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模糊时,被人挂上了一台点读机并不可怕,不过是个无关痛痒、有点恼人的小玩笑。但当这台点读机怎么摘都摘不下来,仿佛牢牢黏在脖子上一样,事情就有点大条了。
涩泽龙彦在尝试摘取数次无果之后,逐渐露出了惊慌的表情,脸上写满
我不会一辈子都要挂着个儿童点读机过日子了吧好消息我不是人,可以永生;坏消息我不是人,可以永生
兰堂慢慢走过来扫了眼,轻描淡写地安慰“可能是具有时效性的道具吧。”
“时效”涩泽龙彦后续的问话卡在了嗓子眼。
那张令他记忆深刻、估计未来半个月都会做噩梦的怪异办公桌此时正稳稳地悬浮在兰堂的脑后,像欧洲中世纪女士所戴的夸张礼帽。
涩泽龙彦眼前一阵发黑,恍惚地想如果这是时尚的新潮流,那他宁愿被浪甩在身后,埋进坟里。但紧接着他又想起不好。
雾区之外有狙击手在待命,一旦雾散,他这穿着礼服、戴着儿童点读机的羞耻模样岂不是会被狙击手们通过倍镜看得一清二楚
作为一个自我管理意识极强,会将龙彦之间拾掇得整整齐齐,三不五时为自己制作新意的人形异能体,涩泽龙彦完全没法接受这样的可能性。他身体比思维反应更快地再度掀起白雾,转身想撤离撤没撤成。
雪名阵的指尖按住监控里挣扎到炸毛的涩泽龙彦,叹息一声后心情沉重地给兰堂发消息给他拷上吧。
愁。真的很愁。
他刚刚打开扩建界面看了眼,发现原本标价就高得离谱的细胞房居然开始打折,打十二折。
和客服对冲也没用,对方丢了句该商品销量走俏,库存紧张,会涨价是正常现象呢亲,说得有理有据,他也不好苛责。
也就是说,短时间里想要再攒出一个细胞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留一个研究员在拘留所,等待下一个细胞房。
雪名阵有些轻微的强迫症,一想到这个安排就浑身不舒服。但该收监的人还是得收监魏尔伦看到我发的消息了吗有项潜伏任务需要他回横滨执
字还没打完,一连串的消息气势汹汹地弹来
魏尔伦为什么我弟弟到现在连数字都不会写
魏尔伦研究员到底有没有在认真教我弟弟,该不会是因为没送礼,所以故意冷落我家孩子吧
魏尔伦我知道研究员很忙,每天要应付几十多个实验课题,但我家的孩子也是研究员的实验课题之一,研究员凭什么厚此薄彼呢
乍一读有些怪,但一旦把话里的“弟弟”换成“儿子”,“研究员”换成“老师”,“实验课题”换成“学生”,妥妥便是一段差生家长拿着成绩单质问老师的经典话术,而雪名阵就是那个被差生家长找上门的校长。
雪名校长“”
魏尔
伦之前是刺杀过哪个差生家长吗所以在细胞房里沉浸式体验之后,将这段家长话术记得如此牢固
魏家长又道今晚我就启程回横滨。
雪名阵“”
行吧,结果是对的就没问题。
他默默退出与魏尔伦的私聊,叮嘱兰堂问问老板以后能不能改为线上上课,如果可以,兰堂最好也跟着回来。随后,点击队员列表里的苏格兰。
情况有点奇怪。
监控画面切换后,他只看到了一片白雾,没看到苏格兰的身影。但就他刚刚扫描涩泽龙彦的结果来看,这片白雾应该只会吞噬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苏格兰在a的作用下已经觉醒了异能,为什么也消啊哈
雪名阵忽然想明白了,振作起精神猛戳在线客服报错
苏格兰觉醒了异能,但仍然被涩泽龙彦的白雾吞噬很明显是你们的服务又出问题了吧这都已经是第几次出bug了长此以往,消费者该怎么信赖你们怎么能安心地给你们充钱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雪名阵再次将之前曾提过一次的补偿清单又列了一遍上次还信誓旦旦说不会给我白嫖的机会,这才过去多久
客服安静如鸡了,良久才弹出回复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了不好的消费体验。经过商议,我方决定在系统维护结束后,为您以下补偿
1、别动队自治监狱细胞房x随机数量;
2、助战系统提前推出,面向全体办公用品持有者进行公测。
请注意
1、细胞房目前库存为零,将推迟发货;
2、因助战系统已开启,先前赠送的所有彩色喷漆系统道具全部过期
可能是被细胞房的高昂价格ua久了吧,此时看着给出的两条补偿,雪名阵竟然感觉a简直诚意满满。
