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羽柴夏的时候的情景。
当时的他因为自杀未遂被抬到了森鸥外的诊所,被当时还是医生的森鸥外救了下来。
森鸥外好像看透了他,他没有像是普通的医生那样规劝他要珍惜生命之类的,相反,他们达成了交易,他会帮他自杀成功,但是他也要尽他所能的帮他。
当时的太宰治并不清楚森鸥外的野心,不过他也并不在意。
只要森鸥外能按照约定帮助他,那么他就不在意为森鸥外效力。
他当时一身的伤,森鸥外见状说要给他安排一个住处养伤,就将他带去了一个地方,就是在那里,他遇见了羽柴夏。
羽柴夏当时也只有十四岁,金发蓝眸,看见他也没有表现出惊讶或者疑惑之类的情绪。
太宰治起初以为羽柴夏是和爱丽丝一样的,被森鸥外的异能力创造出来的人。
因为羽柴夏太漂亮了,甚至漂亮的不像是人类。
但是如果是异能力的话,他碰到他就会消失的,那样很麻烦。
这么想着的太宰治,在羽柴夏牵起他的手的时候,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羽柴夏的手很温暖,和异能力冰冷的温度不同,也没有因为触碰他而消失。
证明羽柴夏是真实存在的人。
森鸥外将他放在这里就离开了,剩下的就都交给了羽柴夏。
羽柴夏其实很好相处,他不会说很多话,甚至情绪起伏也不大,每天的日程都按照规划一板一眼地进行。
羽柴夏每天很忙,忙于进行各种训练,体术,枪械实操,各类的理论学习,但是太宰治从来没见过羽柴夏抱怨过,也从没见他缺席过哪怕一节课。
这已经不能用自律来形容了,太宰治有时候觉得羽柴夏就像是被设定好的人偶。
他完全看不透羽柴夏。
几天的观察没有得出结果,太宰治很快又因为无聊开始了自己的跳河活动。
羽柴夏知道之后完全没有阻止他,如果太宰治爬回来的早,他就等他一会然后一起回家,如果太宰治爬回来的晚,那他就先回家。
这样过了半个月,太宰治终于没有忍住,在某天爬回岸边的时候,他试探性地问道“你每天去进行那些重复的训练不无聊吗”
“无聊”小小的羽柴夏思忖了一下,“如果你是指情绪的话,我不觉得无聊。”
太宰治很敏锐地抓到了羽柴夏话中的重点。
“那你平常会开心难过吗”
“不会。”羽柴夏摇头,“情绪是没有意义的。”
太宰治皱起眉,他想他知道为什么他看不透羽柴夏了。
因为羽柴夏并没有人类正常的感情波动。
“真的是个怪胎啊你。”太宰治吐槽一句。
“你也一样。”
羽柴夏轻巧地回了一句,倒是叫太宰治愣住了。
“我吗
”
“正常人才不会每天想着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我死了算了这种事情吧。”羽柴夏淡淡地说着。
太宰治张张嘴,倒是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与其说是没有办法反驳,倒不如说太宰治没有想到羽柴夏居然知道他的想法。
他还以为羽柴夏完全没有关注他呢。
羽柴夏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朝着太宰治伸出手,淡淡地开口“走吧,回家吧。”
太宰治看着羽柴夏伸过来的手,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两个人的双手交握,羽柴夏将太宰治拉了起来。
太宰治这一刻冒出了一个想法。
如果他们都是怪胎,那岂不是正合适。
这么想着的太宰治开始变得很喜欢粘着羽柴夏了。
这段时间的两个人形影不离。
羽柴夏去上课,太宰治也跟着他一起去,有的时候是去睡觉,有的时候单纯捣乱。
在太宰治坚持不懈的骚扰之下,羽柴夏对他的态度比之前好了一点,至少会和他说一些自己的事情了。
“所以你是从小就跟在森先生身边了吗”太宰治仰躺在床上,和另一张床上的羽柴夏说话。
“不算是,我小时候在福利院中长大,森先生是那个福利院的资助人,我有记忆开始他就在资助福利院了,大概六七岁的时候森先生将我从福利院中接了出来,让我接受训练。”羽柴夏答道。
“说什么资助人,有太冠冕堂皇了。”太宰治撇撇嘴。
按照他熟悉的森鸥外的性格,这个福利院多半就是他用来寻找可以从小培养为他所用的孩子的地方。
而羽柴夏就是他所选中的孩子。
