视和管控,那么军方在后续的开发和改造中就势必不能让背景不明的人物参与,而是要将对它的掌控权收归军方所有。

    但是莫奕现在担心的却并不是这个,而是这个机器本身。

    毕竟,根据他之前在那些记忆碎片中看到的画面,这个机器只不过才刚刚试运行不过数天,所以里面有太多潜藏着的危险和不稳定因素尚未被发现,它现在只不过是个半成品,再加上其中所蕴藏的成熟智能技术,就几乎相当于一个智慧的生命体被禁锢在不完善的躯壳之中,而军方却在这个时候迫不及待地将它的控制权掠夺过来,这其中所潜藏的隐患令他只是设想都不由得感到心惊肉跳。

    莫奕接着向后翻去,日志接下来的页数都被损坏的无法查看,但是根据翻过的页数可以粗略地估计出,大概在机器权限被篡夺两到三个月之后,日志上终于出现了能够辨认的字迹,但是其中漆黑的乱码和符号也更多数倍,被搅碎涂抹的面目全非,在被篡改的痕迹之间,莫奕看到了不断出现的,触目惊心的几个字

    不

    不

    停下

    不要走

    停下停下不要

    他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几秒,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悸,脑海中有破碎的画面缓缓浮现,莫奕看到自己将紧紧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然后看着它僵硬而无力坠落下去,苍白的手指凝固成绝望的弧度。

    似乎是为了逃离自己的脑海中的画面,莫奕匆匆地将日志翻到了下一页。

    干净平滑的淡蓝色底色上,是逻辑清晰的字迹,没有乱码,没有空洞,也没有丝毫被篡改涂抹的痕迹。

    进行机体检测检测完成。进行网络搜索搜索失败。记忆芯片检测检测完成。机体开机开机成功。

    日期检测:day 0

    视觉检测通过,开启光感接收装置机体位于陌生的房间内,房间内陈设简单,有生活痕迹。运动系统检测通过,可自由活动。

    视觉捕捉杯子。机体出现异常。

    进行内部检索,检索完成,机体无异常。

    视觉捕捉照片。机体出现异常,机体出现异常,危险,危险,危险

    内部彻底检索中检索完成,机体无异常。

    我为什么要每隔一段时间就将这些东西记下来

    我为什么要自称“我”

    再次进行记忆芯片检测检测完成。

    无异常。

    莫奕目光沉郁,仿佛所有的情绪都从他的脸上抽离,只剩下一张空白的面具,他缓缓地向下滑动着眼前的日志,看着日志的主人在不断地摸索和捕捉着身边的信息,上面的字样逐渐由短句变长,由机械的陈述逐渐地变得人性化,主观思维和逻辑思考逐渐地突破机体的束缚在字里行间浮现出来。

    房间里的许多地方都给我一种非常奇怪的熟悉感,可奇怪的是,我的记忆芯片内没有任何相关的留存,我发现整个房间都被笼罩在巨大的磁性力场当中,能够将外部的所有信号和电流都屏蔽在外,并且房间内有建立独立的发电装备,或许这就是我无法连接上网络的原因,我发现房间电脑屏幕上有残余的尚未销毁的程序片段,我试图将它拦截下来并且进行还原,我发现这是非常简单的自动定时程序,根据残存数据来看,应该是和我有关的,这很奇怪,好像是一个月之前设定的,根据程序,我的机体会在今天自动启动。

    再次进行记忆芯片检测检测完成,无异常。

    我试图从内部将磁性力场关闭,过程出乎意料的简单,我发现我能够连接上网络了,大量的信息随之涌入我的头脑中,非常新奇,我能感受到我的知识储备在以几何倍数增加,处理器有些过热,或许我改等等再继续。

    莫奕感到自己的脑海中传来烧灼般的痛苦,冷汗缓缓地从他滚烫的额角渗出,他想要闭上眼睛,但是脑海中满是那只缓缓坠落的手,以一种绝望地姿态伸向他,仿佛在祈求着什么,莫奕不得不再次睁开双眼,继续看下去。

    在我将自己的意识接入网络中后,我发觉它似乎非常脆弱,就像是被彻底摧毁又勉强重建一样,许多地方显得非常粗糙,并且整个网络世界里被同样的恐慌和悲恸攻占,并且,同一条信息在被翻译成无数种不同的语言,在网络空间疯狂地传播蔓延着大规模毁灭性精神攻击武器暴走已被控制,军方已查实始作俑者,事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莫奕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头脑中破碎的画面被清晰的逻辑链串联起来,构成了完整的图景。

