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下还有一姊妹,如今还未有栖身之所,不知将军可否、”
吕布还以为什么大事,原来是找住的地方,于是还没等她话说完便抢声说道,
“我当什么事既然未有安身之所,那便到我府中居住。今天就搬过来。”
都亭侯府地方大得很,就算住一百个吕喜君也绰绰有余,他现在可不能让吕喜君这个香饽饽跑了,他还着急让她出谋划策呢。
“那便多谢将军了。”吕喜君盈盈一拜。
吕布赶忙将人虚扶起来,“先生无需多礼,赶紧回去接令妹吧。”
说完又对一旁的高顺说道,“伯平啊,你也跟着去,外面世道乱,别让吕先生出危险。”
吕布虽然无谋,可并不是傻子,叫高顺跟着,以防有变。
如今他和董卓虽名义上为父子,可两人都互相提防着对方,完全没有信任可言。
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关系,就像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
“是,将军。”高顺起身领命后,又给吕喜君做了个请的手势。
吕喜君点头致意,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府。
两人走后,屋中只剩下吕布和张辽两人。
“将军为何如此轻易相信此人”张辽觉得此事实在有些不靠谱,怎么能用一妇人作谋士作为吕布亲信,他觉得自己应该谨慎一点。
吕布随意坐在地上,长叹一口气,“可是她说得很有道理啊”
就他这种风评,哪个谋士敢来他这里做事现在好不容易来一个,就冲她这不怕死敢直言进谏的劲,管她是真是假,是男是女,死马当活马医吧。
出了都亭侯府,恐惧瞬间涌上心头,这脚也发软,竟直接跌倒在大街上。
而旁边的高顺,不伸手扶一把就算了,还站在那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她。
“高将军为何不扶我一把这对将军来说举手之劳而已。”她有些抱怨,两手撑着地缓缓站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高顺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而后又继续说道,“想不到吕先生也会后怕”
呵呵,瞧着话说的,那可是吕布啊,她还骂得那么难听放手一搏,搁谁谁不后怕
“高将军说笑了,我就一普通人,如何不害怕”吕喜君干笑两声,实话实说。
“那么吕先生为何而来为名为利”高顺学不来文人那套拐弯抹角,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有志者谁不想趁乱世一搏名利”
果然,是为名利而来。
不过随后吕喜君话锋一转,“可我并非那有志之士,我只是单纯想活下去罢了。”
起初高顺是不太相信她这套说辞的,直到他看到了她住的地方后,她信了。
那房子院墙倒得只剩残块,四间屋子垮了三间,唯一一间能勉强住人的,屋上的茅草也被风吹走得差不多了。
屋檐下有个坑,上面架着一个陶罐,旁边还堆着小半捆没烧完的干柴,看起来应该是做饭的地方。
碍于男子身份,高顺没有进屋,只站在院子里等待。
吕喜君也不勉强,就算让他进屋自己也没有茶水招待。
“阿姊你回来啦今天真是倒霉,一阵大风把屋上茅草全刮走了,不过你放心,我全都捡回来了”
班蓉抱着茅草推门而入,为了这些茅草她可是和好些小毛孩打了一架呢
一进院子却不见阿姊,只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院子里,直勾勾盯着她。
那男人身高八尺,体型健硕,穿一身玄衣,配一把三尺长剑,板着的脸跟当初家里那不苟言笑的父子如出一辙。
班蓉瞬间警惕起来,眼神不善看着高顺。
“你是何人为何闯进我家”
高顺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自知对方定是误会了,赶紧开始自我介绍,“某姓高,是你阿姊的同僚。”斟酌半天,也只有同僚两字能形容他们的关系,虽然现在还不是。
班蓉的提防心很强,对高顺的话半信半疑。
“阿蓉回来了”听到外面的动静,吕喜君从屋内走出来,就看到班蓉手里抱着茅草站在院门口和高顺对峙。
看到吕喜君,班蓉倒腾着小腿就跑了过去,将手里的茅草随意一丢就将人拉进了屋中。
“阿姊,院中那男子是何人她说和你是同僚我是一点也不相信的,他一身杀气怎么可能是阿姊的、”
“他真是我同僚。”
班蓉不可置信瞪大双眼,脑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阿姊这一趟出去都干了什么啊怎么还会和这种看起来就很可怕的人是同僚
“啊”
“此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呢,就是我现在是吕奉先的谋士了,现在我们两人要搬到都亭侯府去住了。”
话音刚落,班蓉呆呆愣在原地,脸上血色全无。
“怎么了”吕喜君以为是班蓉被吕布吓到了,连忙安慰道,“你放心,虽说吕奉先凶名在外,但他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你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吗收拾好了我们就走。”
吕喜君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除了那袋粟米,就剩下茅草了,似乎都用不着了。
班蓉回过神来,走到茅草堆旁一通翻找,找到了吕喜君留给她的那把匕首,然后小心翼翼揣进怀里,“我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我们走吧。”
话这么说,不过出门前班蓉又把那剩下的半袋黍米拿走了。
“高将军,我们收拾好了,出发吧。”
高顺不动声色看了看两人,一个两手空空,一个就提着小半袋东西,看起来应该是粮食,这实在是过于寒酸了些。
路上吕喜君看高顺时不时瞥一眼班蓉手里的那小半袋黍米,想必是猜测里面为何物,就解释道,
“那袋子里装的是黍米。”
高顺点点头,“吕先如今进了都亭侯府,自然吃喝不愁,为何还舍不得这点黍米”
“这袋米虽然少,可却救了我和阿蓉的命。说起来还得感谢高将军,这是用您给的钱买的,您可是我们姐妹俩的救命恩人呢。”
吕喜君说完,看向一旁的高顺,只见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