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至少三个百万级的悬赏正在走来走去。伊森嘴唇不动，低声说我还看到了几张背着红色通缉令的老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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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神真好。”珀希芙小声感叹“我只能看出来那是个长胡子的男的。”
天幕垂落、夜色降临。他们此刻正并肩站在一艘小船上，慢悠悠向一座被小型运河环绕的巍峨建筑群驶去。
造型复古的无篷船，有点类似威尼斯河道里穿梭的“贡多拉”。船体漆黑、轻盈修长，船头立着一根高高的竖杆，上面挂了一只老式防风提灯、和一枚东正教十字架。
除此之外，竖杆上还缠绕着一方随河风飞扬的轻纱保护乘船者的隐私珀希芙注意到左右几条小船上的纱都是深蓝色或者香槟金色，只有她所乘坐的这艘船上的纱是纯粹的黑色。
“你们面前的是科塔夫斯基歌剧院。”耳机里传来了哈蒂的叹息“艺术惯为血腥充作堂皇的遮羞布。”
白俄罗斯帮只是高桌内部一个非常笼统的泛称，其实它是罗姆人族群的一个派支。明面上他们经营着一间历史悠久的歌剧院；但私底下，军火走私、贩毒，人口买卖，他们什么都干，来这里总能拿到最正点的行货。
这也令他们在行业内有着优秀的“信誉担保”。
河面上飘荡着某种白色的花瓣。在夜色中，漆黑的河面倒映着歌剧院灯火辉煌的影子，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
在隐隐传来的华尔兹舞曲乐声中，船只靠岸，一位被黑衣保镖簇拥的青年快步迎上来，亲自将珀希芙扶上了岸。
“伊万绥戈里耶夫。”对方恭谦地垂眼颔首，自我介绍“问阁下安。”
不过他并没有为难珀希芙纡尊回礼，他只是非常自然地伸出了手臂，绅士地让珀希芙挽着他一起步入歌剧院“母亲正在清点货品，还请您移步会场稍作休息。”
珀希芙对上他诚挚又恳切的双眼，微笑着点头。这个年轻人虽然举止恭谦又知礼，但其实他一直在尝试着掌控交谈节奏他性格急切冒进，且有着非常强烈的控制欲。
珀希芙有点不喜欢他。
“恕我直言，您比玫瑰更加馥郁动人，星辰也不及您裙摆上的一颗钻石耀眼。”果然，刚步入宴会前厅，伊万就开始直白地赞美“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请您跳一支舞”
那肯定耀眼啊，我裙子上的都是真钻石。
朋友，虽然不知道你在谋划什么，但是你热情得让我有点害怕。
珀希芙客气地弯了弯唇角，然后从他的臂弯里抽回了手。随即她又向伊森招了招，顺利把被黑衣保镖们若有若无地故意挤在远处的伊森捞了回来。
“抱歉，”珀希芙亲昵地挽住了伊森，故作困扰地叹了口气“我曾答应他，以后所有的第一支舞都只和他一起。”
伊森立刻接上了表演，感动地吻了一下爱人的脸颊“珀西”
被晾在一边回归了接引者的身份，伊万脸上却没有被拒绝的尴
尬。他风度翩翩地收回手，双手交握在腹前，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遗憾。
其间不停有刚刚抵达的权贵们穿过门厅、和珀希芙打招呼。
于是她自然而然地满含着歉意地告诉伊万，让他不必再随行，稍后她腾出空来自会去拜访此间的主人。
伊万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伊森从托盘里取了杯酒，在把刚刚被粘在后领下的窃听器丢进澄澈的酒液后，顺手放回了路过的另一位侍者托盘里“这个伊万看起来好像有点叛逆。”
“这支罗姆人统一尊称首领为＇母亲＇。”戴克在频道里解释道“换句话说，那不是他亲妈，他也不是他妈唯一的儿子。”
“所以他刚刚热情得好像想认我做妈。”珀希芙感到疲惫“我对这么大的儿子没有噢您好，德律特先生”
第伯戎罕见地现身科塔夫斯基拍卖场，行业内不少人都争着抢着和珀希芙打招呼混个眼熟。以至于她不得不时刻开着显示附近角色名字等级的选项，应付那些合作过的陌生面孔。
完了。珀希芙悲伤地想，在这种场合能遇到熟人本身就够可怕了最可怕的是居然遇到了一群熟人
