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意叽叽歪歪,“我这样还叫太瘦了些,同妯娌们在一处,我瞧着是最富贵的,听闻二皇嫂生了孩子后,都是靠吃素才恢复成如今这样。我不行,我受不了这个委屈。”
卫长玦便道“受这个委屈做什么,虽说世人以女子娇弱为美,但我与世人不同,我以你为美。”
岚意喜滋滋的,这话她爱听,过去“吧唧”一下,亲了卫长玦一口。
卫长玦把她揽在怀里,低声说“今天解决了一桩心事,怎么也要出去庆祝庆祝,要不,过几天把荣欢丢在家里,咱们去天香苑吃点别样的小菜”
岚意的眼睛就亮了亮,但为人母的责任感,让她很有些不好意思,“荣欢还那么小,咱们做爹妈的就偷摸跑出去吃喝玩乐,不大好吧”
“这有什么,现在我不能带她去那种地方长见识,吃一些别样风味的东西,就是为了往后她的男人能带她完成这些事,她有她的缘分,而你的缘分是我,能出去玩耍一番,就别想着孩子了。”
岚意本就向往外面的那些事,更何况上次去天香苑,光是和云归舞说话,都没来得及尝尝那里的饭菜,更来不及好好看那些姑娘们跳舞,当即就被他说服了。几天后,俩人忙里偷闲,岚意换上小厮的一套衣裳就偷溜出府。
这天晚上,本该是夫妻俩有了孩子后头一次共同出门玩耍,别有一番风趣,偏偏在天香苑里又碰见了易斌,他搂着一个正当妙龄的女子,腰肢纤细得比宫里最瘦的娘娘还要小一圈,眉眼间虽然谈不上漂亮,但颇具风情,一颦一笑仿佛都能打到易斌的心坎上,直诱得他那只手,越搂越紧。
岚意皱着眉头,心疼宛茵多半还不知情,恨不得过去踢两脚,心事沉沉地到了云归舞屋中,满桌香气扑鼻的佳肴,也没唤回来她的神思。
云归舞请他们坐了,言道“得到殿下要过来用晚饭的信儿,奴家心里就明白了,定然不是一个人来,菜没少做吧”
卫长玦道“没少做,咱们就两个人,很够吃了。你吃过没有不如一同吃点”
云归舞抬抬手,“您二位请便,奴家晚上一向不吃东西的。”
卫长玦笑了笑,“我倒是忘了。行,我边吃边和你说正事。”
原来卫长玦隐隐听闻齐王府近期有不少动作,金侧妃又病倒了,虽说这些都不是冲着恭王府来的,但总是要稍稍了解。然而这一次,云归舞说齐王府的消息根本没流出来,所以自己也不清楚。
她道“朝廷上的事,奴家不懂,但后宅里的那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传得最是快,听闻金侧妃确实是病了,但这病来的奇怪又突然,诡异的是,郎中过去瞧了,都缄口不言。”
卫长玦也觉得蹊跷,但齐王府后宅把持在萧华音手里,别人要想从里头套出什么消息,真是千难万难,便不执著于此,只是说“这些时候收些齐王府的消息就
行,到时候想来会有用。”
云归舞笑了起来,“奴家知道了。王妃是午时没怎么吃饭么这会儿可真是狼吞虎咽。”
卫长玦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忍不住也笑了。岚意大约是有心事,一边怔怔地想,一边也不亏待自己,把菜往自己嘴里塞着,也没注意塞了多少菜肴,后知后觉地发现话题落在自己身上,鼓着两个腮帮子,瞪着眼睛看了会儿卫长玦,努力地嚼吧嚼吧咽了下去,才道“我好像,给你丢人了”
卫长玦温柔一笑,去抚摸她的头发,“丢什么人。你喜欢吃这里的菜”
岚意点点头,“挺好吃的。”然后她对着云归舞夸赞,“你有口福,每天都能吃到。”
云归舞浅浅一笑,“再好的美味佳肴,每日吃,也要吃腻了,我倒是想尝尝恭王府的饭菜,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岚意高高兴兴地邀请,“那等以后有机会了,我着人过来接你,就是不能太扎眼了,不然让父皇知道,指不定要怎么说我和长玦。偷偷摸摸的,怪委屈你。”
云归舞见过许多达官显贵,也见过不少达官显贵的夫人打上门来,但像岚意这样心大的,还真是第一回,心里蓦地萌生出一股子苦意,她很明白,心大,是因为被保护着宠爱着,带着妻子一同来逛烟花之地,便是放在任何女人身上,都能安了一颗心。
