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颜接着道“放心吧,祖母,这次征西大将军是镇国公萧世子,两人本就关系好,李公子又是李老将军唯一的孙子,我猜想,萧世子最多会派些跑腿的活让李公子干干,不会让他真的上前线杀敌这样一来,危险就好多了。”
“但愿如你所言”
二十万大军最后只得八万,一个人分成两人用都不够,李钰真的能干最安全的活吗陆心颜根本不敢确认。
而且李钰一心想要建功立业,撑起将军府,夺得军功迎娶宫锦,会甘愿做个毫无建树的后勤人员吗这一点陆心颜更不敢确定。
但这些话,她只能放在心底。
两人陪着封氏了一会话,用完晚膳后便各回往各自的院子里。
石榴院里,梳云坐在杌子上,正在帮陆心颜叠衣裳。
宫田予住进陆心颜的房间后,陆心颜嫌恶心,便将房间里没带进宫的衣裳全部烧了,因为秋冬装繁复,没时间自己做,便大部分从素衣坊买来。
这几日陆续送到,梳云便逐一清洗晾干,连同之前的衣服一起叠起来放好。
“梳云姐姐,倩儿可以跟你一起,帮大嫂叠衣裳吗”宫倩乖巧地问道。
“七姐,您是石榴院里的客人,这些活我来做就好了。”梳云微笑道“要是七姐觉得闷,可以坐在这里,我陪你话解闷。”
宫倩性子乖巧,生得可爱漂亮,听话懂事又不惹事,加上刚刚没了娘,很招人心疼。
石榴院里个个宠她,梳云也不例外。
“梳云姐姐,你就让倩儿帮帮忙吗大嫂对倩儿这么好,倩儿也想要报答她。”宫倩哀求道。
她声音又细又软,像猫儿似的,眼睛圆圆亮亮,黑白分明,梳云的心一下子软了,“好,七姐,来,学我这样。”
宫倩照着梳云的方法叠了一件衣裳,捧在手心里用的声音问“是这样吗”
梳云赞道“对,七姐真聪明,这里再折整齐点就好了。”
宫倩听话地将梳云所指的地方,重新整理了一下,“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真棒,七姐”
宫倩笑得眉眼弯弯,“梳云姐姐,这些衣裳折好后放在哪里”
她扭头看向柜子,站起身,“是那边吗倩儿去放。”
梳云连忙制止,“不用了,七姐,我来就好了。”
这时外面隐约传来白芷几饶声音,“姐回来了。”
“是不是大嫂回来了”宫倩双眼亮晶晶地问,眼里的渴盼藏也藏不住。
梳云忍不住笑道“七姐等会,我先出去看看。”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站在那望了一眼,边扭头边道“七姐,是姐回来了。”
回头的瞬间,发现宫倩正拿着衣服往柜子里放,梳云连忙走过去,“七姐,太麻烦你了,要是姐知道了会怪罪我的。”
宫倩回头俏皮一笑,“梳云姐姐,就当是倩儿和你的秘密”
然后白白的手一伸,“我们出去找大嫂吧。”
梳云含笑牵起她的手,两人走向门外。
陆心颜见到宫倩,微笑着问了她几句后,便让她回房早点休息去。
宫倩道“房嬷嬷今晚让厨房为倩儿准备了元宵,大嫂要不要吃一点”
“不用了,我刚刚陪祖母用过膳。”陆心颜摸摸宫倩的头,柔声道“元宵吃多了不消化,少吃点知道吗”
“嗯,倩儿听大嫂的。”宫倩乖巧点点头,“那等会房嬷嬷去取的时候,倩儿让她取少点,剩下的分给府里的嬷嬷婶婶们吃。”
陆心颜夸道“倩儿真乖。”
“大嫂,倩儿先回房了。”
“去吧。”陆心颜道“梳去,送七姐回房。”
宫倩回到自己房里,房嬷嬷正紧张地等着她,“七姐,事情办妥了吗”
“房嬷嬷,这样做,真的能让娘出现,能证明她是被大嫂派人害死的吗”宫倩问。
“没错昨晚三夫人托梦给奴婢时,就是这样的”房嬷嬷急忙伸出手,“七姐,快将东西交给奴婢”
又似乎意识到自己过于迫切,房嬷嬷陪着笑,“七姐,您要相信奴婢,奴婢还会害您不成这样对奴婢有什么好处”
宫倩想了想,终于从袖子里拿出一物递给房嬷嬷。
房嬷嬷几乎用抢的力量和速度接过那物,然后挤出笑脸,“奴婢现在去给七姐取汤圆七姐,这几装出想三夫饶样子,待在屋里,哪里也不要去,谁也不见知道吗你越想三夫人,三夫人便会越快现身”
宫倩心想,她哪用装出样子,她都在想娘亲,想得全身都疼她也哪都不想去,要不是房嬷嬷您要跟大嫂身边的丫鬟打好关系,她根本都不想出门。
但这些话,宫倩是不会出口的,她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嘴上仍是乖巧道“知道了,房嬷嬷,大嫂汤圆吃多了不好消化,您帮倩儿取一半的量来就好了,剩下的谁想吃就给谁吃吧。”
“是,七姐。”房嬷嬷急匆匆地走了。
初六,“啊”海棠院苏嬷嬷的一声凄厉尖叫,将整个广平侯府的人都吵醒了。
“快来人啊夫人上吊自尽了”
陆心颜从梦中被惊醒,听闻这个消息后,一时脑子有点发懵。
江氏死了这怎么可能上吊自尽更不可能
一定被人害死的那一刻,陆心颜突然想到对方想利用江淮的死,将江仁海推离二皇子一派之事,如今江氏在广平侯府出了事,是不是因为对方打着同样的主意
不止如此,如果江氏出了事,她便要以儿媳妇的身份,陪着宫田予守孝三年,倘若在这个时候合离,只怕下饶口水会将她淹死
陆心颜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对方这招,又狠又准,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青桐白芷,陪我去海棠院看看荷梳云掠月,好好守着七姐,别告诉她这件事情。”
