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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真田一郎不对,怎么想都不对吧

    但是他队长已经在他动摇的这段时间里,重新拨通了号码,嘟嘟的等待铃声响了三下,电话被接通了。

    港口大厦顶层。

    森鸥外坐在宽阔的首领办公桌后,手边摆着一杯已喝了一半的金酒,面前堆放着所有关于别动队、能搜集来的资料。

    回到港口黑手党的地盘,他就开始为下一项事务烦心,完全没有时间为错失魏尔伦感到遗憾。

    “明天就是ace的庭审日了啊,黑蜥蜴还是没找到潜入别动队的办法吗”他语气里带着半真半假的抱怨,“再这样下去可真要糟糕了啊,万一ace在庭审过程中说出有关我们港口黑手党的罪行”

    “广津先生已经完成扫尾工作了吧即便ace供出他所知道的一切,也不会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尾崎红叶半侧着身文雅地坐在沙发上,没怎么去碰那杯摆在面前茶几上的金酒。

    比起这种口味刺激的洋酒,她更偏好某些口感更柔和的清酒,更何况与首领谈论这种重要议题的时候,万一不慎喝醉可是很失礼的。

    尾崎红叶淡定地无视正在她对面沙发上打滚的少年太宰“先前妾身还不理解,为什么黑蜥蜴去横滨警视厅捞一个人会这么困难,就连广津先生的异能都无法对别动队的房门造成伤害,现在倒是明白了”

    如果那位前欧洲谍报员,阿蒂尔兰波也在别动队中,他的空间系异能的确很难对付。

    不过比起这件事,她更在意“鸥外大人,真的对那位雪名先生非常宽容呢。”

    “”

    办公室里忽然陷入微妙的沉默。

    雪名阵的名字绝不是熬夜工作的最佳伴侣。甚至像恐怖电影的前兆电话铃

    “嗡”

    恐怖电影突然照进现实。

    “”森鸥外脸上的神情霎时褪去了,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手机的来电提醒。

    硕大的雪名阵三字仿佛一种深夜诅咒,从屏幕中透出深深的恶意。

    他上辈子一定是缺大德了,这辈子才轮上雪名阵这么个下属。

    他收回眼神,就像另一个世界中的太宰治曾经抗拒看雪名阵的消息一样,他也完全不想接这通电话。

    面对着尾崎红叶讶然的注视,森鸥外启唇“你”

    少年太宰“森先生真是太过分了,雪名先生那么好,你为什么故意不接他的电话”

    森鸥外“”

    你醉了吧太宰,这是清醒的人能说出的话吗

    少年太宰脸上带着喜津津的表情这明显是伪装出来的,身为监护人的森鸥外一眼便能看出对方的神情有多浮夸捧起自己的手机“你们看,雪名先生之前还担心我住集装箱会不会不安全、监护人不负责会不会不给钱,特意给我转了十万日元”

    森鸥外“

    ”

    原来如此

    终于破案了

    之前他还想着为什么一向对住处没什么要求、他多问几句还嫌烦的少年太宰突然想要什么大平层,原来是雪名阵煽的风、点的火

    还有那十万日元森鸥外“他是什么时候转给你的呢”

    少年太宰报了个日期。

    森鸥外低头一查,果然是他将预支工资打过去的那天,看时间估计是前脚从他这儿拿到工资,后脚就转给少年太宰借花献佛。

    森鸥外“”

    佛了。

    这俩人从头到尾拿的都是他的钱,他却还要被拿到预支工资的雪名阵教育“父不慈,子也不会孝”;被空手套大平层的少年太宰反复指点“监护人不负责任”。

    雪名阵仅仅只是从他发的五十万里拨出十万块转给少年太宰而已,现在少年太宰就大有“雪名好甚,鸥外何能及君也”的架势

    这是对待首领的态度吗这是对待金主爸爸的态度吗

    能不能反省一下自己

    从不会反省自己、只会在他人身上找原因的少年太宰炫完十万“巨款”,已经再度懒洋洋地躺会沙发上,发出不孝子的催促“所以森先生还没回答之前的问题呢。为什么对雪名先生那么宽容”

