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仍未知道那天秩序是怎么捏着鼻子与混乱的欢愉和解的,但是大约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宁平看着啊哈恶狠狠地扎写着“太一”两个字的小人偶,感觉这位欢愉之主真是幼稚的没救了。
啊哈扎完小人,感觉神清气爽,于是祂卷着宁平跑到了太一的剧院门口,将宁平往门口一放,然后叉腰,扯着嗓子喊太一“秩序,我知道你在里面,有本事听歌,别没本事开门啊”
太一听合唱团的新作正过瘾呢,却突然被下面的门童告知有人打上门来了。秩序拍案而起,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祂愤怒地藏起了被针扎满的啊哈小人,快速走了出去。
太一与啊哈对视“你幼不幼稚啊,你小孩不是安然无恙吗,怎么还来找我撒泼”祂用入木三分的眼神上下扫视啊哈,眼里暗藏不屑“噢,你确实幼稚,说不定背后还会扎我的小人呢。”
啊哈一步也不退“你怎地凭空污人清白”接下来是一阵“我啊哈向来光明磊落”“欢愉的事情不能算小气”之类难懂的话,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两位星神真正做到了与民同乐,祂们旁若无人地拌着嘴,为剧院旁来来往往的人们了难得的乐趣人们越聚越多,个个倾情代入,在祂们争吵到精彩处时,甚至有人鼓起了掌。
太一啊这
祂脸一红,一手抱起被放在剧院台阶上的宁平,一手卡住啊哈的脖子,把人往里面拖“我真的的是疯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混乱的化身牵扯不清”
啊哈完全不在意太一粗暴的动作,祂热情地向围观群众挥手告别,甚至拉长了脖子以便回应所有人,已知构成啊哈的材质不明但是延展性和柔韧性极好,所以这里的拉长脖子是物理层面的。
这场面说实话可能有点掉san,但是围观群众连星神的瓜都敢吃,显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于是他们用最高分贝尖叫,然后四散而逃,不能说是胆大包天吧,至少也能说是胆小如鼠。
宁平用舌头抵着后槽牙这才没笑出声来,她很想问一句怎么啦,就这区区这种场面就要落荒而逃吗真是,太贫弱了
然而啊哈的头绕场一圈之后就来到了宁平眼前,祂身旁的面具都有一幅和蔼的笑脸,但是不知怎的,看上去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险感,祂掐出了诡异的口音“欸嘿嘿嘿,suer面筋人来喽。”
宁平对不起,我承认刚刚说话是有一点大声了。
她把头埋进太一的怀抱里,“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太一。
太一狠狠地勒住了啊哈的脖颈,阴森森地盯着祂“秩序在上,我用我的合唱团发誓,你再晃你那条见鬼的脖子,我就把你的脖子打上十个八个结,然后把你挂到存在之树的枝桠上。”
啊哈安静了,老老实实地缩回了脖子,祂跟着太一的脚步踉踉跄跄地走着,过了一小会儿,祂发出了极小声的不满的抗议声“嘿,真是没有幽默感的星神,果然秩序和欢愉是合不来的”
太一在进入剧院后就展现了一种星神该有的气度,好像之前和啊哈吵架时碎掉的智商都回来了,祂微笑着向路过的天外合唱团致意,然后回应啊哈的不满“我的错,竟然没有想到你在低智商的领域如此经验丰富,在这个领域与你辩论显然是我考虑不周。”
祂拖着啊哈来到了一个空闲的房间中,把啊哈往墙上一甩,丝毫不顾及啊哈在听见祂的评价时发出的伤心的抽泣声“说吧,什么事,说完就赶紧离开。”
啊哈摸了摸碰到墙壁的地方,然后站直了永远没个正形的身体,祂拿出了一个光锥递给太一“浮黎让我转交的,祂说有事情要发生了。”
“什么事情,”太一接过来,祂上下打量啊哈,也严肃了起来“甚至能让一位本源的星神用装疯卖傻的方法来传达”