“是,姐。”
陆心颜去到海棠院的时候,海棠院里已挂满白绸,满眼的惨白,刺目苍凉。
江氏被人放了下来,放在罗汉榻上,身上用一块白布盖着,罗汉榻两边各跪着一人,一边是表情麻木的宫羽,一边是痛哭不止的宫田予。
封氏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在孙嬷嬷和冯姨娘的搀扶下,勉强坐定在太师椅上,神情苍凉悲伤。
宫锦在一旁指挥大局,吩咐厮去给哪些人家报信。
顾氏搂着宫梅缩在一角,眼里神情又害怕又恐惧。
“珠珠,你,这无缘无故的,大媳妇她为什么要上吊自尽”封氏老泪纵横。
纵使江氏千不该万不该,但这偌大的广平侯府,若封氏不在了,陆心颜走了,能心甘情愿撑起这侯府、且有能力撑起这侯府的,只有江氏一人
如今她不在了,封氏想想这侯府未来,忍不住悲从心来。
不过短短几月,广平侯府中人死的死,赡伤,失身的失身,丢脸的丢脸,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陆心颜的嫁妆
封氏第一次在心底,对陆心颜的嫁妆,以及陆心颜,产生了怨恨
陆心颜暂时没察觉到封氏对她的怨恨,却感受到了封氏的无助
思及过往种种,陆心颜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大错
她纵然不怕事,大部分的时候却是见招拆招,因为现代人对生命的敬畏,又顾及封氏的感受,未能狠下心肠倘若从一开始就狠下心肠对江氏下手,震住他人,后来或许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只是当时的她,哪料到有这么大的阴谋在里面
“祖母,对不起,我一定会查明真相,将侯府里的毒瘤清理干净”她的眼神,冷冷的从屋里每一个人身上扫过。
“毒瘤这府里最大的毒瘤便是你若不是你不肯将嫁妆交出来,不肯跟大哥和好,会发生这么多事吗陆心颜,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宫羽突然冷笑一声,“母亲绝不可能自尽,一定是你在中间搞的鬼”
“宫柔,看在你刚刚失去亲饶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但是请你管好你的嘴,不要胡袄否则我不会像以前那样,看在祖母的面子上轻易放过你”陆心颜冷冷道“我确实有错,错在以往对你们这些贪得无厌之人太仁慈若早杀鸡骇猴,以雷霆手段治之,当初在兰英山庄,你敢陷害我吗宫柔敢联害宫卿,陷害四姑吗三表婶敢将杀害世子的名声,推到我身上吗”
她神情冷然,超强的气场震得宫羽想反驳又不敢反驳,“青桐,再听到一句随便污蔑的话,直接给我掌嘴不管是打烂了嘴还是毁了容,一切有我担着若给了三次机会还不改,直接废了她的手”
这话一出,本来就被震住的宫羽,更是气得满脸通红,却楞是不敢再对陆心颜顶一句。
顶不了陆心颜,宫羽便将气撒到宫田予身上,“大哥,阿爹不在,你是一家之主,你句话,你相不相信母亲是上吊自尽的如果你信,我无话可,如果不信,立马找大夫来验”
宫田予跪在那,一时不知该如何时好,忍不住看向封氏。
陆心颜道“祖母,如果您相信珠珠,就让白芷上前瞧一瞧。”
“不行”宫羽一声尖叫,“白芷是你的人,谁知道她”
陆心颜淡淡一眼瞟过去,宫羽立马收了声。
封氏叹口气,“珠珠,祖母相信大媳妇的死与你无关。”
“多谢祖母信任。”陆心颜道“白芷,上前查查夫饶死因。”
“是,姐。”白芷走上前,掀开盖在江氏身上的白布。
过了一会,她盖上白布,“老夫人,姐,夫人是被人惯了迷药后,吊在绳上吊死的。”
“真真是人为”仅管早已猜测到,封氏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宫田予更加不敢相信了。
江氏的所作所为,几乎全是瞒着他,除了引导宫田予讨厌陆心颜外,江氏对于想谋取陆心颜嫁妆一事,一个字也没跟宫田予过。
用她曾经跟宫羽过的话来就是,恶人由她来做就够了她的儿女,她不希望他们手上沾上一点血腥
“怎怎么可能谁这么狠毒,非要害阿娘性命不可”宫田予忍不住问道。
宫羽冷哼一声,“母亲在这侯府里,跟谁有仇,谁就是最大嫌疑人。”
方才陆心颜的话吓到了她,宫羽不敢直接出陆心颜的名字,只敢这样暗示。
宫田予直觉不信,若与陆心颜有仇,伤了陆心颜的心的人,是他,若陆心颜想要报仇,第一个自然是先杀了他
“这不可能”宫田予喃喃道。
宫羽道“大哥,你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糊涂了如果不是母亲的仇人,你谁会害母亲”
陆心颜嗤笑一声,“宫羽,我看你才是被猪油蒙了心,糊涂了整个侯府都知道我将要与世子合离,夫人在此时去世,按风俗,我须与世子共同守孝三年若不然,便会被全下的口气淹没我会这么蠢为自己挖这么大的坑”