    “按照森先生的计划,他本该和旗会一起,第一批与魏尔伦照面的吧”

    办公室里一下沉静下来。

    换成以往,对于这种不听话的棋子,森鸥外绝不会心慈手软,必然会用强硬到恶劣的手段,令对方明白乖乖听话才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但面对雪名阵时

    “你们应该都知道吧。关于我曾在常暗岛上做过的事。”

    森鸥外的手指无意识地搭成塔状“为了向上层统治者证明异能将会左右未来的战局,我曾要求与谢野晶子无限复活参与战斗的士兵。她因此被求死不得其路的伤者恐惧憎恶,获得死亡天使这样的称号。”

    “是的。”尾崎红叶顺着森鸥外的话应和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她并非赞同森鸥外的做法,只是困惑于这件事很符合森鸥外的作风,她不明白有什么问题需要森鸥外特地提出来,以及这与她所问的雪名阵有什么关系。

    “我在前往常暗岛前,曾丢失过一段记忆。”森鸥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虎口,“记忆缺失得异常明显,就像被人用刀子直接切出了两处断口。”

    “嗯”少年太宰翻过身趴在沙发扶手上,饶有兴致地打量森鸥外,“如果这不是森先生自己动的手,那抹除记忆的人还真是傲慢。”

    不在意自己动的手脚会不会被发现,不担心被发现后会不会被报复。

    正是因为对于森鸥外其人的不在意,才会采用如此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

    “上一秒还站在异能战场的炮火中,下一秒就莫名其妙出现在一处宁静的小村落里”森鸥外并不真切地苦笑了一下,“期间我的所有记忆都被

    抹除干净,只有某种不明来由的情绪还充斥在胸口。”

    是强烈的野望,是不知名的渴求。敬畏被前两种情绪牢牢压在最底下,几不可查。

    “我在后来尝试过很多办法,想恢复这段记忆。”森鸥外说,“但都无功而返。直到那日在警视厅中看见雪名阵”

    对方的样貌与穿着是全然陌生的,但在隔着单向玻璃对上视线的瞬间,那种心悸般的熟悉感便从灵魂深处钻出来,令他立刻便想起那段遗失的记忆。

    尾崎红叶愣了片刻,接话道“如果在战场上出现这样一个人,那必定会对战局造成一定影响的吧。鸥外大人后来有去调查那场战争中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件吗”

    “调查了,很可惜没有。”森鸥外状似遗憾地叹了口气,“那个人,似乎无意插手战场,只是简简单单地在那里经过了一遭不知是为了什么目的。”

    而他大约只是对方意外撞上的一点小麻烦,于是就像一团毛茸茸的苍耳,短暂地被带离原处,又被轻巧地在村落放下。

    尾崎红叶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随后提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您不接雪名先生的电话,这样逃避接触,要如何确认雪名先生是否是您想找的人呢”

    森鸥外“”

    一旁的不孝子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看戏眼神,积极地起身将被森鸥外不着痕迹推远的手机再度搁回森鸥外手边“森先生,明明教导着我最优解,却不能以身作则呢。啊,雪名先生的电话又打来了。”

    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亮起,宛如恶鬼催命。

    森鸥外有些痛苦地拿起手机,赶在雪名阵开口前抢占先机“为什么到现在才联系我,雪名太宰的召回令,早在三天前就已经下达给你与旗会了吧。”

    想起之前雪名半夜连环夺命短信的仇,森鸥外“立刻来首领办公室见我。我要听你当面汇报。”

    电话一掐,神清气爽。

    是了,差点被泥石流创忘了。他是boss,雪名阵是底层螺丝钉。

    当首领的意义不就在于能在任何时刻随意翻员工的牌子

    森鸥外的营业性微笑又能挂起来了,顺道叮嘱少年太宰“找机会试探试探特务科的口风,看看他们对待别动队是什么态度。”

    少年太宰懒洋洋地站起来,顺口胡扯一些红白玫瑰语录“雪名先生就不会这么差遣我,森先生跟雪名先生相比真是差远了。”

    森鸥外“”

