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将军小心”
看着薛彻从马上栽下来,左右亲卫忙翻身下马, 把薛彻扶了起来。
“将军您怎么样”亲卫扶着薛彻, 关切的问。
薛彻摸着肚子上气出来的那个疙瘩,直接跳起来, 对城墙上指着骂道“鼠辈,报上名来”
林正听了嘴角抽了抽,骂了你还报上名, 以后好等你报复, 谁这么傻缺
于是林正大声说“在下无名氏, 不劳将军挂念”
薛彻感觉自己肚子又气得疼了三分, 直接骂道“无胆小辈”
林正听了, 立马一脸认同的说“将军您说的太有道理了, 在下就是胆小。”
“你”薛彻用手指着林正,被气得直哆嗦。
左右亲卫一看薛彻气得这样, 忙说“将军您消消气, 要不小的直接让人攻上徐州城, 把那小子捉下来, 让您出气。”
薛彻直接瞪了亲卫一眼, 攻上徐州城,亏你们想的出, 去抢些粮食, 等以后朝廷怪罪下来还可以哭穷说因为缺粮食不得已, 可要是攻城,那就是造反, 这责任谁担的下来。
转头看了看撞了这么久还是纹丝不动的门,薛彻知道今天弄粮食的事是不成了,想着姓周的只怕也快回来了,薛彻翻身上马,直接说“走”
然后带着一帮人,直接如来时迅速向西离去。
“厉害”李都走上城墙,看着退去的亳州驻军,对林正赞道。
林正摇摇头,说“是李大哥你守的劳固,薛将军明知再撞下去也是徒劳无功,要不他只怕非常想进来劈了我。”
“哈哈,你那样骂他,是个人就受不了,我在门后面都会背了。不过真是解气,让他来打徐州的主意。”李都说起来,顿时笑道。
林正笑了笑,就去扶着袁老,说“不过这位薛将军也是个厉害人,看着粗枝大叶,还以为是个性子急爆的,可刚才我骂的那么很,他居然硬生生忍了,凭这份隐忍,就知道肯定是个狠角色。唉,我现在倒是有些后悔结这个死敌了。”
“结仇是肯定的,不过反正你也不和他一起做事,以后避着些就是了。”李都拍拍林正,安慰道。
“也只能这样了,大不了以后,我躲着他走,”林正说道。
看着外面渐渐起风了,林正忙对袁老说“袁老,咱快下去吧,您小心身子。”
“不碍事,”袁老说着,不过还是带着林正和李都下去。
江南行宫
静谧的水榭亭台上,一个身穿黄色龙袍的老者坐在上面,手中拿着一根鱼竿,悠闲的钓着鱼。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老者皱了皱眉,旁边的大太监看了,刚要去呵斥,就看到一个人莽撞的冲进来,一进来,就对老者跪下,大喊道“圣上”
皇帝赵殷有些不悦的转过头来,对跪着人说“秦爱卿,你吓着朕的鱼了。”
“圣上”已经年过七十的秦敬直接以头触地,老泪横流的说“圣上,外族已经占了大半个北方了”
赵殷却不甚在意的说“朕知道,不是有长江天堑嘛,他们过不来。”
秦敬简直想绝望了,可作为曾经先帝的重臣,想着先帝对自己的知遇之恩,秦敬还是跪着求道“老臣恳求陛下下旨,派江南的将领,前去北方支援,同时嘉奖仍在北方苦苦支持驻军,以安民心。”
“外族不过南下劫掠一番,等抢完东西,自然会回去,爱卿何必大惊小怪。”赵殷悠闲的说。
秦敬一听,两眼一黑,直接忍不住了,对赵殷说“圣上,外族贪得无厌,怎么可能劫掠完了就回去,圣上难道忘了,当初的辽、西夏和元了吗”
赵殷直接不耐烦的说“可他们最终不也都被赶出中原了嘛”
“那是太祖和当初的定北侯雄才大略,可就算和定北侯,也用了整整三年,才将元军赶出中原,挡在了关外,甚至为了防御外族,定北侯还亲自请旨,永驻边关”
秦敬简直想把事情的严重性扒开,一点点塞到圣上的脑子里,他就不明白了,当初身为太子时,天资聪慧仁慈爱民的圣上,怎么从二十年前,就开始慢慢变成昏君了呢
“好了,别说了,你看,朕的鱼都被你吓跑了,”赵殷把手中的鱼竿一扔,直接对身边的大太监说“送秦爱卿出去,朕的兴致都被他败没了。”
“是,”老太监忙走到秦敬身边,说“老相爷,您快走吧,官家都被您气着了。”
