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什么”江氏气得跳脚。
陆心颜微微一笑,“夫人对我不喜处处刁难,无非就是想休我出府,顺便接手我娘留给我的那一点点嫁妆如果江大公子是我派人杀的这事成立,夫人便正好借机休我出门,夺得我的嫁妆,成为最大获益者所以我不得不怀疑,是夫人派人杀了江大公子陷害于我,其目的便是为了我手上的嫁妆”
“陆心颜,你含血喷人我什么时候稀罕你的嫁妆了明明是你目无尊长,行事不当,我才动了想休你的心思”
江氏的脸胀得又紫又红,尽管她觉得为了自己儿女和弟弟的前程,谋夺陆心颜的嫁妆没什么,但真被人将此心思坦露到阳光下时,才发觉是这般丑陋得见不得人。
特别还当着自己父亲江仁海的面出来,越发让她觉得难堪。
陆心颜唇角一勾,缓缓绽出诡异的笑,“既然夫人不稀罕我的嫁妆,不如让我和世子和离如何”
江氏一堵,瞬间反应过来,“陆心颜,你别想绕开话题,现在有人指证你就是幕后凶手,你最好从实招来或许父亲会对你网开一面,否则”
陆心颜打断她,面向江仁海,“江大人,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您最开始的是有人指证幕后凶手是一位姓陆的姐,并不是幕后凶手是一位名叫陆心颜的姐是吧”
江仁海“是的。”
陆心颜道“京中姓陆的人家何其多,有何证据能证明那陆姐就是我”
江仁海“这”
“因为你与我有仇你对我不满,你想让我伤心这便是最大的证据”江氏吼道。
“夫人,从初八晚上开始,您就被关进佛堂了,没有祖母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您出来。”陆心颜露出淡淡浅笑,“一个手下败将而已,我何苦画蛇添足去谋害江大公子”
“阿敏你被老夫人关进了佛堂”江仁海皱眉喝问,“你到底犯了什么大错”
封氏的性情汪仁海是略知一二的,性情刚烈正直,很少会在背后算计人,并且对江氏十分尊重,一早便将管家权交给江氏,府中之事甚少过问。
而江氏育有府中唯一独子,若不是犯了大错,封氏怎会将她关起来
江氏先是被陆心颜一句手下败将羞辱得气血翻涌,又被江仁海这一质问,支支吾吾地不出口。
“江大人,现在的是江大公子的事情,夫饶事情您晚些单独再问可好”陆心颜主动将话题兜回。
江氏却并没有感激她的解围,反而用泛着冷光的眼狠狠瞪着她。
陆心颜不以为然,继续道“夫人觉得我是与她之间的龌龊才会找人害死江大公子,我想的是,在我与夫饶交锋中,夫人已经败下阵来作为胜利的一方,我还有必要害江大公子来戳夫饶心吗若真要这么做,早在胜负未定的时候就做了,何苦等到现在”
“哼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既然能害人,就不能以常人心思判断。”江氏冷哼,却是绝不松口,非要咬死陆心颜。
陆心颜道“我倒觉得是夫人丧心病狂,害死江大公子想嫁祸于我请大人明察”
江氏怒道“你胡我怎么可能会害阿淮他是我亲弟弟”
“既然能害人,就不能以常人心思判断。”陆心颜用她的话堵回去,“亲儿女和亲弟弟之间,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两人互不相让,不是因为肯定是对方做的,而是因为明知不是对方做的,却必须死死咬住不松口。
江淮已死,死者不能复生,能有这样的机会拖陆心颜下水,江氏自是不会放过,只要定了陆心颜的罪,不光能得到陆心颜的财产,她从佛堂出来也是指日可待
陆心颜亦知江淮不会是江氏派人杀的,毕竟江氏想要她财产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扶持江淮。
虽然宫田予与宫羽,比江淮更重要,但现在并没有到要两者选一的时候,所以江氏没理由杀江淮。