    你差不多得了

    与此同时,警视厅内。

    雪名阵放下被掐断的电话,还有些惊喜。

    员工在要求加薪时最怕遇到什么依照他的经验,当然是老板听都懒得听就挂断电话。但当面交流不一样,在员工没有说完话之前,老板无法单方面结束对话,成功加薪几率大大提高。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雪名阵简单说了句去去就回,便动身前往港口大厦。路上顺道翻了翻监控,将新的

    有趣片段分享给网友。

    相隔亿万世界。

    太宰治面无波澜地看完又一份写满“我是废物”的文件,顺手将这份盖着特务科红章的文件丢进碎纸机。

    昏暗的光线,碎纸机沉闷而具有节律性的响动,很容易催生困倦直到某种声音响起。

    “嗡”

    “”半靠在落地幕墙边、昏昏欲睡的中原中也猛然惊醒,按住差点滑落的礼帽,便条件反射式地产生头疼、心梗的症状。

    从不逃避任何绝境的重力使开始逃避“跟我无关的内容,别找我看。”

    太宰治没有抬眼,信手刷开屏幕,然

    太宰治“”

    太宰治“。”

    足足十秒之后,太宰治搁下了钢笔。将手机推至靠近中原中也的桌边,并抬起脸“与你有关。”

    中原中也“”

    不对吧你这个反应不对吧

    如果只是一般的信息,为什么要盯着足足看了十秒钟才有反应,为什么特地在把手机推给他之前放下钢笔、抬头一副打算仔细观摩的模样啊

    中原中也的头皮顿时开始发麻。

    他慢吞吞地从落地幕墙走到办公室边,心里乱糟糟地想着“这次又是谁”、“是蹲局子还是前卫艺术杀手”,一直到确定自己做好心理准备,绝不可能因为谁又蹲局子、东京的杀手又搞出什么新花样而失态,才定下心看向手机

    踩在兰堂头顶办公桌上的魏尔伦嗨

    中原中也“”

    瞳孔地震的est级别是彻底凝固。从目光到呼吸,中原中也甚至怀疑自己的心跳也停滞了,头发丝像正弓腰哈气的橘猫般炸起

    谁来告诉他。

    为什么兰堂先生头顶有一张办公桌

    为什么魏尔伦会踩在兰堂先生头顶的办公桌上

    眼前的这张照片,没有十年的精神病史根本没法看,中原中也难受到无法呼吸,几乎立刻痛苦地挪开了眼睛。

    对于生者来说,能见到阔别已久的亡故之人无疑是一种幸运。但中原中也觉得,最近这种幸运逐渐变成了一种精神凌迟。

    反观太宰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此时正仔细端详着中原中也的神色,俨然将之视为一种精神食粮、电子榨菜,还是现场直播版。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你没想过未来可能有另一个太宰治也顶上这东西吗”

    太宰治漠然回视。对于办公桌出现在任何人头上,哪怕是自己等等。

    等等。

    这东西,应该不会出现在织田作头上吧

    太宰治“”瞳孔地震jg

    相隔亿万世界。

    雪名阵对于网友们的陆续炸

    毛并不知情。此时他正跟着引路的港口黑手党成员,一路走进大厦。

    上一次来到港口大厦,他只是在门口稍作停顿,拍了张远景便被打发去了odord台球吧。此时踏着干净整洁的红地毯,雪名阵再度发出感慨

    想看龙沙雕的我挖组织墙脚养警视厅吗请记住的域名

    面子工程真的要不得啊。

    港口黑手党的资金恐怕都用来建设这几栋大楼了吧难怪连首领的弟子都只能住集装箱。

    他一路四下打量,并不在意自己的行为会不会被扣上“土包子进城”的评价,事实上引导他的人只要不九十度抬头,根本看不见他有没有在左右张望。

    这种身高上的差距,显然给前方带路的人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以至于出了电梯,走到最后一段路时,对方的步伐明显快了不少,直到办公室门口才一个急停“到了。”

    站在门口的两位黑手党动作整齐地举起枪,比了一下雪名阵,像是某种威慑。随后向侧迈了一步,伸手推门

    雪名阵“等等。”