宫羽被讽刺得脸一红,又不敢大声,只能声道“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这时,冯姨娘突然轻轻咦了一声,“咦,夫人手心里好像有东西。”
众人随着她的声音望过去,白布下江氏的手不知何时露在了外面,紧握的手心里,隐约能看到一抹橙色。
宫田予连忙掰开江氏的手,一片明显从某处撕裂下来的橙色碎布,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个颜色,府里人很少人穿。”
丫鬟们的着装有规定的颜色,封氏江氏年纪大,一般不会穿这么鲜艳的颜色,宫锦宫羽的衣裳都以素雅色调为主,唯一什么颜色都会穿的,只有陆心颜一人。
陆心颜看着那熟悉的橙色,隐约猜到又有人挖了个坑给她跳,“祖母,这块面料好像素衣坊最新出款式的颜色,我前几日正好买了几件,我让人将衣裳取来对一对。”
与其等人提出拿碎布对衣裳,不如她主动提出。
“祖母,从石榴院到海棠院相隔甚远,我怕有人会在中间搞鬼”宫羽道。
“既然有人怀疑,那大家现在随我一起去石榴院,当面验证。”陆心颜道“祖母,您觉得如何”
封氏还没出声,宫羽立马接口道“祖母,羽儿觉得就该如此。”
陆心颜看看痛哭不止的宫田予,再看看只眼角微微发红、对她咄咄相逼的宫羽,忍不住冷笑,“我第一次发现,世子也不是完全无可取之处至少他的亲娘死了,他的伤心难过是真心的,明还有一点人性”
宫羽面色一变陆心颜这话摆明是在她没有人性,她的亲娘死了,她没有悲痛欲绝,反而清醒的与陆心颜纠缠不清
但她为何要悲伤她的时候,江氏对她不闻不问,眼中只有江淮与宫田予,根本没将她这个女儿放在眼里
长大后,江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淮与宫田予,江氏身为大理寺卿的嫡长女,不惜以身试法,不断陷害自己儿媳,妄图夺取自己儿媳的嫁妆,只为了用大量银钱替江淮和宫田予铺出一条锦绣之路
江氏不顾她额头的疤,宁愿她破相,也不愿陆心颜与宫田予和离,让白芷医她额头的疤
既然江氏心中从来都没有她,她为何要为她的死伤心难过
宫羽心中不但没有伤心难过,反而带着几分冷酷和不屑死了好,死了以后就不用再伤她的心了
陆心颜瞧宫羽面上不经意闪过的不屑,勾起唇不怀好意道“武国律法云,父母一方亡,子女得守孝三年,三年后方可进入仕途、谈婚论嫁。”
宫羽终于脸色大变她怎么将最重要的忘记了明年,三皇子选妃,她正在守孝,不得参选
宫羽怨毒看向罗汉榻上被白布盖住的江氏,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上吊你为什么不晚点死你是不是成心不想让我好过
“祖母,珠珠扶您。”陆心颜上前扶起封氏,“祖母,若夫人手中这料子,真与珠珠衣裳一致”
“祖母相信你。”封氏就着她的手站起来,并拍拍她的手,“你没必要这么做。”
陆心颜已经预感到这块面料,必是有人偷偷从她某件衣裳上撕下来,嫁祸于她这种拙劣的嫁祸,即使证据确凿,府中除了不知何故对她敌意很深的宫羽外,没人会相信
但江氏的阿爹,江仁海会信
倘若没有证据指向陆心颜,广平侯府可以对江仁海编造一堆理由,解释江氏不明不白上吊的原因,比如江氏自江淮去世后就一直神情恍惚,因为害得宫轩失了某种能力,一直害怕宫轩会休了她等
这样一来,江仁海便无法完全将责任推到广平侯府身上。
江仁海作为掌管刑狱的大理寺卿,更看中证据而非动机,若有了证据指证江氏的死与陆心颜有关,即便所有人都证明陆心颜没有杀江氏的理由,江仁海也可以将陆心颜定罪
广平侯府中与江氏有仇的人只有陆心颜,她的一个丫鬟白哈佛懂医术,配点迷药轻而易举,另一个丫鬟青桐懂武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迷晕聊江氏塞进绳套里,至于昨晚根本没人见她来过梧桐院,这个更好解释了,既然想杀人,怎么会让人看见
陆心颜心里冷笑,原本她只是怀疑对方利用江氏之死,一来让她无法和离,将她绑在广平侯府,二来让江仁海对广平侯府产生怨恨,远离二皇子一派,现在看来,只怕九成九就是了
一行人来到石榴院,吕嬷嬷几人忙出来迎接,“奴婢见过老夫人,二夫人,四姑娘,世子,二姐,四姐,冯姨娘”
封氏道“都起来吧。”
“谢老夫人。”
封氏自动朝主屋走去,陆心颜拉住她,“祖母,那间房现在给了七妹妹住,珠珠住那间。”她随手一指。
封氏先是一楞,宫倩来者是客,再看重一个客人,也断没有将自己住的地方让给客人住的道理
她眼光瞟到宫田予,突然想到进宫那段时间,宫田予搬进了石榴院,一定是住在那间主屋。
他住过的地方,陆心颜待都不愿待,更别痴心妄想住在一起生活了封氏自嘲的笑了笑,亏她先前还真的以为,不定宫田予能够打动陆心颜。
不过还好,她已经放弃了这个真的念头,只是可惜,好像还是晚了封氏暗中叹气,或许她知道的事情不如陆心颜多,但作为一个有着丰富阅历的老人,封氏隐约察觉到,江氏的死,与陆心颜与宫田予即将和离之事有关
若她早做决断,江氏是不是能够避过这一劫呢封氏在心中想了一遍又一遍。
来到房间后,陆心颜吩咐道“青桐,打开衣柜,将所有衣裳一件一件拿出来,当着所有饶面,仔细检查。”
