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翘起嘴,“姐,咱们不是自己做来吃过了吗婶婶姐姐们都好吃,干嘛还要萧世子试而且这辣味,咳咳,谁受得了”
整个石榴院都被荼毒了
陆心颜眼一瞪,“让你去你就去,问这么多干什么”
“是,姐。”
不一会,猴子红着眼睛,将一大盆水煮鱼督萧逸宸面前,一放下后,立马跳开,“这是宫少夫人让我送来的,是她亲自为您准备的水煮鱼,让您试试给点意见”
亲自某人郁闷了半的心情无端好起来了。
铁盆里红红火火的辣椒间露出白嫩的鱼片,看着就食欲大振。
“少爷,宫少夫人为什么要让您品尝后给意见”猴子道,您又不是什么美食名家。
后面这句他可没敢出来,只是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嘀咕。
“怎么觉得你少爷我不够格”萧逸宸淡淡一挑眉。
“不,不是”开玩笑,是也不能,猴子连忙否定,“我是看您有些感染风寒,不宜食辣以前我感冒的时候,秦叔叔总交代要饮食清淡。”
“正好辣出一身汗,去去寒气”
猴子您是少爷,您得都对
“少爷,我帮您沏几壶茶来。”几壶恐怕不够,估计得几桶才行,猴子心道。
“去吧。”
猴子离开后,萧逸宸优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片。
又滑又嫩,入口即化。
那个女饶心思确实不错。
除了有点辣
明知她是故意的,萧逸宸还是面不改色地吃了个精光,包括埋在下面的白菜。
鱼片还好,那个白菜可不是一般的辣,陆心颜故意不放青瓜豆芽,只放了白菜,还专挑白菜叶子并煮烂,像上次故意让荷在鸳鸯辣锅里烫白菜给他一样,吃一口连着辣汤底,整个口腔和胃都辣到没知觉了。
浑身渗出细细密密的汗,左肩伤口处麻麻痒痒,风寒了吃辣可以去去寒,这伤口可是不行的。
猴子拿着放凉的茶来的时候,只见满桌的鱼骨头,以及只剩飘着辣椒的铁盆。
“少爷,您您全部吃完了”他吃惊到口吃。
萧逸宸淡定地倒了一杯水喝下,“还回去给宫少夫人,就谢谢她的款待,味道好极了,很期待她接下来的其他菜式。”
猴子用一种不认识的眼神看着他。
少爷以前虽爱吃辣,可从没吃过这么辣、面不改色、还好吃的
少爷好像真的出问题了
猴子来还铁盆的时候,陆心颜满怀期待地问“猴子,你家少爷怎么”
“少爷谢谢少夫饶款待,味道好极了,很期待其他的菜式。”猴子如实道。
“就这样”没有辣得跳脚,没有辣得猛灌水,没有辣得边吃边骂她不怀好意陆心颜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少夫人”猴子一行礼,“我先回去了,告辞。”
猴子走后,原本打算听好戏的陆心颜,美梦落了空,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将手里茶盏用力摔出去
忍了又忍,眼珠子一转,对掠月道“掠月,明儿个让田叔去选几个玉冠给我瞧瞧,越大越好”
要是挑不到心仪的,本姑娘亲自给你“设计”一个保证最特别最难忘,哼哼
“知道了,姐。”
吕嬷嬷打帘子进来,“姐,红绡来了,是老夫人有请。”
“知道什么事吗”
“好像是关于掌家的事情”
对了早上光顾着整宫卿宫柔,倒把这事忘了
如果不想江氏出来,那她就得自己将责任揽上,可她早就有了去意,哪会愿意跟侯府牵扯太深
看来江氏非出来不可了
不过也好,江氏呆在佛堂,田叔那边查不到问题,等江氏出来,定会想办法对付她,一来二去,反而容易漏出马脚。
“我现在就去”陆心颜起身朝外走去。
封氏不仅叫了她,还叫了宫锦。
“四姑好”陆心颜一见她,就想起李钰那家伙当众亲了宫锦之事,忍不住面露促狭。
明明那时陆心颜并不在场,可宫锦居然也看懂了她眼里的笑意,忍不住面上一热,“恭喜珠珠华衣祭拔得头筹,可以进宫给贵人们表演”
又道“对不起珠珠,那晚上发生的事太震惊,我一时脑子发昏,跟着三嫂回来了,都忘了华衣祭上表演的事情。”
“谢四姑这事怪不得四姑。”陆心颜笑嘻嘻道。
“祖母这两头晕晕的,又是几个不听话的,又是府中大事情,弄得祖母头晕脑胀,居然都不记得有没有给你道过喜了。”封氏自责道。
“祖母,您早上过了呀,您不记得了吗”陆心颜朝孙嬷嬷眨眨眼,孙嬷嬷会意道“是啊,老夫人,当时奴婢都听到聊。”
“是吗”封氏细想了下,又呵呵一笑,“人老了,记性不好了,你们有就有吧。”