主要可能还是因为那个“随机数量”,总会让人产生一种“我或许会是欧皇”的错觉,觉得自己极有可能一夜暴富。至于开新系统队长又没有办公用品。
本次维护已完成。请注意迎接您的队员。
白雾中闪过一道淡蓝色的光,苏格兰稍有些踉跄地落地站稳,困惑地打量四周平坦的地势。
雪名阵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谢起了涩泽龙彦弄出的大雾,以及a的系统bug。之前吉维尔陷入狂暴时,曾一脚将苏格兰所置身的这片街区烫灼融化,如果没有这场乌龙,失去异能留在街区内的苏格兰可能早已成了这“平坦地势”中的一部分。
苏格兰在仔细观察冷却凝固的地面后,也意识到了这点。但比起庆幸自己还活着,他冷静地重新拿起狙击枪“能设法让莱伊出来吗”
不愧是能将队长半身像顶在头上的男人,其敬业程度让一听森首领说“我准备捞你回来”,就果断放了波本鸽子、回家看直播的队长本人自惭形秽。
手机屏幕上出现向左滑至右侧的手形图标,雪名
阵按照提示从刮刮乐从白雾里刮出了莱伊,恰好听见莱伊将被雾吞噬前的话说完“我是fbi。”
“”雪名阵瞬间想将刮开的雾再刮回去。
这就像是刮奖时看到了奖品是一罐瓶装饮料,满心以为是可乐雪碧,结果开盖后是崂山白花蛇草水。
而监控中的崂山白花莱伊在惯性地把话说完后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苏格兰。”
他那双碧绿的眼眸,每一寸凌厉的线条里都揉进了“惊疑不定”、“那是什么”、“活见鬼”“那张办公桌,刚刚、是不是从你头上掉下来的”
因为太过惊愕,莱伊的话都断成了几截,大失惯常游刃有余的风范。
苏格兰不为所动“证据呢”
莱伊“不,你先说清楚那个办公桌怎么回事,它刚刚你、嗯”
属实是费解了,莱伊开始怀疑那是白雾带来的幻觉。
但那张办公桌如今就翻倒在苏格兰的腿边,如果当时他没看错,办公桌的正面貌似还有涂鸦,涂鸦的内容虽然只是半身像的下半截,但任何一个被雪名阵创过的人都能轻易认出,那个拿着手机的身影是谁。
莱伊“苏格兰,你”
“证据。”不愧是做过间谍的人,苏格兰端着枪的手丝毫没有因为区区羞耻感而动摇,顶着莱伊胸口的枪口充满了直白的威慑力。
但是,再威慑也不会有那一张办公桌更威慑了,莱伊被冲击到卡顿的大脑重新开始运作,短短一瞬就将曾查阅到的情报中,有关“诸伏景光现已调入横滨警视厅”、“横滨异能者辈出”、“涂鸦着雪名阵半身像的办公桌”连接在一起,最终得出了一个令他露出麻木神色的结论“giet,也是卧底吗”
你的卧底我的卧底好像不一样。
莱伊的脸从没这么木过“那张办公桌、你们横滨警视厅,有异能者的异能是能变出办公桌形态的防具”
神经病吧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奇葩异能啊以及,苏格兰这桌子上喷绘的只是半身像的一半,换句话说,还有个人的办公桌喷的是giet的脸
有病吧你们横滨警视厅有病吧
原本莱伊在袒露自己其实是fbi时还有些犹豫,认为不该在潜伏过程中随意对不同机构的同行暴露身份,当线人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xxxx”他飞快地报出一串编号,如果不是还被枪抵着,他恨不能立即谨慎地退出三尺远,“走官方渠道,你应该能核查到真假。”
绝对不能当线人,谁知道那个异能者会不会给他也扣个办公桌头盔天,画着giet头像的办公桌头盔
莱伊飞快地道“这里可不是横滨。站在别国的领土,用狙击枪指着当地的警方,要求其成为自己的线人,恐怕不合适吧”
雪名阵“”
是了,这里是美利坚,苏格兰现在是客
场作战。而可恶的崂山白花莱伊是fbi,就算想判个什么间谍罪,被判的也是苏格兰,不是身在主场作战的莱伊。
核实的步骤十分冗长。苏格拉拨通莱伊毫不犹豫的詹姆斯的电话,横滨警视厅别动队这里才收到查询的许可,真田一郎查证后打来电话他的确是fbi,原名赤井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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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名阵耿耿于怀不,他叫崂山白花蛇草水。
