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被紧急塞进车里、准备就医。狠话伴随着尾气拔尘而去,有种骄傲地落荒而逃的美感。
其实刚刚那一枪速射全靠手抖修正才勉强命中,甚至都没能造成严重的洞穿伤aaadashaaadash子弹只是浅浅擦过,并微妙而不幸地划豁了虎口、造成了一定量的出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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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去医院吗”第伯戎关切地问“再晚一点就要愈合了。”
侯爵一边攥着手、一边仇恨地盯着珀希芙,看起来好像恨不得冲上去咬她;然后他疯狂咆哮着下令,要求突击队强攻纽约大陆酒店并实施爆破。
他正期待着第伯戎的拒绝,最好能给他一个理由也给她来上一枪,结果对方似乎丝毫不在意
指,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强硬地要求留下,利用高桌席位身份阻止他的强攻命令。
她只是说“噢,那你们忙,我先走了。”
说完第伯戎就毫无留恋地、转头潇洒离开了。
侯爵满头可爱的小问号“”
不是,你们第伯戎是不是有病啊
他一转头,看见温斯顿也摊了摊手,做了个优雅的“请便”动作。
在这一瞬间,侯爵的疑惑和不解达到了巅峰。
*
而此刻,本该已经离开的珀希芙正和索罗坐在一起,在大陆酒店不远处的露天咖啡店卡座里聊天看热闹。
“枪法不错。”索罗单手拨着咖啡杯耳感叹“不过您的仁慈之心也令人感叹。”
珀希芙“。”
不是仁慈,是射歪了但好在没脱靶。
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会信。
他们默契地同步举起咖啡杯啜了一口掩饰尴尬,然后又同步放下。
糟糕,好像更尴尬了。
好在一辆商务大巴车突然滑停在大陆酒店门口,然后一群袖口戴着高桌会黑色斧盾标志的突击手就训练有素地冲了进去。
天色渐昏,令大陆酒店的窗子上一闪而逝的火光分外显眼铅笔战神大概已经开始嘎嘎乱杀。
温斯顿的评价没错,这里有人做他最擅长的事。
既然双方已经撕破脸,那么大家也不必再考虑明面上的效忠或者服从,谁拳头硬谁讲话,大陆酒店就是决胜负的战场。
“格拉蒙取消了前往国宾酒店的行程。”电话那边的希尔达惋惜道“看起来活动要推迟了。”
珀希芙也很惋惜“我失手了。”
如果格拉蒙没有受伤,那他现在应该已经带着我的杀手去拜访金并了。
珀希芙遗憾地想。
说不定现在金并的人头都已经挂在国宾酒店大楼外了。
金并现在急于寻找门路摘除掉头顶的高桌会悬杀令,连桑蒂诺那种蠢货都在他的合作名单上,侯爵格拉蒙当然也不会例外。
所以珀希芙让希尔达稍加运作,把杀手塞进了格拉蒙的贴身保镖队伍,希望能
在他和金并见面时,给金并一个小小的惊喜。
但她没想到身高一米九几的侯爵竟如此柔弱,擦破点皮就只会狼狈跌倒,甚至连爬都不爬一下
天杀的菜狗。
算了,下次一定。
索罗看了一眼时间。说真的,他的气质和特工们相差甚远,他看起来要更像商业新贵、或者一位忧郁浪漫的艺术家。
时针正在缓缓转向7,非常合适的晚餐时间。
于是索罗自然而然地发出了邀请看起来他已经把那位俄罗斯政要的夫人抛在了脑后。
“宝贝,”珀希芙怜悯地看着他那双忧郁的、几乎没有任何攻击性一样坚定正派的蓝眼睛“别忘了你不久前,才一份报告把我的智能辅助系统送到了cia和安全局眼皮子底下。”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珀希芙当时听了这个消息,真是忍了又忍才勉强没把索罗一拳送去见她父母。
索罗叹气,那张犹如古希腊雕塑般英挺端正的脸流露出惋惜的神情,然后他抬起眼,薄薄的唇抿起。
“不,亲爱的,那不是我送给安全局的。”
