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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高氏的下场国庆乐乐乐
    不她不能拿欢喜院中人的性命冒险嫁妆给了,再抢回来就是了最多是恶心了一把

    陆心颜正要应下,突然传来一道高亢尖亮的声音,“太后懿旨到请安康伯府陆大小姐出来接旨”

    太后懿旨高氏大吃一惊,最后一个十字在舌尖转了几转,硬是生生收了回去

    陆心颜心中一动,太后这个时候传懿旨,莫非

    “安康伯府陆大小姐接旨”

    来的是个有点眼生的太监张公公,脚一拐一拐的,不知道是受了伤,还是本来就是个瘸子。

    “奉天承运,太后懿旨,安康伯府陆大小姐秀外慧中、德才兼备,哀家甚为喜欢,特命十一月十六冬至祭天之日,伴驾同行钦此”

    “谢太后娘娘恩典”陆心颜跪地叩谢,双手举高接过太监手中的懿旨。

    张公公道“陆大小姐,长安公主说了,祭天那日宫中出发时辰为巳时早上九点,若大小姐早上来不及,可提前一天入宫与她作伴。”

    他这话是暗示,这道懿旨,是武蓁在太后面前求来的。

    “谢谢张公公,烦请回去转告长安公主,十六那天辰时,我在宫门外等她。”皇宫规矩太麻烦,如非不得已,陆心颜实在不愿意去,加上里面还有个随时找自己麻烦的武婉。

    张公公拱手告辞,“那奴才回去复命了。”

    “等等,张公公,您这脚是不是受了伤”先前离得远,现在走近了,看张公公脸上一脸痛楚,陆心颜猜想他应该是受了伤,“我院中有个丫鬟会医术,可以先帮您暂时瞧瞧”

    站在一旁的高氏面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从那声太后懿旨到开始,她的血色便没有回到过面上,如今陆心颜这有意无意的一说,更是让她吓掉半条命。

    若是被张公公知道她要放火烧陆心颜的院子,告到太后和长安公主那去

    千算万算高氏也没算到,陆心颜明明已经和离回府,等于与广平侯府决裂等等,这个贱人今天不就是去了广平侯府先前她与小高氏专心算计着那些皮货用什么价格卖给陆心颜,倒是忘了陆心颜去的是广平侯府

    这个贱人也真够厉害的,不过去了一天,就哄得宫老夫人让太后下懿旨,让她冬至祭天那日伴驾随行要知道这样的殊荣,别说陆丛远,连上两代安康伯都没有过

    张公公抽着气,犹豫道“奴才来的路上,马车不小心坏了,从上面摔下来,这才耽搁了来伯府宣旨的时辰,若再晚回,宫门一关,奴才可就麻烦了。”

    这脚扭伤了,可大可小,张公公也想先瞧瞧,只是时间太赶,不得不先回宫。

    “张公公,放心,不会耽搁您太久。”陆心颜道“保证不会误了您回宫的时辰。”

    张公公听她这么说,定下心来,“那有请陆大小姐带路”

    “心颜”高氏在旁边突然大声道“张公公来者是客,又伤了脚,不宜行动,应该让白芷出来给张公公亲自医治才是”

    陆心颜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祖母说的是青桐,你陪车嬷嬷去请白芷来。”

    让车嬷嬷去,是为了让那些下人散开,相信高氏会懂的。

    高氏听懂了,松口气,“车嬷嬷,你陪着青桐一起去,免得有些不长眼的下人阻了时间。”

    “是,老夫人。”车嬷嬷明白这是要将之前的事揭过,心下暗道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陆心颜微笑道“张公公请坐下等。”

    “谢陆大小姐”张公公拱手道谢,脚也确实痛得厉害,便在正厅坐下了。

    白芷很快来到,青桐给了个无事的眼神给陆心颜。

    张公公的脚伤得有些重,主要是伤了后没有及时处理,并且拖着伤走了半里路所致。

    白芷替他扎了针,敷了药,又开了药方,让他回去按药服用,张公公感激不尽。

    张公公来的马车并没有修好,陆心颜便用自己的马车,让子言将前来送信的几个太监,快马加鞭送去皇宫。

    张公公千恩万谢地走了。

    高氏眼见人出了门,正要松口气,陆心颜忽然喊住张公公,“张公公,有句话请帮我带给长安公主,若是有日我和我院里的丫鬟出了事,请她一定要替我讨回公道”