啊哈挠头“欸嘿嘿,其实也不完全是装疯卖傻吧,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的本性如此果然,你也会被我的纯真所折服”
宁平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太一的身体僵了一下,她有些好奇地探头看向太一的手里,却被一张哭泣的面具挡住了视线。
宁平“什么好东西,给我康康”
啊哈带着笑哄宁平:“噢,我的小宝贝儿,你可不能直接看它,它储存了终末的呓语,来自于末王那个逆时而行的蠢货,你会被里面的疯言疯语污染的。”
宁平蛄蛹了一下,艰难地回忆起了末王是哪路英雄星核猎手的顶头上司,据说祂因为看见了宇宙的终末,所以逆时而行,嘴中一直喃喃叙述着终将实现的预言,总之大约又是一个为了宇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悲剧式角色。
太一收好光锥,轻轻拍怕宁平的后背,用最平静的语气抛出一个最大的雷“所以终末说我将要陨落的事还有其他星神知道吗”
“我、浮黎,还有琥珀王和你,”啊哈给太一掰着手指数,“我是接下来关键的主角之一,会很忙,所以我来找你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帮我带几天孩子。”
太一问祂“难道接下来我就不忙吗”
啊哈耸耸肩,露出了诡秘的笑容“除非你敢反抗██,不然你做什么都是徒劳我猜你不敢,不然你现在就会像烟花一样,咻砰一声变成虚无。”
太一盯着啊哈做出的放烟花的手势,半晌没有说话,祂像是在癫导儿眼皮子干碎离心机的大学生,一下子就灰白了脸色,最终,祂回应道“是的,你说的对,我不敢。”
啊哈像得胜者一样哈哈大笑“我就知道,秩序最为古板,记忆像个呆子,存护只会砌墙,只有啊哈,最为机智。”
这回,太一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语,祂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宁平片刻,然后承诺啊哈“我答应你照顾她的要求,在我陨落之前,她将是秩序的贵宾,而作为交换,你要用你最大的努力,为我设计一场盛大的落幕演出。”
啊哈像jk一样一蹦一跳离开了房间,祂头也不回地向太一挥手“放心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搞定。”
太一目送啊哈消失,许久之后,祂举起了宁平,看着宁平不知所措的眼神,平静而温和地说“你说秩序是什么呢是不变吗又或者是安定”
“都不是,”太一摇头否定,“秩序是运动和变化的统一,是阴阳的合二为一,是要为了阻止即将到来的灾难最先点燃自己的柴薪,真是合乎██啊。”
宁平其实一直都是懵懵的,在听见“秩序陨落”时就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属于是,她就像一口气快进了一整季电视剧的观影者,脑子就只有一个“啊”循环播放。
宁平露出了智慧的眼神啊这不对吧,我也妹快进啊,怎么突然义父就要寄了,甚至看上去还有点心甘情愿的意思等一下,游戏里秩序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她大惊我超寰宇蝗灾要开始了吗总、总之先找一下时光机
这里姑且让我来代替大惊失色的宁平小姐解释一下“寰宇蝗灾”是什么东西,寰宇蝗灾是一场波及宇宙的大灾难,造成了多位星神的陨落与洗牌,包括但不限于秩序被一个新的星神同谐代替。
在后世由某几位天才对该段历史的研究来看,寰宇蝗灾本身充满了阴谋意思,大家在一段这样那样的总结中,轻易发现欢愉啊哈与此事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堪称幕后黑手第一人。
鉴于啊哈一向离谱,祂的罪行罄竹难书,所以大家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并再次刷新了对啊哈的下限的认知。