“老夫不走,”秦敬直接一把推开大太监,对着赵殷说“圣上,您真要让这大宋几百年的江山断在您手里不成”
“放肆”赵殷转过身,直接叱道。
“老相爷,您快出去吧”大太监李元一看也知道坏了,谁都知道秦相爷是出了名的刚直不阿,原来就常常顶的圣上下不来台,不过秦相爷原来是圣上的太傅,圣上虽然每次气的不行,可最后也不了了之。
可秦敬犟脾气上来了,哪里是大太监能拦的住的,直接对赵殷指着骂道“你这个昏君,外族都快把中原的人杀干净了,你还窝在这钓鱼,你把祖宗的基业置于何地要是赵家江山不保,等百年之后,你有何颜面去见赵家的列祖列宗”
“李元,”赵殷咬牙切齿的叫道。
大太监李元忙应道“老奴在。”
“把这老东西拖出去,送到他儿子那,朕不想再看到他”赵殷直接说道。
大太监李元顿时有一丝犹豫,小声的说“官家,秦相爷的儿子,可是在闽南做巡抚,那里又潮又湿,秦相爷的身体,只怕受不了。”
“让他多带点护卫滚去”赵殷直接烦躁的大声吼道。
大太监李元一看自己主子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劝,就转过来对秦敬,说“秦相爷,官家也是被气到了,您就先去令郎那住一阵。”说着,让旁边的侍卫拉秦敬出去。
“不用你们拉,我自己走,”秦敬直接一甩手,气呼呼的出去了。
等秦敬走后,赵殷也没心思钓鱼了,直接也直接一甩袖子,气冲冲的回寝殿了,李元忙一溜小跑跟上。
等李元跟着进了寝殿,就看到赵殷外袍都没脱,就直接歪在榻上,看他进来,对他说“过来,陪朕说说话。”
李元知道自己主子心情不好,忙对屋里侍奉的宫女太监挥挥手,让人都下去,亲自去关上殿门,然后才回来,垂手站在赵殷旁边。
“你是不是也觉得朕是个昏君”赵殷突然问道。
“老奴只知道官家是个好主子。”李元答道。
赵殷笑了起来,说“你还是和当初一样,有什么说什么,不肯随便附和朕。”
李元低眉顺眼的站在下首,什么都没说。
赵殷叹了一口气,说“如今,朝堂之上,还敢给朕说真话的,对朕真心实意的,也就两个了,一个是刚才的秦太傅,一个就是你了,朕刚刚把秦太傅送走了。”
“只是闽南又热又潮,怕是对老相爷的身子不利。”李元有些不安的说。
“等会你送个御医去,再多送几个护卫。”赵殷吩咐道。
“是,老奴等会就去办,”李元记下。
“太傅走了,如今这江南,只怕也安稳不了多久了,过些日子,等局势不好了,你也走吧”赵殷淡淡的说。
“老奴不走,老奴在这陪着官家。”李元突然说。
“陪朕等死吗”赵殷看着李元说。
李元直接跪下,说“老奴比官家大十岁,从官家三岁时就跟着官家,除了官家这,老奴再无去处。”
赵殷看着李元,突然感叹道“是啊,咱俩都是没有根的人,除了这宫殿,咱们还能去哪”
“官家”李元抬起头,担忧的看着赵殷。
赵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拍着榻说“太傅说大宋几百年的江山会断送在朕的手里,哈哈,他不知道,朕巴不得大宋的江山断在朕的手里,凭什么先帝生不出儿子,宗室逼他过继,他不情愿,就抱了朕来。
可晚年,他居然又后悔了,觉得朕没有赵家血脉,觉得让朕生了孩子就会混稀了赵家血脉,就让朕生了一场大病,从此无后,甚至还以此为借口,让朕过继堂兄的儿子为嗣,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事最后还是被朕知道,朕就让他的侄孙做太子又怎样,朕把他的江山败干净,朕就不信这赵家的血脉能万古千秋的传下去”
李元看着疯狂大笑的赵殷,默默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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