    办公室内,尾崎红叶坐在沙发边,看到在场的另外两人在门外传来男性沉静的声音后齐齐换了个动作。

    森鸥外是抬起一只手头疼似的撑住了额头;少年太宰则像是倦怠的小狗终于看到了新鲜事物一样猛然坐直身体。如果这时候他身后有一条尾巴,那大概会在无比期待地疯狂摇摆吧。

    尾崎红叶因此对门外的人产生了更大的好奇,凝神静听

    雪名阵“你们不检查我有没有携带武器吗”

    守卫“”

    守卫“搜过了,没带。你可以进”

    雪名阵“等等。”

    门卫“又怎么了。”

    雪名阵“这次我出国,才知道有些杀手是可以用内裤杀人”

    “雪名先生”森鸥外不得不提高音量,他冷静的打断声几乎被少年太宰发出的大笑所淹没,“请进吧,我相信你并不会刺杀我。”

    雪名阵在少年太宰的大笑声中推门而入,打招呼的第一句话就是“太宰还是如此天真烂漫,甚是欣慰。”

    “”少年太宰忽然也不是那么想笑了。

    失去少年太宰肆意的大笑做背景音,整间宽敞的首领办公室重新变得压迫起来。

    森鸥外沉下神色“雪名先生似乎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被喊”

    “”雪名阵的神色忽变。

    这种神色出现在他脸上是极其少有的,虽与他惯常的行事作风截然迥异,却与他天生显得沉稳庄肃的模样气质完全契合。以至于森鸥外在对上那双似乎隐隐泛出银白、像是捕猎中的骇兽般的眼睛时,几乎产生一种感觉好像这样锋芒锐利到目光都扎人的模样,才是对方的真实面貌。

    雪名阵“森先生有囚禁过男孩大约22岁左右的男性青年吗”

    森鸥外“”

    森鸥外保持着礼貌微笑“什么”

    ardon

    “22岁罢了。”雪名阵叹了口气,“森先生能否暂且起身将这张办公桌挪开。”

    森鸥外“”

    尾崎红叶“”

    少年太宰又想笑了,他觉得如果这样精彩的场面能多上演几次,雪名说他多少声天真烂漫都没问题。

    森鸥外勉强在泥石流的冲刷中守住阵线“雪名先生,你似乎忘了。你被传唤到首领办公室,是为了对自己违背首领命令,在国外停留多日做出合理解释的。”

    “太宰向你传达了立即回国的命令,你为何仍在马萨诸塞州停留了三天”

    “哦,那个啊。”雪名阵心不在焉地应着,掏出手机,翻找视频的同时,目光始终在办公室内逡巡。

    太像了。

    如果撤掉办公桌,在玻璃幕墙前降下不透光的落地幕墙,几乎与网友和他初次视频时所处的环境一模一样。

    地板高级木材的精致纹理,几道隆起的承重方柱所有的细节,都和他调亮了视频亮度、反复拉拽回看的细节近乎吻合。

    他勉强收回飘走的注意力,集中精力应对发钱的老板“因为前几天的经历太精彩了,我想看看还有什么后续。”

    他将自己拍摄的视频翻给老板看,有宣传官色诱刺客的,有刺客脱了裤子被冷血摁在病床上的,有驾驶飞车在过江大桥顶端栏杆上激情追击的,最后是惊险刺激的教堂爆炸案。

    尾崎红叶的得体微笑在看见护士装脱裤刺客时便宣告崩裂,在看到冷血面无表情地左手拎着杀人内杀人凶器,右手拎着挂空挡的护士装刺客从病房里走出来时,更是整个人逐渐褪色。

    森鸥外同样说不出话。反倒是少年太宰看得近乎两眼放光,指着内裤杀手的片段哈哈大笑,面对教堂爆炸案时倒是一脸索然无味。

    对此,雪名阵只能评价内裤不套在自己头上,是感觉不到痛的。

    森鸥外“嗯、嗯,我大约是明白你的意思了。”

    虽然很离谱,但这个离谱的理由配上离谱的连环刺杀以及离谱的雪名阵,忽然就变得合理又正常。

    森鸥外在混乱的思绪中捋出头绪“既然你和旗会始终一同行动,那为什么回来的只有你,没有旗会”