宁平所以啊哈其实是冤枉的吗真正的事实是太一本人请啊哈帮祂设计陨落一事,这么看,后世的资料极有可能出现了找不到原因的谬误总之和记忆或者神秘有关。
宁平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推理啊,鼠鼠我啊,已经汗流浃背了呢话说这种秘辛被我知道真的没有关系吗
太一在自言自语完就走出了房间,带着宁平进入了一间朴素又带着生活气息的厅室,祂将宁平放到了一块软垫上,饶有趣味地观察宁平脸上的表情,在宁平回神后将奶瓶递到她嘴边“喝吧,你知道的太多了,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要鲨人灭口了。”
宁平oo,不是吧,义父,我是你的好大儿欸,而且啊哈把我托付给你了欸,你这不给我面子,也要给啊哈面子啊。
太一若有所思“你不害怕吗”
宁平摇头,一脸平静地吸了一口神秘液体,然后一脸平静地看着太一,大有一种“我就知道秩序不会谋害我”的意味。
太一哈哈大笑“真有意思,不愧是欢愉的女儿。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开始名为“为了在灾难中毫发无损所以决定成为欢愉令使”的修行吧。”
宁平嗯
她又开始感觉到自己跳过了一季的剧情,先不说太一那充满槽点的命名方式,为什么身为守序阵营的卡密会推荐别人踏上欢愉的道路啊在遭受了巨大打击之后太一终于放弃治疗了吗
太一看到了宁平怜悯的眼神,绷了半天还是没绷住,祂笑得东倒西歪“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我可没疯,让你做欢愉令使是有原因的我注定要陨落,啊哈会帮我一个大忙,所以我要在我陨落之前还清人情”
“你是欢愉的女儿,踏上欢愉之路无可厚非,而且比起啊哈我更喜欢你,万一有一天你把啊哈踹下神位,我会很高兴的,”太一这么解释道,“最重要的是,这次的灾难可以帮助你理解欢愉,其他命途都没有这么强烈的优势。”
太一摸摸宁平的头“命途需要理解,理解的越多就越能靠近星神,拿欢愉来说,欢愉可以是找乐子,也可以是一场盛大的表演,前者是一个人的狂欢,能为理解命途的作用很有限,而后者,所有置身于表演之中的人都会是策划者的助力。”
“就像许许多多的人帮你切割了欢愉这一概念,每人理解一部分,最后这些理解汇聚到你的身上,轻易就能帮你升格。”太一最后这么总结道。
宁平原来如此,我已经逐渐理解了一切jg
这场波及全宇宙的灾难在啊哈与太一的商讨之下,已经改变了它的定义,变成了一场盛大的表演,既然这是表演,那么欢愉无疑是从中受益最大的,太一的提议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代价呢太一在这场交易中就像一个不求回报的投资者,带着令人不安的慷慨。
太一看出宁平的犹疑,满意地微笑起来“啊,当然了,事情也没有这么简单,我会培养你让你成为令使,或者说让你拥有令使的能力,但是,你只会在我陨落之后才能升格。”
“我需要你在这场表演中尽可能救下更多的生灵,”太一极认真地看向宁平的眼睛,“你还要在以后成为宇宙中秩序的维护者,即使秩序将不复存在,即使你作为欢愉令使必然变成混邪乐子人的样子。”
这位身为最古老的星神之一的秩序就这么认真地拜托宁平,神色平静温柔,宁平看向祂幽深的眼瞳,看到了未来的战火纷飞,也看到了未来的生灵涂炭,更看到了星神势力的大洗牌,说实话,令人感到沉重,也令人恐惧。
但是没有人可以拒绝这种要求,至少宁平不能,她还不会说话,不能作出庄严的承诺,所以她只是重重点了点脑袋,就像一位被女王交付所有信任的骑士一样,即使女王垂暮,骑士仍然会全力守好女王的国土与权柄。
“女王”像变魔术一样端出一盘水果,祂放松了身体“哎呀,你啊你,倒也不用那么严肃,现在还早呢,所以,你要吃水果吗”
宁平看看鲜嫩欲滴、令人食指大动的奇珍异果,咽了咽口水,犹豫片刻,这位“骑士”放下了身上的责任,张开嘴任凭太一投喂。
嗯,真是美味。宁平满足地想,至于未来未来就像太一所言,还早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