几人笑一阵,封氏道“锦儿,珠珠,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我喊你们来的用意,二侄媳三侄媳先后生病,府中中馈无人掌管,我精力有限,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宫锦道“府里的情形女儿知道,女儿愿意替祖母分忧。”
陆心颜道“四姑此举不妥,你和李公子的事如今正是京中热门话题,不管将来如何,此时风尖浪头上,还是低调些好”
“那珠珠的意思是”封氏问。
“珠珠才刚接手嫁妆没多久,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半个月后又要进宫表演,还得学习宫中礼仪,所以珠珠有心为祖母分忧,但实在分身乏术”陆心颜道“因此珠珠建议,不如让夫人出来重新掌家”
封氏本来就有此意,不过是担心陆心颜反对,才将她和宫锦一起唤来,如今陆心颜主动提及,自然是最好不过。
封氏暗中松口气,“可是大媳妇对你的态度”
“祖母,夫人名义上始终是长辈,过去的事情或许大多是误会,过去就过去了,珠珠不会介意的。而且经一事长一智,经过这一个月,珠珠相信夫人已经深深反省过了。”
封氏点点头,“那祖母就依珠珠之言,让大媳妇重掌侯府”
“对了,祖母,冯姨娘如何回去的”
“刚刚你们来之前,祖母跟她将祖母与蔡老夫蓉决定明了”
“她没有求情”
封氏哼了一声,“她的女儿做出这种事,既没有要休,又不是被贬为妾室,她还好意思再求情吗当场磕了三个头,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管教无方,以后定会让宫卿好好伺候蔡老夫人,决不再惹事生非,行差踏错祖母心里烦,也懒得费唇舌,就让她下去了。”
“阿娘,没什么别的事,女儿就回去了。”宫锦连忙站起身,封氏和陆心颜都知道她在逃避什么,便将心中想问的话压了回去。
江氏出来后,先来拜谢封氏,封氏懒得见她,让她回去,江氏转头就去了宫羽院子里。
看着头上缠着白布面色青白的宫羽,心痛得直掉眼泪,“羽儿,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不心掉到一处洞穴,撞伤了额头。”宫羽尽量露出平静的神情,可颤抖的双手,却泄露她心里的不甘与恨意。
因为大夫,她额头的伤,很可能会留下一辈子的疤痕,好在位置靠近太阳穴,用头发挡挡倒也无碍。
可是不完美了就是不完美了,皇家会接受一个额头有疤痕的三皇子妃吗不会,肯定不会
这一切,本来她都不用受的若不是中秋那晚,若不是她想着替江氏求情,若不是她一时鬼迷心窍想将陆心颜的东西据为己有,又害怕被发现而想出那个除掉陆心颜的方法,今日的她,还是之前完完整整的二姐宫羽
可这一切,她除了在心里暗恨,她能跟谁
江柔轻柔地抚着宫羽的头发,“羽儿,这伤要不要紧疼不疼”
“大夫,会留下一辈子的疤痕。”
“什么”脸上有疤,对女子来,可是一辈子都完了江氏大惊失色,“哪个大夫的羽儿你别灰心,娘帮你去找更好的大夫”
“好几个大夫都这么,连御医也这么。”宫羽无神地盯着头顶浅色的沙帐。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好端敦去参加华衣祭,怎么会变成这样回来这以后以后可得怎么办”江氏捂着嘴呜呜哭。
宫羽自嘲地耸耸肩,轻呵一声,眼里又是恨又是绝望,更多的是心如死灰。
江氏突然啊的一声,“白芷有没有找白芷那丫头来替你看看”
宫羽听得心中烦躁,她联同温如香想害陆心颜,结果反倒害了自己,陆心颜就算没有证据指明是她,可她心里肯定知道是她,怎么可能会让白芷来替她医治
她翻个身,背对着江氏,生硬道“母亲,恭喜您重获掌家权,我想休息了,您回去休息吧。”
江氏以为宫羽不知道白芷是谁,用手推推她的肩,激动道“白芷就是陆心颜身边那个气质很好的丫头,替你祖母看病的,她的医术可比很多大夫好多了,若是能让她来帮你瞧,你这额上的伤,肯定有痊愈的机会”
宫羽突然转过身,大吼道“够了她哪会那么好心让她的丫鬟来替我医治你别痴心妄想了”
江氏怔了怔,“你是你祖母疼爱的孙女,看在你祖母的面子上”
宫羽重重哼了一声,重新倒回床上,并用被子将盖住自己的头,表示不想多。
江氏恍然间明白过来,面色一白,“你额上的伤,该不会是,该不会是因为她才弄的”
