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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川哥得知母亲死因
    指尖捏着糖,阮成君将两只脚往边上挪了一下。

    “咦~”

    小丫头正抠他鞋,发出了意味不明的一声。

    阮成君:“……”

    走开走开——

    他在心里一个劲儿默念,却没能如愿,看见他脚动,小丫头更觉得好玩了,胖乎乎的手指抓住他一根鞋带,鼓着腮帮子就往嘴巴里送。

    “不行。”

    大惊失色,他俯身拽走了自己鞋带。

    “哇!”

    惊天动地的一嗓子哭嚎,惹得家里一众人都看了过来。

    小丫头哭了,扁着嘴,惨兮兮的,眼泪说来说来,珠串一样地往下掉,他整个人被震了一下,连忙起身,又蹲下,想要将她扶起来。

    不到一岁的小团子,胳膊腿软软的,站也站不直,他手指刚碰上人,就有点手足无措了,幸好龙锦云快步过来,一边哄着,一边将女儿抱到了怀里。

    “没事儿,嚎两嗓子就停了。”

    江沅正和江志远说话,回头看见他愣在原地,连忙上前,开口宽慰。

    小明月的确乖,被妈妈抱着,很快止了哭腔。

    嫌她好动,龙锦云便没有再将她放下来,谁能想,她在妈妈怀里又不安生了,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倾着身子往阮成君的方向够,那样子,好像还没玩够。

    阮成君却觉得头大,在别人家里弄哭小孩,太令人尴尬了。

    幸好,不用待着尴尬太久……

    江沅跟江志远商量了一会儿,后者去收拾小次卧,江沅则跟陆川一起,带着阮成君,到了物业那儿。江沅在小区住了半年,已经认识了之前帮他们找房子的那个男人,正好他也在,因为刚上班比较忙,所以直接给了几把钥匙,让三个人自己去看房子。因为就在他们正住的楼上,所以总共也就两个选择。

    看到第二个的时候,业主家里没电了,映着窗外的风雪天,房间显得很昏暗。

    三个人进了门,阮成君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神色微怔,拿出手机看了眼,发现是陌生来电,便走到了稍微敞亮一些的阳台接听。江沅的目光追随过去,手臂突然一重,被人扯进了主卧里。

    房间里就一张床,空荡荡的……

    米白的地砖,雪白的墙壁,映着窗外漫天飞雪,显出冷意。

    江沅被突然拉进来,整个人只懵了一下,便慌乱起来。

    圣诞节前一天,陆川翘课回安城找她,氛围所致,两个人在街上跟着狂欢大众游荡到深更半夜,住了市中心价位被炒到离谱的情侣酒店……

    就,比江沅预想中早了很多。

    却也说不上后悔……

    只,想起那般凌迟似的感觉,江沅一下子就害怕他了,对上他黑沉沉的眼,忍不住拿手推人:“行了啊。”

    “我——”

    他也是真有本事,一个字,愣是拖出了纠纠缠缠的调子。

    外面却突然传来男孩的哽咽声。

    “成君?”

    江沅一把推开他,跑出去了。

    “……操。”

    一手撑着墙,陆川懵了一瞬,低头笑骂了声,叹着气走了出去。

    阮成君蹲在阳台上,江沅蹲在他面前,轻声地问:“怎么了呀,成君?”

    “薛哥哥……薛哥哥他……”

    小少年抬起脸,泪珠滚落两腮。

    一下子,江沅就听懂了。

    也瞬间联想到,今天在陵园外面,薛平青最后的那些话。

    他开车前往机场,车子冲出护栏的时候,车内便起了火,警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确认后,给出了自杀的结论。到现在,因为面目全非,已经直接送到殡仪馆了,后事由秦家在处理。

    一桩又一桩意外,冲击之下,江沅都有些难以承受了。

    阮成君年龄小,自然更崩溃……

    同一栋楼的两个房间都不太让人满意,天色渐晚,江沅也没有心情继续看了。去物业还了钥匙之后,送走陆川,带着阮成君,再一次回到了家里。

    江志远收拾好了小次卧,她便一直在房间里,陪着阮成君说话。

    晚上七点多,天已然全黑了。

    陆川听了老太太的话,这一晚回父亲那边住。

    车子一路开回家的时候,雪已经落住了,白皑皑一片,将小区渲染成了一个冰雪世界。很冷,陆川停好车,忍不住缩了下脖子,勾着钥匙,迈步进门。

    先前接了老宅里来的电话,李桂芝晓得他要回来,听见动静便迎到门厅处,唤了声:“少爷。”

    大过年的,陆川听见她问候,笑笑应了,“嗯。”

    “晚饭吃了吗?”

    “还没。”

    一手按着鞋柜,俯身换鞋,陆川偏头看了她一眼,“做了什么好吃的?”