太宰治翻了个身,隔着床与床之间的距离看羽柴夏,“那个福利院现在还在吗”
“没有回去过,但多半是已经被销毁了吧,我的痕迹被留下会成为隐患。”羽柴夏转过头与太宰治对视,眼眸中没有任何对福利院的惋惜或者对这种行为的控诉,他只是在平静的陈述事实。
森鸥外做的事情羽柴夏都心知肚明,只不过他是真的不在意罢了。
这也是太宰治喜欢和羽柴夏待在一起的原因,因为他足够聪明,不至于会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太宰治勾起唇角,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们成为搭档还真是合适呢。”
羽柴夏对此不置可否,他翻过身背对太宰治,“我要睡觉了,你不要说话了。”
“好哦。”太宰治应下来,果真没有继续说话。
这样的日子持续进行着,森鸥外有的时候会带着羽柴夏外出,只有这个时候太宰治不会跟过去。
不过在某天,太宰治从森鸥外口中听到了前首领见到了羽柴夏非常喜欢,想要将羽柴夏要过去的消息。
那一瞬间太宰治感受到了威胁。
他知道前首领暴虐的性格,特别是最近身体每况愈下,他的脾气更加暴躁。
如果是森鸥外叫羽柴夏过去,羽柴夏不会反抗,但是下场一定不会好。
这天,太宰治找到了森鸥外。
“你不是想要成为港口afia的首领吗我可以帮你。”
森鸥外扯出意味深长的笑,“那真是太好了。”
森鸥外抹杀先代,太宰治帮助其伪造了遗言,将森鸥外推到了首领的位置。
太宰治也说不准自己是因为看中了森鸥外成为王的潜质还是其他的什么,但当时来看,那就是最正确的路。
森鸥外成为首领之后肃清了一批组织内先代的势力,也因此港口afia的实力大打折扣,因此很快被其他蠢蠢欲动的组织盯上了。
森鸥外需要招揽自己的势力,又要让港口afia重新在横滨站稳脚跟,内忧外患之下,太宰治和羽柴夏都忙了起来。
他们接到第一个任务就是去调查先代复活的传闻,也因此遇到了中原中也。
那件事折腾了非常久,太宰治本以为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会变得清闲一点,但实际上完全不是这样。
他们每天接到的任务做都做不完,更不用说两个人经常接到不同的任务所以要分头行动,两个人见面的时间被大大挤压了。
太宰治和森鸥外说过自己对这种安排的不满,但是被森鸥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打了回去。
这样经过了半年之后,森鸥外忽然将羽柴夏送走了。
森鸥外给出的理由是最近横滨很不太平,有人盯上了羽柴夏,所以让他暂且离开横滨避避风头。
太宰治并不太相信森鸥外的话,他更相信的是在这半年森鸥外终于意识到羽柴夏已经强大到了另一种他不可控的范畴。
毕竟羽柴夏和他们不同,他拥有的力量不是异能力而是咒力。
为了避免翻车,森鸥外连夜将羽柴夏送离了权力中心。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放弃羽柴夏,就算是异能力的国度,也总会有不长眼的咒术师妄图插手,处理那些不长眼的家伙就是森鸥外指派给羽柴夏的使命。
太宰治甚至怀疑,要不是因为他们对付咒术师实在是棘手,森鸥外可能根本就不会留下羽柴夏,直接抹除他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羽柴夏自那时起便离开了横滨去了东京,太宰治一直关注着羽柴夏的动态,发现他在东京进入了咒术师的学校之后就稍微放下心来。
另一种意义上来说,羽柴夏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之后如果有需要,森鸥外会将羽柴夏叫回来帮他处理掉一些麻烦,大概得频率是一两个月一次,也就是说,太宰治一两个月才能见到羽柴夏两天。
更糟糕的是,太宰治发现羽柴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慢慢发生了变化。
他没有哪一次像是这次一样清晰地感觉到,羽柴夏好像已经不是他熟悉的羽柴夏了。
“太宰”织田作之助伸手在太宰治眼前晃晃,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你想什么呢我们刚刚说的话你听到了