    高氏吓得魂飞魄散,忙笑呵呵地道“张公公慢走,我这大孙女有时爱开玩笑,您别放在心上,慢走”

    张公公的眼睛,在高氏和陆心颜身上打了两个转,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高氏后,道“陆大小姐,您放心,奴才一定将话带到。”

    高氏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直挺挺倒了下去。

    张公公走后,陆心颜看也不看惊魂未定的高氏和小高氏,直接带着青桐白芷走向欢喜院,途中遇到急匆匆追来、刚从工部回来的陆子仪,“珠珠,欢喜院发生了什么事我方才见人拿着火油火把,在那边议论,说是刚从欢喜院离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人受伤”

    “没事,哥哥,一切都结束了。”陆心颜满不在乎地微笑,“祖母和高姨娘想利用我赚银子,私下囤了一批皮货,结果现在市场上皮货降价卖不出去,她们便想逼着我花银子买下来,我不愿意,祖母便让人拿着火油火把围住欢喜院,以此逼我买下皮货,并交出一半的嫁妆,否则便放火烧了我的院子和我的人,恰好太后懿旨到,解了我的围,现在已经没事了。”

    陆子仪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却只能愧疚道“对不起,珠珠,我我替祖母和娘向你道歉,都是我没用,我作为哥哥,却保护不了你。”

    陆心颜无所谓道“哥哥,不关你的事,我告诉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愧疚,只是想要哥哥知道,若以后我用什么残酷的法子对付她们,请哥哥不要插手我不想因此与哥哥生份”

    陆子仪苦笑道“我上次就说过,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

    “那就好,哥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陆心颜说完后,转身离去,陆子仪看着那远去瘦小却坚强的背影,心里慢慢下定了决心。

    林如月在世的时候,他觉得这世子之位,应该是林如月的孩子的,所以他从来不争;林如月去世、陆心颜离开后,他觉得自己最想保护的人已经不在了,这世子之位,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也不争

    在工部亦如此,他做的事情最多最好,却从来不居功,有什么功劳,都是让给别人,他觉得他不需要这些东西来彰显自己

    可现在,陆子仪发觉自己错了,如果他在工部有了一席之地,深受器重,在伯有相当的影响力,如果他已是安康伯世子,用世子的身份告诫高氏和小高氏,包括陆丛远,不许欺负陆心颜,如果他早早娶了世子夫人,从高氏和小高氏手中接过掌家权,将伯府牢牢控制在手中,或许今天这样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陆子仪紧紧握着拳头,珠珠,我的妹妹,为了你,我一定要尽快强大起来

    安康院。

    高氏躺在床上,额头裹着白巾,胸膛起伏剧烈,气息沉重,明显还沉浸在那些皮货的事情里。

    如今陆心颜有太后和长安公主撑腰,她不能动她的人,那本是陆心颜唯一的弱点,如今这个弱点动不得,别的根本威胁不了陆心颜,等于那些皮货,她得硬生生啃下

    可高氏心知肚明,自己哪里啃得下

    她嫁过来的时候,是带了些银子来,但在林如月嫁进来之前,已经帮补得差不多了。

    若不是伯府一直入不敷出,当初她也不会让陆丛远娶林如月。

    后来林如月掌家,她悄悄存下了一些银子,就是那拿去买皮货的二百两银子

    如今二百两贴进去不说,还借了钱庄一千两,与小高氏一人一半,她也得摊上五百两,可她现在哪里有银子还债若不还,按利息一天就得二百五十个铜板,十天就是二两多

    这利息越算越哆嗦,高氏浑身轻抖,难道真的只能将自己从娘家带来的首饰,以及府中以前林如月置办的这些珍贵摆设,拿出去当了吗

    可这若是被人发现如今的安康伯府,居然要靠典当嫁妆和古玩过日子,那以后在这京中,哪还能抬起头做人

    这时,车嬷嬷走近,小声道“老夫人,依奴婢看,您根本无需过于忧心”