    李桂芝笑,“先生跟太太刚吃过,上楼了,你要想吃什么,给桂姨说,我立马去做。”

    “那就随便弄点儿。”

    换好鞋,陆川直起身,说道。

    李桂芝对他的口味也挺了解,没有细问,高高兴兴地应了,便去张罗吃的。

    陆川落后一步,一边往里走,一边拉开了羽绒服拉链,路过客厅,发现一个人也没有。联想到李桂芝刚才说的,他似有若无地哼了一声,迈步上楼,预备先回房间换一下衣服。

    到了二楼以后,却隐隐地,听见了上面传来的争吵声。

    身为陆家的男主人,陆淳一年到头,在家里过夜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天也一样,没打算回来,却听老太太说会让陆川过来,便也就回了一趟家。哪曾想,晚饭都吃完了,陆川连个影子都没有,他心情不悦,回房换了衣服,预备出门去。

    大过年的还留不住人,张雅沁有些情绪失控,在房间里便开始撩拨他,男人不为所动,说她不知廉耻,大步走出。搁以往,张雅沁不会执着地留他,今天却有点难以克制,一路从房间里追了出来,站在楼梯口,就跟人吵了起来。

    “有完没完,放手!”

    垂眸看着她攥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陆淳低斥。

    “你别想我放手,陆淳,做人该有点良心,我跟了你二十多年,为你忍辱负重生养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因为那么一件事,就将我这些付出全部抹杀了!”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还有脸提?”

    过往那些,陆淳不愿回想,不愿提及,这么些年,两个人都很少揭开。

    张雅沁屈辱地咬着牙,眼眸如火,盯着他看。

    那目光,似乎要在陆淳的脸上烧出一个洞来,他自然不满,这么多年,几乎没人敢用这种目光冒犯他。看着张雅沁,他的脸色也越发冷了,阴沉地问:“怎么,你这是要翻天?”

    “你觉得你自己就清白吗?”

    张雅沁冷笑,“孩子是我一个人能生出来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干下的?要是你不愿意,我能逼着你吗?陆淳,你有没有良心,我才是你第一个女人!”

    “难道现在没有好吃好喝地供着你?陆夫人不是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大过年在这儿闹。”

    “她已经死了!”

    张雅沁一张脸因为嫉恨而扭曲,“死在我们俩眼前的。你不要自欺欺人,这件事我们俩都有份儿。你以为你现在这么对我,就能假装一切没发生吗,陆淳,她……”

    一句话说到这,她的目光落在陆淳身后,突然发不出声音了。

    化了妆的脸,因为惊恐,瞳仁都突出了。

    这模样,都吓到了站在她对面的陆淳,他沉着脸,也突然感觉到身后那股子气息,迟疑扭头。

    “砰!”

    一个携了雷霆之势的重拳,狠狠地砸在了他鼻子上。

    “陆川!”

    “你你你,住手!”

    两个人的喊叫声,倏然响起。

    陆川却不为所动……眼眸凶狠,肌肉紧绷,身子偏着,脖颈间的青筋都突突暴跳。一句话都没说,懒得说,脑子甚至都不转了,浑身血液都叫嚣着,唯一要做的,就是将这两个人一起了结了。

    疯狂的样子,吓到了陆淳,也吓到了张雅沁。

    陆淳在他手下拼命挣扎,可这个儿子练跆拳道多年,每一天定时健身,身体素质比一般男人好上百倍,他要动了要命的念头,那股子狠劲儿,不是一般人逃得开的。

    一脸狼狈,陆淳冲张雅沁吼:“愣着干嘛,把他拉开,拉开!”

    怎么可能拉的动?

    张雅沁在边上看着,甚至不敢上前。

    太可怕了……

    他觉得陆川可能会要她的命,脸上冒冷汗,身子发抖,瑟缩着往后退,目光落在楼梯台阶上,抬步就要往下跑。没来得及,陆川一手将陆淳扯拽起身,横起一脚,直接将她踹了出去。

    女人的尖叫声,划破了整个家的宁静。

    “川少爷!”

    楼下的佣人急匆匆涌来,有人尖叫了一声。

    陆川一脚踢开了头发散乱的张雅沁,拽着陆淳的衣领,剧烈地喘息。

    “放手……你给我放手!”

    陆淳被他眼光吓到,惊恐咆哮。

    “……”

    蜷缩在地上的张雅沁,被吓到失声。

    刚开门进来的陆远和姜瑶也险些被吓死,顾不得换鞋,飞快地冲到了楼梯口。视线里的一幕,吓得姜瑶噤声,猛地抬手捂唇,跌坐在地。

    “陆川!”

    走得近了,陆远大喊一声,抓住了他的手。

    “滚!”

    陆川的声音,冷得结了冰。

    “你是不是疯了,要出人命的!”

    他气急败坏地说完,垂眸去看陆淳,发现他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了。

    心里暗道不好,扭头就冲边上吼,“都站着干什么,叫救护车!”

    “哦哦哦——”

    看傻眼的佣人们,各个如梦初醒。

    李桂芝端着一个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远远地看了眼,“砰”一声,手里盛着热汤的碗,直接给摔碎了,脆薄的白瓷,溅得到处都是。

    大厅里经历了一瞬间的安静,跌坐在地的姜瑶,突然又发出一道尖利的喊声。

    张雅沁在地上翻滚,米色的长裤,被血染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