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懿抬头。
二人对视。
乔昭懿“”
她缓缓点了点头。
表示自己很认同方嬷嬷的说法。
虽然说话的人变了,但意思还是差不多的。
岑聿把方嬷嬷的话重新在脑中回想。
乔昭懿受了惊吓
他看着怀中少女,沉默良久。
这个说法确实有待商榷,但出事应当是真的。
他母亲不是个为难人的,这事应是出自寿康堂,他祖母那。
不知道乔昭懿想如何解决。
岑聿解开大氅,拉着乔昭懿的手在长榻上坐下,看了她表情半晌,发觉不像难受的样子,知道没被人为难,便让左右伺候的都出去。
岑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说自己饿了。
说罢,看了眼等着回话的方嬷嬷。
乔昭懿听出他的弦外之意,想了想,跟道“方嬷嬷,你带着霜露她们去厨房传菜,再添碗酒酿圆子。”
暖炉源源不断地向外蒸腾热气,上面温着壶热水。
乔昭懿想了想,觉得等下干说话怪没意思的,泡了两杯黑芝麻糊,和岑聿一人一碗,垫垫胃。
岑聿看着碗里的东西“”
他尝了点,自然问道“今日为难你的可是祖母”
乔昭懿嗯
还没说呢,都能猜到
乔昭懿热情地捧了捧对方,接话道“也不算为难,是昨个儿方嬷嬷发现小厨房里有人鬼鬼祟祟地向外递消息,观察了一日,人赃并获,才给扣下的。”
“我本想着可能是婢子手脚不干净,做工时捞了油水,没想到一细问,才发觉事情不对。”
天下间,不管是哪户人家,厨房都是油水最多的地儿,各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太过分,就当不知道。
能派去在厨房里做管事嬷嬷的,都是身边人,合该有些钱财体面。
大头都在管事嬷嬷手中,底下一群人分剩下的两成,没有主家会跟几个粗使婢子计较,真闹大,也是让管事嬷嬷发落了,很少亲自出面。
乔昭懿“你猜她传的是什么竟将我们房里的事都给抖擞了出去,吃的用的,事无巨细。”
她观察岑聿脸色,瞧见没什么不对,接着向下讲。
她心有试探,语气倒是实打实地为他着想,“收她消息的是祖母院里的,你说时间点如此巧,前脚京中刚有案子,后脚我们院的事就被泄了出去,是不是有人想加害岑家”
最后的东西,乔昭懿没说。
有些话说太直白,就失去了作用。
她点到即止,全看岑聿如何想,反正言下之意已透出去,至于后续,就要看老夫人到底在岑家起着什么样的作用。
她其实嫁进来前,就私下和林氏商讨过。
虽说庶子也有赡养嫡母的义务。
可一个吏部尚书,养便养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怎会允许她在家里作威作福。
这位岑老夫人,若非手里有把柄,就是有大利益。
岑聿和各方打过交道,听完她所讲,瞬间想出她话里的意思。
岑聿放下碗,没忍住,轻轻笑了下。
抬眼瞧她。
天色已深,周围点着灯烛。
光映在他眼中,摇晃的像碎星。
乔昭懿看他笑,忍不住回想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挺正常的啊,没感觉有不对的地方。
乔昭懿再想想,发现岑聿的笑,不像责备,反倒有些纵容的意味,放下心来,满脸的虚心请教。
岑聿“当年吏部侍郎位置空缺,京中不少人盯着,父亲能走马上任,中间也历经不少角力。”
京中的官,五成是翰林里熬出来的,另外五成是从地方升上来的。
其中关系之复杂,人力难述。
每个能在京中站稳脚跟的,背后势力皆是盘根错节。
岑文镛能升上去,少不得岑家和姜家在其中斡旋。
斡旋的不是外界,而是岑姜二家同属一个阵营,也便是姜归宁的母亲,昔日姜太傅门下。
朝廷要员换人,若非时局动荡太甚,多半都是在自己的利益集团里挑选。
