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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的话如一记惊雷落在人群中,原本安静听着楚佚屿讲话的众人随即窃窃私语起来。
楚佚屿对警察突然出现在会场,也是毫无预料。
听到他们的话,眸底更是闪过一瞬难以捕捉的暗色,迅速垂睫敛起,防止被其他人发现。
不自觉握紧手里的话筒,指骨用力到发白。
台下受邀前来的记者和合作方都议论纷纷
“啊不可能吧,他居然会涉及国际犯罪和洗钱”
“肯定是误会吧,楚总看着不像会犯罪的人啊”
“警察都说有确切证据了,还能是假的吗”
台下媒体嗅到了大新闻的味道,一个个都不再做旁观者,拿着话筒迫切地朝台上的楚佚屿挤去。
“楚总,请问警察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参与了国际犯罪吗这其中是否有误会”
“楚总,与山计划还会顺利开展下去吗”
眼看着现场秩序即将失控,迅速有安保上前维护,拦住那些快要冲到台上的媒体记者。
楚佚屿想到那些已经被消除的证据,眼眸下压,藏住不安,面上保持镇定,怔忪地牵了牵唇角,沉稳回应
“清者自清,我愿意配合警方的一切调查。有人故意选在与山发布会这天,设计栽赃陷害我,这样的陷害手段似乎有些熟悉。”
有记者很快联想到之前的一件事,提问“请问您说的是qz彩跃浮金发布会时,舟总身陷出轨风波的事件吗”
楚佚屿低头笑了笑,望向那名记者缓缓摇头“我并没有意指哪一件事,商业上的陷害常有,无论这条路多难走,与山计划都一定会坚持走下去,请大家继续期待,也请大家相信我。”
然而还没等台下众人作出反应,楚佚屿身后大屏幕上放映的t瞬间切换画面
出现他以销毁与犯罪集团勾结的证据为条件,答应帮忙送那帮亡命之徒出境。
视频里拍到的人脸清晰,声音响亮,铁证如山,台下举座哗然。
打脸来得太快,楚佚屿身体僵硬地转身看向屏幕上播放的视频,脸上的镇定自若被阴沉可怖取代,满眼透露着不敢相信。
这个拍摄角度,居然是那天单独和他见面的小老板的领口。
所以那帮亡命之徒其实早就被控制起来了,只是给他挖了一个陷阱,诱他出现
那些警察不再耽误时间,在一众记者面前朝楚佚屿走去,出示证件,拷上了他的手腕。
台下闪光灯不断,白光刺激得楚佚屿脑袋也空白一瞬。
他望着视频冷笑,还在嘴硬“一个视频能说明什么吗这样的视频,s换脸就可以。”
“视频经鉴定不是s,与你见面的这个人也已经被控制起来,犯罪同伙供出的有力证据很多,事关国家经济安全,请你不要恶意拖延时间,耽误我们的工作”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难以相信一场发布会上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发布会已经进行不下去,合作方都欲怫然离去,却也被警察拦住要带走配合相关调查,气得当场迁怒楚佚屿。
墙倒众人推,楚佚屿唇线紧抿,无力辩驳,也不愿再听到那些惹他恼火的咒骂,麻木地被两名警察强行带走。
楚佚屿特地将发布会的场馆选在qz集团大楼斜对面的商厦里。
本以为能在楚佚舟的地盘,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却是掉进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被带上警车前,楚佚屿抬头望向斜对面顶天立地的qz大楼。
耀眼的阳光照在大楼外立面的玻璃上,反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越发显得他阴暗不堪。
楚佚屿的目光下移,被对面从楼里走出来的一男一女吸引
是程叶轻和楚佚舟。
楚佚舟长臂搂着程叶轻的腰,旁若无人地与她亲昵,那眼神和肢体动作都与从前一般无二。
事到如今,楚佚屿已经知道楚佚舟其实根本就没有失忆,都是做给他看的戏罢了。
所以他之前到底是有多自负,才会相信楚佚舟真的失忆,沦落成他使手段就能踩在脚下的废物。