他往前倾了一点身“据我所知,丹格林先生的团队正在研发一款高速自主测算人工智能模型,他们将这个计划命名为'智体'。”
丹格林是目前美国安全局的总负责人,的确和第伯戎军工有着紧密的合作关系以nsa天天琢磨怪东西的激进作风,没直接冲进第伯戎总部把技术部的怪才们套麻袋装走,显然已经算是非常客气。
“'智体'的推进和研发就是以智能辅助系统为雏形,”索罗说“他们盯上这个很久了,总要找理由横插一脚的。”
珀希芙没有立刻表态,她沉默了一会儿,用咖啡搅拌匙给碟子里的巧克力曲奇翻了个个儿。
这时远处大陆酒店的玻璃传来哗地一声炸裂巨响,龙息弹火舌喷吐,简直像有一头巨龙正在愤怒咆哮
邻座的杀手小哥啧啧称赞,听起来仿佛什么热血上头的巴巴耶嘎激推。
“真热闹啊。”索罗不由自主地感慨道。
“是啊”杀手小哥探了个头跟他搭话道“夜魔工作的场景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说完他又在衣服上搓了搓手,转而腼腆地向珀希芙打招呼“第伯戎冕下,日安”
他的话就仿佛打开了什么奇妙开关,珀希芙这才发现,这个有利观测地点居然已经被高桌会的杀手们提前抢占除了看热闹外,更多人也在好奇地偷偷看向她,颇有种观察名贵野生蘑菇的热切和激动感。
一只可爱的野生蘑菇感到不适。
一只可爱的野生蘑菇悄悄扭捏。
珀希芙立刻扭头询问索罗“所以”
“你有中意的餐厅吗”
“我倒是有几家不错的餐厅推荐,”一道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介意拼个桌吗,朋友”
随即是导盲杖在地上点触的轻微脆响。
珀希芙下意识转过头,看到一位戴黑色宽幅墨镜的中年人正站在他们附近。
东方人,没有很夸张的肌肉量、身材也不算高大健硕,气质甚至可以称得上随和;身上穿的是作战式防弹西装,有配枪。
他此时此刻这副打扮出现在这个地点,足以证明他也为高桌会效劳。
珀希芙感受到身旁的索罗肌肉绷紧,进入了戒备状态特工们对危险都很有自己的一套感知预警方式。
她立刻毫不客气地开口确认“你眼睛不太方便”
“如你所见。”对方用盲杖点了点地面“一点老毛病。”
旁边的杀手小哥再次凑过来,替他解围“凯恩雷蒙德,他的确是个瞎子,没骗您。”
珀希芙再次看向他手里的导盲杖比马特那根可折叠的导盲杖要轻细简短一点更类似于某种手杖。
怎么,纽约的瞎子就业面都这么广吗
不是背地里做蒙面义警、就是转行当杀手
“坐吧。”她说“咖啡还是茶”
“不了。”凯恩搬开凳子坐下,肢体动作很放松,仿佛只是路过就碰巧打个招呼而已“待会儿还有工作。”
珀希芙瞥了一眼正在激烈交火的大陆酒店“那里的工作”
“是的。”凯恩没有隐瞒“为一位老朋友而来。”
“既然是老朋友,为什么以这种方式再见”索罗开口问道“看起来今天你们之中只能有一个人离开那里。”
隔壁座位的杀手小哥假装喝咖啡,实际上正支棱着耳朵偷听他们的对话这时他感觉到有什么轻盈的金属棍状物在敲他的肩膀。
“你该走了。”凯恩用盲杖点了点他“你还有工作,对吗”
杀手小哥一僵,随即他放下咖啡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卡座。
紧随着他的动作,以凯恩为圆心、附近其他卡座的客人也纷纷离开,为他们形成了一个孤岛般舒适的谈话空间。
凯恩转了转头,似乎在感受声音的讯息然后他满意地把导盲杖靠在了桌子边。
“好了,现在可以说话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对声音还算敏感。”
珀希芙实在没忍住,幽幽问道“你是夜魔侠吗”
凯恩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地狱厨房的街头义警传说,对至少看起来老实本分的中年男人还是太过遥远。
他重复了一遍“夜魔侠”
“不不不,”凯恩没有等待回答,摆了摆手“我这个人不爱打白工,足够的钱,或者”