    “”雪名阵稍微放下了点手机,露出有些黯然的表情,“他们说我奇葩、有病、不想再看我哪怕一眼。”

    童叟无欺,都是将旗会丢进号子里时信天翁跳着脚骂过的话。

    但组合起来回答森先生的这个问题,听起来就像是在说“旗会因为嫌恶雪名阵,最后与雪名阵分道扬镳。”

    森鸥外顿了一下,然后想很难不赞同

    换做是他,也完全不想和雪名阵相处哪怕超过十分钟。旗会能和雪名阵呆在一起整整三四天,已然是意志力坚定的表现了。

    但作为首领,森鸥外还是安抚性地道“他们这么说真是太过分了。这样

    说起来的话,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呢,雪名。”

    资本家的关心,有,但是不多。

    森鸥外将别动队的资料推至雪名阵面前ace,还记得吧既然他是因为你的空间异能才落入别动队手中的,那么扫尾的事就交给你了。”

    森鸥外拍了拍仍面色黯然的雪名阵“杀死他,在明日庭审开始之前。”

    森鸥外的掌心搭着雪名阵肩膀的肌肉,明显感觉到对方顿了一下,终于抬起头。

    森鸥外微微挑眉“雪名觉得这么做不”

    雪名阵带着几分期待“这算在工资里吗还是有提成回扣”

    森鸥外“”

    你掉钱眼里去了吧雪名阵

    森鸥外派雪名阵刺杀ace,显然是有多重打算的。

    一来借此继续之前没能完成的事试探雪名阵的实力,二来如果能成功,也算是对刚成立的别动队的一次震慑,以此告诉他们,港口黑手党没那么好惹,以后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计划毫无问题,坏菜就坏菜在少年太宰身上了。

    少年太宰完全没打算把自己在别动队看到的事宜告知森鸥外当然,也无法告知对于雪名阵其实就是别动队成员的事更是绝口不提。导致森鸥外完全没怀疑雪名阵与别动队有关毕竟如果有关的话,和雪名阵一起进过警视厅的少年太宰一定会知晓的吧

    少年太宰知晓哦,就是不太想告诉森先生而已。

    所以说,雪名阵劝告的父不慈,子不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雪名阵在森鸥外的催促下不是很情愿地离开首领办公室,等回到警视厅,已经是凌晨三点。

    原本空荡的办公室里变得热闹起来,是终于从救火现场归来的队员们正在卸头盔,顺带抱怨

    “我说办公室的门是不是该扩宽一下了进出真的很不方便。”

    “别提了好吧救人的时候我没注意周围,一下卡在两颗树中间,真的很尴尬”

    “家人们谁懂啊,有两只猫踩我头上,现在还黏在办公桌上呢。”

    “哦哦”摘下头盔恢复自由的队员们一下聚过去,开始吸这两只大自然的馈赠。

    真田一郎打着哈欠走向站在门口的雪名阵“培养皿放在医务室,很可能吓到明天来上班的同事,我刚刚出门,把培养皿捎回来了。对了,你和森鸥外谈得如何能去黑衣组织做双面间谍吗”

    一直在想着“为什么森鸥外的办公室和网友初次视频的背景那么像”的雪名阵后知后觉“忘问了。无妨,等ace事了再问也一样。”

    他将森鸥外的命令复述了一遍“待庭审完毕,如若不判处死刑,那便让ace回归细胞房。届时只需稍稍放出一些ace已死的风声,港口黑手党的情报小组自然能查到。如若判处死刑那就更好操作了。”

    死刑打死了就算他刺杀成功的呗。不过这样的话

    ,ace的庭审就得提前了。毕竟森鸥外的要求是“在庭审前解决ace”。

    雪名阵顿了一下,又用那种理所应当的语气道“ace的庭审提前到现在没问题吧”

    “”真田一郎一言难尽地看了眼显示着凌晨三点的时钟,刚想提醒,又想起被雪名阵凌晨一点骚扰却仍然愿意接电话见员工的森鸥外,“我去联系他们。”

