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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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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变

    亲了没变

    单宁纠结地瞅了瞅霍铭衍。霍铭衍还闭着眼, 眼睫很长, 皮肤很白,身上天生比别人凉, 冬天夏天都冰冰的。他的唇形非常漂亮,又薄又性感,适合接吻。单宁挠了挠自己的小耳朵,再次凑上去,试着舔了舔霍铭衍的唇。

    霍铭衍蓦然睁开眼。

    单宁一惊,不断地后退、后退、后退, 躲进夏天薄薄的被子里。前天天气好, 他把被子搬到外面晒过, 被子的味道很干净,还残留着夏日阳光的气息。单宁顶着薄被,只露出张黑不溜秋的猫脸,用圆溜溜的猫眼偷瞄霍铭衍。

    霍铭衍见单宁心虚地躲着,也不着急, 穿着睡袍下床。

    单宁眼睛跟着霍铭衍转。

    霍铭衍进了浴室洗漱完毕, 换上制服才出来。监察处的制服也是黑色的,但肩膀上比城管制服多了金色的星徽标志, 代表着他们是正经的军官, 城管算是吊车尾的杂鱼。

    单宁把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 盯着霍铭衍直看, 心里暗暗嘀咕霍铭衍肯定悄悄叫改了制服, 要不怎么这么显肌肉、显腰线、显腿长

    单宁暗搓搓欣赏了半天, 才想起自己目前还是只猫他喵地一声,试图引起霍铭衍的注意。见霍铭衍看了过来,单宁用白白的猫爪子拍了拍床沿,意思是让霍铭衍坐下来说话。

    霍铭衍依言坐下。

    “我要去上班了。”单宁提醒霍铭衍要记住昨晚答应的事儿上班就让他变回来

    霍铭衍拍了拍自己大腿,让单宁坐到自己腿上。

    刚才单宁自己也是这样招呼霍铭衍的,所以单宁也没觉得不对,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蹲坐到霍铭衍结实又修长的腿上,仰头努力和霍铭衍对视。

    霍铭衍抓起单宁的前爪,两个玉八卦没像昨晚那样贴近,却也齐齐地震颤起来,仿佛两块相互吸引的磁铁,一接近彼此便会产生共鸣。

    单宁又感受到昨晚那种奇妙的“同步感”,感觉两个人连呼吸都是连在一起的,心脏自然也是以同样的力道跳动着。

    霍铭衍微微弯下身,亲上了那看着自己发愣的猫儿。

    单宁怔了一下,依然抬头看向霍铭衍。很快地,单宁发现两个人的视线已经拉平,霍铭衍那张好看得要命、五官都很对自己胃口的脸近在咫尺不再是猫的视野

    单宁一激灵,感觉胸口凉飕飕,腰上凉飕飕,腿上也凉飕飕。低头一看,单宁发现自己正跨坐在霍铭衍腿上,浑身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他去服役三年,工作后又每天忙个不停,锻炼很足,光着全身也不丢人。可不丢人不代表他想光着屁股坐在前任身上啊

    一时间单宁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霍铭衍扯过一旁的薄被裹到单宁身上,顺手关了屋里的空调,淡淡地说“去穿衣服。”

    单宁如梦初醒,从霍铭衍腿上跳了下地,扒拉出内裤先套上,然后找出制服迅速穿戴整齐甚至还把平时喜欢敞开的扣子都紧紧扣上,想给自己一点安全感。经历了这么离奇的事,他也不知是该庆幸霍铭衍对自己没想法好,还是该腹诽霍铭衍一如既往的性冷淡好。

    单宁扯了扯自己手腕上的青绳链子,没扯动。想到自己变成猫的时候这链子也稳稳地戴在猫爪子上,单宁明白自己是被这玩意儿讹上了。

    一夜之间他的世界观遭到了极大的冲击连猫都变了,出现一条会“认主”的链子算什么。

    看了眼霍铭衍,单宁嘴巴动了动,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话到了嘴边又怂了。他隐隐觉得有了这青绳链子在,他们之间注定没法把几年前那次分手当做一切的终点。

    单宁心里乱糟糟的,终究还是把疑问统统咽回了肚子里,继续当个懦弱的逃兵。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些事。

    “我先去上班了”单宁跑到玄关那儿穿上鞋袜,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霍铭衍看了眼砰地被关上的门,走出客厅,叫人送份早餐过来。他没想到当初送出青绳阳链时它没认主,分开几年它反而认了;他也没想到永远胆大包天的单宁也学会了口是心非,明明把链子贴身带着,还要假模假样地把他带上来说去给他拿来;他更没想到的是即使已经分手了,单宁对他还是一点都不设防

    既然这样,单宁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这正是霍铭衍一直以来想不通的事。是单宁先喜欢他、是单宁先想方设法接近他,是单宁扰乱了他的生活、也是单宁让他试着改变未来的计划,可是到毕业那一年单宁却逃了,逃得远远地,他连人都找不着。