    针不刺到肉不知痛债不是背在你身上,你说得倒是轻巧高氏火大地吼道“说起来这事你也有份,当初一千两那么大的数目,你怎么就会同意盖章脑子被猪啃了”

    车嬷嬷暗中叫冤,当初高氏让她跟着小高氏去借银,只说小高氏盖章了,她才可以跟着盖,可没说多少银子不可以盖

    但车嬷嬷知道此时不是跟高氏争辩的时候,忙道“老夫人,您别急,听奴婢给您慢慢说。”

    高氏哼了两声,大有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绝不轻饶的意思。

    车嬷嬷道“老夫人您想想,这皮货的消息是夫人给您的,这银子是夫人主动提及要借的,最后借多少银子,买多少货,都是夫人作的主,您纯粹是被夫人蒙骗了所以依奴婢之见,这银子得夫人一个人还才是,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高氏伸出手,示意车嬷嬷扶她坐起来,坐定后,高氏若有所思,“话是这么说,可毕竟一开始阿宁是想跟我借银子,是我非要跟她一起囤皮货,这现在出了事,将责任全部推到阿宁身上,似乎太不近人情了些”

    车嬷嬷察言观色,她心里清楚高氏嘴上这么说,实则已经动了心,“老夫人,恕奴婢说句难听的,夫人在外面跑了好几天,对皮货市场的了解,比坐在家中的您知道的多多了,若不是夫人判断错误在先,您怎会跟着上当在后所以这事,还是必须由夫人负全责,包括您投进去的那两百两,都得让夫人想办法还您才行”

    高氏更心动,只是,“若阿宁不愿意,我逼她也没办法。”

    车嬷嬷双眼光芒一闪,“老夫人,若夫人不同意,您就跟她说收回她的管家权,交给朱姨娘,以后这世子之位,就是二少爷的若夫人以后稍有行差踏错,您还会让老爷贬她为妾室,将朱姨娘扶正这样一来,奴婢相信,夫人不答应也得答应”

    “你说得对”高氏连连点头,“就这么办”

    高氏心中拿定主意,大石搬开,心情爽利的在车嬷嬷的伺候下,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本就风寒未愈的小高氏,经过一夜的心理折磨,早上越发病重了,后来实在爬不起来去请安,便让凌嬷嬷去高氏那告了假。

    车嬷嬷见小高氏不来,便建议高氏打着探望的名义,亲自前去跟小高氏把话说清楚,毕竟从明天开始,若没有银子还上,就得先还利息了。

    高氏想了想,同意了。

    两人带着几个丫鬟婆子来到锦瑟院,凌嬷嬷恰好有事走开,院里的丫鬟正要去禀告小高氏,高氏慈祥道“你们都各忙各的,不用通报了,我亲自进去看她。”

    屋里,小高氏正对着张瑞祥一把鼻涕一把泪,“瑞祥啊,你可真要帮帮表姑,否则表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张瑞祥劝道“表姑您别哭,有话慢慢说,表侄能帮到您的地方,一定尽力帮忙。”

    小高氏渴望道“瑞祥啊,你能不能快点拿下那陆心颜我听说她对你印象不错”

    张瑞祥忍不住红了脸,“大表妹待我们几个表哥,一视同仁,没有对谁比谁好。”

    小高氏急道“不是的,瑞祥,你听我说,我听她亲口说的,这几个表哥中,只有你和阿林最合她的心意,只要你加把劲,把阿林压下去,陆心颜就是你的了”

    “表姑,就算大表妹对我和阿林最有好感,也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这种事,急不来的”张瑞祥道“表姑,您有什么事说出来,我相信府中众人,还有老夫人都愿意帮您解决的。”

    “别给我提姑母”小高氏一听就来气,“那个老不死的,指不定正在背后算计着我,想将那笔帐统统推到我头上”

    小高氏和高氏相处二十多年,对高氏的性子一清二楚,知道她要面子又无赖自私,否则当初也不会一边用林如月的银子,一边将人家视若脚底贱泥

    那一千两的借款,小高氏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高氏会愿意与她平摊承担

    不得不说,小高氏还真是了解高氏。

    此时站在门外的高氏,听到此言,气得浑身颤抖,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激得她头晕眼花,身形摇晃。