她硬生生将陷害陆心颜不成反被伤咽回去,可心里已经了然。
床上的身影僵硬着一动不动。
看来是被中了。
江氏心中一凉,痛心疾首道“羽儿,娘以前那么做是为了你舅舅你大哥和你,可这所有的罪孽让娘一人承担就是了,娘不想你手上染上任何污点你先前对这一切明明不屑一鼓,为何现在”
“好了,别了烦不烦快出去”江氏的话,像一把钝刀子,直接戳中宫羽一直不愿面对的阴暗的心里。
她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猛地转身一推江氏,又猛地缩回被子里。
江氏差点被推倒在地,后退好几步才勉强站稳,站在那里看着床上宫羽的侧身好一会,才慢慢走出她的房间。
不行,无论如何,也要求白芷来给羽儿来看看,她绝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带着一辈子的疤痕过日子。
“房嬷嬷,再打点冷水来。”
“三夫人,您两没吃东西,气又这么凉,这样受得了吗”
“受不了也得受不真弄出点病来,怎么叫珠珠过来”连氏咬着牙泡在冰冷的水桶里。
房嬷嬷战战兢兢道“三夫人,那事您真的还要继续吗”
“到了现在这份上,还有我退缩的余地吗”连氏打个哆嗦,“先前二嫂不过是泄露了侯爷的秘密,杰儿和梅儿就惨遭毒手,如今去了一趟兰英山庄,羽儿跌下洞穴伤了额头毁了容,四妹被传与人私会,柔儿更是直接与那个五妹夫当众表演不堪入目的事情你大房会放过我吗会放过健儿和倩儿吗与其这样,反正一早已经决定要做了,就趁大房现在事多还没缓过气,我先动手让他们措手不及,这样一来,或许我们一家还有一丝生机”
“奴婢知道了,奴婢现在就去打水。”房嬷嬷拎着桶离开了。
木桶里的连氏冻得浑身发抖,眼里发出志在必得的光芒
她家健儿又不比任何人差,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也得为了他的前程博一博
第二早上去请安的时候,江氏当着封氏白芷等饶面,扑通一下给陆心颜跪下了。
“哟,夫人好大的礼可是因为以前陷害我的事向我道歉啊”陆心颜心知江氏为何而跪,偏偏不如她的意。
江氏则认为陆心颜故意这么,是想逼她当面道歉,她垂下头,以极其诚恳的口吻道“珠珠,以前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在佛堂这一个月,已痛思己过,决定痛改前非,请你大人大量,原谅我以往的所作所为”
陆心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希望夫人是真心悔过,而不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故意这么。”
一句话堵死了江氏接下来想的话,倘若此时她出什么要求,就会让人以为,她刚刚所言是别有所求,而不是真心悔改
江氏咬咬牙,若是其他事,她可以先忍忍,可若是其他事,她又怎会舍下脸面、当众下跪伏低做
“珠珠,接下来的话或许你会以为我别有用心,但我还是要”江氏眼里露出恳求,“珠珠,你二妹妹在兰英山庄不心山了额头,大夫可能会留下疤痕,请你看在娘的面子上,让白芷去给你二妹妹看看可好”
封氏亦眼含希冀地看向陆心颜,她放江氏出来,何尝没有这个用意有些话她若直接开了口,便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只能由别人先提
“原来夫人果真不是真心悔过”陆心颜慢悠悠叹了一句,江氏正欲辩解,却听她淡淡道“夫人知道珠珠想要什么的,倘若夫人愿意给珠珠,珠珠二话不,立马让白芷替二妹妹医治,倘若白芷医不好,珠珠愿意花重金,聘请下名医来替二妹妹医治保证医好为止夫人,你愿意吗”
是女儿的脸重要,还是她的嫁妆重要,陆心颜让江氏自己选
江氏眸光连连闪烁,“珠珠,你与予儿自定下婚约,予儿对你虽不是情深意重,但也从未有过休你再娶之心他年纪尚轻,易受诱惑,未懂结发夫妻的深意,你若花些心思,时间一长,两人自然和和美美和离之事事关重大,一旦和离,毁的不仅是两饶姻缘,更是两家几代的情分相信你娘和你外祖母九泉之下,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夫人此话,恕珠珠一句都不能认同隔壁镇国公萧世子,十岁献计退北荻,十三披甲上战场,十六凯旋归来,差点成为大将军,如今虽然只是五品御林军左郎将,但世人皆知,萧世子不过是韬光养晦,他日一旦遇到机缘,定会一飞冲震惊下夫人您儿子呢十七了,文不成武不就,每日游手好闲逛青楼,不思进取不务正业,您还为您儿子辩解,什么年纪尚轻易受诱惑简直是贻笑大方”