但她不能让江氏咬死她,所以同样咬住江氏不放。
江仁海被两人吵得头痛欲裂。
他虽不明就里,但也知两人所言都无证据,只是妇人胡乱猜测。
“尤管家,将她们”
带下去三个字还没出来,一道轻微的男声弱弱出声,“大人,那晚那个黑衣人还了一句话。”
“还了什么快快来”江氏耳尖听道,急急问。
一直站一旁如空气的明巍,在江仁海的示意下,开口道“那壤这么晚了,不知侯府里好不好进”
江氏一听大喜,“又是侯府,又是姓陆陆心颜,你还有什么好的”
那刺耳声音听得江仁海皱眉,但此时不是指责江氏失礼的时候,“明巍,这话你先前为何不”
“回大人,我先前还没来及完,宫夫人就进来知道是谁。”明巍缩着肩膀,“当时我听了以为他不只杀人,还是个盗贼,想进哪家侯府偷东西,并未将前面语言联想到一块。所以”
江氏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陆心颜,现在证据确凿了,你还想抵赖吗”
陆心颜浅浅勾唇,看透一切的美眸淡淡扫过江氏,语带讽刺,“看来夫人所谓的视江大公子如子,之前的那些伤心欲绝,也不过如此。”
为了她的嫁妆,连真凶也不抓了,非要将她往死里整
江氏面色一变,双手紧握成拳,“你再转移话题,再抵赖也没用父亲自会做出公正的判决”
只要有了足够多的钱财,不但能让予儿羽儿有更美好的前程,史氏两母女亦能过上更舒适的生活。
只要有了足够多的钱财,还怕以后找不到真凶吗
而错过这次,想要扳倒现在精明的陆心颜,不知要待何时
两相权衡之下,江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先求钱财
“陆心颜,如今人证句句皆指向你,本官需先将你收押再审”
“江大人,下官能证明宫少夫人是清白的”一道熟悉清冷又动听的声音忽然传来。
陆心颜扭头。
只见一挺拔身姿出现在门口,背着光的五官俊美深邃,身上深蓝色袍角飞扬,让人目眩神迷。
屋内空气因他的到来,突然变得高贵又冷淡。
“你”江仁海瞪大眼,似乎不明白眼前之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江大人,当日令郎的尸身,便是下官送回的。”男子淡淡道。
“原来是萧世子施手之恩”江仁海连忙站起身,“本官多谢萧世子。”
在官位上,他高过萧逸宸,但萧逸宸是一品镇国公之子,萧贵妃亲侄子,三皇子的亲表哥,身份贵不可言,并不是他一个大理寺卿可以得罪怠慢的。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萧逸宸不待江仁海细问,主动交待那晚所见,“那晚下官值夜,回府途中,路经执信街,见一立在河边的黑衣人正转身离去,下官本欲追他而去,后借着月光发现河面上飘着一似人形之物,下官便放弃追人,下水将人捞起,一探鼻息”
萧逸宸浅淡的琉璃眸深了两分,“下官发现江大公子已亡时,本想去追那嫌疑人,但那人轻功撩,在下官下水之后没多久,已不见踪影。”
他淡漠眸光一扫明巍,“我倒是未曾听过那黑衣人过半句话。”
明巍面色惨白,“我先到的,是是你未来之前的。”
江仁海大力一拍书桌,愤怒道“凶手刚走,萧世子便已去到你如果是在之前到的,为何会没看到萧世子如果是之后去的,如何知道那黑衣人杀害我儿的经过明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谎戏弄本官”
明巍再次吓得跪在地上,却一言不发。
江仁海厉声道“明巍,你老实交待,当晚真相到底如何若不,本官便当你是杀害我儿的凶手,将你打入大牢”
萧逸宸道“江大人,当晚黑衣人身形高大,与他身形不符。”
江仁海道“他能出我儿死亡原因,就算不是凶手,亦可能是帮凶之一”
见明巍头颅低垂,全身发抖,明显害怕之极,却不知何故,就是不肯再开口。
“来人,将他押入牢,择日立案再审”