但人向高处走,谁也不甘心原地踏步。
岑文镛进吏部,其中的利益交换、言谈协商,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岑聿“我们和祖母的关系复杂,祖父是嫡长子,人也早早考取功名,不出意外,当要接任族长的位置,可偏偏壮年暴毙。”
他这位祖父,人若是还在,少说也能官拜六部。
只是人没得早,刚过四十就不成了。
他和岑老夫人共留下三子一女,二人所生的嫡长子当时也才二十一,刚过乡试。
只是守孝三年,不知什么时候是不是犯了文曲星的忌讳,拖来拖去,十好几年过去,还是举人。
岑老夫人其余的两个孩子也不争气。
眼看着留下的余荫快要散尽,老夫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这房不争气,族长的位置可不就要白白落入其他房手里。
没想到,忽现生路。
乔昭懿听懂了“是父亲过了院试”
这便对上了,不然怎么十几年不闻不问,忽然给人接到正院去。
岑聿“父亲几个兄弟,都是高不成低不就,不惹大乱子,可也撑不起门楣。”
岑文镛是年纪最小的,昔日院试时,几个哥哥早已成家立业。
老夫人当时只是困兽之斗,本不喜欢这个小妾生的孩子,但书院里人都说岑文镛聪慧,院试成绩又好,就在他身上搏一搏。
没想到,搏出个天大的富贵。
岑聿再道“祖母原本对长子还有期待,可惜那人也随了祖父,四十有二就撒手人寰。”
岑老夫人哭得差点昏死过去,因为长子好歹
是个举人,这些年靠着家里关系,也混了个小官当。
后又在闻名天下的书院里做山长。
大邺有私塾的到底是少数,家里凡是有适龄学子,多是向书院里头送。
既做了大书院的山长,离桃李满天下就只一步之遥。
当时岑文镛即将官拜四品。
老夫人想着,有岑文镛扶持,长子再熬个十年八年,名声文声皆全,还有机会接任族长的位置。
哪成想,一朝希望尽碎。
两个小儿子又不成器,根本指望不上,不由心里凄然。
乔昭懿听岑聿讲清关系,就捋出这条线来。
族长管着一宗祭祀,宗法权力极大,且管祖产。
岑家在京盘踞百年,也曾兴旺一时,每个支脉延伸下去,再扩张
怕是神仙也觉得目眩。
乔昭懿咋舌。
怪不得老夫人死活不肯打消念头,只要族长是他们这房的,富贵就能无限延伸,两个亲生的儿子也能借到五分力。
乔昭懿眸子微微睁大,顿时心如擂鼓,思绪陡闪。
难道老夫人要扶持岑文镛上位
岑聿轻轻点头。
乔昭懿心惊,现在颇为崇尚嫡长之说,岑文镛非嫡非长,本无希望。
可族长选的多是辈分最高、年龄最大且最有权势的人来当。
岑文镛不占前二,并不代表不占最后一个。
现在已然是吏部尚书,来日走马升任宰相,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但要做到这步,也少不了族中的斡旋角力。
至于这个人是谁
好像不用猜。
乔昭懿“”
怪不得老夫人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
她精气神一下就弱了。
岑聿倏然弯眼,想解释,又停住。
二人吃过饭,乔昭懿问岑聿如何处置小厨房的粗使婆子。
岑聿“带进来我瞧一眼。”
早些年,不管是岑文镛还是他,都未想过门楣会鼎盛到如此程度。
作为一个三品侍郎,岑家族长确实对他们家大有裨益。
但今日,岑文镛升任吏部尚书。
族长之位,他们已然不大看得上。
只是之前记挂着那是嫡母,得尊着敬着,如今也到分说清楚的时刻。
方嬷嬷将婆子提进来,婆子早被谋害钦差的罪名吓破了胆,听见岑聿当真要审自己,更是害怕得不行,岑聿什么都没问,就哭着把所有事情都吐出来。
给岑聿磕头不停,求着别把她下诏狱,她真的没想过谋害钦差。
谋害钦差四字一出,屋内沉默。