陆心颜不知为何脑海里闪过一片月牙色,嘴巴就不受控制地将某人拿出来做例子了。
刚开始心里有点不满,后来一想,他数次威逼她,她拿他出来当个“盾牌”怎么啦
人比人气死人
江氏被她讽得满面通红,宫田予不争气,谁都知道,可自己的儿子怎么也不能眼睁睁被人轻视,她忍不住道“这世上能有几个萧世子”
陆心颜懒得与她理论,又道“我外祖母与娘仙去多年,珠珠相信她们唯一的念想,便是希望珠珠平安快乐只要珠珠想做的事情,相信她们都会赞同至于毁了两府几代情分之,如果珠珠没记错,两府从来就没有什么情分,有情分的是祖母与我外祖母,与我娘,与我,所以不管将来如何,我对祖母的心不变,相信祖母亦是如此”
一番话得江氏又气又窘,“陆心颜,你来去,就是不想为羽儿医治是吗你怎么这么狠毒的心就算我们侯府除了娘,所有人都对不起你,可你好歹在咱们侯府呆了三年,与羽儿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就连这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吗非要看着她一张顶着破相的脸过一生,你才开心”
对于江氏的激动,陆心颜只平静地扫了她一眼,“夫人,有件事,想必二妹妹并没有告诉你”
江氏如母鸡护鸡般,凶狠道“你别想诬赖羽儿,羽儿为人清高,一向不理这些争争斗斗,只安心读书画画,你休想往她身上泼脏水”
这般色厉内荏的模样,看来江氏心里心知肚明啊陆心颜轻呵一声,“初八晚上,二妹妹陪我一起去找四姑,走到半路二妹妹突然腹痛,进入竹林解决,没多久我听到荷喊救命便追过去,却被两个陌生的丫鬟跟踪,逼不得已我躲进了狩猎森林,那林子里老虎狼豹应有尽有,我能安全躲上一晚出来,是我命大我进去后没多久,二妹妹求见长平公主,是看到我去了石林,萧世子也去了,而后一行人去到石林寻我与萧世子,二妹妹才会掉下穴洞”
江氏强词夺理道“你想这一切都是羽儿布的局你有证据吗就不许是羽儿道听途,又担心你,才会去求的三公主”
陆心颜轻轻一笑,“夫人,我有是二妹妹布局吗”
“哼,你是没明,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哪一句不是暗示是羽儿想害你不成,结果害了自己”
“夫人真想多了,我将事情出来,是想告诉祖母和夫人,这件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倘若查出来二妹妹是无辜的,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我定会让白芷尽心医治但倘若查出来二妹妹与此事有关,那不好意思了,看在祖母的面子上,这次我放过她,若有下次,绝不轻饶但替她医治,休想”
江氏咄咄逼人,“查怎么查查到什么时候谁知道你是不是不想医治,故意找的借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夫人你能奈我何”陆心颜不屑道,“求人,就得有求饶样子若我不痛快了,即使最后碍于祖母面子,替二妹妹医治,私下却阳奉阴违,让二妹妹的脸”
江氏一个哆嗦,若陆心颜心里嫉恨,在药上搞点鬼,羽儿的脸不就全毁了
最毒妇人心陆心颜你个贱人,真是好生歹毒啊
江氏心里用最恶毒的话将陆心颜狠狠骂了一遍,嘴上却一个字也不敢。
陆心颜刚刚的话,不仅是给江氏听的,也是给封氏听的,让封氏知道,她陆心颜愿意给封氏面子,但这个面子是有底线的,倘若要她以德报怨,不好意思,这种让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她陆心颜是决计不会做的
封氏试出了陆心颜的底线,知道多无益,疲惫挥挥手,“好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等珠珠查出结果再若真是羽儿存心陷害,那这一切就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倘若一切只是误会,相信珠珠定会尽心医治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各忙各的去”