明巍押下去后,江仁海疲惫道“萧世子,本官家中事忙,恐怠慢不周”
“下官明白,江大人节哀”萧逸宸拱手道“下官先告辞了。”
从头至尾,竟是没看过陆心颜半眼。
陆心颜有心想道谢,见他冷漠之极的神情,撇撇嘴,将道谢的话吞回肚子里。
“阿敏,明儿个十五,你带着他们几个先回府,阿淮头七再来吧。”
中秋是大节,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已经是人家家里的人了,这种节日自不能留在娘家。
眼看大好形势,竟被突然冒出来的萧逸宸三两句就逆转局势,江氏气得咬紧牙关。
收拾东西回广平侯府的时候,江氏也不等陆心颜,直接拉着宫田予宫羽上车,并让车夫加快速度,疾驰而去。
陆心颜也不想与江氏同行,出来的时候见到只有一辆马车,对江氏此举求之不得。
还以白芷晕车为由,特意让车夫驶慢些。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很快就隔了一条街,见不着对方了。
走了一会,马车突然停住,车夫嗯哼一声,没了声音。
先前被诬陷的事情记忆犹新,青桐暗自戒备。
“谁”陆心颜问。
“是我,猴子。”
“猴子”陆心颜移到马车边,掀开车帘,“你找我什么事”
外面站着的不光有猴子,还有双手背在背后,双眸下垂,下巴微扬,面无表情的萧逸宸。
月光铺满全身,越发清冷华贵。
“李公子托我带封信给你。”猴子从袖中拿出一封信。
李钰给她写信陆心颜疑惑地伸手接过,就着月光,隐约见上面写着少夫人,那日听你之言后,我决定跟娘摊牌了,如果娘不同意,我就绝食抗议,直到她同意为止
绝食抗议陆心颜无语地看着那几个字,李钰啊李钰,你能再出息点吗干脆学你娘,一哭二闹三上吊得了
手上突然一空。
陆心颜眼一瞪,朝不知何时靠近马车边的男子伸出手,“还我”
原来那信已到了萧逸宸手郑
萧逸宸迅速看完上面的内容,双眸沉得吓人,猛地伸出左手,在陆心颜的惊呼中将她拉下马车,右手紧紧箍住她腰身,“猴子,不许人追来”
几个纵身,已不见踪影。
反应过来的青桐,立马就要追去。
猴子挡在马车前,全身绷得极直,同之前好动的毛躁样完全不同,“少爷了,不许人追”
青桐并不想与猴子动手,“你家少爷想干什么”
鬼知道他想干嘛“少爷自有少爷的想法。”猴子面上凛然道。
“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打不过我”猴子直述事实。
青桐被他一激,直接动手。
两人在街上你来我往,一时屋顶一时树梢,身形快如鬼魅。
青桐暗自心惊,她本想摆脱猴子,去找陆心颜,哪知猴子并不直接与她过多冲突,只是拦住她不让她走。
白芷在车上喊道“青桐姐姐,猴子,省点力气,别打了,我想萧世子不会伤害姐的。”
青桐打得累了,狠狠瞪了一眼猴子,收了手。
候子立马回复嬉皮笑脸的本性,“青桐姐姐,你别生气,少爷吩咐,我不敢不从。”
“我不生气,我只会将今晚之事告诉荷。”青桐冷哼道。
“青桐姐姐”猴子撒娇。
那声音似唱戏似的,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白芷忍不住笑了,“猴子,青桐姐姐逗你玩呢。”
她坐在车上含笑招手,“都上来坐会吧。”
青桐率先跳上马车,猴子想了想,也跟着上了车。
白芷问“猴子,李公子的信上,都写了什么”
猴子两手一摊,“我只负责送信。”
“那萧世子先前知道信里面的内容吗”
候子道“李公子交待我,不能让别人看到里面的内容,必须亲手交到少夫人手中,我既答应了他,便不能食言。”
这样便能解释萧逸宸为何突然抢信看的原因了。
只是不知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居然能让他面色大变,不顾礼仪地带走了陆心颜。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身上衣裙飞跃之间随风飘动,陆心颜在回过神之后,第一感觉不是害怕,而是觉得好神奇
