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号包厢。
胡生彪这家伙有一点挺好,至少在当下暴发户气焰最嚣张的年代属实难得,那就是不铺张浪费。
四个人,就上了六道菜。
不过每道菜都不简单,正如他所言,明显特地安排了一番。
一盘有点像狗爪一样的菜,只怕大多数国人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比如齐家兄弟此时望着它就一面懵逼,若非李亚东做过厨子,八成也不知道。
它叫鹅颈藤壶,算是顶级海鲜之一,在国外特别受欢迎,这个年代或许便宜一些,以前李亚东了解过,大约一斤在三四千人民币左右。
一只偌大的餐盘里就盛放着四只裹满浓郁酱汁的鲍鱼,应该四只刚好一斤的样子,四头鲍,同样也是极品了。
一尾大龙虾就不说了,虽然足有三四斤的样子,但在这几道菜里只算小弟。
还有一道菜特别讲究,特地配了贝壳勺,旁边的辅食又是饼干又是薄饼,还有面包什么的。
李亚东看了眼成色,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鲟鱼子酱”
“那是,顶级货,进口过来的,你也知道,之前炒房热的时候那些老板钱多得根本用不完,总不是玩玩女人吃吃喝喝的,我也是为了满足他们的需求。”胡生彪笑着解释。
“现在还有人吃”李亚东多少有些咂舌,鲟鱼子酱,这家伙直接拿盘上,就这一盘当然,这个年代肯定要便宜不少,但李亚东估计至少也上万了。
“有还是有的,要不我也不会进,反正我进口嘛你知道的,价格还行。”
李亚东心想你那叫进口吗
另外两道,一道是一条野生石斑,一道则是刺身。
“啥鱼”李亚东伸着筷子问,看肉质,红艳鲜嫩,明显不是凡品,他猜测应该是金枪鱼。
果不其然,胡生彪有些得意地说,“这玩意儿可稀罕了,金枪鱼蓝鳍的。”
“啥玩意儿”李亚东吓了一跳,不敢置信道“蓝鳍金枪鱼”
旁边的齐家兄弟则一脸懵逼,心说不就是一条鱼嘛,东哥你这么激动干嘛打它再贵吧,一万块一条够不
如果李亚东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会直接两个字怼回去不够
“嗯。”
得到胡生彪肯定的答复后,李亚东惊讶道“这玩意儿你都搞得到”
“也是机缘巧合,小日苯那边的大船捕到一条,还搞了场拍卖,我有手下在那边做生意,问我想不想尝尝鲜,我说那可以呀,就搞了几斤,当天飞机空运过来的,你们运气不错,正好赶上。”
“原来如此”李亚东恍然,不然你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可能随时搞到蓝鳍金枪鱼呀,心里盘算着一定得多吃几块,或许一辈子就这一次了。
“怎么不烧熟了吃”齐虎夹起一块,看了看,略微有些嫌弃的样子。
“你还是不要吃了。”李亚东说,就好像牛嚼牡丹一样,完全是暴殄天物。
“嘿嘿”齐虎似乎生怕到手的肉被抢走了一样用屁股想都知道绝对是好东西,赶紧塞进嘴里,也不沾芥末酱油,囫囵咽下后,砸吧砸吧了两下嘴巴,“嗯,倒是不腥,吃着还行。”
“那可不,一部诺基亚没了。”李亚东没好气道。
前不久诺基亚2110已经在中国上线,李亚东二话没说先搞了几部,齐家兄弟也跟着每人搞了一部,主要是稀罕,还方便,口袋就能塞。
而一部诺基亚2110的价格接近5000块,这还是因为李亚东的关系。
当然,如果要使用的话,还需要交好几千的入网费,基本上万。
“啥啥玩意儿”
别说齐虎,就连齐龙都记一脸懵逼,感觉匪夷所思。
别说只是一块鱼肉,你就算是一坨金子,也不能这么贵呀
李亚东懒得跟他们解释,直接望向胡生彪问,“什么价格”
“我这个是特等品,腮帮子肉,就想着机会难得,要奢侈就奢侈一回,折合成人民币的话,大约是8万块一公斤。”
“8万”
听胡生彪这么一说后,齐家兄弟的嘴巴都成了“o”字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有李亚东觉得这个价格实在太公道了,不吹牛地讲,要是还能买到,有多少他要多少
开玩笑,蓝鳍金枪鱼的肉本就昂贵异常,又是最好的腮帮子肉而即便是一头数百公斤的蓝鳍金枪鱼,腮帮子肉又能有多少
这种鱼可谓吃一头少一头,等再过20年,基本就濒临灭绝,一头拍出一亿人民币都不算什么新闻。
“那我还得尝一块儿。”齐虎吞咽着口水说。
狗日的,挺贼的嘛。
倒是齐龙苦笑着摆手道“算了,我就不吃了,吃不来这种东西,完全就是浪费。”
“多少吃点,也算长长见识,机会难得,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李亚东这么一说后,他才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即便不喜欢芥末的味道,但还是沾了沾。
这顿饭那是真的算感谢宴了。李亚东也不客气,坦然笑纳,同样品了一块蓝鳍金枪鱼肉后,望向胡生彪问,“不是说要找我谈大事吗,什么事”
“两件事,先说眼前的。”胡生彪两眼放着光,稍稍凑近道“老弟,你说现在岛上这么烂尾楼和空房子,卖也卖不出去,就跟个鬼屋一样,价格一跌再跌,我把它买下一批怎么样,屯着以后卖”
哟呵李亚东心想老胡同志你可以呀,居然还有这种眼光,知道绝底反抄。
在中国,买房子怎么会亏本呢
那些跳楼轻生的,也就是背不起巨大的债务压力,抗不过去这个坎儿,如果是不差钱的那种人,即便现在烂尾楼放在那里,也会像猪栏里的猪一样,不断在长肉。
海蓝毕竟是全中国数一数二的旅游胜地,未来纵然政府不愿重蹈覆辙,发布了全国最严的限购令,但房价依然稳居头几把交椅。
“这件事嘛你自己看,也不是不能搞。”李亚东话说得很委婉,言尽于此,剩下的就让他自己去琢磨。
“那我知道了。”胡生彪顿时笑了。
他了解李亚东对于炒房的态度,打死不碰,似乎也不太愿意看见别人碰,所以向来说半句藏半句,但如果他说“不是不能搞”的话,那就绝对是一项一本万利的买卖。
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因为事实已经证明,这家伙聪明得令人发指,简直可以用料事如神来形容,胡生彪觉得他如果哪天突然不想做生意了,在街边竖个牌子算命,都能活得挺滋润。
“不是说有两件事吗,还有呢”李亚东开口询问,也是不想在炒房的问题上再继续聊。
“不急,来,咱哥俩先走一个。”胡生彪说着,端起酒杯。
要说今天这顿饭真可谓帝王宴的档次,但唯一让李亚东感觉有些奇怪、也有点不相配的是,服务员端上来的酒,却是一壶散酒。
用那种两斤装的白色塑料桶装着,上面有两个大字“兴旺”,应该是塑料厂家的名字,还有一个“1kg”的字眼。
这种桶他家通常都用来装油。
“那就走一个。”他于是说,多少有点勉强。
齐家兄弟就知道,他虽然喝不了太多酒,但嘴刁,现如今基本除飞天茅台外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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