不知道为什么，每多了解我的公司一点点，就觉得我的公司又滑向了违法犯罪的深渊一点点。
这时已经有不少宾客抵达，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笑。珀希芙带着伊森婉拒了他们的邀请，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好，然后下意识地满场环视了一圈
她惊呆了。
右前方香槟塔旁边站着的瑰红色礼服美女，头上顶着伪装状态的标志；
正在和某个富商攀谈的西装笔挺绅士，头上顶着伪装状态的标志；
还有那个靠在罗马柱旁边垂着眼看鞋尖发呆的黑墨镜金发保镖朋友，你是不是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
我们今天才在飞机上面对面、腿挨腿地坐在一起，要不是你头上也顶着一个伪装状态我还真注意不到你
珀希芙开始对接下来听起来轻松的任务感到悲观。最好的情况当然是大家都有各自心仪的目标，一人一个不争不抢；最差的情况是大家都是奔着编程芯片来的。
这时一个侍者推着餐车经过，并冲路过的每一位宾客都露出讨好的笑容，似乎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应侍生
但他的头顶也有个伪装状态的标志
好极了，人还没到齐，场面就已经开始卧虎藏龙。
珀希芙已经快不认识“伪装”这个单词了，满视野的白色标注晃得她头疼。趁着暂时没有人来打扰，她暂时关掉了名称显示功能。
不过珀希芙下意识有种危险正在逼近的危机感，于是她打开了系统的组队状态栏。
果然，队友哑巴哥的定位点就在附近
见鬼的，fbi也来了。
她拽了拽伊森的手臂，伊森顺从地俯下身，侧耳靠过来。
“fbi的来了。
”珀希芙微微仰着脸，仿佛正在说情人之间的悄悄话，她握着他的手转了个方向“还有那个保镖，是美国队长。”
伊森若无其事地调转方向，瞥向了角落里的那个保镖对方非常隐蔽地把自己藏在了昏暗的灯影里，而且他挑选的伪装身份也非常合适，站在那儿几乎没有任何违和感。
“计划需要重新更改。”他低声说“我先在会场里转一圈。”
珀希芙还没来得及点头，突然听见不远处一位女士惊讶地提高了一点音调“你说什么布鲁斯韦恩也到了”
珀希芙“”
什么东西来了
要不你再说一遍呢
她猝然回身看向门口，礼宾员刚巧推开大门。搂着金发美人的哥谭宝贝从大厅外走来，金色的灯影摇摇晃晃，在他的黑色西装上投落下一片耀眼的粼粼涟漪
他真是天生舞池的焦点、交际圈的宠儿，他走到哪儿，哪里都是一片热情的问好和称赞声。
如果说人们面对第伯戎时会下意识紧张地露出最庄重、严肃的一面，那么在面对哥谭宝贝时，人们会不由自主地放轻松，并卸下大部分的防备心毕竟没人会为难一个漂亮的草包。
他们自持精英身份，对韦恩施以无尽的虚假耐心和体贴，并以此衬托自己的成功和包容心。
珀希芙同情地看着这群洋洋得意的蠢货，他们正在小声谈论韦恩身边那个幸运的金发女郎。
好像是个芭蕾演员，没什么名气但足够漂亮，和不着调的韦恩一拍即合，带着她千里迢迢地跑来白俄罗斯的拍卖场。
得了吧。珀希芙心想，很难说他俩之间究竟是谁想要来凑这个热闹。
真正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你以为他是被耍得团团转的可爱废物阔佬，其实他背地里穿上蝙蝠衣一拳能打十个你。
但我不怕，因为等我的道具冷却cd转完，我一拳能打四个他。
不过珀希芙很快就同情不起来了正在和别人寒暄的韦恩突然装模作样地一转视线，然后他夸张地眼睛一亮，立刻热情地揽着金发女伴的肩膀往这边挤了过来
“第伯戎小姐”他的钢蓝色的漂亮眼睛熠熠发亮，笑窝里仿佛盛着蜜糖“真高兴能在这儿遇见你”
珀希芙“”
但我感觉不是很高兴。
眼见第伯戎和韦恩凑在一起，越来越多的人朝这边涌了过来，珀希芙只好又打开了姓名显示功能。
然而她一抬头，就楞在了原地。
布鲁斯韦恩怀抱里揽着的金发女伴头顶上
也顶着一个伪装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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