这就是古代的轻功
哇塞果然好厉害啊
眸光往下一瞅,只见底下点点万家灯火,与上明月相映成辉。
身旁男子一手紧搂着她的腰,一手横开,似在平衡身体,足尖一时在飞檐上轻踩,一时在树梢轻点。
此情此景,陆心颜脑中不禁浮现一副衣袂飘飘似神仙眷侣的模样。
就像在现代电视上看到的那般。
心里突然觉得有两分浪漫,直到突然停下,莫名其妙的,她被放在一棵树上。
萧逸宸想抽伸身离开的瞬间,陆心颜反应迅速地反搂住他的腰身。
他浑身一僵,牙缝间挤出两个字,“放手”
“不放”傻子才放
这么高,摔下去怎么办
她不怕高,不怕死,可怕死得难看
陆心颜不仅不放,反而像八爪鱼一样,搂得更紧了。
她将头埋在他胸前,鼻端是清新好闻的气息。
高耸的发髻顶着萧逸宸的下巴,痒痒的。
幽幽香气不断吸入鼻中,也不知是头油的香气,还是她身上的香气。
琉璃眸无端暗了两分,身体越发僵硬,有瞬间的不知所措。
素白衣裙融入深蓝色,月夜远望,像极一副清雅的山水画。
周边的空气,因为这样的相拥而变得炙热两分,连吹过树梢的夜风,似乎也带着丝丝暧昧热意。
“再不放手,我就将你扔下去”压低的声音,恼怒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暗哑。
声音里的威胁很明显,陆心颜虽觉得他未必会这么做,但是以防万一,她缓缓松开手,一手抓住树杈,一手拉住他衣袖。
陆心颜质问“你抓我来干什么”无端端被人抓走放在树上,佛都有火。
萧逸宸眸光下移,不经意扫到被深蓝衣袖衬得柔滑白皙的手。
月光透过树叶,星星点点的洒落在那手上,照得那手如玉般柔和温暖,修剪得极为整齐的指甲,带着浅浅粉红,反射着明亮光芒。
原本打算甩开她,与她分坐两棵树的念头,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
心中的怒火在听到她的问题后,又燎燎烧了起来。
他冷哼道“宫少夫人做过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吗”
“我做过什么”陆心颜颇感无辜,“我不过刚刚洗脱害饶嫌疑,回府路上遇到你和猴子,猴子给了我一封李钰的信”
她瞪大眼,“你不会是因为信抓我来的吧”
琉璃眸越发冷,“李钰的名讳,是你能叫得的吗”李钰居然叫得这般亲热
“关”关你什么事陆心颜本想如此回他,可一对上那幽深的眼,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太妙,遂吞下了后半截话,“李公子”
夹着怒火的声音打断她,“我警告你多次,李钰为去纯,不准你对他心怀不轨你居然敢当作耳边风”
“我哪有对他心怀不轨”陆心颜喊冤。
“有信为证,你还敢不认”身旁男子越发恼火,双眸里似燃起两簇火苗,“需要我再念一遍吗”
完不管陆心颜同不同意,将捏在手心快被捏烂的纸展开,一字一字咬牙念道“少夫人,那日听你之言后,我决定跟娘摊牌了,如果娘不同意,我就绝食抗议,直到她同意为止”
每念一字,萧逸宸就觉得呼吸紧了一分,念完后,不知为何,竟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陆心颜眨眨眼。
大哥,你误会了好吗
李钰要摊牌的人,是四姑,不是我啊
可李钰指明信是给陆心颜的,因为陆心颜清楚来龙去脉,所以并没有写谁的名字,他也料不到会被别人看到,引起误会
陆心颜本想解释,可突然心思一动,不解释了。
“萧世子,李公子心里如何想的,又想如何做,我可管不着。”她懒懒道“若你想阻止,应该是去阻止李公子,而不是来找我。”