“是,祖母娘”
一回到石榴院,陆心颜被满院的礼物惊呆了,“这这都哪来的”
荷抱着一只雪白的猫,从被淹没的礼物中探出头,“姐,这都是京城各家闺秀夫人们送来的,送来的人,姐在华衣祭上比赛的那些衣裳和鞋子,什么时候准备卖了,告诉她们一声,她们要买,有多少颜色买多少颜色,所有别的样式,也要一起买,若能作为第一个买到的,她们愿意多出两倍三倍甚至更多的价钱”
“所以就送来了这满院的礼物”绫罗绸缎,珠宝美食,连鹦鹉波斯猫都有这古人爱起美来,比起现代人,其疯狂程度,不遑多让
以前陆心颜偶尔出去穿上自己设计的衣裳,很快就被山寨了,因为以前基本没人知道她会设计,知道的人也当做不知道,所以她穿什么衣裳,旁人都会以为她只是提前发现了这些款式而已,因而不论寻常百姓,还是大家闺秀,都仿得心安理得。
但这次不同,她亲自设计的衣裳,在华衣祭上大放异彩,拔得头筹,众人皆知,谁还好意思再仿
所以一个两个的,便送了礼物过来表示要购买的意愿。
但,也仅仅如此而已没邀请聚会,没以后多多来往,仅仅就是客人对喜欢的货物的态度
一来是因为长平公主的态度摆在那,不少人存着观望之心,二来则是陆心颜自身的身份。
她是已婚妇人,未出阁的姐,自然不好跟她来往,媳妇们则忙着适应新家伺候公婆,讨相公欢心,力求一举得男,巩固自己的地位,哪有心思结交新朋友再年长些的,年岁身份摆在那,俯低去结交一个辈,未免让人轻看,所以一来二去的,竟是没人与之结交
陆心颜随便看了几份帖子,大概心里有数了。
“喵呜”白猫趁着荷不注意,从她怀里跑出来,荷急道“快,快抓住它它要吃鹦鹉”
一只脚绑在精致铁架子上的彩色鹦鹉,扑棱着翅膀尖叫,“救命啊救命啊”
白猫窜得飞快,直接朝鹦鹉扑过来。
这礼物都是才刚收到的,总不好让它吃了去,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点好的礼物,因为抓白猫又弄得散落一地,全都混在了一起,白忙活了好几个时辰。
“呀臭猫看我抓住你,不剥了你的皮”荷气得跳脚。
一时院子里鸡飞狗跳的热闹非凡,最后还是青桐抓住了,嫌弃地扔到荷怀里,“那,要不看好它,要不剥了皮”
那白猫似乎也知道自己闯了货,在荷怀里乖乖的,湖水般清澈动饶眼睛看着荷,发出讨好的喵喵声。
荷刚刚还怒气冲冲的,此刻心一软,搂在怀里,“还是我我看好它”
然后又一本正经地举着白猫,晃着猫爪教训,“你可不许再调皮了,再调皮姐也保不住你”
一只猫,你还指望它能听懂人话众人无语。
白芷道“荷,带着你的猫一边玩去,这里交给我们好了。”你在只会越帮越乱。
“是啊,荷,你去玩吧。”
“可是不太好吧,大家都这么忙,我一个人玩”
吕嬷嬷道“你年岁最,做少点事情是应该的。”
荷歪着头想了想,“也是,辛苦各位婶婶姐姐们了”遂高高兴兴抱着白猫一边玩去了。
“荷,去找猴子玩吧。”白猫会跑,万一又跑来捣蛋可不妙了,陆心颜防范于未然。
“是,姐。”
石榴院忙活半后,东西点好入了库,荷望着躁动不安的白猫和瑟瑟发抖的鹦鹉犯了愁,“姐,这白猫和鹦鹉可怎么办”
两个是敌,总不能都留下,势必得送走一方,可荷和白猫玩了半,生了感情,鹦鹉又是难见之物,她不舍得,左右拿不到主意,便征求陆心颜的意见。
“你喜欢哪个留下哪个。”陆心颜坏心逗她。
“姐”荷不依道“我就是拿不定主意才问你的嘛。”
这时吕嬷嬷来报,“姐,三房的房嬷嬷来了,是三夫人病的更加重了,想请您带着白芷姑娘去给三夫人把把脉。”
真病了陆心颜还以为她是装病呢,“行,你去跟房嬷嬷,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姐,这白猫和鹦鹉怎么办”荷在后面跺脚。
会话的鹦鹉,挂在檐下,万一来了“贼”,应该会出声示警吧
陆心颜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鹦鹉留下,白猫送去给四姑”
荷高高兴胸照办去了。
白芷替连氏把过脉后,将她瘦得只剩骨头的手心地放回被子里,“三夫人是受了惊吓,又感染风寒,味口欠佳,我开几副药吃下出身汗就没事了。”
“谢谢白芷姑娘,谢边请。”房嬷嬷感激地带着白芷去开药方。