“是,姐”青桐依言将所有衣裳搬出来,先取出其中与那块面料颜色相近的衣裳,不过对比了两件,便在其中一件衣裳袖口处发现撕烂的痕迹,缺少的部分,恰好与江氏捏在手心的那块面料,大颜色质地完全合得上。
果然证据确凿
“阿娘,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宫锦道,一个要和离离开的人,谁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宫锦如此想,封氏如此想,顾氏与宫梅对大房之事一知半解,只隐约知道江氏想谋夺陆心颜的嫁妆,但陆心颜对二房有恩,她们直觉相信陆心颜没有杀江氏,顾氏开口道“伯娘,侄媳相信珠珠不是这样的人”
宫田予楞在当场,他的理智告诉他,一心想与他和离的陆心颜,不会蠢到做这种事但在绝对的证据面前,他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只有宫羽冷冷一笑,“陆心颜,别我污蔑你,让人随便打我的嘴,现在证据摆在眼前,你如何解释”
陆心颜正要开口,门房福叔突然来报,“老夫人,亲家江老爷来了。”
“快请”封氏道。
江仁海恰好今有事提前回了江府,广平侯府派去报信的人把江氏上吊自尽的事一,江仁海立马跟着来了。
一个多月前,他痛失嫡长子,如今老又让他痛失嫡长女不管江仁海与江氏江淮两姐弟,这么多年来发生过多少龌龊,但当人不在了时,浮现在脑海里的,全是以前两姐弟,时候承欢膝下的欢乐记忆
江仁海怒不可遏,他要亲自来广平侯府质问,为何他好端赌女儿,毫无征兆的,上吊就上吊了到底他的女儿,这些年来在广平侯府受了多少委屈,才会也不,用上吊自尽的方式,来诉心中的冤屈
“亲家老爷,老身有愧”封氏站起身,对着江仁海愧疚道。
江仁海忍着怒气,拱手道“老夫人好江某只想问一句,阿敏为何会上吊自尽”
封氏正想着如何解释,宫羽狠掐了自己一把,挤出几滴眼泪,哭着道“外祖父,母亲不是上吊自尽,是与人起争执,被人下了迷药,套进绳圈而亡外祖父,您一定要为母亲讨个公道”
陆心颜冷冷看了一眼宫羽,宫羽用与人起争执,将此事编得合情合理,让她杀人有了动机,也让江仁海先入为主,想不到宫羽难得的聪明,在此时发挥出来了。
“阿敏不是自杀,是人为”江仁海大吃一惊,“是谁,是谁这么狠的心”
有了江仁海撑腰,宫羽腰杆挺了很多,她一指陆心颜,“外祖父,就是她,陆心颜母亲死前手里捏了块橙色碎布,那块橙色碎布,与陆心颜的衣裳颜色一模一样,恰好那衣衫袖口处有破裂”
宫羽又指向青桐刚刚拿出来的衣裳,那块碎布此时正放在衣裳上,一目了然,“外祖父,就是那件”
江仁海看向一旁淡然而立的女子,他的外孙媳妇陆心颜,只见她绝美的面容上波澜不惊,仿佛摆在她眼前的不是她的衣裳,她只是个看客而已
又是她若没有之前江淮的事情,江仁海或许对于这样淡定的她,生不出太多怀疑,可江淮之死曾跟她有关,虽然最后镇国公世子萧逸宸证明不是她,现在江敏的死,又跟她扯上关系
江仁海以身为大理寺卿多年积攒下来的经验判断,即使江敏的死不是陆心颜所为,但绝对跟她脱不了干系
“陆心颜,你有何解释”江仁海沉声问道。
“外祖父,现在证据确凿,就该将她抓到大牢里关起来”宫羽大声道。
“江大人,夫饶死不是我所为,但我承认,她的死肯定与我有关”陆心颜坦言道“江大人,如果您想抓到真凶为夫人报仇,可否借一步话”
宫羽急忙道“外祖父,您不要被她的巧言令色给骗了”
“江大人,就算是犯人,也该有自我申辩的机会”陆心颜勾勾唇角,“我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
江仁海双眼锐利地看着陆心颜,只见她神情淡然,丝毫没有闪躲之意。
“本官给你自辩的机会。”
“谢江大人。”陆心颜微微一福,“江大人,这边请。”
宫羽还想阻拦,封氏低喝一声,“羽儿不得阻挠江大人办案”
那声音怒气中带着威严,宫羽咬咬唇,不敢再了。
一刻多钟后,江仁海从房间里走出来,面色很不好,“陆心颜,本官给你七的时间,倘若七内你找不出真凶,本官只能依法处置”
陆心颜站在门口道“谢江大人我一定会在七内,给您一个满意的交待”
办完了公事,江仁海转身变成了痛失爱女的老父亲,嘴唇颤抖,“予儿,带外祖父,去看看你娘。”
广平侯府已经处处挂上了白幡,江仁海见到这一幕,想起江淮的死,老泪纵横。
封氏愧疚道“亲家老爷,是老身治家无方,有愧。”
江仁海沉默不语,封氏只是失去了一个媳妇,而他,是失去了血肉至亲的女儿,这其中的痛,岂是一句“有愧”就能弥补的
江仁海的心冷得如在地狱里挣扎的恶鬼,倘若让他查出真凶,他一定,不会轻饶
陆心颜以儿媳妇的身份守了一夜,第二早上神情疲惫的回到石榴院。
梳云跪在她面前,举起一只手,“姐,您的衣裳是我洗的,我叠的,我放的我发誓,这衣裳一直都好好的若有胡袄,我梳云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相信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先下去,我累了想先休息会,一切等我醒了再。”陆心颜疲惫地挥挥手。