失去了一个意料之中的莱伊,但收获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涩泽龙彦,整体来看倒也不亏,甚至就连告急的细胞房也变得数量正好了。
雪名阵自我安慰着,无视掉波本发来的质问,一边等待兰堂他们回国,捎上他一起去横滨,一边给真田一郎发消息准备把研究员们收监吧。
36个空细胞房一次性填满,最后一个空房间留给涩泽龙彦。
强迫症患者看着自治监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页面轻轻舒出一口气,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治愈,这才能心平气和地打开网友的聊天界面,将之前录的监控片段转发过去。
相隔数亿世界。
中原中也正不着痕迹地围着首领办公室里的茶几打转。
上一次双人游戏结束后,他们就没再碰过那两个手柄。
混蛋首领再一次体现出了其在欲望方面淡薄,哪怕前一夜还上头到命令中岛敦炸他的摩托车,第二天一早就一如既往地坐回办公桌前处理公务,一连数日连看都没看手柄一眼。
但首领欲望稀薄,中原中也却自认是个正常人。上次玩的游戏在k关卡结束后,还有合作的通关剧情,受时间限制,那晚他们打到boss战前就停了手,本来他以为很快就会续上,谁想到太宰治真就能那么清心寡欲,放着卡关的游戏不打,抱着一堆根本没那么紧急的文件一批就是好几天。
他再度在茶几边缘兜了兜,佯装若无其事地杵在沙发边看向太宰治。
这样明显的活动,对于对方来说几乎等同于明示。但太宰治依旧翻阅着文件,头都不抬。
中原中也“”他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我说,那些文件看不看都不影响我们在关西地区的据点发展吧与其浪费时间翻那些废纸,不如把上次卡的关卡打完”
“中也,”太宰治轻飘飘地指责,“区区一款游戏,便能让你忘记自己的职责了吗”
如果换成以前,中原中也肯定会将这句话视为敲打,防备地思考这阴暗的青花鱼会不会又要出什么黑残的点子,好让他牢牢记住这次教训,日后决不能再因私废公。
但现在“在休息时间看废纸也是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工作吗快过来啊混蛋太宰。”
最后的那句称呼似乎让坐在办公桌后的首领有了反应,缓缓抬起头后盯视过来。
直呼首领的名讳,无疑是以下犯上的失礼之举。中原中也也曾在中岛敦称呼首领为“太宰先生”时斥责过几次,要对方将称呼改为规规矩矩的“
首领”或“boss”。
而此时,自己便逾了矩的中原中也坚定地杵在茶几边,甚至抽出上次打游戏时留在办公室、并未收走的坐垫,直接盘膝坐在茶几后,直直地回视过去,拍了拍身边的空坐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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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漫长到令人发指。
中原中也在这漫长的过程中甚至走神思考了会对方如果拒绝该怎么办。
但想来想去,他又不像中岛敦一样那么容易被ua,不常触太宰治的霉头只不过是出于怕麻烦、以及作为干部应当服从于首领的尽职态度。如果对方真的发作于他,大不了他就再退回单纯上下级间该有的社交距离
首领起身了。
对方披着黑色的大衣,慢吞吞地走到茶几边坐下,浓黑的眼睫垂露着,遮住鸢色的眼睛。
中原中也莫名生出一种感觉好像这么多天对游戏的绝口不提,就是在等待他的邀请。而对方最初的拒绝和眼神的凝视,只是种并不坚定的矜持。
真要说的话,如果对双人游戏真的毫无兴趣,为什么这两只专门为玩游戏时方便盘膝而坐的坐垫,过去了这么多天依旧没被收走,而是被妥善塞进了茶几下方
中原中也侧过身开始捯饬电脑的接口,掩饰住自己的神色这家伙,是什么高中生jk吗
电动游戏欢快而具有节律性的bg开始在首领办公室里回荡,过于黑暗的环境反倒给游戏了更好地的画面清晰度。
