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少,这个人如何处置”
苍行止斜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没有应声,自顾自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坐在苍行止对面的齐总,欲言又止的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有脚步声渐近,一个人影压了过来。
这才,苍行止慢条斯理的放下刀叉,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而后抬眸,目光无波无澜的看着苏北。
虽然眼里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可是苏北总觉得,男人在笑。
叫苍总,还是九少
苏北跟苍行止对视着,正在这两个称呼中犹豫不定的时候,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认识这个人”
“嗯。”苏北默了一下,道“能把人交给我吗”说话的底气不太足。
也难怪,从苍行止手里要人,实在是很奇幻的一件事情。
那个男人闻言,挣扎着要逃跑,被保镖踢了一脚屁股,才算是安静下来。
苍行止没回应她,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好像是在要在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不过花倒是没有,从额前发梢滴落下来的橙黄色果汁倒是有。a
苏北正准备抬手擦脸的时候,一只骨骼分明好看的手递了过来几张纸巾。
“谢谢。”
“不客气。”说着,苍行止垂眸看了一眼跪在他身侧的男人,淡淡问道“用哪只手泼的”
很寻常的问话,可是从苍行止的嘴里说出来,带着阵阵阴测。
男人看了一眼苍行止,别过眼,没有回答,一副装死的模样。aa
苍行止忽而的笑了。
这一笑,压着男人的保镖身子都哆嗦了一下。
凭借着跟在九少这几个月的了解,接下来恐怕是
哗啦
一盘尚在冒着热气的咖喱倒扣在了男人头上,伴随着男人的惊叫声,苍行止把空盘子放回餐桌,拿了手帕,擦拭着手指,再一次的问道“哪只手泼的”字音比上一次咬的要重。
刚刚一盘咖喱,保镖的胳膊上染了不少黄呃,看着有点恶心,要是再不老实回答问题,没准一会儿九少就不是往头上泼东西,而是砸东西了
避免再次被殃及到,保镖发了狠,一脚替在男人的后腰上,同时手上用力掰了一下男人的肩部“九少问你话呢老实回答”
男人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一边呼痛,一边狼狈的磕巴道“右右手爷,我错了,饶了我。”
苍行止这个位置很僻静,不过因为动静不小,远处还是有很多人往这边看。
要是按照理性的人来说,是不会在公众场合做的太过分的,可苍行止不是理性的人,他是从黑暗中生长出来的,偏执阴郁,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苏北只听苍行止让男人自己把右手放到餐桌上,之后,摸起叉子,对着男人的手背,忽然用力戳下去
“苍行止”
苏北被惊呆了,反应过来男人要做什么后,立刻的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腕。
不过还是慢了一步,叉子尖锐的部分刺入了男人手背的皮肉,有鲜红缓缓流出来。
苏北心惊胆战的看着叉子,只是刺进皮肉一点,伤口不深,可这一举动,着实让人心脏负荷不住。
苏北紧紧的攥着男人的手腕,凝眉道“够了。”
苍行止盯着苏北看了几秒,微微抬起手,把叉子放到了餐盘旁边,莞尔笑道“你怕什么,我只想废他一只手,又不是要他的命。”
“”
苏北平复了一下情绪,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抖的那么厉害,道“我要把人送到警局的,受伤,不好交代。”
苍行止面上难得带了几分认真“警局”
温家温娇蕊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只不过一直都在被温家压着。苍家跟温家的关系特殊,肯定也知道不少内情,苏北也就没有瞒着,直言道“关于温娇蕊的。”
苍行止了然。
扫了一眼桌子上带着血迹的叉子,眉头微蹙。
刚刚应该用餐刀的。
苏北“人,现在可以给我了吗”
苍行止偏头,对着保镖道“你送她离开。”
保镖“是。”
苏北忙推拒道“不用麻烦你的人了,我自己可以。”
“不麻烦。”苍行止解释道“他身上脏,别弄脏了你衣服。”
保镖“”
他衣服就不是衣服了吗弄脏了不用洗咋地
苏北看了一眼一身屎黄色的男人,抿了抿唇。
确实是挺难下手的
不过如此一来,她又欠了他人情。
对任何人,她都可以大方的给予感谢,唯独的对苍行止,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貌似,怎么感谢他,都不太合适。
保镖带着人已经先出了餐厅,苏北踌躇了片刻,低声道“谢谢。”
“请我吃饭吧。”
“嗯”
苍行止抬了抬眸子“一般感谢,不是都要请吃饭的吗改日,你请我吃饭。”他跟她都没好好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心平气和,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吃过饭,他很想。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随时都有,你安排。”
“好。”
苏北离开后,苍行止的心情依旧很愉悦,端起红酒,抿了一口后,对对面的一直如坐针毡的齐总道“这次的合作”
话还没说完,齐总就抢话,苦着脸道“我同意让百分之五,九少,我是小公司小本生意,经不住如此压价,这真是我最大的退步了,不然这次合作完,我就可以直接宣布破产了。”
“”
他其实是心情好,不想继续压榨这家小公司的。
苍行止无趣的把染了血的叉子放到手帕上,慢慢擦着血迹,道“那就这样吧,晚些,我让人重新拟合同。”
齐总吞着口水看着苍行止的动作,战战兢兢的道“好好的。”
下午四点钟,温娇蕊被警察带走。
温锦年陪同着一起去了警局,到的时候,跟苏北碰了个面对面。
温娇蕊看起来很憔悴,像是生了大病未痊愈一样,被俩警员架着胳膊,眼里没什么光彩。
原本还以为会见到的是趾高气昂的温娇蕊,没想到
苏北目送着温娇蕊被警察带去审讯室,双手插兜,安心的松了一口气。
人进去了,再想出来,就难得很了。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动静。
苏北跟温锦年不约而同的转过身子。
来人是温沆,老人脸色阴沉,拄着拐杖,走的很快,步子磕磕绊绊。
他身边跟着一名律师,身后还有几名西装革履的精英打扮的男士随着。
“父亲。”
人近了的时候,温锦年温和开口叫了一声。
温沆停在了温锦年面前一瞬,没给他好眼色的敲着拐杖哼了一声越过他,往里面走去了。
温锦年无奈的笑了笑。
老头子不会舍得对他下狠手,不过一顿责骂怕是免不了了。
这里用不到他,他也该回公司处理麻烦事了,要说傅云商,真不是个东西,他有两天没合眼了。
苏北在温锦年要抬脚离开的时候,开口喊住了人。
“舅舅。”
温锦年步子微顿,偏头。
“谢谢。”
看刚才温沆对温锦年的态度,她能如此顺利,里面定是有温锦年的帮助。
温锦年轻笑。
小熙生的这个女儿,可真是玲珑心,什么事情都看的透透的。
就跟当年的温熙一样,不过比温熙聪明有决断。
“若是真想谢我,就回去跟你男人说一下,别总折腾温家的生意了,留一线,日后大家也好相见。”
要是再继续,他日后见到傅云商,绝对连假笑都给不出来。
“”苏北面色尴尬。
温锦年抬手看了一下时间,道“半个小时后还有会要开,有什么话,改日再聊。”
苏北看了一眼温锦年的黑眼圈,乖顺点头“好的,舅舅您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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