岑聿“”
乔昭懿“”
方嬷嬷“”
等婆子说完,再被带下去。
岑聿轻轻咬字,看向乔昭懿“钦差”
乔昭懿“”
岑聿露出探究目光,咬重读音“她怎么谋害的钦差”
乔昭懿“”
她总不能说早上院里吃的清火梨汤,晚上小厨房就炖羊肉,梨和羊肉相克吧。
但岑聿问,她也不好不回答,就意会地讲了下食物相生相克的原理。
岑聿“”
“将父亲母亲请来。”岑聿对霜露道。
祖母的问题,该有决断了。
霜露应是。
东院难得深夜有动静,岑文镛和姜归宁还以为出了事,快步赶来。
这次都没用上乔昭懿开口,但见岑聿将前因后果一说。
岑文镛和姜归宁就知晓其中厉害。
姜归宁差点给气死。
往常把本家的小厮婆子往府里安就算了,总归不是要职,正院也没她的人,没想到她一个疏忽,手能伸到这般长。
东院刚重新住人,院里消息就被泄个一干二净。
这也太不把她这个做主母的放在眼里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家,是寿康堂当家做主了
她不是个太小肚心肠的人,可若事涉岑聿,就不一样了,再没脑子,如今也有了脑子。
尤其是岑聿这个活爹在,人脑子今年头一次转得飞快,也没说要去正院问话,而是看岑文镛。
等着他开口。
岑文镛比姜归宁想得还要深。
东院里的人,都是他和姜归宁细细筛过一遍的,没想到还能有老夫人的手笔。
往日顾念孝道和恩情,他事事让着,没想到养虎为患,一错再错。
若是哪日岑聿在东院说了关于案子的话,被透出去,都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岑聿的命数。
外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儿子到底办的什么案吗
那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谋逆大案
消息泄露半分,儿子出事的风险就加三成。
若是哪日再在岑府安放些东西,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岑文镛阖眼半晌,定了主意,差人去请老夫人。
以往是他和姜归宁太纵容。
东院每天用膳结束时间都固定在戌时,婆子递消息给寿康堂则是戌时三刻。
如今已戌时一刻。
岑文镛指节在椅背上敲了敲,让姜归宁身边的嬷嬷带人过去,务必抓个人赃并获。
岑老夫人来时,还不知事情已然败露。
等到东院,瞧见跪在堂屋里的人,当时就觉得天塌了。
怎么这般大阵仗
就因为她要了东院的饮食单子
不至于吧。
她脑海混乱一片,压着心里头的不安坐下。
岑文镛按礼数给她请安,恭谨道“母亲待儿子有恩,若没母亲和族中扶持,儿子是万万走不到今日的位置。”
岑老夫人“啊”
怎么忽然说这话
她心头涌起不安念头。
岑文镛接着道“儿子从未想做背约负盟之恶人,此生无法报答母亲教导之恩,来世必定当牛做马、结草衔环,只求能报答一二。”
岑老夫人懵了,“好孩子,你好端端的,说这话做什么”
岑文镛看着老夫人,并不言语。
常年身居高位,性子内敛,不爱张扬,但名利场中厮杀出来的,一眼落下,老夫人的身子转瞬凉透。
鸦雀无声。
岑文镛平静道“儿子汲汲营营半生,也算没辜负母亲所托,撑起了父亲留下的门楣。”
“如今深受君恩,得以官拜二品,自然要以国事为重,怕是再分不得过多心思再在族中。”
意思就是,族长之位,他不愿再争,也不愿老夫人以此为把柄,在岑家兴风作浪。
岑老夫人急得话都说不完整,实在是被吓死“好孩子,你这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好的前程就在眼前了,怎的忽然说这”
岑文镛的态度,竟然不像开玩笑。