“殿下,奴家能去吗”她掩唇笑了笑,掩饰住自己的失落。
卫长玦和气地说“岚意邀了你,自然是能去的,这顿饭,先欠下了。”
云归舞起身去调香,周身都是清冷的气息,岚意刚才还浑浑噩噩,但这会儿却敏锐地感觉到,对方是在下逐客令了。
倒也能理解,卫长玦一个大男人,逛青楼就逛青楼吧,还带着媳妇儿来,带来了也就罢了,偏偏满口离不开,实在是太不给人面子了。
岚意搁下手中的筷子,好在吃是吃饱了,低声道“要不咱们走吧,我倒是还想去看看那个易公子。”
卫长玦“嗯”了声,起身道“那今天就告辞了。”
云归舞微微福身,“殿下和王妃一起,奴家就不送出门了,请您二位自便。”
卫长玦颔首,带着岚意走了出去。
易斌果然还在那靠着,身边的女子倒没变,只是手里多了个筷子,跟着楼下的琴音,有一搭没一
搭地敲着栏杆。而那女人柔弱无骨,几乎整个人都要滚到易斌的怀里,丹唇轻启,嘴角微微上勾,好像是说着什么浓情蜜意的开心事。
岚意恨的不行,低声说“表姐那样好的妻子在家里,他还要出来寻别的女子作乐,既然不愿收心,做什么要祸害别人家的闺女。”
卫长玦道“我上去说两句,往近了说,他也算我的连襟,让他顾顾家,不算干涉旁人家事。”
然而易斌见
到卫长玦,就是一副“真是同道中人”的模样,言道“听闻现在云归舞几乎不伺候别人了,就连吟诗作对这种雅事都甚少露面,想来是殿下的命令果然还是殿下财大气粗,能包下这样当红的花魁。”
卫长玦也不好太过严肃,只道“这倒没有,外面乱传的,易公子可不能跟着乱说啊。”
易斌忙道“我就知道是乱传的。”然后他挤眉弄眼,凑近了几分,“放心,我一定不乱说,还要他们几个也别跟着乱说,免得传到王妃耳朵里我懂,我都懂。”
卫长玦和他讲不明白,只能作罢,换了个轻松点的说法,引到别的话题上,“你先前不是说,娶媳妇儿前来逛逛么,怎么家有美娇娘,还来这里找乐子”
易斌“嗨”了声,看了看周遭,没有熟人,也没什么人注意自己,就更凑近了几分,言道“我娘子,倒是个脾气好的,但殿下是男人,肯定能明白,有时候啊,这床上的事,脾气太好了,能有什么意思。她木头人似的顺从,我之前还觉得她温柔小意,时间久了,还真觉得索然无味”
岚意在一旁气得发抖,这是有多么不尊重自己的妻子,才能在一个不熟悉的亲戚面前,把这样私隐的事抖落出来
卫长玦感受到了岚意的愤怒,但这时候绝不能发作,只能挡在她面前,对易斌道“这话还是不要乱说的,你的妻子终究要陪伴你一生,真到了被伤透心的那天,可就弥补不回来了。”
易斌睨他一眼,许是喝了点酒,对卫长玦说话,也没有往日的客气,“那殿下来这里,和云归舞卿卿我我,将她当做自己的人,不伤王妃的心么咱们不过是小打小闹,殿下可是和直接在外头养了个外室没区别。不如殿下教教我,如何在外头有个贴心的可人,家里的妻子也不伤心”
卫长玦没法解释,只能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你啊,说起来真是一套一套的。”
“不是我一套一套,是男人都这样,殿下何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易斌笑个不停,“要不别讲这些了,咱们进屋里喝几杯酒”
卫长玦赶紧告辞,拂袖离开。这件事上来看,他本就是理亏的,岚意很后悔没有拦下他主动去找易斌那个混账。上了马车后,她就生着闷气沉默不语。
“别气了,都是我不好。”卫长玦哄她,“要是我本身行的直坐的正,他也没话来堵。”
岚意
这才开了口,“我一点儿也没怪你,你是去做正事,可人家不知道,只会觉得你多情。我不该让你掺和这件事,白受一顿排揎。”
卫长玦道“这有什么,倒是你恐怕要心烦该不该和表姐说了。”
岚意确实愁,方宛茵是怕事的人,又十分重感情,亲近的人随随便便就能伤害到她。这易斌风流成性,一点都不在乎妻子的好,就已经够伤人了,若是再加上那些话简直同伤口上撒盐没分别。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