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平酱小阵平”
“哇哦,我们可爱的小阵平这是高兴傻了吗”
面对自家训幼染习以为常的调笑,松田阵平难得没有说话,灰蓝色的眼睛直直盯着眼前的电台。
电视机前,年轻貌美的女记者此刻正在抑扬顿挫地播报赛事新闻,而画面正前方,小小的裕树手捧着金牌站在最高领奖台上,面对四周层出不穷的闪光灯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倒是在双手接过赛事组颁发的奖金之时,少年微微下垂的杏眼,突然亮了许多。
“扑哧”沙发上,刚才还紧张了许久的萩原突然强忍着消息挠了挠下巴
“果然不愧是兄弟啊,看来跟阵平酱一样,小裕树也是个非常实际的人呢”
“什么嘛好不容易得了奖,这家伙”松田忍不住半月眼。
一直到眼前少年的画面褪去,美女记者从善如流地播报丝下一段新闻,松田阵平才抬手摁下了手中的遥控,美女记者突然的声音戛然而止。
萩原研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过来
“话说小裕树成绩这么好,松田叔叔知道了应该也很高兴吧来之前,千速姐还看见,叔叔特意跑去庙里求了御守呢”
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隔壁,卷发少年拆着零件的手顿了片刻,方才轻哼了一声“嘁那种整天就知道喝酒的遭老头子,谁管他啊”
“这些都是什么啊”
手里拿着新出炉的奖金,还有江淼同学友情的旅游攻略,两个少年加上一只小孩儿这几天几乎玩儿遍了整个伦敦。一直到晚上回到酒店,洗漱出来的松田阵平才发现弟弟书桌上突然多了许多信件,大都还是英文书写的。
“assachetts stitute of technoogy。”英语素来不错的萩原下意识凑上前去念了出来。
“麻省理工这个不是美国的一所大学吗。而且非常知名的样子”
“还有这个“university of oxford”牛津大学都很厉害的样子啊
“话说等多段时间,萩原哥哥跟阵平酱该不会还要给裕树叫学长吧”看着眼前一大堆写着不同国家文字的信件,萩原研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眼中却带着些许忧虑。
一旁松田擦头发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不过跟裕树以为的哥哥会坚决反对不一样。随意甩了甩带着潮气的卷发,松田只是沉默着走到一旁电脑桌前坐下,开始尝试着在网上搜索各种学校的信息。
这个年代其实网络还不是那么发达,不过因为三人所在的酒店,确实比较高档的缘故,办公用品还算齐全。
虽然第一次接触电脑,松田阵平显然在这方面的天赋不差,不过片刻,各大高校的图片不断出现在三人面前。看出自家老哥这次是当真的,裕树忙摆了摆手
“还没到那种地步啦,只是私下里跟几位教授聊过几句,但是比起数学研究,我对机械工程之类兴趣更大一些。”
“嗳”
“小裕树这么小就已经确定想做什么了,还真是很棒呢不过以裕树酱的聪明,想来不论做什么都会很厉害地”余光看了眼偷偷松了口气,这会儿表情都和煦许多的训幼染,萩原研二笑着眨了眨眼
“是不是啊,小阵平”
“喂,hagi 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小心变成八婆呦”
因为是陪着自家弟弟出国参赛,老师们给的假期也十分充裕,等裕树夺金的消息传到国内,班上老师更加大方了,校长小老头还特意打电活过来,说是不用着急,比赛这么累就应该好好放松心情云云
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出小老头的得意。裕树三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致的在攻略上写着的水上游乐园打了个勾。