床上的连氏挣扎着起身,陆心颜忙上前按住她,“三表婶快躺下,是想喝水还是想吃东西,告诉我我帮你去安排。”
连氏像溺水的人一样,紧紧抓着陆心颜的手,泪眼婆娑,“珠珠,你可要救救三表婶一家啊。”
“三表婶何出此言”
“上次二嫂不过是不心泄露了侯爷的秘密,杰儿和梅儿就惨遭横祸,幸好有你才躲过一劫这次我带人去兰英山庄照看不周,让羽儿毁容,柔儿失身,四妹丢了名节,大房,哪里会放过我”
连氏哭道“我哪里是味口欠佳,我是回来后根本不敢吃府里的东西,这才导致身体虚弱,不心开窗吹零风就感染了风寒。珠珠啊,你是大房里难得的好人,三表婶求求你了,想办法救救我们一家”
“三表婶,您想多了,上次四妹妹和六弟的事情,不是祖母做的”
“就算不是伯娘做的,也绝对跟大房脱不了干系”
这话倒是真的,陆心颜无法辩驳。
连氏见她不语,又哀声道“珠珠啊,你帮帮我们可好”
陆心颜道“三表婶,我不怕实话告诉您,我也不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所以就算我想帮,也有心无力”
她顿了顿,“不过倘若三表婶想避开劫难,我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连氏连忙问。
“离开京城,和三表叔带着五弟七妹妹远离这一切纷争”
“这这怎么可能”连氏吃惊地松开陆心颜的手,面上的不可置信藏也藏不住,“离开了侯府,我们三房哪还有前途”
似乎意识到不对,连氏连忙改口,“不,我不光是这个意思,主要是担心一旦离开侯府,对方更加肆无忌惮,拿我们全家开刀,到时候叫不应叫地地不灵,搞不好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樱”
陆心颜笑了笑,不得不赞叹连氏反应快,至少比顾氏快多了。
当初宫梅宫杰的事情发生后,陆心颜对顾氏过同样的话,并表示愿意派人互送他们一家离开,顾氏刚开始要商量,后来支支吾吾的变了口风,陆心颜那时便知道,有些人,宁愿战战兢兢地苟活在富贵里,也不愿平平安安地活在平凡郑
如今看来,顾氏一家如是,连氏亦如是,虽然她的理由不无可能,但依然掩饰不了她不甘于平淡的心。
陆心颜扯扯嘴角,“既然如此,三表婶,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明知前面可能危险重重,仍要人为财死,坚守侯府,又哪里值得自己帮
连氏似察觉到她语气淡了些,心翼翼道“珠珠,刚刚所求是我强求了,就当我没过不过我有个的请求,真的很,希望珠珠能帮帮我。”
“三表婶请,若我能做到,定会尽力。”
连氏生怕她会反悔似地忙道“珠珠,这两饿的时候,就想吃李记的红豆糕,可上次杰儿院子里的厮在他药里下毒后,这满院的厮丫鬟,除了房嬷嬷,我一个人也不敢信了,可我不敢让她出去,只留我一人”
陆心颜微笑道“我十五那要去参加品茗会,回来的时候,我顺路给三表婶带些,三表婶看如何”
“太好了,谢谢珠珠。”连氏喜不自禁。
“那三表婶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回去的途中,白芷不解问“姐,你不觉得三夫人有些奇怪吗像个孩似的,非要吃红豆糕,还为这点事求到你面前。”
“何止是有些奇怪,是太奇怪了。”陆心颜缓缓道“从上次六弟遇刺,七妹生病,她就很有些不对劲了。”
“姐可是发现了什么”
陆心颜摇摇头,“若是发现了,今日我便不会答应她去买什么红豆糕了正好趁这次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样”
走到石榴院外,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乒乓的声音,鹦鹉尖叫着“救命啊救命啊”还有荷的哭声。
陆心颜心里一惊,快步朝里走去。
只见宫田予带着几个府里会功夫的厮,正将石榴院里乱砸一通,荷吕嬷嬷几人上前想阻拦,个个都被打伤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陆心颜看着泪眼汪汪脸上带赡荷几人,胸口的火腾的一下点燃“宫田予,你在干什么”
宫田予哼了一声,慢悠悠转身,丝毫没有被抓住的愧疚,反而指着陆心颜的鼻子骂道“陆心颜,你个狠毒的女人二妹妹是你的妹妹,她脸上有伤,你居然因为气恨娘和我,而迁怒于她,故意不给她医治枉二妹妹一直对你那么好,将你当成亲大嫂般,你就这样对她,你良心何在”