    手一抬,制止正要敲门的车嬷嬷。

    她倒想瞧瞧,这个疼了几十年的好侄女,儿媳妇,到底在背后如何诅咒她

    张瑞祥听小高氏突然痛骂自己的姑母兼婆婆,表情尴尬道“表姑,表侄瞧老夫人不是这样的人,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小高氏口不择言,只想将心底的怨气统统发泄出来,“误会哼你当我第一天认识姑母那个老不死的,小气、自私、无赖、不讲道理、自以为是,出身不高却偏要装作贵夫人摆架子,那做作的姿态,看了就让人恶心,亏得我身为她的侄女,才忍了她这么多年若是换作外人,早就笑掉大牙了”

    张瑞祥扯开嘴角陪着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小高氏继续吐槽,“一大把年纪了,不好好在安康院待着颐养天年,偏死死将府中的中馈捏在手里,不肯交给我若不是看在她是我姑母份上,我早就一包老鼠药,毒死个老不死的得了”

    “原来我一直当成亲生女儿的好侄女,在心里早就盼我死了千万遍”冰冷而熟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一阵强劲地冷风从开着的门口吹进来,吹得小高氏浑身直哆嗦。

    “姑母”小高氏吓得差点从床上跌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高氏居然会来看她,还听到她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

    小高氏连忙从床上爬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解释,“姑母,侄女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侄女心里巴不得姑母长命百岁请您一定要相信侄女”

    “是吗”高氏忍着恶心头晕,平静地看了地上的小高氏一眼,方才来的时候,高氏还准备着那二百两就不用小高氏还了,可结果,小高氏居然在背后咒她,甚至早就存了想毒死她的心思

    既然她不仁,休怪她不义

    “瑞祥,你先出去”高氏道。

    听人背后说坏话,结果被当事人撞个正着,张瑞祥好不尴尬,“是,老夫人。”

    张瑞祥出去后,车嬷嬷关上了门,将那寒风隔绝在外。

    虽然屋里烧着炭挺暖和,跪在地上身着单衣的小高氏,不一会便感觉到了凉意,她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向高氏,“姑母”

    高氏心里最后的一点怜惜早就没了,见她如此模样,勾了勾唇,慢条斯理道“阿宁,今日我来,是告诉你一个决定。”

    小高氏直觉不妙,“什么决定”

    高氏淡淡道“那一千两银子,我不认,你一个人想办法还清”

    小高氏抽口气,“姑母,当初这借条上可是您和侄女两个人的印章,您怎么能推到侄女一个人身上”

    高氏没理她,继续道“我借给你的那二百两银子,限你在一年内还清。”

    小高氏差点要吐血,“姑母您那二百两银子哪是借我的,分明是您自己非要掺和进来的”

    “你若不同意,我立马收回管家权,交给朱姨娘,并且支持子礼成为安康伯世子,日后一有机会,我便会挑唆丛远将你贬为妾室,将朱姨娘扶正”

    “噗”小高氏终于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姑母,我是您的亲侄女啊,您怎能这样狠心对我”

    “亲侄女有背后骂自己姑母老不死,巴不得自己姑母早点死,恨不得下老鼠药毒死自己姑母的亲侄女吗”高氏站起身,冷笑连连,“高宁,你不仁,我不义对付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就不能心慈手软我话已至此,怎么做你自己决定车嬷嬷,我们走”

    “姑母”小高氏连忙上前抱着高氏的大腿,泣不成声地哀求,“姑母,是侄女不对,您帮侄女这一回,以后侄女做牛做马,任您差遣,绝无怨言姑母,侄女求求您了”

    “放手”高氏用力甩了甩,没甩开小高氏,反而自己越发头晕眼花。

    车嬷嬷连忙上前扶住高氏,阴阳怪气道“夫人,老夫人一大早的亲自来看您,现在该回去歇息了老夫人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绝不会有转变的余地,请您松手,有这时间费这唇舌,不如想想去哪里凑到那一千多两银子还债”