玩儿的太嗨的结果是差点错过了即将到来的班机,等三人连带着松田丈太郎匆匆忙忙赶上飞机,裕树已经整个人瘫在一处,仿佛一只脱了水的咸鱼。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坐什么过山车了”
“嘁昨天还不知道是谁,吵着非要去,还真是又菜又爱玩儿”见弟弟这么没出息,松田阵平嘁了一声,脸色臭臭的跟一旁的空乘要了杯温水。
一杯温水喝下,裕树依旧是头冒金星,甚至还有些反胃。
“拜托,这跟国内的完全不是一个程度的好嘛”难道是外国人身体素质格外好些的缘故
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弱鸡的松田裕树默默地将锅甩了出去。
“不要找理由,回去就给我锻炼身体”见弟弟脸色越来越苍白,松田阵平青黑着脸,不容余地。
“不要”
懒癌晚期裕树疯狂摇头“裕树以后可是要做智慧系高级物种,才不要便大猩猩呢”
话说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这小子,真是叫人牙痒痒啊
“其实小裕树某种程度上说的不错哦”萩原摸了摸下巴。
“喂hagi,你究竟是那边儿的。”
“扑哧”
前座,一个跟hagi有着相同长发的清秀男孩突然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笑道
“小弟弟不舒服地话,问空姐要两片晕车药比较好哦”
“晕车药,这能行吗”因着一家子除了裕树外都是身体倍棒,松田还有些犹豫。
裕树虚弱的扬了扬手
“应该是可以地,这位哥哥应该是经验之谈了吧”
论体质,想来也是半斤八两吧。都是全家里唯一的一只菜鸡,连气场都带着八分相合,两个聪明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很快从方的眼神中得到了相同的讯息。
抬头看了对方略显消瘦的胳膊,松田阵平果然不在犹豫。倒是前座的长发少年,看起来有些懊恼的样子
“这位聪明的小弟弟,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嘛”
旁边明显年长一些,一直垂着头,被带着黑色鸭舌帽挡去大部分面容的少年闻言意味不明地轻嗤了一声。
“这么久过去了,空姐怎么还不过来”眼看裕树脸色愈发惨白,松田阵平当即起身,准备往候机室走去,却被一旁的裕树突然拉住了衣角。
“哥哥,再再等等就好了。”
“万一里面出什么事了呢”
想想这段时间不断遭遇的事故,深知这个世界危险程度的裕树说什么也不要哥哥单独过去。
“裕树酱不要担心啦,这可是飞机,飞机上能出什么事”萩原研二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总不能被劫机了吧”
喂喂萩原哥你认真的吗
“这种小到不能小的概率事件”
“都不许动”
“所有人给我举起手来”
话还没说完,身后的机舱内,便冲出两个带着黑色头套,手持冲击枪的小黑。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裕树“”
认认真的吗究竟是他出了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上辈子二十多年都没遇到过一次抢劫,连被小偷摸过都没有的裕树,此刻看着不断靠近的深黑色枪管,只感受到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拜托,这种东西究竟是怎么被带上来的啊安检都是干什么吃的
松田跟萩原二人不约而同地将最里侧的裕树挡在身前,在劫匪的压迫下将手向上高高举起。
确认舱内都是些无甚反抗能力的普通人,唯一一个看起来有点武力值的松田丈太郎已经被牢牢缚住了手脚,为首的高壮男子这才拿起别再腰间的对讲机。
喂,飞机上被电磁波干扰会出事的知道吗,大哥
以裕树本就不错的英文能力,不难听出,对方这是在同英国政府讲条件,听对方意思好像是为了反对一项内阁新颁布的政策。
以这一飞机的人命。