岑文镛把粗使婆子按手印画押的认罪书拿出,桩桩件件只让老夫人亲自去辨。
老夫人急道“我只是关心下”
“这不是关心,这是拿岑家上下的命去填您的私欲”
岑文镛直戳要害,“母亲,是儿子顾念昔日情分,这些年太纵容了些。”
老夫人粉饰出的太平被击碎个彻底。
她哪里想过这么多。
“我我我我就是想让家里有几个自己亲近的人,你知道的,我从未对你有过加害之心啊”老夫人不知所措。
岑文镛话说的毫不留情,剖白老夫人到极致,似乎仅透过皮壳就能窥见内里躲藏的魂魄。
“母亲是无加害之心,但您的念头,比加害之心更恐怖。”
人蠢,还不如人坏。
蠢人做起事来,是浑然不顾后果的。
他这母亲在富贵乡里待了太久,已忘了谨小慎微四字。
岑文镛“母亲年岁渐长,日后安心养老就是,莫再为家宅所示忧心。”
岑老夫人“啊”
她这是连管家权都没有了
她还未反应过来。
岑文镛便再行一礼,起身回正院。
今日话已至此,他这嫡母若是还有几分眼色,就知道日后该如何行事。
若不再生事,他依然尊她敬她。
如今的岑家没了谁行,就是不能没了他岑文镛。
姜归宁则送老夫人回去。
路上,姜归宁没什么笑意地道“今日出了这般大的乱子,可见许多下人懒散惯了,已不把自己当下人,反倒当起了主子。”
“我和夫君商量过,明日就找人牙子通通给发卖了去。”
说的就是老夫人之前塞进来的那批本家人。
碍
着岑文镛的态度,她忍了许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许肯,自然一个不留,越早发卖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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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的寿康堂,是灯火通明。
老夫人被训了一通,往日的精气神早没了。
老夫人心里难受,和嬷嬷抱怨“我当时为给寻他名师可花了许多银子”
嬷嬷耐心去劝“老爷已回报了十倍不止,这些年,老爷对您可极是尊敬。”
后宅的管家权都给了她三成。
老夫人忍不住纠结旁的“可官人和柏哥儿的夙愿就是当族长。”
柏哥儿正是她亡故的长子。
嬷嬷“那不是因为当不上吏部尚书吗”
老夫人“”
次日。
今早不用请安,乔昭懿一觉睡到卯正,起来时,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二人用过饭,再让霜露去清点回门礼,临走时,不忘亲自去正院知会声。
姜归宁正忙着,嘱托一二,就放他们离去。
她接着清点名册,等翻了两页,瞧见昨日在裴绾一院中带来的鸡牛同棚,脑袋一痛,瞧见岑聿还没走远,忙让人送去。
赶紧拿走。
瞧见就烦。
折磨她那活爹去吧。
岑聿接过“”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姜归宁给他送这东西做什么
正赶路,也没细看,随手叠起,揣在怀里。
三朝回门,是新妇的大日子。
乔朗特意向都察院递了请假折子,乔明也难得放下课业,同样在家等着。
乔昭兰更是翘首以盼。
林氏表面开心,心里却七上八下。
担心乔昭懿在岑家有没有受委屈,被没被站规矩。
直到乔昭懿挽着岑聿的胳膊,满脸春风得意地走进门,人不仅没有丝毫被磋磨的痕迹,还愈发得红光满面。
二人恭恭敬敬地给林氏和乔朗问安,又送了厚厚的回门礼。
林氏悬着的心瞬间放下一半。
姑爷上门,乔朗和乔明也按规矩,合该陪着。
而且乔朗也有私下的话要和岑聿说。
上次高叙对乔昭懿下暗手的事,可还没过去呢。
之前怕婚事有变,忍气吞声,现在大局已定,少不得在对方身上咬几块肉下来。