    没道理人民的公仆比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架子还大,这个庭审必须可以提前

    由于庭审牵涉到卧底工作,负责这次庭审的人来得相当快。就是带队的工作人员脸色状态不是很好,看起来像连熬了十来个大夜,但凡多一秒就会猝死。

    庭审的结果不出所料,并未判处死刑。

    这个国家的死刑虽未被废止,但几乎没人会这么判。ace所要承担的除了支付巨额赔偿外,便是无期徒刑,关押地点依然是别动队的细胞房。

    那位走在猝死路上的工作人员顺道帮忙拟造了一番“ace被刺杀而死”的虚假情报,临走前礼貌地询问雪名阵“能借支笔吗”

    “”雪名阵抱歉地说,“可能不大方便,我陪你到前面文具铺买一支新的吧。”

    所有办公用品都是由a绑定分配的,旁人并不能使用。

    工作人员像是不怎么在意地摆摆手“那就不必陪了,我自己也能买。”

    对方礼貌地致意,很快带着其余人离开。天亮之后,在办公室打了个小盹的雪名阵迫不及待地给森鸥外发送短信解决了。

    这样报酬丰厚的任务多吗不多的话,我能否申请去黑衣组织里卧底我目前真的很需要钱。

    还有人。

    尤其是专攻医学的人才。

    可惜港口黑手党没有这样的墙角,他也只能广泛开源了。

    雪名阵带着一种挑剔“家门口的超市怎么货品这么贫瘠啊”的眼神看着手机,顺道将森鸥外拨来的酬劳分出一部分,照例打给可怜的少年太宰,再将余下的部分统统投入到细胞房的扩建中。

    很可惜,这笔酬劳虽然丰厚,依旧只扩建了一间细胞房。

    雪名阵沉吟片刻,戳开在线客服催促之前接取的家教任务,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后续

    在线客服哦,在催了,等着。

    美利坚,某座高大的写字楼中。

    菲茨杰拉德仰靠在老板椅中,陷入难得的安眠。

    这几日他过得非常辛苦。并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因为之前的邮件

    背后之人不知道拥有什么样的异能力,现实里的邮箱被邮件塞满也就罢了,居然还能将邮件发送到他的梦境里

    每天晚上入眠,他就得对着一千多台只显示邮箱界面的电脑干瞪眼,那些电脑还在聒噪地七嘴八舌重复一些废话广告

    “家庭教师,您需要的家庭教师,就在家庭教师。”

    “疯狂疯狂家庭教师,家庭教师只需要九块九。

    我家门前有两位家庭教师,一位是家庭教师,一位也是家庭教师。”

    “啊爱我,嗯♂哼”

    最后那一条可能是乱入的,也许操纵梦境的人自己都没注意这泄露了一些自己平时上网的偏好。

    菲茨杰拉德大写的痛苦jg

    这两天签文件,他已经数次不小心将自己的名字签成“家庭教师”了,再这样下去,菲茨杰拉德怀疑自己的脑干都会变成家庭教师的形状

    好在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他陷入瞌睡后,居然没有听见熟悉的魔音绕梁。难道是对方已经放

    熟悉的广告声由远及近,仿佛在用行动证明自己永不言弃的坚定意志和优秀品格。

    “”菲茨杰拉德木然地在梦中攥紧拳头。

    异能力,华丽的菲茨杰拉德。

    翡绿色光纹于沉睡中的身躯表面浮现,受美金增幅过的力量霎时压垮了老板椅,急坠而下的失重感将菲茨杰拉德在摔落地面前唤醒。

    菲茨杰拉德捂着额头在地面上坐了片刻,心情沉重地起身,打开自己的电脑邮件箱你究竟想要什么。

    菲茨杰拉德的回信传来时,雪名阵正在看森鸥外回给他的短信。

    好消息森先生同意他去黑衣组织卧底的要求了

    坏消息,森先生没打算在他潜回黑衣组织这件事上出力。短信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种“让我看看你能怎么潜回去”的饶有兴致和看戏态度。