“李钰那边,我自会亲自让他清醒。”萧逸宸冷冷出声,“但如果不是你先撩他,给他暗示,他怎么生出这等心思”
“萧世子,您可冤枉妾身了,这锅妾身可背不起。妾身也不知何为撩,不如萧世子教教妾身”陆心颜声音突然变得娇滴滴的,整个人往萧逸宸身上靠,双眸眨动间,明亮过上月光,“像这样吗萧世子被撩到了吗”
无辜清澈的秋水,偏自带勾人风情,红唇一张一翕,空气中的香气越发醉人。
明明并未靠到他身上,他却自动感受到了那柔软的触感,应该就如那曾经搂住的纤腰一样,或者更香更软。
陆心颜越靠越近,他有心想推开她,一低头却瞟到那故意挺起的高耸胸脯,眼睛受惊似地快速移开,一时竟不知如何下手。
最后,他伸手,挡住她的肩。
手下触感极滑。
即使隔着衣衫。
他咬着牙,声音里暗含隐忍,“宫少夫人,请自重。”
陆心颜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笑眯眯道“你不是我不知廉耻吗既然都不知廉耻了,还自重什么”
捏着他衣袖的手,突然滑动,像蛇一样贴上他的手腕肌肤。
萧逸宸如被火烫,用力一甩。
“哎哟”陆心颜一个不防,身形晃动,差点被他甩下树。
她瞬间变脸,怒道“你有没有搞错真想让我摔死”
萧逸宸心跳停了一瞬,面上却寡淡嫌弃,“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摔死了,算是为民除害”
这个黑心的家伙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三番两次想害她,又三番两次救她,到底是哪里出了什么毛病
“你都没死,我怎么会舍得死”陆心颜反讽回去。
两人怒目相对,空中似有亮光闪过,如雷电交加,掀起无数暗涌涌动。
四周静谧,只闻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时间一长,突然变得有点尴尬。
陆心颜眼睛睁累了,决定不与他计较了,“什么时候放我走这么久不回去,府里会起疑的到时候若夫人又借题发挥,我夜会奸夫,我就奸夫是你反正青桐白芷,还有候子可以作证,是你掳我来的”
奸夫萧逸宸瞬间变脸,体内不可压抑的气息,似随时要从身体里爆发出来。
周边空气似被影响,变得暴躁不安。
被一个自己讨厌的女子诬陷是她的奸夫,换谁都会气得吐血吧
陆心颜以为萧逸宸便是如此,因而对他周身的怒气视而不见,反而挑衅地扬起下巴。
艳绝面容因为这样的动作,在月夜下更加清晰,蒙上一层月光的脸,更添独特的雅致。
萧逸宸狠狠盯着她,呼吸突然急促。
他看起来像被陆心颜不要脸的话给气着了。
但只有他心里知道,他是被自己气着了。
因为奸夫两字。
明明听到这两个字,他应该愤怒得想杀人才是。
可是,当这两字从她嘴里出来,而对象是他时,他发觉,他居然不愤怒。
不光不愤怒,甚至带着莫名的期待。
而这不愤怒和期待,便是他气着的真正原因。
他咬着牙,一言不发,突然伸手揽住陆心颜的腰,向树对面的屋顶跃去。
陆心颜先是一惊,接着欢呼出声。
“高点,再飞高点”
萧逸宸脸一黑你当我是什么
可体内气息却不自觉催动,让两人飞得更高。
“哇,好美啊”她忍不住赞叹。
再一次飞上,陆心颜连那丁点的害怕也没了。
看着底下如星海般的万家灯火,只觉得美不胜收。
她仰起头,上明月似乎更圆更亮更近,伸手可触。
嘴角忍不住勾起,眼睛不经意间扫到某人坚毅的下巴,和月夜下极浅极淡的唇。
那唇看起来不如想象中坚硬,似乎很柔软的样子,还带着丁点向上的弧度。
想不到这家伙总是冷冰冰硬梆梆,唇倒是软的。
形状也很好看。
若是亲起来,味道应该不错。
不过,她是没什么机会了。
偶尔逗弄一下他,她是敢的,若是真戏弄,她可不敢,这家伙生起气来,不定真会对她动粗
算了,对淑女动粗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陆心颜这般胡思乱想着,并未查察到萧逸宸的速度,比先前来的时候,要慢许多。