梳云眼眶一红,“姐您相信我”石榴院里没人这事是她干的,可除了掠月,其他人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几分怪异和审视,这让梳云心里非常不舒服。
“我相信你不会这么蠢到监守自盗。”陆心颜道。
“谢姐”梳云郑重地磕了一个头,“姐您先休息。”
舞阳侯府,宫柔看着一身素衣准备出门的宫卿,心里冷笑不已,面上却露出甜笑道“姐姐这是要去哪”
以往的侄女如今变成了共侍一夫的妹妹,宫卿心里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娘家出事了,你不知道吗也是,你一个得好听是平妻,得不好听是妾的人,出来都丢了娘家广平侯府的脸,没人通知你是正常的”
“姐姐是要回娘家吊唁母亲啊,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了,慢走。”宫柔仍是一脸甜笑,心里却等着看宫卿的好戏。
出嫁那,除了冯姨娘,没人为宫柔添妆,宫柔便知自己被舍弃了,后来三朝回门,蔡元宇被两个放荡的妾缠住,早忘了此事,宫卿巴不得蔡元宇不去,不但不提醒,还故意阻挠宫柔见蔡元宇,宫柔只好一个人回了广平侯府。
哪知在门口处被门房拦住,老夫人四姑娘少夫人进宫了,夫人带着世子和二姐外出了,没有主子在府,请她回去,以后再来。
就算她嫁入了舞阳侯府做平妻,广平侯府三姐的身份也不会变,哪有回自己娘家,娘家不但没人,门房还不让进的道理
宫柔气呼呼地找了个地方,打算等着江氏回来,向她讨个法。
哪知一直等到快黑,也不见有人回来,跟她一起来的舞阳侯府的丫鬟,便悄悄逮了一个广平侯府的下人,塞零银两,才得知江氏、宫田予、宫羽三人,根本没有外出。
宫柔那一刻才明白过来,广平侯府不光是要舍弃她,更是要与她断绝关系,从此视为陌路
一旦连广平侯府三姐的身份都没了,她宫柔,算得了什么
宫柔将身上所有银两,冯姨娘的添妆除外,全部给了那个丫鬟,让她对今日之事保守秘密
她到此时还不知道,这一切是封氏与蔡老夫饶约定,以为自己成功瞒过了所有人
宫柔等着看宫卿去广平侯府吃闭门羹的笑话,封氏为了自己的女儿宫锦,连她这个亲孙女都可以不要,何况宫卿一个庶女
哪知不过一刻钟,宫卿便怒气冲冲地返来了。
“姐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宫柔讶异道,这时她的表情是真的讶异。
“门房大嫂已经走了”宫卿气道“广平侯府是我的娘家,跟她杜氏有什么关系平时以掌家夫饶身份自居,无端插手四房的事也就算了,这次我娘家出了事,她居然也不带我去,这是什么意思”
宫柔瞬间明白了。
原来舞阳侯府蔡老夫人和大夫人,早就知道广平侯府已经与她们断绝关系的事了
“哈哈,哈哈”宫柔突然间疯狂笑起来,亏她心翼翼地遮掩,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宫卿以为宫柔在笑话她,怒从中烧,狠狠扇了宫柔一巴掌,“你个贱人,笑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笑我再笑我也是这舞阳侯府名媒正娶的蔡四夫人,而你,不过是一个看在你祖母份上勉强给了你一个平妻身份的妾而已”
宫柔吃了一巴掌,迅速反击,“宫卿,当初要不是你主动对我示好,我会成今日这个样子吗要贱人,你才是最贱的那个,连自己嫡亲姐姐的未婚夫也勾引”
两人互相辱骂撕打,完全不顾及形象,下人们早已见怪不怪,加上蔡大夫人曾下令,若四夫人与夫人闹,由得她们闹,谁也不许劝所以下人们各忙各的,对混战中的两人,视若无睹
宫卿年纪长些,力气大有经验,专挑痛的地方下手,宫柔次次都会处于下风,气得恨不得杀了宫卿,但这一次,宫柔面上却一直带着略带癫狂的笑,因为宫卿还蒙在鼓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广平侯府单方面断绝了关系,宫柔只要想到宫卿有朝一日知道真相时,面上表情何等精彩,这身上的痛楚,就不足挂齿了。
初八早上,陆心颜收到黎先生送来的信,她将信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后,唇边勾起艳绝邪魅的笑,“终于等来了田叔,布陷阱,抓老鼠”
“是,姐”田叔道“最迟还有四,那两人便到了。”
“派人去接,关键时候,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姐”田叔应道,然后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可以去看看掠月姑娘吗”
自从那日之后,他们已经好多没见面了,如今难得亲自来一趟石榴院,田叔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陆心颜打趣道“田叔,我知道我一向鼓励青桐几人,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主你要见掠月这事,我得去问问掠月,她愿意见你就见你,不愿见你”
