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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主
    大大邓年间。

    泾河县,大圩生产队。

    天还没亮,生产大院里已经聚了不少社员,不论老少,脸上都洋溢笑。就在几天前,生产队已经把所有田地分摊到每个社员头上,以后粮食产多产少,都归他们自己。

    今天大家伙过来,是分摊公用的农具器械。

    村尾姚四海家,姚祺芳在洒扫干净院子、拌好鸡食之后,才进屋去喊家中唯一一个还在睡懒觉的人。

    “大年年,快起了”

    姚祺芳往她二哥背上拍了两下。

    原本蜷缩在草垫上酣眠的人砸吧砸吧嘴,翻了个身,还想继续睡,奈何喊的人锲而不舍,非要把他弄醒才罢休。

    “你起不起”姚祺芳又拍了两下。

    “起了起了大妹妹,你很烦啊”

    姚祺年有起床气,这会儿还不到五点,要是搁以前,他怎么也要睡到中午才起的。

    气恼的锤几下草垫,姚祺年不爽的冲小姑娘龇牙咧嘴。

    姚祺芳打小跟她二哥感情好,一点不怕他,见他没再睡的打算,笑嘻嘻道“爸跟大哥已经先去了生产大院,叮嘱你去的时候把扁担带上”

    姚祺年懒洋洋的唔了声,穿衣下“床”。

    他已经到这个陌生的家有半个月了,还是不习惯每晚睡的“床”,应该说他睡的根本不叫床。

    两块破门板拼凑在一块,四脚各垫一块石头,蛇皮口袋装干稻草做成的草垫铺在门板上,连条床单也没有,更别提被罩,他现在盖的不过是条黑秃秃的棉花芯。

    以姚祺年的标准来看,这个姚家实在太穷了

    十几天前,姚祺年还是个无忧无虑的混账富二代,因为会投胎,他刚出生那会儿,他老爹已经资产破亿,等他大学毕业,他老爹就以三千多亿的身价,在一帮豪兄豪弟中脱颖而出,一跃成为天朝首富。

    姚祺年曾算了笔账。

    假设他一天花一亿,能花三千多天,要是节省点,一天花一千万,那得三万多天才能花完,再折算下,就是一百年。

    一百年就是一辈子啊

    自从有了这个认知,姚祺年就开始放飞自我了,还把这笔账算给他老爹听,并且十分孝顺的表示,他其实可以再节省点,每天只花三百万,剩下的七百万留给老爹老娘,这样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共同放飞自我

    当然,算完这笔快活账,姚祺年就挨了一顿打,并且是男女混合双打

    尽管他老爹非常后悔当年没把他射在墙上,但还是赏了他三个亿,只有一个要求,让他滚远点玩。

    然后他就滚到了这里

    也不对,在他滚之前,他老爹还有个要求,要他给他老娘连载中的留几个评论,他老娘还特意叮嘱他一定要打两分

    别人家的富婆喜欢旅游,喜欢宠物,喜欢大颗珠宝,他家的富婆只有一个爱好写。

    要是大神还好说,关键还是个没点击没评论的小窒息,文下仅有的几个两分评论,还是他老爹扮路人甲给评的。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为爱发电”。

    为了那三个亿,姚祺年勉为其难的拜读了他老娘的大作,然后立马就不淡定了

    里面的主角居然和他同名同姓,他老娘拿他名字乱写就算了,还把他写成个穷光蛋

    要写也要把他写成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姚傲天啊

    当然,此抗议被他老爹无情驳回。

    他老爹是这么说的“名字是我给你取的,让你妈拿去用下怎么了让她开心下怎么了你有意见”

    他哪敢有意见啊。

    哄老娘开心,二十四孝儿子责无旁贷。

    就这样,姚祺年敢怒不敢言,抱着枕头委屈睡了一觉,再醒来就成了现在这副穷酸鬼样子。

    姚祺年跳脱归跳脱了点儿,但智商还算在线,在经历短暂的迷茫和摸索之后,姚祺年基本上能确定,他成了他老娘笔下的男主角。

    一个可以穷到吃土坷垃的农家少年。

    约莫是富贵限制了想象力,在此之前,姚祺年从不知道干稻草装成的草垫可以当做“席梦思”,麦苗能长半人高,而它的兄弟韭菜苗只能长到小腿肚,每天早晚吃的咸菜叫雪里蕻,大米饭还能掺红薯一块蒸