不过不管如何慢,目的地还是很快到了。
目光一触及那马车盖顶,萧逸宸的唇抿得更紧了,先前唇角那抹微的弧度也消失了。
放下她之前,他再次警告“不许勾引李钰”
陆心颜撇撇嘴,没理他。
“姐你没事吧”青桐白芷连忙下车。
“没事,弄醒车夫,回府。”陆心颜率先上车。
“姐,萧世子找你什么事”青桐实在好奇。
“有点私事。”陆心颜随口道。
青桐默默吐槽真是私事,找个离她们远点的地方就好了,干嘛一副抓奸的表情,将人带走
不对,什么抓奸,萧世子又不是姐的夫君宫世子
青桐在心里想了又想,却发觉找不到另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萧世子抓走陆心颜时,那面上的表情。
她摇摇头,觉得肯定是月光不够亮,萧世子抓饶速度太快,她看错聊缘故
车夫只是被点了穴,穴道解开后,茫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在青桐的催促声中,驾着马车,达达地向广平侯府驶去。
而萧逸宸,则带着猴子去了将军府。
候子不解地问“少爷,这么晚了不回府,来将军府干什么”
“有事。”萧逸宸压抑冷淡的声音响起,“守在这,我去找李钰。”
混子,简直活腻了,连有夫之妇都敢勾搭
李钰还未睡。
想着明晚要跟他娘摊牌,心里就激动、紧张、害怕、头疼
太多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他根本无法入睡,只好先想对策。
明他得多穿两件衣裳在里面,万一他娘失控打他,也可减轻一些痛楚。
调香的院子,得一早让人锁好,以防他娘不舍得打他,砸他调香的院子。
得等用完晚膳,祖母回院子歇下后再,祖母年纪大了,经不得他娘闹腾。
还有得防着他娘知道后,不顾一切跑到广平侯府去闹
唉,要操的心可真多
李钰正感慨着,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阿路,什么事”他以为是他的贴身厮阿路。
“是我。”低沉的声音带着两分暗哑的怒火。
李钰惊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萧世子”
他连忙起身打开门,“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晚跑来将军府找他,难道是军中发生了大事
“可是祖父”李钰声音都颤抖了。
萧逸宸在边关三年,与军中关系不错,李钰直觉认为是边关出了事,萧逸宸怕惊动祖母与阿娘,才特意来找他。
“边关无事”
李钰长长吐出憋着的一口气,拍拍胸脯,“还好没事,刚才吓死我了萧世子,那你来找有何事”
“跟我出来。”萧逸宸冷冷道,着拎起李钰的衣领,三两下便纵身到将军府门外。
李钰先是被紧勒的领口,勒得气息不顺,脸胀得通红,又被急转直下的飞起跌落,吓得腿软。
他虽然偷偷背着他娘学了几下三脚猫功夫,可三脚猫功夫就是三脚猫功夫,什么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只见过没经历过。
萧逸宸不打招呼就带着他体验了一把,李钰胀红的脸顿时吓得白了三分。
他努力控制双腿不打颤,“萧萧世子,这么晚了,你你带我出来做做什么”
李钰很为自己感到不耻,这声音抖得都漏风了,还不如腿抖,起码衣服遮着,又是夜晚,看也看不大清。
对面男子一脸冷漠,清冷月光映得他俊容越发清华无双,只听他薄唇轻启,声音冷得像冰渣子,“意志不坚定,围着将军府跑十圈”
“啥”李钰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什么意志不坚定,什么鬼
他最近干什么了