他向前凑近了一点,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被人用重要的珍宝威胁。”
“看起来您和侯爵大人之间有一点小小的不愉快。”凯恩说“第伯戎冕下,介意让这份不愉快再扩大一点吗”
“”
哦,看来侯爵先生,你人缘不太好嘛。
“当然。
”珀希芙愉快地微笑“不过我并不打算插手你们的争端,凯恩先生何不去和你的老朋友谈谈呢”
不插手,指偶尔可以假装看不见帮一下忙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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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一拍即合,凯恩靠回椅子里“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他说“看来待会儿的工作,不至于只有一个人能离开了。”
珀希芙心说你能不能离开,那不是还得看铅笔战神的脸色
希望你不会成为57秒被嘎的倒霉蛋。
远远地,有人快步跑了过来。珀希芙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那个身影,发现对方似乎是侯爵先生的手下。
他看起来非常愤怒,一边跑近一边还在对着凯恩大喊“你在干什么瞎子”
“做你该做的事情”他威胁道。
凯恩叹了声气,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淡淡烦躁。
“啊,”他站起来身来,摸索着拿起自己的导盲杖,感慨道“这操蛋的人生。”
索罗非常赞同地挑了一下眉。
珀希芙露出假笑。
然后凯恩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步速悠然地横跨马路,走向了一街之隔的大陆酒店夜色降临,往日灯火辉煌的大陆酒店灯黑火黯,像矗立在飘摇风雨之中的一根行将熄灭的蜡烛。
凯恩从腰侧抽出配枪,推开酒店大门走了进去。
大门合拢。
“走吧,去吃晚饭。”珀希芙看了一会儿站起身。
“你请。”
*
在约翰威客大杀特杀、珀希芙和帅哥共进晚餐的同时,蝙蝠侠和夜魔侠正面面相觑。
受第伯戎所托,蝙蝠侠迎面找上了地狱厨房的年轻义警对方的制服非常简陋,几乎没有任何防护功能,行为动作中带着受惊的警惕和某种强行安抚自己信任的矛盾感。
他并不抗拒谈话,但也仅仅只是不抗拒。
愤怒、挣扎,窒息的压抑和无法抑制的暴虐,世界在他的眼里是一片永不止歇的火海。
“这算什么”听说了他新任务的杰森提姆偷偷在频道里吐槽“病情交流大会”
“谈着谈着,主治医生甚至还可能会发现自己的新病情。”迪克插嘴:“嗯,挺好的。”
在欢声笑语中,达米安愤怒的警告声被无情淹没。
通讯频道内热情洋溢,通讯频道外冷如寒冬。
和夜魔侠的对话推进意外顺利
虽然他固执、略带偏激,且已经形成了一套带有地狱厨房特色的价值观和认同取向。
但至少他不抗拒沟通。
只不过他的回答有种讼棍式的圆滑和幽默感,一不留神就会被他逃避般悄悄带离话题。
蝙蝠侠感到头疼,他仿佛在和一个迪克、杰森和达米安的混合体谈话,而提姆正在悄悄给他们场外支招。
妙极了。
一位蝙蝠侠迫切地希望能够跳楼离开。
这时对方突然甩出了一个问题。
跳跃性的、没有任何铺垫和前奏的。
“蝙蝠侠,”他问道“你会为为某种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存在而放弃你的城市吗”
蝙蝠侠几乎毫无犹豫地就回答道“不。”
“”夜魔侠沉默了一会儿。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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