    好在不是只他一个穷到吃土坷垃,他的门旁邻居都是这样,穷得叮当响,烧顿饭都要东家串西家借洋火。

    经过多天的摸索,姚祺年从旁人口中得知,这里是泾河县下的一个小乡村,叫大圩村,只是大家伙习惯说大圩生产队。

    至于泾河县,姚祺年以前从没听说过,本来姚祺年以为是他自己孤陋寡闻,直到他在糊窗户的旧报纸上看到“临江省泾河县”,才恍然大悟,这里是他老娘杜撰出来的地方。

    姚祺年担心别的地方也是他老娘杜撰出来的,直到辗转打听到临江省周围还有河北、上海、安徽等省、直辖市,才稍放心了些。

    别的农村经济条件怎么样,姚祺年不大清楚,也没机会出远门查看,只知道大圩生产队穷的可以,十里八乡连个平房都没有,更别说楼房。

    条件稍好点的,住的是红砖瓦房,差点的,住的是泥巴拌草糊成的土坯房。

    像他家,条件应该不好不坏,一排四间瓦房坐北朝南,大石块打地基,约莫半人高处衔接红砖,房顶用的是扎成捆的芦苇杆,估计是手头不宽裕,没像对门邻居家那样,在房顶铺瓦片。

    不过宅基地很大,约莫有五百多平方,四间瓦房占中间,把农家院分成了前后,后院东边是猪圈,养了头伢猪,正对猪圈的是茅坑,中间是菜园,行陇齐整,种着时令蔬菜,不过菜园不大,只有两分地。

    菜园不大的原因姚祺年无意听人说过,没分田地单干之前,生产队允许养鸡养猪种菜,但也有硬性规定。

    每家每户菜园总面积不能超过两分地,无论公猪母猪,只能养一头,鸡鸭鹅数量不能超过三只。

    至于花椒、芝麻、大豆之类的经济作物,一概不能种在房前屋后,如果被举报,基建队会过来砍掉不说,还要罚钱批斗。

    总归是不能走上资本主义的歪路。

    不过这种现象终止于去年的三中全会。

    会议召开之后,原本的土皇帝生产队长,就不大管事了,今天你家多养几只鸡,明天他家买两头伢猪,生产队长只当瞧不见,久而久之,大家伙纷纷效仿,日子倒也比前几年好那么一点点。

    不过,这些在姚祺年看来,还是穷

    平心而论,姚家人挺勤快,后院养猪种菜,前院就拿来养鸡鸭鹅,房屋四周还种了桃树梨树柿子树。

    尽管养的家禽多,但小院被姚祺芳洒扫的很干净,没有半点鸡屎鸭屎味。

    “小弟,吃饭了。”

    喊人的是贡付姐,姚祺年的大嫂,去年年末才嫁过来,对公婆和小叔小姑都比较友好,一家子相处很和睦。

    姚祺年应了声,去厨房端属于他的稀饭。

    姚家现在是两代同住,户主是姚四海,也就是姚祺年现在的父亲,今年才四十出头,不过因为常年操劳,看着像是五十多岁的人。

    姚祺年现在的母亲叫王乃云,手脚勤快,话不太多,跟姚四海一样大,看着也很显老。

    两口子生了两男一女,老大姚祺田,二十三岁,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相较他,大嫂贡付姐要更为能说会道,在媳妇辈里口碑比较好。

    姚祺年是家中老二,比姚祺田小三岁,高中刚毕业,两个月前跟新老三届的考生一块参加了高考,可惜没能考上。

    姚祺芳是家里幺妹,才十三岁,刚上小学五年级。

    因为是老来得女,姚四海两口子不像别人家那样重男轻女,不能说怎么宝贝姚祺芳,但至少不会刻薄她,兄妹三个几乎一碗水端平。

    也正因为这样,姚祺芳比村里同龄姑娘更活泼,也很讨喜,经常跟姚祺年打嘴仗。

    这会儿兄妹两因为最后一根腌萝卜归谁拌起了嘴。

    “二哥,我是女娃,你是男娃,我们老师都说了,男娃要让着女娃,不能尖酸刻薄。”

    说完,姚祺芳就从她二哥碗里夹过萝卜条,咬得嘎嘣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姚祺年因为她那句“尖酸刻薄”嘴角抽搐,忍不住问她“大妹妹,你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

    姚祺芳看他眼,没听懂,还板着小脸特认真的解释“我们语文才不是数学老师教的,语文老师刚毕业,还会教我们说俄语呢。”

    姚祺年可不关心她老师会不会说俄语,他吃饱了,搁下碗筷准备去生产大院。

    这时,王乃云出声提醒“年娃子,你爸让你带上扁担,估计是要担稻种,我看你再带两个篾篮过去,搞不好就能用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