眼看裕树脸色越来越苍白,一旁的松田阵平强忍着几乎捏到爆炸的拳头,手上却被自家弟弟偷偷放下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遥控器。
这个遥控松田阵平当然也是见过的,甚至以对方拆家能力,早前还特意拆下过。
知道以裕树现在的状态,怕是对准人都难,松田阵平这才将东西拿在手中。
与此同时,前座,一双修长的明显是少年人的手突然对着裕树伸过来。
“干什么呢”
不愧是能劫机,甚至敢威胁政府的恐怖分子,显然为首之人十分敏锐,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就掉以轻心,乌黑的枪口很快对准了黑色鸭舌帽少年。
“这位弟弟身体不舒服,再耽搁下去怕是会出事。”
尽管被枪口对着,少年声音也一直非常稳当,说话间指节已经摁在了裕树的手掌之上。
这应该是哪个特殊的穴位吧
看少年这熟练的样子,应该没少用过,一旁的长发小男孩儿也笑嘻嘻道
“小弟弟别担心哦,我以前也经常这样,大哥他很熟练地。”
“嘁小屁孩子”
也许是不想过早闹出人命,为首的劫匪嗤笑一声,便不再关注这里。
少年持续按压下,裕树脸色总算好上了一些。此刻也有心思思忱目前的情况。
很明显劫匪不止这两个人,早前过去的空姐,甚至这艘飞机上的乘车室都已经被这些人完全控制。以这些人的谨慎程度,决对不可能不派人看守。
且为了推翻某个已经施行的政令,劫持飞机,这些人明显不是普通的犯罪份子那么简单。再加上轻而易举被带上来的枪支,甚至这艘飞机上的乘务人员,甚至这里的乘客们,也并非完全可以信任。
这简直了,地狱开局也不过如此
低头看了看自个儿的小胳膊小腿,裕树突然悠悠地叹了口气。视线在前座几人身上转了一圈。
话说,这家人,还真是淡定呢明明旁边还有孕妇在呢
似乎是感受到了裕树探究的视线,带着鸭舌帽的少年突然开口
“放心吧小弟弟,这么多人命在,政府说什么都会拖住这些人的”带着鸭舌帽的少年好像并不慌张,手上的力道都没变过半分。
话虽如此,虽然裕树也是这般想的没错,但没有一万,就有万一,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呢
裕树无不悲观的想着。
可能这世上真有传说中的墨菲定律吧没过一会儿,就见对话机这头,为首的大块头脸色陡然难看了起来。
甚至在当下,阴测测的目光仿若毒蛇一般在舱内一众乘客身上不断游动着,像是疯狂的神徒肆意挑选着祭品。
机舱内,人群瞬间骚乱了起来。
“shit”
裕树听到鸭舌帽少年微不可闻的骂了一句,也不知这话骂得是劫匪,还是那群脑袋里长满了草的蠢货官员们
显然,在飞机之外,有人再不停地给劫匪传递信息,甚至这人地位还不低。以至于那些试图蒙混过关的举动明显已经激怒了眼前这位。
一时间,机舱内,瞬间乱做一团,偏偏这个时候,身后,独属于孩童尖利的哭喊声传来。
要糟
几人下意识回头,却见刚才哭喊着的金发小孩儿已经一双大手提在了半空。黑黝黝的枪口正对着已经吓傻了的小男孩。
“既然那群蠢货不懂事,就先拿这小家伙来祭祭旗吧”
“哇daddy ,daddy 救我”金发小孩大哭出声。
“放开ichae”
被抓着的男孩的家长不要命地上前扒拉着劫匪的手臂,却在下一秒被整个人踹倒在地。
眼看一场惨剧就在眼前,松田阵平当即顾不得许多,借着作为的遮挡,拿起手中的遥控对准了来人,而比他更快的是一把极为纤薄的刀片。
伴随着一声为首之人的一声惨叫声,手腕之上,瞬间多了一个深可见骨的伤痕,而奇怪的是,那人的枪却在同一时间,像被一波看不见的空气击中,以极快的速度飞离出去。
一击即中,松田阵平当即手腕一翻,巴掌大小的遥控瞬间被藏进了袖口,手速快到连一旁紧盯着的裕树都看大不清楚。
连脸上,都是跟周围乘客如出一辙的惊恐。裕树简直惊呆了,老哥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份儿演技。果然剩下的那位劫匪巡视了一圈,愣是没把怀疑的目光落在松田阵平身上。
可不知为何,裕树总觉得,前面那一家子,好像都有意无意地朝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