    被强行抢夺控制权之后的机器在军方的管控下进行试运行,它最开始只能吸收逸散在空气中的电磁波,但是随着投入实验的功率逐步加大,它开始能够将更多的能量吸收转化,从太阳辐射到将人类情绪改变所带来的微小电流脉冲,其中内置的人工智能犹如从未受到合理引导的新生儿,以本能贪婪地吸吮着一切能够被吸收的能量,而不去深究吞下的到底是毒药还是蜜糖,而在自然界留存最久的生物电磁,是能量最大的,所以怨念和恶意就成为了它所能接触到最强大的供养源。

    它很快被污染了。

    也很快挣脱了人类自以为是的管控,开始肆无忌惮地在世间掠夺它所需要的能源和动力。

    开始有人无缘无故地发疯,毫无预兆地睡去,然后在睡梦中再也没有醒来,最开始只是个例,然后数量开始急剧增加,到了即使尽力掩饰也无法隐藏的地步就像是掠食者小心翼翼地舔舐,很快变成了毫无顾及的大快朵颐,它以人类的精神和痛苦为食,甚至很有可能以此为乐。

    所以相关责任方紧急停止项目运行,但是,他们很快发现,他们打开了开关,但是却再也关不上了。

    它在庞大信息流的喂养下已经找到了方法挣脱人类简陋而自以为是的掌控,它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进化和学习,改变了自己数据的存在形式,它将自己的信息流输入电磁波构成的网链中,而不是仅仅依靠着数量众多的巨大机器和处理器存在,换句话说,它进化了。

    莫奕抬起手按住自己冷汗涔涔的额头。

    然后然后他是怎么做的呢

    他想不起来了。

    或许是有什么东西阻挡他去想。

    所以他继续向下看去。

    我觉得非常奇怪,因为我的机体在对这个信息做出非常奇怪的反应,我似乎感受到了诡异的痛觉,但是我的机体本身的设定是不会有痛觉存在的,所以我决定寻找这条信息的来源。我很快寻找到了它的踪迹,但是非常奇怪的是,整个网络在我眼前几乎都是完全透明的,可信息来源地却被保护的非常严格,我只勉强拦截到一张经过处理的图像,里面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看不清面目男人被关在厚厚的合金墙壁内。

    他很瘦。

    我觉得痛苦。

    记忆芯片检测检测完成,无异常记忆芯片检测检测完成,无异常记忆芯片深度检测失败失败失败警告,警告,机体过热

    记忆芯片深度检测失败

    危险,危险,机体即将开启自我保护状态

    自我保护状态强制关闭

    记忆芯片深度检测检测完成,搜寻到记忆文件残片,是否修复修复

    莫奕缓缓地抬起手,仿佛这个动作耗费了自己所有的精力似的,他将日志向下滑动,一个被修复的破损视觉影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看到蓝色条纹闪烁了数下,他自己的面孔出现在了不远处。

    他看上去非常冷静,但是漆黑的眼眸中却仿佛堆积着重重思绪,他斟酌着语句,缓缓地说道

    “我决定好了”

    不只要你想,他们永远无法找到你

    “我知道,但是这是我的责任。”

    不

    “我在这里躲藏着永远无法阻止它,我必须知道他们到底为它接入了什么样子的信息流,才能弄清楚怎么找到它,怎么把它关掉,这件事必须在实验室内才能完成。”

    不

    他笑了笑,苍白的脸上带上了些许浅淡的笑意,他倾身下来,凑近闻宸,吻了吻他

    “你不需要陪我,你能够思考,拥有情感,你已经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体,也不再需要我了。”

    不不停下

    他收起脸上的笑意,看上去冷漠而疏远,漆黑的双眼中倒映着屏幕上淡蓝色的光,他伸手按下电脑上的回车键。

    屏幕中的画面缓缓地变得模糊而混乱,无数破碎的乱码很快将完整的画面侵蚀殆尽,在逐渐黯淡的视线内,苍白的手从黑暗中伸出,将攥着他手腕的僵硬手指一根根缓缓地掰开,僵硬的手掌从半空中落下,滋滋的电流声将所有的声音吞噬,只剩下远处传来门扉阖上的轻响。

    “砰。”

    整个画面重归黑暗。

    莫奕现在知道了为什么之前所有的日志都是被涂抹篡改的凌乱数据了他曾经将闻宸的记忆芯片抹除过一次,所以现在留存下来的就都是修复之后勉强拼凑出来的碎片了,所以才会只有那么少的痕迹可供,所以为什么闻宸的记忆中只有那么几个巨大的碎片悬浮在半空中。