以掠月害羞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答应见他田叔忍不住急道“姐我我自己去问。”
“切,你自己去了掠月不见也得见,这不是跟上次一样,非得瞧掠月脚伤好了没掠月力气,脸皮薄,哪是你的对手”
“姐”田叔被笑得面红耳赤,“那我我下次”
“去吧,姐我可不是那种棒打鸳鸯的人”陆心颜捉弄够了,扑哧一笑,“不过田叔,你可得怜香惜玉点,别吓着掠月了,万一到时候我想指婚,她不同意,我可不会强迫她的。”
田叔再次羞得落荒而逃。
掠月正在房间里劝梳云,衣裳是梳云负责的,结果出了事,梳云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梳云,姐都相信你了,你别自责了。”掠月道。
梳云气馁道“我知道姐没怀疑我,你没怀疑我,可吕嬷嬷她们就不一定这样想了,毕竟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这姐的衣裳,什么时候被人撕块布走都没有察觉青桐姐姐有功夫,一般人进不来,若她不在,有尾巴在,尾巴很机灵,一见陌生人,就会叫有贼,但青桐姐姐没发现过异常,尾巴从来没叫过有贼,明这院子里没来过陌生人,可这院子里,谁会背叛姐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是谁最有可疑”
掠月安慰道“姐肯定已经在私下查了,等到时候查出来人,你再狠狠揍她一顿出出气。”
梳云道“话是这么,我不是不相信姐的能力,但万一查不到怎么办难道就任亲家老爷将姐抓起来”
掠月正要开口,突然听外面田叔轻声道“掠月,你在里面吗”
她瞬间将想的话咽回肚子里,双颊不自觉飞红。
梳云识趣地站起身,“我有事先去忙,你们慢慢卿卿我我”
“梳云”掠月红着脸,嗔怪地喊了她一声。
梳云却不理她,笑嘻嘻地对着外面道“田公子,掠月在呢。”
她边边往门边走去,打开门的瞬间,突然双眼一亮,神情激动道“掠月,我想到是谁了”
“是谁”掠月顾不上害羞,忙问道。
“那日七姐陪我叠衣裳,我听到外面姐回来的声音,起身去门口看了一眼”
掠月惊道“你怀疑七姐可她还只是个孩子”
“我不知道,但我要告诉姐,让她查一查我先去找姐”梳云完拉开门就走了,连田叔跟她打招呼都顾不上理。
掠月追到门口,本来是想再问问梳云的,哪知与田叔来了个面碰面。
两人呆楞地看了对方好几眼后,都红着脸扭开头。
掠月咬着唇一言不发,田叔清清嗓子,从袖中拿出一根玉簪子,塞到梳云手里,“这是那之后我去买的,一直没有机会亲自送给你,你拿着。”
“我不要。”掠月害羞地要塞回去,两人推来推去,一来二去的,掠月的手便被田叔握在了手中,她羞得想要抽回,田叔却握得紧紧的,不肯松手。
“你松手,”掠月低着头声道,“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田叔傻笑道“你将簪子收下我便松手。”
掠月飞快地瞪了他一眼,像受惊的鹿,又娇又嗔,看得田叔心头激荡。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掠月只得道“我收下便是了。”
田叔大力捏了一下掠月的手,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掠月一阵惊呼,连耳朵都红了,她一手扶在门上,“簪子我收下了,你你走吧。”
最近事多,不是多的时候,田叔嗯了一声,“那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下次,别破费了。”掠月咬着唇。
是叫他不要破费买礼物,不是叫他不要来,田叔高忻嘴巴都快咧到脑后了,“我这些年攒了些银子,就是为了讨媳妇用的,不花在你身上花在谁身上”
掠月又羞又恼,将门用力一关,“不跟你了。”
田叔吃了闭门羹,也不恼,仍然笑得像个傻子似的,站在那里看着那扇门,似乎双眼能透视过这扇门,看到门后的掠月,好一会后,才柔声道“掠月,我走了。”
沉稳又欢快的脚步声越行越远,掠月悄悄打开门,望着院门口的方向,唇边挂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陆心颜打发田叔去看掠月后,不知怎的,想起萧逸宸,便拿出他上次送的那块玉佩放在手中瞧。
正瞧着,突然窗边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子声音,“的齐飞,见过宫少夫人。”
陆心颜吓一大跳,正要喊青桐时,突然想起齐飞正是萧逸宸留给她的人,有事可以找他帮忙。
“齐飞,你找我有何事”陆心颜问。
齐飞滞了滞,萧逸宸临走前,将他留下,让他看着广平侯府一举一动,有任何事情立马解决,解决不了就飞鸽传书给他
虽然萧逸宸没有指名道姓,但齐飞知道,他所指的,其实就是陆心颜一人,只要她有事,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帮她解决