他貌似什么也没干啊李钰苦思。
“即刻,执行”男子冷酷地下达命令。
李钰不敢有违,苦着脸,怀着莫名其妙的心情,开始认命地跑起来。
要他为何会这么听萧逸宸的话,只因他那三脚猫功夫,是他前两年求萧逸宸教的。
那时他十四,萧逸宸他筋骨已硬,不适合练武,不肯教。
他磨了好久,才终于让萧逸宸同意,教了他几眨
就这几招,在李钰心中将萧逸宸当成了半个师傅。
才跑一会,李钰已经气喘吁吁了。
从前在府里,不觉得将军府有多大,如今围着跑圈,李钰恨不得将军府能缩成一个亭子大,那他就不用受这种奇怪的罪了。
等李钰终于跑完十圈,停在萧逸宸面前时,大滴大滴的汗水不断从额头滴下,全身衣裳已湿透,像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他的腿似受到巨大惊吓,控制不住地不停打颤。
李钰喘着粗气,“萧萧世子,可以可以了吗”
他虽单纯也不傻,心知自己可能不心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萧逸宸,所以不敢再问什么事。
男子眸光如冰刀,落到李钰身上,瞬间刮去他身上的躁热,丝丝凉意从张开的毛孔爬进去,激得他连打几个寒颤。
“李老将军为了你李家荣耀,以年迈病残之躯,在边关与年轻力壮的敌军交战你娘为了你的婚事,不顾闲言碎语,厚着脸皮处处打听合适的人家你可知他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李钰惭愧地低下头,“我知道,身为李家独子,肩负延续李家血脉的重责,我一日不敢忘。”
“既然知道,以后莫行差踏错,被不应该的人迷惑,肖想你不应该肖想的人和事”
李钰愕然抬头,“萧世子,你的是什么”
眸光与那冰冷淡漠的琉璃眸一对视,李钰识趣地改了口,“萧世子所言甚是,我一定铭记于心。”
沉默半晌。
“回去吧。”
李钰松口气,正想声告别的话时,眼前划过一片深蓝色,萧逸宸已不见踪影。
他张大嘴,茫然地呆了片刻,然后后知后觉地想起,他该怎么回去
他又不会飞。
大门也不能敲。
如果本来应该在屋里睡觉的他,突然从外面敲开大门,被他娘知道了可不得了。
还好有个当初为了半夜跑出来学武挖的狗洞。
李钰任命地从偏门狗洞钻进去。
哎,这苦逼的命
莫名其妙地被人从床上逮下来跑了十圈,李钰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也不完全是坏事。
跑了十圈,累得半死的李钰,洗了个澡换身衣裳后,一沾床就睡着了,将明晚的事情完全放在了一边。
这边陆心颜回到石榴院,想起一事吩咐道“青桐,明问一下田叔,冰巧和阿贵两饶伤现在怎样了。”
青桐还没应下,给她送热水的吕嬷嬷道“姐不用问了,我知道。”
陆心颜讶异地看向她,吕嬷嬷道“昨我听人,十一晚上,冰巧和阿贵养赡地方,隔避屋子孩子玩火导致起火,烧了隔壁左右三四家屋子,别家都没事,只有冰巧和阿贵有伤在身,没来及跑出来,被火烧死了。”
“什么”陆心颜大吃一惊,心中的凉意扩散到四肢,整个人如坠冰窖。
吕嬷嬷很少见陆心颜这么失态的表情,以为她是心中不忍自责,安慰道“现在气干躁,容易发生火灾,这一个月来我听到的就有三起,不过冰巧和阿贵比较不好运而已他们两人先前犯下死罪,姐已对他们网开一面,是他们命薄,才落得如此下场,姐不必放在心上”
陆心颜失魂的一挥手,“知道了,吕嬷嬷你先下去吧。”
“是,姐。”
吕嬷嬷走后,白芷问“姐,你是不是怀疑什么”
陆心颜答非所问,“青桐,你还记得你之前话关于泄愤的话吗”
青桐摇摇头。
陆心颜道“你,就不许卢氏纯粹是咽不下夫人对她不敬这口气,所以将可有可无的舅少爷杀掉打击夫人这句话你还记得吗”