    若不是意外从一份名单上看到单宁的名字,他们恐怕连这次重逢都不会有。

    那样的话,单宁很可能也继续会像过去几年一样彻彻底底地从他身边消失。

    他不是不能接受分手。

    但单宁欠他一个解释。

    霍铭衍吃完早餐,走了出门前往监察处。

    单宁的早饭吃得更匆忙一些,这里叼根油条,那里拎个包子,吃完嘴里的油条正好到了豆浆铺子那儿,又抓了杯豆浆咕噜咕噜喝完。路走到一半,肚子也填饱了,单宁走上老桥,准备过个桥去赶去城管大队,没想到走到桥上手上的玉八卦就轻轻地震颤起来。

    邪门了单宁按住手上那玉八卦,左右一瞧,正好瞧见个坐桥下钓鱼的老头儿慌慌张张地从岸边冲上来。等瞧清了单宁身上的制服,老头儿立刻朝他跑来,口里叫嚷“夭寿啰下头有个死人胀得跟气球似的,臭烘烘,吓死我这老头子了,连桶掉水里都没敢捡”

    老头儿手舞足蹈地说着话,胆子大的人已经跑到岸边去围观那“胀得跟气球似的”的尸体。单宁眉头直跳,对这些胆子贼特么大的家伙很服气,走上去驱散了围观群众,打电话给对面单位让他们派人过来接手。

    这种死人的事儿可不归小城管管,那是巡警们的事情,再严重些需要监察处接管。

    巡警那边很快接了电话,表示正派人过来,单宁站在原处维护现场,心里又琢磨起刚才那玉八卦的颤动。单宁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在玉八卦上,仔细盯着他看,没想到那玉八卦在他的注视下转了几圈,四个字也随之出现在他脑海中“震卦,上六。”

    单宁“”

    不是很懂是什么意思。

    巡警一到,单宁没多留,他回了城管大队,掏出手机搜了搜刚才脑海里出现的四个字。一查才知道这是一个卦象,讲的是什么雷声啊什么凶兆啊,然后又说什么雷劈到邻居自己无咎,最后还补了句什么婚媾有言,短短一句话网上各种注解五花八门,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解释。

    单宁翻了一会儿,一阵头大,索性先把这事儿搁下了。总不能一个卦象就破了案子吧破案的事儿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干比较好。

    人陆陆续续到齐,老成也提着豆浆来了,他一屁股坐到单宁对面,说起了路上听来的八卦“队长你听说没,河边冒出具女尸来了,全身都胀得厉害,也不知泡了多久,好像随时会砰地一声炸开,可吓人。”他说得活灵活现,活像亲眼见着了一样。

    单宁想起刚才瞧见的那具肿胀到可怕的尸体,路上吃的豆浆油条在胃里翻腾。他一阵反胃,踹了老成一脚“你说得这么恶心人,还要不要喝你的豆浆了。”

    老成得意洋洋“你还是太年轻了,我没调到城管大队来之前那也是专破大案的,见过的尸体数都数不清,不就是巨人观而已,有什么可怕的。我以前还看过人给因为巨人观导致认不出原样的尸体复原”

    单宁胆子不算小,但没老成那么恶趣味,边喝豆浆边和人聊巨人观。再说了,老成这家伙的话听着乐乐就好,真信他的是傻子,这家伙也就嘴皮子厉害单宁掏出手机说“行了行了,别说了,我们说点积极向上的,比如再过几分钟工资就该进账了,数数钱多开心,聊什么破尸体”

    老成乖乖闭了嘴。

    几分钟后,有人第一时间吆喝“来了来了,工资短信来了老规矩,奖金最高的人请客,今晚撸串去”

    “你们这群兔崽子,”单宁笑骂,“每个月不宰我一回就不舒坦是吧我可是队长,钱能比你们少吗”

    一群兔崽子嘿嘿嘿地笑了起来,个个都露出一口大白牙,搓着手说“头儿,我们这点工资,一个月就等你这顿吃个饱了我不挑食的,烧几个茄子都行”

    单宁一口答应“行,今晚撸串去我们吃肉串儿,给你弄几个茄子。”

    于是欢呼伴着哀嚎齐齐响起,城管大队热热闹闹的一天又开始了。

    怎么看他俩的家庭背景、兴趣爱好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类人,是他强行跨过那条界线,死缠烂打把霍铭衍追到手最后又把霍铭衍给甩了。

    单宁一阵心虚,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不用不用,您请进。”他踹了脚躲在一边的分队成员,“还不快去给霍处倒杯水,不要太烫,室温就好。”

    霍铭衍迈步走进办公室,经过单宁身边时脚步又停顿下来。他抬起带着白手套的手,摸向单宁的耳根,动作不算亲昵,倒像是在检查一件货物那微微皱着眉的样子,显然是发现了货物上有瑕疵。

    单宁一激灵,连退了两步。

    霍铭衍收回悬在空中的手,目光依然冷冷淡淡,嗓音也不带什么感情“喝酒了”

    单宁说“没有没有,昨晚喝的,上班期间保证没喝。”