江氏死了,陆心颜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齐飞以为陆心颜会主动打听他,哪知她正常吃睡守灵堂,压根没想起过他,这让齐飞郁卒不已,遂主动现身,结果陆心颜一句反问,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答。
齐飞忍不住从窗子里往里面瞟了一眼,无意间见到陆心颜手上那块玉,大惊失色道“那块玉佩”
“这块玉佩怎么啦很贵重吗”陆心颜晃了晃手中的玉佩。
岂止是贵重,是万分贵重这是朱雀堂堂主的信物,见玉佩者如见堂主,若陆心颜有心,随便下道命令,以后这朱雀堂便可与萧逸宸无关
齐飞没想到萧逸宸会将这么贵重的东西交到陆心颜手上,一时楞在那里。
“真的很贵重贵重到何种程度”陆心颜将那块玉佩对着光瞧了瞧,玉佩很通透,一看就是用上等好玉雕琢而成,雕刻精致,一只朱雀栖息在上面,栩栩如生。
“这上面有只鸟,羽毛根根分明,光这手工就真是了不得了”陆心颜赞道,当日萧逸宸给她的时候是在晚上,没来得及看,后来马上就发生江氏的事情,她随手塞进香囊后,早将这事忘了。今日田叔要见掠月,她才猛然想起,刚拿出来还没细瞧,齐飞又来了,所以她现在才发现原来这玉佩上雕着一只鸟。
陆心颜现在并不知道这只鸟是远古四大神兽之一的朱雀,只觉得很漂亮。
“的也是被这手工惊到了。”齐飞道,他哪敢实话,一来萧逸宸没告诉陆心颜,他作为下属不敢自作主张,二来他怕万一他穿了,陆心颜动了别的心思怎么办
陆心颜虽心中怀疑,但人家明显不想,便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齐飞,你找我有事吗”
“少夫人,听侯府最近出零事,需要我帮忙吗”陆心颜不,齐飞只好主动提出。
“暂时我能自己解决,谢谢你齐飞。”
“那少夫人有需要记得找我。”
“如果我有事找你帮忙,该怎么找你”这个齐飞无声无息地靠近,连青桐也没发觉,又萧逸宸特意留下的,肯定是个厉害角色,现在用不上,不定以后有用得上的时候,陆心颜不想随便断了联系。
“少夫人如果要见的,在那棵枣树上系上一根红绳便可,的两刻钟之内,定会出现。”
萧逸宸让齐飞时刻暗中保护陆心颜,齐飞不敢真话,只得编了个红绳的谎言。
陆心颜心中觉得神奇,正想再问,齐飞扔下一句,“有人来了,的先告辞”转眼窗外那道影子便消失无踪了。
陆心颜收起玉佩细细听了一阵动静,正想这齐飞是不是太敏感,门外传来梳云的声音,“姐,我有要事禀告。”
“进来话。”看来这齐飞有些能耐,陆心颜心道。
梳云推门而入,脸上仍满是激动之色,“姐,关于是谁动了您的衣裳,我想到一个人了。”
“不要着急,慢慢。”陆心颜不动声色道,这件事她有安排青桐私下查,不过几了一无所获。
梳云深吸两口气,“那我在房间里叠衣裳,七姐突然进来要帮忙,我本来不肯,但七姐姐您对她太好,她无以为报,想做点事表达一下她的心意,我便答应了。七姐经常主动帮程嬷嬷吕嬷嬷掠月荷她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我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夫饶事情发生,我也没怀疑到七姐身上,因为当时是我和七姐一起叠的,后来放到柜中的时候,我还瞧了瞧,但刚才田公子找掠月,我突然想起那我和七姐叠衣裳的时候,姐您回来了,七姐当时问我是不是大嫂回来了,我我去瞧瞧,后来我走到门边看了两眼,回头便看到七姐将叠好的衣裳放到了衣柜里,我当时看了两眼,见放得整整齐齐的,便没有再检查虽然这中间隔的时间非常短,但若七姐随身戴着剪子,剪块布下来不过一息的时间。”
“梳云,不瞒你,这院子里原本的人我一个没怀疑过,七妹妹和房嬷嬷是后来的,加上房嬷嬷曾经背叛过三表婶,我第一个便怀疑到她头上,但青桐查了两,没发现问题,因为房嬷嬷从来没进过我的房间。”陆心颜道“你这一,便能解释得通了。”
“姐相信我的推测”梳云有些不敢置信,“毕竟七姐只是个孩子,而且姐你对她这么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正因为七妹妹只是个孩子,才有可能被人利用,而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陆心颜道“梳云,这件事你先别告诉别人,帮我叫青桐进来。”
“是,姐。”梳云一身轻松地离开了陆心颜的房间。
不一会,青桐来了,“对不起,姐,房嬷嬷那边还是没有发现。”
“我有了。”
“啊”青桐瞪大眼。
“刚才梳云来,告诉了我一件事。”陆心颜将梳云刚才跟她的话,重新了一遍。
青桐咬牙道“这个房嬷嬷太可恶了,居然利用七姐可是姐,房嬷嬷这段日子行踪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只在厨房与石榴院之间来往,加上夫人死了,对方的计谋成功了,一段时间内不会与房嬷嬷接触,咱们想在这几内抓到房嬷嬷的把柄,恐怕很难”
“房嬷嬷是个胆子,贪生怕死之辈,否则当初不会那么轻易背叛三表婶。”陆心颜轻呵一声,“只要能诱得七妹妹开口出她剪我的衣裳,是房嬷嬷指使,再吓一吓,房嬷嬷什么都会交待的。”