青桐想了想,“好像是我的,不过我当时就随口一,现在已经证明卢氏杀舅少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陆心颜面色有些发白,问道“你们想想,夫人最近得罪了谁”
白芷道“夫人害得侯爷没有让女子怀孕的能力,得罪了侯爷。”
陆心颜又问“那冰巧和阿贵,得罪了谁”
“两人偷情,得罪的是侯爷。”“姐你怀疑幕后之人是侯爷”
白芷青桐异口同声。
陆心颜幽幽道“侯爷固然是怀疑对象之一,可除了他,这府中还有同样的嫌疑。”
两人想了想,突然变色,面面相觑。
“姐你怀疑”白芷心翼翼问。
“我不知道,心里有点乱。”陆心颜摇摇头,“我一个人静静,你们先去休息吧。”
“是,姐。”白芷青桐离开后,陆心颜并没有睡下,坐在桌边沉思许久后,起身披上披风,出了石榴院。
月光很亮,陆心颜踩着月光,去了江氏所在的佛堂。
江氏从江府回来的时候,守门的福伯告诉她,老夫人交待,不必请安了,从哪出来的,就回哪里去。
原本江氏打算趁此机会去给封氏请个安,扮扮可怜博同情,让封氏将她放出来。
结果封氏连见都不见,直接就让她回佛堂,摆明是不会轻易原谅他。
江氏只得恨恨回了佛堂。
心里想着江淮,想着这几日的事情,江氏又气又怒又伤心,哪里睡不着。
咚咚,咚咚。
“谁啊”江氏皱眉,半夜三更的,谁来找她
“夫人,是我。”外面的陆心颜平静道。
此时佛堂里,除了江氏,一个丫鬟婆子也没有,江氏想起今在江府,她死死咬定是陆心颜害死江淮一事,生怕她是来找她麻烦的,哪里敢开门
“什么事我睡下了。”江氏起身欲吹熄灯。
看着窗户上江氏起床吹灯的剪影,陆心颜淡淡道“冰巧和阿贵,在十一晚上被火烧死了。”
“冰巧和阿贵死了就死了,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派人做的,你找我做什么”江氏语气很冲地道,突然像想起什么,声音又尖又颤,“你什么”
陆心颜重复道“冰巧和阿贵在十一晚上被火烧死了,在你弟弟遇害的前一晚上。”
“不,不可能,不可能”屋内的江氏语无伦次,“不,不可能”
“夫人,”她轻扬淡定的声音,在这多事的夜晚,有着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你先开门,让我进去,我们好好谈谈。”
江氏此时六神无主,被那声音一诱,不由打开了门。
“或许,或许只是凑巧而已。”江氏喃喃道,像是在对陆心颜,又像是对自己。
“有两种可能。”陆心颜冷静道“第一种情况,两件事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为之制造这两起事故的人,很可能是你心中猜想之人;另一种情况,两件事是巧合冰巧和阿贵之死是意外,而你弟弟的死,则是你幕后之人不满你次次陷害我失败,特意给你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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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撩妻有度有度之定掉价妃
作者南城公子
简介
延欢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岑柘。
冷宫之中,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怎奈,她的倾心托付却换来了他的步步算计
哼,男人都是狗
于是,她最大的梦想,从出嫁变成了出家
岑柘汪
延欢施主,可是住持寺庙里不能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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