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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连挑风波去13
    乔昭懿真情实感地询问“真的假的”

    都有个吴子道了,庞文翰不会在这时候,还打着不该有的主意吧。

    也不怕真出事

    高璟露出不赞同的目光“我都打扮成这样了,你还不信我”

    背面看,简直和岑聿没有丝毫区别的好吗

    乔昭懿“”

    “我这双眼睛,过目不忘。”

    算命先生,街边随处可见,但给人算姓氏的,真不多,哪怕是个木头,连着撞见数次,也该给对方的脸记了下来。

    高璟肯定地说“我确定他就是庞文翰的人。”

    那人每晚都会去长公主府后面的一处屋舍里住。

    就算是皇家子弟,母族往上数几辈,也有些打秋风的亲戚,不好不管,左右也不是什么大钱,租几间屋舍就是,吃的喝的,也不会太好,每月多支出的二十两银子,对公主府来说,算不上什么钱。

    高璟接着道“庞文翰还在晚上去看过他。”

    庞家二十年间,由富贵至落魄,许多亲戚都不往来了,现在舔着脸来打秋风的,都是些旁支末系,不然也不会被安排在那。

    庞文翰亲自去见,想也知道,并非等闲。

    乔昭懿被他的认真态度惊到。

    真的啊

    “你从哪知道的”她好奇。

    “那人告诉我的,我和他聊了聊,他给了我住处,让我有问题去找他这么看我干嘛”

    高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我不和他聊,我能知道他要来骗我吗”

    乔昭懿“”

    无法反驳。

    正好耽搁一阵,庞文翰租了马车回来,在外面让高璟出去,自己没进来,他实在不想和缉查院任何相关的人打交道。

    乔昭懿掀起轿帘一角,向外看。

    别说,听完高璟的一番分析,现在看庞文翰,顿时觉得还挺值得怀疑的。

    宫中。

    刚入西暖阁,就闻见药味。

    刺鼻而浓烈。

    陛下躺在重重帘帐后,听见屋外响起脚步声,尚德全躬身来报,陛下倦怠睁眼,撑着身子起来,但未离床榻。

    月旬不见,陛下的病愈发得重了,脸色青白,萦绕着久散不去的病气。

    见人进来,捏着眉心,也未相看“免礼吧。”

    说话近乎是气音,人也孱弱,却极沉,一下下敲在人心间。

    “汪海递了折子入宫,苏淮的案子,渐有眉目。”

    消息是直入宫中的,起码这道最新的折子所说内容,岑聿和邓仪皆不知情。

    陛下许是疲惫至极,也未多言,“朕已让乔朗抽调沿城兵力,驻守苏淮两岸。”

    邓仪沉默半晌“陛下,是判党”

    陛下轻轻一声笑,“除了太平会那些人,谁还敢在朕的大邺胡作非

    为。”

    只说些话,身体积聚的气就被泄耗打大半,陛下挥挥手再度躺下。

    岑聿和邓仪沉默退出。

    空气有如凝滞。

    陛下的最后一句话,撕开了京中的平和外表,露出其间的将至风雨。

    陛下眼皮耷拉着,不复以往,透过重重帘帐看他们,“盯着些姚相。”

    走出许久。

    直至无人之处。

    邓仪沉默无声,良久方道“你怎么看”

    死得还是御前的人。

    之前宫中的掌印太监,何茂。

    邓仪是宫里首屈一指的大太监,但真论起身份,比原先的何茂,还是要差上些许。

    陛下对近臣,还是颇有感情的。

    何况何茂是从登基初年,就伺候在陛下身边的。

    “可为什么要选何茂”邓仪蹙眉不展。

    他想不通,太平会挑何茂下手的原因。

    何茂确行督银之责,事后核查,京中拨银也少了十万两但同样管银子的,还有工部和户部,此次的河运总督以及统管漕运之事的沈少傅,都有拨银之权。

    若说其他几位还有旁的职责,比如官员调遣、细节更改等,何茂则是只有督银之权。

    若说其它的,他有而其他人无的是何茂可以直书奏折入宫,还可通过当地的驻守太监,送折子入缉查院。

    何茂的折子,和缉查院一般,无须入中书省,直抵天颜。

    岑聿边听他说边整理衣袍,确保一切平整后方道“可能是犯了哪路神仙的忌吧。”

    邓仪等了又等,发现岑聿真的没有再说的意思,忍不住挑剔道“你就想对我说这些”

    没别的了

    什么叮嘱和自己的分析猜测都没有

    岑聿“”宫中不是都说了吗让他们去查姚相。

    缉查院只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

    作为刀,有时候不该有太多的自我意识。

    邓仪人在御前,了解此事的年岁,要早于许多人。

    他从头至尾,就是皇权的衍生产物。

    因为他是御前的人,所以他才叫邓仪,被人尊称声邓大人。

    邓仪抿直唇线。

    也就在你面前才能说些心里话。

    不过也谢谢他的好意提醒,以后有什么话,还是去东院翻墙找他。

    岑聿“一切小心。”