    霍铭衍的目光落在单宁青黑的眼底,不需要怎么联想就能猜出单宁昨晚过了什么样的生活。他敛起视线,不咸不淡地说“带着一身酒臭味上班影响公职人员形象,出去跑个十圈应该能让你身上的酒气散掉。”

    单宁如蒙大赦“您说得对,我这就去跑”他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活像背后被什么怪物追着。

    单宁都跑了,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有胆大的走过来请霍铭衍坐下,正好坐在单宁的办公桌旁。霍铭衍拿起桌上的工作记录翻了翻,没说什么。

    刚才被单宁差遣去倒水的人壮着胆子过来了,给霍铭衍端来一杯温水,温度不高不低,和单宁吩咐的一样恰好与室温相当。霍铭衍接过,微微颔首“谢谢。”

    其他人发现霍铭衍没刚才那么不近人情,胆儿立刻大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试着和霍铭衍搭话。

    可惜他们没摸着霍铭衍半点底,霍铭衍倒把单宁的事儿都摸得门儿清单宁想法多,耐性足,工作起来天天有新花样;单宁很受女孩儿欢迎,只要单宁肯到场,很多女孩就愿意出来玩;别看单宁对他们凶,对女孩儿可温柔,分队这边几个女孩子都特别喜欢单宁,一直在“竞争上岗”

    屋里的家伙正卖单宁卖得热火朝天,老成就提着豆浆回来了,他一脚踹开门,和平时一样朝办公室里吆喝“小的们,我回来了快来拿豆浆,人人有”份字还没落音,老成蓦然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很快地,老成去训练场陪单宁跑圈。训练场占地辽阔,单宁正慢吞吞地在那儿绕圈。老成一把老骨头跑了几圈,累得受不了,也过来跟着单宁慢慢跑。

    朝阳才刚刚升起,阳光已有些火热。老成擦了把汗,忍不住问单宁“你和他有仇”

    单宁挑眉“谁”

    老成说“让你来跑圈的那一位。要不是有仇他怎么哪都不去就来我们这儿,还罚你跑圈。”

    “他不还罚了你吗”单宁不以为然。

    “我不同,我这是迟到,算是违纪了。”老成瞅他,“你难道也迟到了”

    “没有,就是昨晚喝多了,身上带着酒味。”

    “我还是觉得你和他有仇。”老成直觉一向敏锐,“你给句老实话,到底有没有”

    “应该不算吧。”单宁不太确定。

    “什么叫应该”

    “我高中追过他。”

    “没追上吧”

    “追上了。”

    “”

    “然后我把他甩了。”单宁幽幽地说,“都这么久的事儿了,他应该不会和我计较的吧”

    “你觉得呢”老成也幽幽地说。

    “跑吧,跑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跑吧,跑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单宁哼哼着歌词,陡然加速,甩开老成跑了。

    老成敏锐地觉得不对,也加快了脚步。等绕到训练场对面抬头一看,老成瞧见了站在看台上远远注视着他们的霍铭衍。他暗骂单宁不仗义,苦哈哈地提速把剩下几圈跑完。

    看台上,霍铭衍摩挲着自己右手拇指,思考着自己到这个地方来的原因。

    当初他一开始是不愿搭理单宁的,但单宁这人不要脸,而且很有耐心也很有毅力,总能拿出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后来他发现和单宁在一起的时候永远不会无聊,单宁对什么都有着天然的热情,不管做什么事都认真得很。

    时间一久,霍铭衍也觉得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很不错。他甚至考虑过等他们再大一些,就带单宁回霍家见见父母还悄悄去学习过男的和男的做某件事的时候需要注意什么。总之,与单宁在一起是他少年时做的最符合那个年纪的事。

    只是没想到单宁对什么都认真,对感情却只当儿戏,一句简简单单的分手就把他们之间的过去与未来统统抹杀。

    霍铭衍收回投往训练场的目光,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单宁和老成跑完,发现队里的人都围在训练场周围等他们。单宁慢慢走了半圈,已经缓过劲来,气都不带喘的。相比之下老成就惨多了,像只吐着舌头的老狗儿,瞧着可怜极了。

    单宁摆摆手说“散了散了,都给我散了,在这儿瞎看什么,不用巡逻了是不是谁要是觉得太闲了千万别害臊,只管和我开口,我一定给你们多安排点儿工作。”

    所有人作鸟兽散。

    单宁酒彻底醒了,回去工作。昨儿罚了几个人,今天要把他们分下去当“临时工”,那个写字好看他的亲自带着,让他坐在巡逻车旁边。

    单宁吹了一会儿风,总算把心里那朵名叫“霍铭衍”的阴云给吹散了。他转头问那高高瘦瘦的年轻人“家里都有什么人”

    年轻人一直困窘得很,听到单宁问话后拘谨地说“就一个弟弟。他可有出息了,考上了大学,今年念大三了,还要出国。单队长,我不是故意违规的,我就是急着攒钱。隔着一个大洋那么远,不多给我弟攒点钱我不放心。”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