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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林震南低声道“你你不可练这剑法林家不能绝了后。”他颤抖着双手,将袈裟胡乱卷在手中,却忽被林平之按住了。

    林平之道“爹爹,我得将剑谱记得,往衡山去诵给她听。”

    林震南满手冷汗,却听儿子续道“我不会练的不到万不得已今日祭拜了先祖,我便立时启程往衡山去了或许,或许我这回离开,能成就一番武功。可如若不成如若不成”

    二人相对无言,半晌重新点起蜡烛,一起将剑谱牢牢记在心中,各自回房间去歇息。林震南一夜睁眼未眠,第二日大清早便披衣往院中练剑,不时往儿子所在厢房那头看。待天光大亮,万物澈照的时候,终于张口叫道“平儿,还不起么出来和爹一起练剑,这是每日不得怠慢的功夫”

    厢房中寂静无声。

    林震南心中害怕,忙又唤道“平儿”话音未落,林平之忽地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晨光投到他年轻的面庞和身躯上,林震南仔细瞧去,见他衣着整洁、行动自如,但脸色却白的透明,浑不像活人,倒更似一缕要随积夜雨水散去的幽灵。

    林平之瞧向父亲,勉强绽了绽唇角,“爹爹,我没有事。”

    林震南放下心来,却长叹了一口气。

    待恭敬拜过先祖,不等法事做完,林平之便牵了双马,扮作小厮模样,提个蓝皮包袱自侧门出了镖局,而此时此刻,衡山县城内雨过天青,艳阳高照,约莫午时左右,打东门外驰进一队车马,十余匹黄骠马上各驮着一个麻衣红带、佩刀带剑的骑士,当间簇拥着一抬黑顶四角的青呢大轿,正是曾九携众到了。

    一行人吹拉敲打,招展旌旗,径直城中刘正风宅邸而去。待到近处,却听刘家门口亦是鼓乐大作,人声鼎沸,曾九掀帘一看,只见刘家门口宾客如云,四下几名穿了鲜艳新裳的弟子不停与来人拱手作揖、唱名接待,忙得脚不沾地,而她这一行车马缓缓挪移,几乎堵在人堆里动弹不得。

    申不俊见到帘动,忙凑近问“姥姥,这等人没有眼力见儿,要不要小人上前驱赶,清出一条道来”

    第58章

    申不俊见到帘动,忙凑近问“姥姥,这等人没有眼力见儿,要不要小人上前驱赶,清出一条道来”

    说是驱赶,无非是拳脚相加、刀剑相向,将挡路的尽都打服了而已。曾九不大喜欢,道“打起来乌糟糟的,多厌烦人。会有人招待咱们,且等会儿。”

    说话间,郝斐水打马靠近前来,闻声笑道“明王稍待,且看弟兄们的手段。”应他指挥,不多时曾九轿前这套吹拉弹唱的班子登时换了个曲目,弦乐高亢激烈,金鼓震声大作,一时竟将整条街的喧闹声尽都压住了,往来行人无不捂耳侧目,纷纷避让。

    曾九看得乐不可支,便见门口刘家的两名弟子急趋而来,客气作揖道“敢问贵客是来刘家赴宴的么”

    申不俊体察曾九心意,当先一步,替她出面答对“正是。”

    左首边那弟子便又作一揖,倒是满脸含笑,“今日赏脸前来捧场的英雄好汉极多,此处狭窄不便通车,怠慢了好朋友。贵客请登门上座,车马由咱们着人引到后门宽敞地方安置。”

    曾九没有为难的意思,闻声笑道“好呀。”

    她音气散漫娇慵,动听也极,刘家弟子听得双双一怔,却见十六抬大轿轻盈落地,申不俊已窜步向后,两手将轿帘朝一侧挽开,迎面一阵冰盆凉气伴着花果芳鲜、便将一位紫衣乌鬟、素面丹唇的绝色少女款款拥了出来。

    她甫一露面,恰如云开日绽,雾隐江清,艳光灿烂不可逼视,眼波流转所及之处,但有所停留,注目向她的人莫不心觉局促,错开眼来。

    曾九也不多言,兀自顺着刘家弟子来时众人让开的空隙,当先向刘府正门走去。她身后十几个骑士纷纷下马,为首的郝、汪二人落后申不俊一步,缀在她身后跟随。在场的武林中人不知她姓甚名谁,又是何身份,但见她宛若神妃仙子,排场又如此之大,窃窃私语之余,竟不由纷纷让开路来,使她从容登阶,大大方方的走进了院里。

    门口登名记礼的弟子本要问她姓名,只才站起身来,受曾九余光一扫,忽又失了勇气,一时失语间,曾九便已走得远了,再待追上去询问未免又失了礼数,便只得好言拦住申不俊询问。

    申不俊道“我家姥姥姓曾,人称孔雀明王。”

    那弟子听了愈发迷糊,再待细问,申不俊却只道“你便如此记下”,人已忙不迭跟了上去。

    其时刘府正堂内外,曾九适才在门口闹出的小乱子早因门外鼓乐重启而平息,数百之众纷哗喧闹,有四下结群论交的,也有共桌坐定谈笑的,她一路走入当间大厅之中,因亲疏内外有别,这正厅中央左近不是与主人交情深厚的亲朋故旧,便是素享武林声望的前辈高人,乍然间有个陌生少女贸然过来,不由终于招来了各色打量。

    因她神姿妙逸,又过于落落大方,仿佛逡巡于自家院落,一时客人以为她是主人刘正风的亲眷,而刘正风却又以为她是哪位好朋友带来赴宴的亲眷,正蒙着胡涂,微笑以对,却见那少女嫣然问“这当间的位子怎么没人坐”

    她言之所指正是正厅主位。按说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是够格坐在此处,但因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也算作是此间主人,其余名宿高人便互相谦让,使这一把太师椅空在了那儿。

    这话一出,显得很不妥当。恒山派定逸师太性情更急躁些,听那少女话音不似与刘正风相熟,便皱眉道“你是哪家的姑娘冒冒失失的,还不快去你师父那里坐。”

    曾九打量这黑衣女尼一眼,道“我师父早死啦。”人却继续往主座那走去,俨然一副“我要坐在这里”的模样。刘正风不免当先一步伸手虚虚阻在她身前,客气和煦道“小姑娘,不要耍闹,这座位不可乱坐的。”

    但话音未落,也不知曾九如何动作,他只觉眼前一花,那女孩忽已闪到他手臂后头去了,而他不及反应,竟连她半片衣角也没沾上。

    又听曾九道“谁耍闹了我想坐这个位子,你该感激我才是。”再定睛一瞧,她已不知何时端坐在了上位,就连左右的六合门夏老拳师和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都没发觉

    群雄恰时耸动,不少人已站起身来。

    定逸师太冷声问刘正风“刘贤弟,你认不认得这女孩是谁”见他摇头,便又四顾一番,“谁与她一并来的速速站出来了。”

    恰时厅中有个人瞧见申不俊负剑急趋而入,径自站在了曾九身后,愕然叫道“申不俊我认得他,他是青城派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