    邓仪挥了挥手,心想,就算谁死,他都不会死。

    祸害遗千年嘛。

    他被人叫了一辈子的权宦佞臣,怎么可能早死

    邓仪未入西暖阁,而是去春晖殿。

    上午。

    高应乾被奶嬷嬷带着入宫,一同来的还有姚玉雪和太子妃。

    每个月,不管晴雨如何,都要来春晖殿请安几次。

    高应乾年纪小,最得人疼,又是皇长孙,各处都

    惯着,连周绮摇都格外偏爱他。

    但高应乾▔,最近最喜欢的人不是太子妃,也不是周绮摇,而是姚玉雪。

    姚玉雪模样漂亮,很有江南美人的风韵,而且脾气也好,加之有孕,愈发温婉,高应乾陪着太子妃进宫请安时见过几次,竟是记住了。

    有时,会缠着太子妃,说想见姚玉雪。

    太子妃不会私下带孩子去见,但在宫中遇见,倒也不大拘着孩子。

    周围这么多女使嬷嬷看着呢。

    有几次晌午歇息,高应乾就是在姚玉雪处睡的。

    他撒娇着要去,周绮摇也看着,太子妃不好不应。

    今日也是如此。

    姚玉雪在偏殿歇息,高应乾和姚玉雪并非睡在一处,只是临睡前,过去玩一会儿,哄睡了就抱回来。

    姚玉雪挺喜欢这孩子,正好孕期看了不少故事,给高应乾讲。

    高应乾是学话的年纪,听见姚玉雪讲,也跟着说。

    “马马坏。”

    姚玉雪笑问“马马坏,什么马”

    话音戛然。

    姚玉雪心头一跳。

    前几日高应乾也睡在她这,她只当孩子小,并不记事,小声说了几句。

    她实在是太憋闷。

    她说,偌大的京城,没一处是她的容身地,枕边人非良人,那位,更是个魔窟,她这辈子唯一的亲近人,只有腹中的孩子。

    姚玉雪从未在人前提过庞文翰,她不知道孩子是如何猜想的,也无法去问,只能如以往哄他般,轻轻捂住他的嘴,无奈一笑。

    高应乾嘿然。

    姚玉雪弯眼“嘘,这是我们的秘密,知道吗”

    高应乾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听她说了些话,很快睡熟了。

    周围伺候的,都在外间候着。

    二人单独在床榻,隔着重重帘帐,说话声极小,无人听见。

    姚玉雪是喜欢在宫中睡的,因为有时候高应乾也在,那些个嬷嬷,不会在她眼皮子底下晃。

    到底是小孩子,说出的话也不会被人在意。

    单说个马,常人也不会联想到庞文翰。

    但始终是个祸。

    姚玉雪心中愁绪再生,好不容易散了些的情绪再度升起。

    她从未想过,庞文翰会和太平会有勾结。

    她对庞文翰,并不是没有丝毫的情意,只是太淡了,淡到一阵风来,就会散。

    她对高叙也是如此。

    她不想过万人之上的生活,也不敢。

    高叙登基,她的路更难走,也更惊险。

    三宫七十二院,到时数年无所生,一旦高叙怀疑,她和孩子都死无葬身之地。

    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她被宫墙困住一生,再被姚家掌控,将自己的孩子变成下一个傀儡,重复自己的麻木一生。

    姚玉雪沉沉睡去。

    她只想要一个安稳生活,别无他求。

    给她和孩子一个栖身之所,平平安安地生活到老就好,金银富贵、惑人权势,她都不想要,也不想被其他人架上去。

    从选择庞文翰的那刻起,她便回头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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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的命,也是他们的命。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乔昭懿以为岑聿今日入宫,回来会晚,没想到,人刚到家,就闻到饭菜香味。

    嗯

    她走进,发现岑聿已回来,正坐在竹榻上,翻看什么,听见动静,将东西收起。

    乔昭懿还没发现,蹦着过去,抱住岑聿的腰。

    一天没抱了,怪让人想念的

    “你回来啦你猜我今天遇见了谁”乔昭懿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是高璟他说庞文翰又开始和道士联系。”

    庞文翰到底有什么执念。

    岑聿骤然想到吴子道,心间划过些许东西。

    庞文翰自从吴子道这个棋废了后,是什么心思都没有。

    吴子道差点将他给吓死。

    但凡对方松了口,自己家直接三族尽灭。

    他也没想什么算命先生,那人他并不认识,是一对夫妻前来投奔,说是姚玉雪幼时的奶嬷嬷和夫婿,家中遭难,前来投奔。

    因着是犯事被逐出去的,无处可去,无人可奔。

    大家族里的孩子,小时都是奶嬷嬷带大的,情谊极深。

    姚玉雪来求助,涕泪涟涟,让他多照顾一二。

    庞文翰自然尽心尽力,反正租赁的房子,也有空处,还时时亲自来看。

    现在的姚玉雪想要什么,他都愿意给。

    甚至还感慨。

    哪怕是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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