    高氏绝情的脸,以及车嬷嬷幸灾乐祸的神情,深深刺痛了小高氏的眼和心。

    她松开手,慢慢爬起来,面上神情逐渐变冷,然后突然间大笑起来,状若癫狂。

    高氏头晕晕的,懒得理小高氏,扶着车嬷嬷的手,示意她离开。

    刚走到门边打开门,身后传来小高氏阴森的声音,“姑母,若您将所有问题推到侄女身上,那侄女只好将当年林如月的真正死因,告诉陆心颜,看她会不会放过这安康伯府里每一个人您不仁我不义,大不了一拍两散”

    高氏猛地转过身,双眼似要吃人似的,“你敢”

    “若是以前,我真不敢,可姑母都把我逼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小高氏发狂似地冷笑,“姑母,林如月的事,您若想我不说出去,可以那一千两银子的债,请您一个人背下这府里的掌家权,全部交给我,以后您休得过问至于您借我的那一百两银子,限您一年之内还清”

    “你你”高氏本来是来威胁小高氏的,哪知反被小高氏威胁了

    她站在门口,一半身子在烧着炭温暖如春的屋子里,另一半,在飘着雨寒冷刺骨的冷风中,一冷一热,加上之前的忧思,先前的刺激,冲到头顶的热血再次狂冲,然后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老夫人”“姑母”

    高氏中风了。

    不只左半边身子偏瘫,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还眼歪嘴斜,口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只会咿咿啊啊。

    大夫说,这日后得有人时刻照顾着,一会也离不了人,至于能不能好转,不光看照顾得仔不仔细,也看个人的运气。

    陆丛远收到消息,急急忙忙从太仆寺赶回来。

    高氏床前站满了人,大房二房三房四房的大小主子们,都来了,包括陆心颜。

    陆丛远拔开人群,走到床边,看到昨儿还好好的高氏,如今这副半死不活地鬼样子躺在床上,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高氏一见他,眼泪哗哗往外流,嘴里含糊不清地啊啊啊,伸出勉强还能动的右手,陆丛远连忙握住,哭道“阿娘,您放心,儿子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您的病,您放心好好休养,儿子保证您过不了多久,就会跟以前一样”

    高氏要是死了,陆丛远就得丁忧三年,本就仕途不顺,再离开三年,只怕到时候连那一亩三分地都没了

    “啊。啊。啊。”高氏歪着的下巴,试图朝某个方向移动。

    “阿娘,府里的事情您不必担心,阿宁定会好好打理,等您好了以后,您再出来好好教导阿宁。”

    “啊。啊。啊。”高氏的下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对上了双眼红肿的小高氏。

    小高氏本来再抹眼泪,见高氏狠毒如地狱之光的眼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扶住高氏的胳膊,伤心道“姑母,您放心,老爷有侄女好好照料,定不会让他身子出半点差错,您不用挂心”

    这个歹毒的女人高氏恨不得吃了她,声音尖利,“啊。啊。啊。”

    “姑母,您是想问故意推倒您、害得您如此的车嬷嬷,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姑母您放心,侄女已经处理了,将她打了三十大板,赶出了伯府,以后她都没机会害您的”

    “啊。啊。啊。”高宁,明明是你害我如此,你居然颠倒是非高氏眼睛瞪得都快要流血了。

    小高氏继续垂泪,“姑母,府中的事情侄女会好好打理的,您安心养病,不要放弃,大夫说了,您这病若是好好休养,说不定过几个月就好了”

    陆丛远在一旁连连点头,“阿娘,您不要放弃。”

    其他几房的人也纷纷附和,“阿娘,您不要放弃。”

    “啊。啊。啊。”高氏老泪纵横,丛远啊,你为什么就不懂娘的意思呢你身旁这个毒妇,巴不得娘快点死,怎么会允许娘的病好起来呢呜呜呜

    可惜高氏现在除了在心中痛哭外,一点别的办法也没有

    唯一的证人车嬷嬷被小高氏害了,自己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只能任凭摆布

    小高氏抹了眼角的泪,将高氏的手从陆丛远手中抽回,温柔地塞回被子里,“老爷,姑母该休息了,您刚回来先去歇会,这里有妾身照顾姑母。”

    陆丛远点点头,他又不是大夫,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他站起身,向高氏告别后,离开了,屋里其他人也迅速散开了。