打到最后一关boss前,太宰治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嗡鸣。
开始觉得恋恋不舍、有些不那么希望这么快将最后一关打完的中原中也立即道“看消息,剩下的部分下次再继续。”
消息来的恰是时候,网友偶尔还是能做点好事的嘛中原中也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截图僵住。
照片诈骗魔兽吉维尔vs龙彦之间avi
视频封面上的魔兽吉维尔张大布满银色獠牙的颚,凶戾、可怖,但戴着毛绒耳罩。
凌驾于吉维尔头顶的赤红巨龙掀起滔天雾海,硕大无朋、威严骇人,但试图扯下吉维尔头顶的毛绒耳罩。
中原中也“”
你这是正经魔兽吉维尔吗是正经龙彦之间吗是正经vs战吗
手机上又开始弹消息,中原中也在新的泥石流到来前果断起身,拾掇起桌上的垃圾,太宰治则停顿了片刻,才划开屏幕。
照片诈骗可爱吗
照片诈骗上次传过去的游戏游玩体验如何
照片诈骗我再给你寄几款吧。
太宰治垂着眼,动了动手指又寄双人游戏
外界总将从不露面的港口黑手党首领传得神乎其神,说那位先生操纵人心如洞若观火,但太宰治实在看不透雪名阵的心思。
对方能毫无羞耻地说出“但你不一样”、“唯独在你面前我不想伪装”这种话,可行动起来却半点看不出“对于雪名阵来说,网
友是特殊的”。
视频,三不五时就会发来。十有八九都是与中也有关的人物。
他说的话对方从来逆反着走,中也说一句“还有吗”倒是让雪名阵一直记到现在。
游戏,说是为他准备的。但是双人才能成行,发送前雪名阵又无比自然地说了句“可以和橘头像一起玩”。
太宰治慢慢动了下手指,借着柔弱无助小百花的人设,问得很直白是不是对于雪名先生来说,橘头像才是更特殊的那个如果是这样,先生直说就好了
只要能督促雪名阵完成最终目标,将演戏的演员改成中也也不是不可以,倒不如说这样他反而省力。
而另一边,被太宰治询问的雪名阵则看着手机愣了一下。
他反复念着黑头像发来的那两句话,不能理解对方怎么会产生这样的误区。
a,是应允黑头像所求开启的。建设警视厅,是为了能达成“营救少年”的最终目标而进行的。
可以说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围绕着同一个核心,就是他这位难哄的网友。结果对方现在却指责他“是不是更在意橘头像”
雪名阵气笑了,又真有些哭笑不得我说你知不知道有个词
叫做神隐
或许是因为寿命无垠,神明总是偏执的。在遇到对自己而言特殊的存在后,往往会选择将对方神隐,收藏在唯有自己才能抵达的彼岸。
斩断收藏品与外界的所有联系,让收藏品只能看见自己、只能依靠自己、只能渴求自己
客厅的方向传来冰柜忽然变调的轰鸣,将雪名阵的思绪拽回现实。
他困惑地起身走出卧室,顺便将打到一半的那句话退格删掉,带着几分无奈道寄双人游戏与橘头像无关,只是从我个人的经验和视角出发,认为有人陪伴会比孤身一人更有趣抱歉。是我以己度人,有些想当然了。的确有些人比起热闹是更喜欢独处的。那么接下来,我会寄送一些单人游戏过去,你记得游玩时不可废寝忘食,准时休息吃饭。
接到回复的太宰治“”
单人游戏的话,他连打开都不想打开吧,更谈不上什么废寝忘食了。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时,太宰治微微顿了一下。
他忽然才意识到,自己会和中原中也一起打幼稚得要死的游戏,完全不是因为游戏本身的可玩性,而是“一起打游戏”这个行为所包含的社交性
换句话说,雪名阵说得完全没错。对于太宰治来说,至少对于他这一个太宰治来说,双人游戏比单人游戏更适合。
“”这样的意识让习惯了自我封闭的太宰治有些思绪混乱,抗拒、否认、嫌恶、茫然所有情绪拧在一处,而在他预备将这些负面情绪凝成锋锐的刺,扎向交谈的对象时,手机又嗡声发来信息
双人游戏还是给你寄几盘,万一你以后又想玩了呢留几盘备用,有需要时可以随时叫上同伴一起,不论是不是
橘头像都可以。
不知道我有没有把话表达明白“不论是不是橘头像都可以”这句话的意思是,给你寄送双人游戏,纯粹只是从你的游戏体验考虑。如果说得再功利些,那就是当你需要进行双人游戏时,橘头像才有其价值。当你完全不需要社交时,橘头像于我而言毫无意义。