吗”
“啊什么抱歉我在发呆。”太宰治歉意地笑笑。
“我们在说最近的这件事,因为那笔遗产,现在的黑暗世界都不太平。”坂口安吾回答道。
“毕竟是那么一大笔巨大的遗产,只要是有些实力的组织都想过来分一杯羹吧。”太宰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截止到目前,我们组织内的死伤人数已经近百了,其他组织只会更严重,如果这场战争继续发酵,整个黑暗世界都会元气大伤的。”坂口安吾皱着眉,眉宇间带着一点真切的担忧。
“但没有办法,这就是规则,谁拿到了就是谁的。”太宰治耸耸肩,“如果有超人出现以绝对的实力压制了所有组织,命令大家平分这些遗产就不会产生争斗了。”
“我倒是更相信这样的超人会直接将所有遗产都独吞了。”织田作之助开口。
“这不就是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吗。”太宰治笑起来。
太宰治从不怀疑森鸥外的领导,和港口afia的实力,他们终会一口将这些遗产吞吃入腹的。
“听说你前几天又和中原中也打了一架”坂口安吾看向太宰治。
提到中原中也,太宰治狠狠地咬咬牙,“还不是那个家伙炸了我的车。”
“但是你也炸了他的武器库吧。”
“那是迫不得已的我跟他说过了那批武器中被人放了追踪器,但他不信。”太宰治狡辩。
坂口安吾摇摇头,“追踪器是可以搜查出来的吧,你也不用把人家的武器库都炸了吧,听说中原中也听说这件事之后气得半死。”
“一个一个搜查多慢啊,万一这期间出事了怎么办。”太宰治哼一声。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见过中也了。”羽柴夏放下杯子随口说道。
他上次见到中原中也是他离开横滨之前一晚,中原中也风尘仆仆地赶回了横滨,在他走之前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就走了。
再之后他每次回到横滨太宰治都有意无意地隔绝掉中原中也的消息,他们因此愣是一次面都没有见过。
“见他干嘛,他有什么好看的,每天拽的要死。”太宰治愤愤开口,“下次有机会,我要把他那个破烂摩托车都炸到天上去。”
织田作之助偷偷凑到羽柴夏身边问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一直这么不好吗”
羽柴夏点点头,“从我认识他们两个开始就这样了。”
羽柴夏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这么不对付,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种水火不容的关系了。
太宰治不想继续中原中也的话题,开口换了个话题,“夏你的弹药还够用吗”
“不太够了,这次任务结束之后森先生会给我一些,我打算自己去抢一些。”羽柴夏回道。
祓除咒灵的活动比他想象中还要浪费弹药的多,光靠着森鸥外常规的补给是不太够的,剩下的羽柴夏只能自己想办法。
一般来说,羽柴夏都会选择在横滨黑吃黑。
毕竟这里是弹药最充足的地方,而且做的事情都可以嫁祸给港口afia。
当然,这其中多半都有太宰治的暗中帮助。
织田作之助听到羽柴夏的话很快反应过来,“怪不得之前有点时间遇见的其他组织的人看到我们都一副不共戴天的样子,吵嚷着让我们把弹药还回去。”
织田作之助这么一说,坂口安吾也想起来了。
之前其他组织总会莫名其妙地发生武器库中的弹药被搬空的事情,而且每隔一段时间会发生一次,现在一算,间隔的时间点和羽柴夏回到横滨的时间点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那段时间他们遭受的莫名其妙的仇恨的罪魁祸首都是他吗。
感受到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的视线,羽柴夏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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