    在高氏不甘的“啊。啊。啊。”中,陆丛远走了,所有人都走了。

    人走了,小高氏收起方才伤心欲绝的模样,径自起身坐到桌边,悠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了几口润嗓子。

    高氏怨毒的眼光,一直在小高氏身上不曾离开。

    “姑母,”小高氏也不看她,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今时不同往日了,您若想以后有人尽心伺侯着,身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最好将您那眼神收起来否则这以后天天与冷菜冷饭、屎啊尿的作伴,可别怪侄女我狠心。”

    高氏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自理能力,吃饭得人喂,大小便不能控制。

    她现在一倒下,整个安康伯府后院就掌控在小高氏手中,只要小高氏偷偷从中使点坏,以后的高氏就会长期生活在臭薰薰的环境中。

    高氏眼中的恨意,不甘心地慢慢散去,“啊。啊。啊。”

    只能发出的单调声音里,多了几分哀求和示弱。

    小高氏轻轻笑了笑,“姑母,这才对嘛,您不光是侄女的姑母兼婆婆,更是老爷的亲娘,若您去世了,老爷丁忧三年,心婉几个婚事受阻,咱们这伯府可就更糟了您放心,即使您以后一辈子这样,只要这伯府像现在这样好好的,侄女定会让您在床上安安稳稳地过一生,直到您终老”

    高氏心中那个恨啊,小高氏这意思分明是说,就算她有痊愈的机会,小高氏也绝不会让她痊愈

    “啊。啊。啊。”大势已去的高氏,只能将恨压下,附和着小高氏的话。

    小高氏在安康院一直待到晚上,做足了表面功夫后,才回了锦瑟院。

    这时凌嬷嬷刚刚从外面回来,“夫人,奴婢打探到消息了。”

    “快说”

    高氏中风晕倒后,小高氏迅速做了两件事。

    一是用花瓶砸晕了车嬷嬷,将高氏晕倒的事情推到车嬷嬷身上,二是意识到那一千两银子的债,此时必须背到自己身上,立马派凌嬷嬷出去打探,看有没有别的销路。

    凌嬷嬷道“听说刘掌柜所在的徐氏皮货店,将手中所有皮子,以进货价三成的价格,卖给了素衣坊。”

    “进货价的三成”小高氏瘫倒在梳背椅上,若是三成卖出,那些货只能收回四百两银子不到,还有六百两的空缺去哪里找银子来填补

    “是不是徐氏皮货店的货太少,所以对方才出了这么低的价”小高氏不死心地问道。

    话一出口,立马意识到自己真是蠢到家,从来只有货多压价,哪有货少压价的

    凌嬷嬷道“徐氏皮货店的货,听说本来有上万两的货,最后三千两卖了。”

    万两银子卖三千两,亏损了七千两,小高氏一个哆嗦。

    凌嬷嬷看着小高氏面青口唇白的样子,安慰道“夫人,奴婢觉得,如果这事您亲自出面,说不定对方看在咱们伯府的面子上,会愿意出多点银子”

    对小高氏精神一振,素衣坊的叶大当家叶霜虽然身份不一般,但始终是个平民,而且能花那么多银子买下那么多皮货,说明这素衣坊非常有钱,自己不过一千三百两银子的货,若是对方能出个六百七百的,也多不了多少

    “凌嬷嬷,明天我亲自去素衣坊找叶霜谈”小高氏道,她堂堂安康伯夫人亲自纡尊降贵去谈,对方怎么也得给点薄面

    “知道了,夫人。”

    “那刘掌柜有消息吗”小高氏咬牙切齿问。

    “听说前几天就回老家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没人知道。”凌嬷嬷道。

    小高氏眼里泛出狠毒的光,“等我找到那个人,定要扒了他的皮”

    当时刘掌柜带她去银庄借银子的时候,已经告诉过她,这个钱庄背后之人是谁,以安康伯府的身份根本惹不起,否则小高氏就上钱庄去摆伯夫人架子了。

    “夫人,晚上的药喝了没”

    “忙了大半天早忘了,这院子里的丫鬟也不知道提醒一下。”小高氏忍不住抱怨,“凌嬷嬷,将药端来吧,顺便抓抓这院里下人的规矩。”

    “是,夫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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