只是从我个人的观念而言,我希望你拥有更多的朋友。并不是因为我更在意那些从未蒙面、也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朋友,只是因为在意你。
“”太宰治像只标本蝴蝶,被一发接着一发的直球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一半思绪依旧消极怀疑地审度着雪名阵言语的目的,另一半则在想好长一段话。
好像老头子在试图装年轻人说教。
雪名阵也就二十六岁吧,平日里行事作风又那么不走寻常路,为什么说起正经话来那么像老学究
不对,老学究才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能如此直白的说出这些话。
手机又响了一下当然,这些也只是我的个人想法。并不能、也不该左右你的意志。选择的权利仍在你手上,选择更让你感到愉悦的那个选项吧,游戏本身的价值就在于给人带来愉悦,而非负担。
更像老头子在说教了。
太宰治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聊天泡泡旁的那张诈骗头像,忽然发觉此时满屏的文字好像和这张照片适配了起来,仿佛这个人本身就该是这样的性格、就该这样说话,就像无数平行世界里的其他雪名阵一样。
不,不对。
上一次他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就毫无防备地被泥石流拍了一脸。
太宰治警觉起来,赶在被这个照骗惯犯一时的正经欺骗前,往上划拨聊天记录,打开魔兽吉维尔vs龙彦之间avi看了眼。
嗯,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太宰治再次心平气和,感觉又能意志坚定地迎接下一波泥石流冲刷了。
相隔数亿世界,雪名阵对于网友坚定加深刻板印象的行为并不知情。从他的视角来看,对方只是在他发完消息之后没有回复而已,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雪名阵习以为常地关闭聊天界面,打开冰柜看了看,里面除了熟悉的那些垃圾,没有任何新物品。
那为什么刚刚听见轰隆作响的声音好像发生不止一次了。上一回和旗会在医院里给新人做保镖时,冰柜就这么响过一回。
雪名阵思索着给在线客服发了个消息所以上次冰柜报错后,你们查没查出原因
没有bug在身,在线客服又回到了“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的状态呵。傻逼。
雪名阵“”
有些客服真的很值得三连差评加投诉,可惜a不存在这项功能。
反正现在闲来无事波本哈喽,他索性窝在沙发上和客服斗智斗勇、互发傻逼卡,足足耗完了国际航
班的剩余七个小时,才在兰堂的电话催促中下楼上车。
在为兰堂提高出行舒适度这方面,魏尔伦一向是不吝啬于发挥巧思的。好比现在,他们正坐的是一辆货运大卡,封闭式的宽敞无障碍车厢,完全足以让兰堂站在车厢内随意旋转跳跃当然兰堂不会做这种事。
雪名阵登上车厢后着实纳闷的问“如果有人问了你们一个问题,在什么情况下你们会回他一句傻逼”
透过车厢与驾驶座之间的隔窗能窥见,此时魏尔伦的神情像是现在就想回复一句“傻逼”。
兰堂则有些为难地想了想“我似乎,从不会这么骂人。”
思路似乎陷入了僵局之中。
就在雪名阵打算自己再琢磨琢磨时,一直缩在最角落位置的涩泽龙彦动了动,迟疑地开口“那个”
白麒麟老实地说“我之前曾经和情报屋的两个人同行过。虽然那两位也不会这么骂人,但其中一个时常会露出那种啊,我在看傻逼的微笑。”
“要么是因为另一个同伴真的问了很愚蠢的问题,要么是因为,问题的答案其实提问人本身就该知道。”
“”雪名阵自觉询问进度的问题不愚蠢,那就是在在线客服的眼中,冰柜出问题的原因他自己应该知道
“”更无法理解了。
抱着浓浓的纳闷,雪名阵思忖了一路,直到货卡在警视厅的地下车库中停下,才不得不放弃思考这间毫无头绪的事情“下车了,白麒麟。”
收到有新犯人要收监通知,真田一郎一早便带着几名别动队队员等在地下车库。此时武装整齐其实也就是戴了个防具拿了把枪地走到车厢前“出来啊。还要我们上去请吗”