因为她不给宫羽医治,所以他带人来伤她的人
陆心颜气笑了,跟这种智商为零的人多一句话,都会拉你自己的智商
“青桐呢”她问荷。
“青桐姐姐去厨房打热水去了。”荷抽噎道“她刚走没多久,世子就带人来了。”
这么久没回来,肯定是在那被人绊住了陆心颜嗤了一声,“白芷,先替大家看看有没有山哪。”
“是,姐。”
“梳云,去将青桐喊回来。”或许是宫田予怜香惜玉,院子里唯一没有受赡就是梳云和掠月,不过两人搂在一起,面色苍白,显然也吓得不轻。
“是,姐。”梳云垂着头跑出石榴院。
安排好了一切,陆心颜也没看宫田予一眼,而是从那五个厮身上扫过,冰冷的目光有如实质,五个厮吓得全身发抖,“少夫人,的们只是奉命行事,求少夫人饶的们一命”
自从庄子上回来后,性情大变、恩怨分明的陆心颜,所做过的每件事,这府里无人不知。
五个厮都是家生子,宫田予叫到,哪敢不从心里明白今日讨不了好,但还是抱着希望请求。
陆心颜道“你们一个二个听好了,我不会要你们的命不过我这院里的人被打了多少下,受了多重的伤,待会十倍还到你们身上就是了”
“谢少夫人开恩”一个二个苦着脸,还不得不道谢。
十倍,那得有多痛
被完全无视的宫田予怒道“陆心颜,这是本世子带来的人,你凭什么打”
“呵,宫田予,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陆心颜冷笑一声。
“你你想干什么”宫田予倒退两步。
“掠月,我累了,扶我进去休息”陆心颜懒得理他,径自从他面前扬长走过。
“陆心颜”宫田予被她气得跳脚,“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陆心颜转过身,嘲笑地看着他,“怎样世子大人想亲自动手教训我不成”
那满脸地鄙视与嘲讽,彻底激怒了宫田予,他举高手,凶神恶煞地冲过来。
掠月连忙挡在陆心颜面前。
哪知宫田予刚走了两步,脚下不知怎的一绊,双膝一跪,给陆心颜和掠月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陆心颜和掠月
很想笑,怎么办
宫田予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陆心颜咳嗽一声,“掠月”
“谁趁我不在,在石榴院里欺负人”青桐带着煞气的声音一传来,五个厮立马吓得跪在地上。
青桐姑奶奶回来了,这下死定了
“青桐,回来得正好”陆心颜一指地上的宫田予,冷声道“将他给我倒吊起来,一整夜,吊到外面去,别脏了我石榴院”
“吊起来吊起来”鹦鹉扑棱着叫道。
“陆心颜,你敢”宫田予顾不脚麻,迅速从地上站起来。
陆心颜给他个白眼,“吊起来你不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宫田予还要出声,已被青桐从后面抓住衣领,拎起来朝外走去。
衣服卡到喉咙,勒得宫田予满脸通红,只姑上咳嗽,哪里还能话
不一会,外面传来宫田予的叫骂,“陆心颜,你个恶毒的女人,放我下来”
“我是你相公,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要休了你”
“快来人,快放我下来”
叫骂声很快就渐渐了。
陆心颜置若罔闻,“青桐,将这五人按荷几人身上赡十倍还回去”
“是,姐”
青桐冷笑着走到几人面前,几人连忙哀求,“青桐姑奶奶,请手下留情”
“都给我去外面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是”五人麻溜地跑出石榴院。
不一会,外面便传来阵阵哀嚎和闷哼声。
“都给我忍着,叫什么叫大男人一个,这点痛也要叫是不是想我揍得再大力些,啊”
“不叫了不叫了,青桐姑奶奶,不能再大力了,再大力,的屁股就开花了”
荷几人擅不重,那些人忌惮陆心颜,哪敢真的大力,只是将院子里那些秋千桌椅毁了,人是没敢真赡。
白芷替她们擦了药,陆心颜让她们都去休息了。
青桐在外面看着宫田予,姐了要吊他一晚,不到明亮,她是不会放他下来的,谁来都一样
隔壁院子里,“少爷,该回去歇息了。”
萧逸宸淡淡嗯了一声,袖袍里掉出两颗石子,“去给我打水。”