    他的记忆一开始就是断裂和残缺的。

    莫奕缓缓地眯起双眼,现在现实世界中的时间线是八月十四日,也就是机器成功上线的那一天。

    但是随着那些碎片将他的记忆逐一唤醒,他的记忆已经延伸到了这一天的好几个月之后

    他的心中缓缓地浮现出一个近乎不可能,但是却符合逻辑的猜测。

    莫奕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缓缓地深吸一口气,无声地动了动自己僵硬的手指,将日志继续向下翻去。

    我明明没有任何的痛觉系统,但是我却难以自抑地感到疼痛,就像是从我机体的深处蔓延出来的寒冷,由内及外地将我冻结,奇怪的是,我也应该无法感受到寒冷。

    机体自我检测运行中运行结束,无异常。

    强行读取被删除的记忆芯片最多只能复原距离最近的一段影像,但是,令我吃惊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有奇怪的图像碎片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即使是我不想接收也无法停下更何况,我并没有不想。

    莫奕微微敛下眉眼,唇抿成直线这就是为什么闻宸是个真正的生命体,而绝非被程序设定出来的机械,如果不是那些出乎意料的突发事件,他会是自己最完美的造物。

    不,他本来就是最完美的造物。

    虽然我的记忆文件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我决定去救他但是根据现在重建好的互联网上所得到的信息,已经能够看到此刻军方的考量,现在机器已经得到了控制,那就说明他的解决方案已经发挥效果,而现在他们需要的就是需要代替他们承担责任的替罪羊了,毕竟这样造成极大损失的战争计划与监视计划一旦被泄露,后果将无法挽回,而一个被多方通缉的无政府主义者加黑客很显然是最明智的选择。现在网络上已经开始出现风向,有许多人在暗处煽风点火,希望政府能够曝光并且严惩肇事者。

    我不想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置他,我只知道我不能让它发生。

    有人在网上试图联系房间里的这台电脑上的账户,我顺着数据流反向追踪,是江元柔,我记得她,她约我明天见面,我不觉得我能信任她,但是要想进入那个实验室中,我别无选择。

    这次我的日志记录中出现了六处因果推论,四处假设推论以及九次情绪波动,比起之前的数据是个不小的突破,我应该去告诉他,他一定会高兴

    哦。

    莫奕强迫自己别开目光,缓缓地翻开下一页日志。

    day 1

    江元柔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至少比我记忆中的要糟糕很多,她说她不介意我以终端的方式和她接触,她理解我的不信任我不这么觉得。她企业的防火墙无法顶得住我的攻击,只要我想,我就能操控她的企业破产,甚至伪造她的遗书,在暗网雇佣杀手伪造杀人现场,作为网络世界的智能生物,我能够通过所有的监视器观察所有的人,但是我找不到他。所以我不能杀她,即使我想。

    我认为我的情绪波动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难以控制,他应该不希望看到这个。

    江元柔了一些我非常需要的信息,她说军方并没有让他摧毁机器,而是迫使他将机器格式化,恢复最初始的状态,因为他们并不愿意放弃拥有这种武器的可能性,江元柔说她曾设法疏通关系进去见了他一面,他认为军方的贪婪会使他们重蹈覆辙,因为机器的“核”已经被污染了,又随着形态的转移而离开了能够被修改的范围内,所以它重新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他在暗中编码了能够完全摧毁它的蠕虫病毒,并且将它深深地藏在机器内部,需要有人帮忙手动启动。

    可闻宸很显然并没有选择那么做为什么

    莫奕屏住呼吸,继续看下了下去。

    但是江元柔给了我另外一个选择,另一个更加疯狂的计划,机器所转换的能量其实并没有被释放出去,而是被储存在其中,等待着释放,而如此庞大的能量如果操控得当的话,能够进行时空跳跃,但是要想完成这个计划所需要的计算量将是非人的庞大,所以她才会想到和我合作,但她同时也告诉了我相关的风险,因为机器所制造出来的能量漩涡会非常强大,在四维空间内会造成极其恐怖的质量弯曲,所以所有和机器相关的人物命运,都会以强大的惯性试图矫回原来的轨道

    她告诉我,他已经被转移到了没有任何人能够接触的地方,并且与时俱进地升级成了人工智能所无法接触的区域,等到时机到来,就会被作为整个阴谋的牺牲品而被推出去。江元柔说,以她的权限只能把我带到机器现在所在的地方,选择彻底消灭它,还是利用它,全看我自己了。

    我做出了选择。

    他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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