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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掐个剑诀,便在方圆三步间挥臂转履,将一套剑法随心如意地演练出来。灯影宝光间,只见剑招圆融流畅、不着痕迹,直把林平之看得目瞪口呆,便是他爹爹亲自在此,想也不会比她使得更好了。

    最后一招“群邪辟易”使罢,她小指在颤巍巍的红宝坠子上轻轻一卷,偏头看回来,问道“怎么,我使得对不对”但看他神情,不必他说,答案她也自然知晓了。

    林平之脸色苍白道“这这也是姓吉的给你说的么”他虽见过于人豪等人用过辟邪剑法,但那不过几招罢了,何曾想到祖传剑法竟尽数给人学了去可既然他们已都知道了,又为甚么还要来害人又还有甚么好图谋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却听她慢条斯理道“姓吉的丑八怪已断了手脚,如何使剑这是他那姓申的师哥使来给我瞧的,听说青城派的弟子早都偷偷学会了。”

    林平之脑子里一团乱麻,浑没头绪“姓申的师哥是了,他曾叫他师哥来救他那姓申的如何又给她捉住了”

    曾九已没甚么要问的了。

    林平之是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儿,脸上藏不住事,他并没有说假话。可青城派的明知辟邪剑法如何使,却又口口声声要剑谱,这怪事正好还是着落在余沧海身上,届时可在衡山一并料理了。

    想到此处,她忽道“歇着罢。”

    林平之见她要走,陡然惊醒,大叫道“姑娘留步”情急之下翻身去追,不料双足酸软摔在地上,背上又一阵剧痛,他一时爬不起来,只得又大叫,“姑娘”

    一抬头,却见曾九不知何时已转回来,笑吟吟地蹲在不远外,捧腮望着他。

    她促狭道“你干么这么着急都摔倒啦。”

    林平之也不知是喜是怒,是羞是恼,也不知该拿怎个语气同她说话,只挣扎着撑起身来,疼得口唇颤抖道“请姑娘慷慨援手,救救林家。以后若有吩咐,林平之无有不从的”

    曾九饶有兴味道“叫你当牛做马,你也肯么”

    林平之结舌道“我我”

    曾九凝视着他,见他虽面颊苍白,容光苦楚,但仍燕鬓修眉,长睫漆目,少年俊美半分不减。她瞧得赏心悦目,便嫣然道“好罢,好罢,我不要你当牛做马。只是你肯听我话么”

    林平之道“只要不辱门楣,不违礼义廉耻,林平之刀山火海,也不皱下眉头”

    曾九却不买账,只问“那么你到底肯不肯听我话”

    林平之不知怎么说,只好答“我听。”

    曾九这才满意。

    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指指床榻“那么你先自己起来,去歇着。”

    林平之心中一喜,问“你答应了么”

    曾九莞尔道“你说呢”

    说罢,她再不理会他,真个绕过屏风,出门去了。

    林平之一宿未睡,心里七上八下,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到天亮,方才憔悴等到门外的脚步声。他精神勉力一振,果见房门吱呀一声推开,几个男仆鱼贯而入,手中各捧着几样东西,而曾九则换了身入夏的薄罗衫,立在廊下打纨扇,口中吩咐道“给他穿戴齐整了,启程上路。”

    不由林平之分说,这群男仆便替他梳洗穿戴起来,少待事毕,又有个男仆道“姥姥正在门口等着,请公子伏到小人背上,咱们这就出门了。”

    林平之忙道“我自己能走。”

    那男仆也不勉强,由他忍痛下地行走,只在一旁缓缓跟随。出镖局大门,一辆大青篷马车正等在原地。林平之钻进车篷,迎面先扑来一阵花香凉风,却见宽敞车篷里放着冰盆、铺着锦垫,精致紧凑的匣架上还固定着一只宝瓶,里头插着应季的新摘鲜花。

    曾九则正倚在主座上,淡淡看了他一眼。

    林平之一时无话可说,只默默捡了侧边坐下,方坐定片刻,马车忽地一动,缓缓跑了起来。待出了长沙府城,他才忍不住问道“姑娘,我们这是去衡山么”

    曾九道“不然呢”

    林平之问“不知此去路程几何”

    曾九道“坐着便是了。到了自然就到了。”她又瞧了眼他神色,“你便再忧心如焚,马车也只跑这般快,若你没有受伤,骑马赶路倒能快个几日。”

    林平之道“我可以骑马”

    曾九道“我说你不可以,你就是不可以。”

    此时她与昨晚态度大不相同,虽仍旧娇声妍貌,夺人心魄,但却神态冷酷,一副甚么都兴趣寥寥的样子,仿佛昨日那般嫣然可爱只是梦中所见,却又别生出一股异样的魔力。

    林平之心中也知,自己纵使逞强骑马,也撑不了一时半刻,耽搁路上反倒坏事,便按捺住性子,老老实实地坐车。而此时,他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件重要的事情,不免尴尬道“姑娘敢问你芳姓大名”

    曾九也不在意,道“我姓曾。”

    林平之默默记在心中,但对哪门哪派的高手姓曾却是一头雾水,只等来日有机会再探知。

    如此枯坐大半日,待日落黄昏时分,马车唏律律一停,帘外一个男仆道“姥姥,马该歇歇了。为着赶路,咱们搭不着宿头,今晚怕要宿在荒野里了。”

    林平之听出这声音正是要背他的那名男仆,而曾九则道“先弄点吃喝罢。”

    那男仆道“是。”

    林平之掀开车帘一看,发觉衡山一行不过他、曾九、那男仆三人而已。随意对付两口酱肉、面饼,又喝足了水,天边日光淡去,已升起几颗微闪的星子,林平之忽地寻思道“只一辆马车,怎么好休息我若同曾姑娘一同睡在车篷里,恐于她名节有碍,索性抱些褥垫出来,就在篝火旁趴一宿算了。”

    这般想的,他便也这般说了。

    那男仆装聋作哑,只在一旁闷头添柴,而曾九却道“不用。”

    林平之见她竟不答允,不由怔怔道“你”

    曾九微微一笑,火光映颊,照她盼来一眼盈盈如水“你不和我在一处休息,怎便宜我保住你的小命儿”

    林平之倏而一惊“难道路上还有凶险”

    曾九道“这就要问他了。”她说着,问那名男仆,“你传信了没有”

    那男仆恭恭敬敬、诚惶诚恐道“回姥姥话,小的已将信鸽放出去了。事关辟邪剑谱,青城派的人必定会来。咱们沿着官道走,或迟或早,总会遇着。”

    林平之愕然道“你要主动将他们引过来不成”他虽瞧见曾九三两下将青城派的弟子打残,却仍囿于年龄之见,恐她一个妙龄女孩武功再高,也并非青城派掌门的对手,万没料想她行事如此大胆,“万一余沧海亲自来了”

    曾九截口道“他来了不好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