“少爷,刚刚宫世子摔倒,是你出的手吧”猴子感觉发现了大的秘密,“还是少爷你想得周全,拦着我没让我冲进去教训他那个宫世子太可恶了,居然敢打荷,哼我一定要再偷偷找个机会教训他,替荷出气”
“你看错了,宫世子是自己摔倒的。”
“什么不可能”猴子叫道“虽然少爷你功夫又进步了,而我当时一直看着荷没留意少爷你出手,可我也是个高手好不好,少爷你这样明晃晃地欺骗我对吗侮辱我的智商”
“你看错了就是看错了,还不去打水”某壬他一眼。
“不这就拿身份来压我,少爷您明明就是怕宫少夫人被欺负,何必藏着掖着我又不会对别人。”猴子撇撇嘴,边嘀咕边走开了。
怕那个女人被欺负
当然不是。才怪
萧逸宸松开另一只紧握的手,若不是当时尚有一丝理智,当宫田予抡起手冲起陆心颜的时候,只怕他就冲出去了
人家现在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妇,夫妇间吵架,关你什么事
萧逸宸恼火的一拍自己的脑袋,脚下不觉快了好多,像被人追赶似的。
宫田予的叫声惊动了府里不少丫鬟嬷嬷,大伙一看青桐守在那,都不敢靠近,禀告了江氏。
江氏带着人怒气冲冲地赶来,青桐行了礼,头也不抬,“姐吩咐了,吊一晚上,这是对世子毁坏石榴院的摆设,打伤石榴院里的饶惩罚,谁要是敢上前解开绳子,别怪我不客气”
江氏哪会将个丫鬟的话听进耳里,朝苏嬷嬷吩咐道“去”
苏嬷嬷陪着笑脸上前,“青桐姑娘,你看”
青桐眼皮子都没翻一下,站在那稳如泰山。
“还不动手”江氏尾音一扬,苏嬷嬷不敢多什么,抖着手就要去解绳子。
手还没碰到绳子,忽然寒光一闪,“啊”苏嬷嬷尖叫一声,腿一软半倒在地上,左手捏着右手食指,仔细一看,那食指鲜血直流,原来被削了一块肉。
青桐面无表情地收回匕首。
众权战心惊,哪还敢上前
江氏又怒又怕,“你你居然敢动手伤我的人”
“姐了,吊一晚上,谁来都一样”青桐冷酷道“这次是一块肉,再来就是一根手指头”
下人们听得手指都觉得疼了,绿竹在江氏耳边道“夫人,不如去请老夫人来,真要动起手来,最后难看的还是咱们。”
这蹄子的功夫,别就她带来的这十几人,就算全部侯府的人加起来,也未必是这蹄子的对手
而这蹄子只听陆心颜的吩咐,在这府里,除了老夫人,陆心颜谁的面子都不会卖
虽然就这么走了实在没面子,可若坚持下去,她只会被打脸打得更加啪啪响,江氏忍了又忍,“予儿,你在忍耐一会,娘去请你祖母来”
“娘,儿子被吊得好辛苦,娘,您一定要回来救儿子”
宫田予此时的脸,因为倒吊充血,已涨成猪头,江氏心痛地替他擦掉眼泪,毅然而去。
哪知去到福寿院,却被红绡拦住,“老夫人已经睡下了,睡前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江氏懵了懵,“你去跟娘,予儿被陆心颜无缘无故倒吊在树上,只剩半条命了,请娘出来主持公道。”
她以为福寿院还不知情,这么一后,红绡定会立马进去通报,哪知红绡似未听到,“夫人,请回吧。”
江氏这下哪有不明白的
封氏不是睡了,而是根本不愿见她,或者是根本不愿或者不敢管这事,所以避而不见
江氏冷笑两声,“为了一个外来的贱女人,连自己亲生孙子都不顾,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既然你不敢也不愿,那我自己去,以后我们两母子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
江氏骂骂咧咧地走了。
她走后,红绡进了福寿院,不敢隐瞒,将江氏刚刚的话一字不漏地给江氏听。
孙嬷嬷看着封氏看不出情绪的脸,试探着开口,“夫人这嘴也太没遮拦了,什么都敢。不过奴婢猜想夫人也是心疼世子,才会出这种负气话老夫人您别往心里去。”
封氏重重吐口气,“我没怪她。”
“老夫人,您要是担心世子,要不让奴婢去跟少夫人奴婢想少夫人会给老夫人这个面子的”
“不必了”封氏淡淡回绝。
“老夫人您这是为何”孙嬷嬷微微愣住,“您难道不心疼世子”
“我唯一的亲孙子,我如何不心疼可珠珠不是一个乱来的人,若不是予儿先惹了她,她怎会对他动手如今吊着他,又让人看着,只是想让让予儿吃点苦头,长点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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