“不、别”涩泽龙彦紧紧挤在角落,其神情的惶恐程度像是有人要将他逼良为娼,“你们、办”
为什么都戴着办公桌头饰啊救命涩泽龙彦无法呼吸,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当场晕过去,或者直接瞎掉,这样也就不用看着三四张办公桌爬上车厢,向他走来
“做什么一脸见鬼的模样,你不也挂着一块点读机吗能比我们好到哪去”其中一名队员忍不住在涩泽龙彦看僵尸围城般的目光中吐槽,“赶紧下来吧,囚犯是没有资格分配到办公桌的,你放一万个心。”
涩泽龙彦还是头一次如此欣喜于阶级导致的待遇不公,辩解了一句“点读机虽然很糟糕,但与办公桌有什么可比性呢”,才在队员的瞪视下放心地走下车厢。
一路走进别动队办公室,原本配合的涩泽龙彦再次戛然止步了。
细胞房外,一长列头顶办公桌的研究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在山际美雪的督查下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向细胞房。
提取关键词头顶着办公桌,走向细胞房的犯人。
“”涩泽龙彦猛然回头,控诉地瞪向那个欺骗他“囚犯是没有资格分配到办公桌”的队员,并且再度兴起了拼死也要逃离的念头。
“他们是有特殊情况,之前细胞房不够用,只能住拘留室。为了确保他们的人身安全,才戴这么些办公桌的。”队员继续哄他,“你不一样啊,一来就有小单间住,完全不必要戴这东西的嘛。”
白麒麟再次流露出好骗的犹豫神色是吗hei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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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最后排的n忽然回头,神色幽幽地开口“你三思,给囚犯戴的办公桌都是瑕疵品,戴上了可没有自主卸下的机”
他还想发表些危言耸听的言论,魏家长在看到不负责任的老师的瞬间已经大步上前了,一手揪住n的衣领“就是你在教我弟弟说,为什么我弟弟到现在3和5都不会写,英文字母都没背会几个”
n即便被打也要大声嚷嚷出甩锅的话“与我何干这都要怪你吧所有特异点都是以你为模板,你看看你弟弟中原中也,黑手党游手好闲;中原文也,不爱学习就爱听小话书,明显是你这个模版出了问题”
有办公桌护着,再加上兰堂拉架,魏尔伦能做的也就只是拽着n的领子打口仗“胡说,分明就是你这个造物者不想让文也懂得太多,更好掌控”
n“胡说,分明就是你这个模版基因存在缺陷,血脉相传的学习能力低弱”
魏尔伦“你这个卑劣的人类”
n“你这个低劣的非人类”
雪名阵服了“这有何好吵的不如先帮我研究一下戴着办公桌怎么进细胞房”
一张办公桌,即便是纵长也有一米零五,细胞房的门最多七十五厘米,人要怎么塞进门里退一步说,就算真塞进去了,人在细胞房里要怎么活动
涩泽龙彦惊悚地看着雪名阵直接武力打断谈话,抬起n的办公桌,将桌子试着往细胞房的门怼了怼。
n身高也就一米六几,比中原中也高不了多少。雪名阵扛着办公桌下端将桌子抬起来,基本等同于将他高高吊离地面。
他像个磁悬浮挂件一样在桌肚下随着雪名阵的动作荡来荡去,神态间显然对自己目前所处的状态也是懵逼的、混乱的、作为人类难以理解的。
好不容易才想到可以通过伸手撑住桌肚两壁,停止自己像钟摆一样来回摆动,n就大脑一片空白地看见被雪名阵怼了半天脸的细胞房门忍无可忍似的扭动了两下,骤然变成一张布满獠牙的巨口,“哇”地一声将整个办公桌艰难地吞了进去。
n“”
什么东西这些细胞房都是活物他这是被怪物吞进肚子了吗
细胞房的壁面开始流下透明的凝结液,出于研究者的本能,他胆大包天地伸手捻了一点,嗅了嗅咸的盐水
雪名阵在他震惊又茫然的注视下无慈悲地伸手拍打细胞房,蹙着眉头ua不是,“鼓励”“你可知道为了买你,我花费了多少资金仅是一张办公桌就吃不下去了还哭,不准哭”
本来还觉得细胞房怪物可怕到他头皮发麻的n“”
n你赢了,怪物没你可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