不过这是朝堂上的事,轮不到家里忧心。
比起政事上的风起云涌,她还是更关心新婚之夜岑聿的表现,知道应付过岑家,终于放下心来。
没枉她操劳数月。
等一家人饭毕,乔昭兰和乔明也先后回去,屋内留给四人说些私房话。
乔朗今早差人特意买的柿饼,挂念着乔昭懿爱吃,边递给她边说“雍王定在这月十九办乔迁宴,不出意外,这两日就该给各处递帖子了,应对时候警醒些
。”
“你成亲的时候,他本不想来,被陛下训了通才去的,席上又吃了不少瘪,此趟说不准又是来者不善。”
说完,人不着痕迹地看岑聿。
但凡他女婿不是个木头,也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乔朗目光微微鼓励。
岑聿成功接受。
二人悄无声息对了个暗号,接着陪林氏和乔昭懿说话。
乔昭懿幽幽叹气“雍王怎么阴魂不散的。”
赶上狗皮膏药了。
林氏觑一眼“你跟疯子能说出什么一二三来。”
她也是昨日和才和乔朗得了新的信儿。
赶上三朝回门,来给两人提个醒。
林氏压低声音“邓仪昨日给你父亲递了话,他说高叙那事时性子不定,极为孟浪。”
“他还对姚玉雪讲,她若不听话,想和他硬碰硬,就扒掉她一层皮。”
林氏听到这话时,先懵后惧,大脑空白了好半晌。
乔家和邓仪实在说不上有交情,哪有机会知道此等秘辛,偏偏邓仪来了,似乎知道他们一定会顺着线索咬下去。
这不像个好兆头。
林氏“我瞧着姚家那日做的混账事,中宫许是知情。”
不然不会凭空说出此话。
摆明了是想再将乔家当枪使一回。
乔朗也是同样的想法。
“他的意思是”乔昭懿不解。
乔朗“我估计是和周后提出的新政令有关。”
朝堂上的事,乔昭懿偶尔也有耳闻,这事听过一嘴。
大邺民生安稳二十余年,百姓富庶,商旅也繁茂起来,尤其是江南和洛阳那边,更是天下舟船所集之地,常是拥堵。
周绮摇意欲颁政令,下旨役使丁男十万,疏通河浚,兼引漕渠。
政令有争议也属正常,可偏偏姚晖死抓着不放,说民苦于役,恐留祸患。
双方在朝堂上斗法,一来二去,闹得是不可开交。
邓仪此时递消息,无非是想让都察院上奏弹劾,用外界施压,让姚晖罢手。
他们只要顺着路线查下去,说不定真能让雍王吃个大苦头。
但查归查,乔朗并不想当出头鸟。
他不会放过高叙,可有个前提是,他能保住乔家,稳住自己在陛下心里的位置。
这事若查出眉目,他会想办法给太子递过去。
有了眉目,剩下的便好查。
岑聿大概知道邓仪的难处“这事我会让人多留意着。”
雍王到底是皇子,又是储君之位的有力竞争者,邓仪作为御前的人,消息若由他或周后的拥趸上递,总归不宜。
周绮摇能摄政的最关键点,就在于她心是向着陛下的。
邓仪亲自查,姚晖请求裁撤缉查院的理由就又多了两个,一个是僭越,一个是不臣之心。
一个伺候皇家的臣,去查主子,你到底是何居心
太子出面,正合适。
反正宫里的,也乐意两个人斗一斗,太安生了,文官集团闲的没事,就要给皇家找事了。
乔昭懿仔细回想当日情形“他的东西药效都极其强烈,看他样子,很是得心顺手,想必不是头一次用。”
高叙之前都住在周绮摇眼皮子底下,宫规森严,哪里淫乱去。
地儿应在宫外。
不太大,同时很隐蔽,堂堂皇子,总不能去勾栏瓦舍胡闹。
查一查田宅房契,总能摸出头绪。
乔昭懿顿悟“怪不得这些年身边连个正经的妾室都没有。”
原来在外面玩得如此花。
乔朗轻哼“女儿嫁过去就没皮,谁敢”
人家可都说了,那事时候不听话,就要扒掉一层皮呢按高叙胡来的疯劲儿,没有十层皮,可不够他扒的。
乔昭懿“”
林氏“”
岑聿“”
他算是对乔朗的嘴贱程度,有了清晰认知。
不怪前两年的弹劾折子气得皇上直喊御医。
用词,实在是妙到绝巅。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