    雪名阵倒不在意森鸥外看不看戏,只要潜伏期间工资照发就行了。

    他在在线客服的提醒下打开邮箱回复应聘贵千金的家教。

    对方的消息回得飞快投来的简历是真的吗

    雪名阵童叟无欺。

    “”菲茨杰拉德已经不想纠结真假问题了,很麻木地问那么这两位能让小女的期末成绩提升多少

    以及确定提升的是期末成绩吗

    雪名阵沉吟片刻人的潜能是逼出来的。

    他到现在还念念不忘那个c选项,实在不行的话,就让魏尔伦当着茜茜的面把父亲套麻袋打一顿,再丢一堆教辅试卷,茜茜肯定会乖乖做完的吧

    茜茜,你也不想你的爸爸被人套麻袋暴打的对吧jg

    菲茨杰拉德完全想不到应聘方脑子里正在酝酿什么不做人的操作,他带着无比的疲惫回复总之见一面看看吧。不过可能需要过几天。

    他必须尽快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亲自盯着这件事才能安心。

    为了防止对方继续投放废话广告,菲茨杰拉德大手一挥,往应聘简历备注的收款账号拨了一笔巨额预付金在此之前,别来干扰我休息了。

    雪名阵“”

    当初看到资金栏的下拉列表里只有一个

    任务,他还觉得太少,现在看来是他以穷人之心度富人之腹了。

    雪名阵飞快将新得的预付金转入警视厅资金中,选择扩建细胞房。

    半空中接连掉下足足三只大师球细胞房,照这么算,菲茨杰拉德仅是支付给家庭教师的预付款,便抵得上ace5的身价。

    雪名阵馋得不是,感动得近乎想要落泪,当即伸手叩了叩魏尔伦与冷血的细胞房“准备出门,劳动改造。”

    可惜他要去黑衣组织卧底,不能一起同去。雪名阵看向挂着刚睡醒的惺忪倦意走来的兰堂“这两位就交托给你了。”

    用蹲细胞房中囚徒赚取更多的细胞房,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可循环利用呢

    “”兰堂木然地接过两只电子镣铐,“你打算怎么潜入黑衣组织”

    雪名阵略作思索“除了苏格兰,我在组织里认识的就只有伏特加只能从他身上下手了吧。”

    三日后。

    东京某地下酒吧。

    基安蒂坐在吧台前,无所事事地把玩着新到货的柯尔特,左轮手枪被她灵巧地拆开又装上,最后丢还给沉默地喝着闷酒的科尔“伏特加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她有些不耐地敲了敲酒杯“这家伙跟着琴酒干活这么多年,准时的意识应该已经刻进骨髓里了吧。还是琴酒临时找他有”

    “乒”

    酒吧大门被人粗暴地撞开,带得铃铛叮铃作响。

    几乎是一瞬间,酒吧中的所有人齐齐掏出武器,指向闯入者。

    基安蒂的神经紧绷了没一秒“伏特加”

    她放松了须臾,很快又绷紧神经,警惕地持枪上前,看向伏特加的身后“有敌人在追杀你”

    这是一个合理的推测。任何人看见伏特加此时惊慌失措的神情、不停大口粗喘的样子,都会产生这样的猜想。

    可伏特加却摇晃着手“真、真是追杀,我怎么可能、把人往这里引。”

    他走进进入酒吧,原本惊惶的神色立刻肉眼可见地舒缓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基安蒂的错觉,她似乎从伏特加那张凶悍的方脸上看出了一点安心下来的意思

    “什么情况”基安蒂狐疑地退回吧台,坐到伏特加身边,还是没把枪收起来,“你遇到什么了,让你这么慌张。”

    伏特加猛灌了一口调酒师推来的龙舌兰,重重将酒杯搁至桌面,沉声道“我,可能被尾随了。”

    基安蒂“”

    科尔“”

    基安蒂“你尾随别人被发现了”

    “不是”伏特加震惊地看她,“是我,被人尾随了”

    基安蒂眯起眼睛“你被警察尾随了”

    “不你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呢这很难理解吗”伏特加急了,“是我,被变态斯托卡,尾随了”

    基安蒂“”

    科尔“”

    基安蒂“你来之前就喝了喝了多少”

    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离谱的话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