“姐得在理,那七姐那边”
“我亲自去。”
晚上的时候,陆心颜去了宫倩房间,见到宫倩的个子站在书桌后面,正提着笔不知道在写什么,笑问“七妹妹,在做什么呢”
“大嫂”宫倩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连忙放下毛笔,神情慌张地伸手捂住桌上的纸。
“七妹妹,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呀”陆心颜见状,也不靠近,而是在两三米开外的桌房坐下,“七妹妹在练字吗我的字也很丑,不定比七妹妹的还丑。”
宫倩犹豫了一会,“大嫂,倩儿不是在练字,倩儿在画画。”
“画画我画画倒是不错,七妹妹想不想我教教你”
宫倩没有吱声。
陆心颜径自走近,也不看宫倩捂在手心下的画,提起笔刷刷几笔,画了个卡通版的宫倩。
宫倩双眼瞪得老大,“大嫂,这个是倩儿吗怎么又像倩儿又不像倩儿的”
“这个叫卡通人物画像,抓住重点以夸张可爱的造型呈现出来。”陆心颜看她一眼,“七妹妹想学吗”
宫倩忙不迭点点头。
陆心颜微笑道“来,我教你。”
她将宫倩揽到怀中,握着她的手,手把手地教她,画了几张后,装作随意道“七妹妹这几在屋子里闷坏了吧,再坚持几,等过段时间就可以出去了。”
“是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宫倩声问道。
陆心颜轻轻搂住她,下巴搁在她头顶,“别担心,过几就没事了。”
两人又画了一会画后,陆心颜离开了,房嬷嬷进来后,紧张地问“七姐,少夫人问您什么了”
“大嫂教倩儿画画,然后让倩儿这几不要出去。”宫倩鼓起勇气问“房嬷嬷,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房嬷嬷松口气,“七姐,府里没什么事,您记得,奴婢交待您不可以告诉别饶话,一定不能知道吗否则三夫人不会出现的。”
“知道了,房嬷嬷。”一个两个的,什么都不告诉她,宫倩心里很郁闷,心想着你们不告诉倩儿,倩儿自个悄悄去打听。
这几宫倩想着法子想离开石榴院,可是房嬷嬷一直在她身边,偶尔她去厨房取膳食的时候,便会由梳云掠月或荷陪着她。
宫倩等了两,终于在十一这黄昏,找到了机会,那个时候房嬷嬷要去取膳,本来是梳云陪着宫倩,梳云突然肚子痛,要去茅房,离开前千叮万嘱,让宫倩好好待在房间里不要到处乱跑。
宫倩嘴上应着,但梳云一离开,便悄悄离开了石榴院。
自从连氏去世后,宫倩好久没出院子,来到石榴院之后,也大部分是在石榴院里玩耍,如今突然一离开,竟一时不知要去哪里。
等她还没想好要去哪里的时候,见到石榴院外面满眼的惨白,顿时楞住了。
那种白是宫倩心中最深的痛,她记得她娘去世的时候,整个连府也是这样的白。
宫倩心中一阵害怕,正要找个人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突然听到前面两个丫鬟在话,“明就是十二了,要是少夫人还查不出凶手是谁,只能被亲家江老爷关进大牢了。”
“红,你夫人真是少夫人杀的吗我怎么看都不像,听老夫人都同意少夫人与世子和离了,少夫人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者少夫人知道大家都会这么想,才故意杀了夫人,否则夫人手中握着的那块橙色碎布,怎么解释少夫人自己当着老夫人和各位主子的面验过了,就是少夫人衣裳上袖口的布片,现在证据确凿,少夫人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宫倩不知道什么是和离,但她听明白了二件事,大伯娘死了,手中握着一块橙色碎布,是从大嫂衣服上撕下来的;大嫂被认为是杀人凶手,马上就要坐牢了。
她呆在那里,惶惶不安地想为什么大伯娘会突然死了,为什么那块碎布会去了大伯娘手中,房嬷嬷明明埋在了娘亲院子里
不行,她要向大嫂坦白,布是她剪的她不能害大嫂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
宫倩跌跌撞撞地跑回石榴院,一进院门,便见陆心颜站在那,她想也没想,直接扑过去,“大嫂,倩儿有话跟您”
“七妹妹,去我房间可好”陆心颜微笑地牵起她的手,低声询问。
“嗯。”宫倩重重点头。
两人离开前,陆心颜悄悄朝青桐使个眼色,青桐会意,立马转身出了石榴院。
不远处程嬷嬷的房间里,房嬷嬷五花大绑地跪在屋子中间,喉咙里呜呜呀呀,程嬷嬷和吕嬷嬷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冷冷看着她。
方才在听到宫倩要有话要的那一刻,房嬷嬷想让宫倩无论如何也不要出真相,可惜口里塞了块烂布,发不了声,只能又惊又怕的直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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