楚佚屿站定在车门前,迟迟不愿就这样退场,期待程叶轻朝他看过来。
他想再和那双漂亮的眸子对视。
“上车,别耽误时间。”
控着他的警察厉声催促,打断了楚佚屿纷乱的思绪。
直至警车开走,程叶轻和楚佚舟都没有朝这边看一眼。
他们的眼里始终只有彼此。
不久前,叶悄在医院里收到了叶诵定时发送的邮件,里面详细记录了很多犯罪集团的作案记录与钱财往来。
叶悄及时把它转交给程叶轻,为后来警方的调查,以及抓波在逃犯罪成员了极大的帮助。
一张张大网洒下,静待戴着面具的作恶者走进,粉碎假面。
“与山”计划被彻查,冻结了全部项目资金,所有相关人员都被带走调查。
楚父楚母得知楚佚屿与那些人勾结在一起,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气得差点晕过去。
他们之前本以为大儿子真的在好好干事业,没想到他竟然都失去了对是非的判断,一条绝路走到黑。
程叶轻当时把证据交给警方后,就没有再过多关注这件事。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作恶的人永远都逃不开法律的审判与惩处。
楚佚舟发现这一个月里,程叶轻出差的次数变多了。
平均四五天就要去a市出差一趟,有时候当天都不回家,隔天才回来。
回来就表现得很累,手心里也不知不觉起了一层薄茧,没有以前摸起来细嫩了。
楚佚舟每回问她是不是有事瞒着他,她都含糊其辞,不肯告诉他实话。
这天他去京建所接程叶轻下班后,她路上又告诉他明天要去a市出差。
a市现在已经快成楚佚舟的雷区了。
知道她明天又要去出差后,楚佚舟原本荡漾的神情瞬间变得沉闷。
程叶轻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哄了他快一路“舍不得我啊明天晚上就能回来啦。”
楚佚舟沉声“我说我陪你一起去。”
“我出差你去干嘛啊”
转弯路口,楚佚舟熟练操控着方向盘,手腕上的腕表表盘在路灯下折射着冷光,嗤了声“照顾你啊,你每次出差回来都那么累,我去看看你干的什么大工程。”
程叶轻沉默片刻,继续说“我们那是有保密协议的,不准无关人等参与。”
“背着我参加特务局了”
听出他的内涵,程叶轻“嘁”了一声,也不哄他了,靠回椅背玩手机。
这下程叶轻连哄都不愿意哄他了,楚佚舟本就难看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当晚回家后,楚佚舟没少在床上折腾她。
就算不能真枪实弹上场,他也有千百种让程叶轻愉悦的方法。
可最后他也没能从求饶的程叶轻口中问出他想知道的信息。
结束后,他气闷地将程叶轻抱在怀里,摸着她手心里起的那层薄茧,认真对她说“程轻轻,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别一个人扛着,听到没有”
程叶轻知道他想歪了,躺在他臂弯里无声弯了弯唇,漂亮的眼眸笑得弯如月,仰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笨蛋。”
南禄寺后山的风光依旧。
山风拂过时,请愿铃树便会发出铃铛的清脆声响。
程叶轻来这里很多次,已经对这里的地形和位置非常熟悉,不需要寺庙里义工的陪同也能很快找到她为楚佚舟申请的那棵树。
这个月a市天气多变,程叶轻心里时常担心这棵树苗,来看的也比之前几个月频繁了很多。
从那次来南禄寺无意中发现楚佚舟为她申请的请愿铃树后,程叶轻也为楚佚舟申请了一棵树,并且也会常常来看树苗生长得如何。
楚佚舟这个月里也瞒着她来过南禄寺,是她去看她那棵大树时发现的。
因为红色祈福带上落款的最近时间也在这个月。
程叶轻第一次来后山的时候,看着她的那棵树哭得那样悲伤,长得又很漂亮有记忆点,后山负责登记管理的人对她印象很深。
看到她又来了,笑着跟她打招呼“程小姐,又来啦。”
“嗯。”程叶轻点了点,跟她简单问候后,就继续拎着施肥的小塑料桶和铲子,朝楚佚舟的那棵树走去。
等她忙了近一个小时,拎着塑料桶和铲子,满头大汗从山林里出来的时候,门口那人又叫住她“要不要拿纸擦一擦,你额头上都是汗。”
“没事,我过会儿回酒店里洗个澡就好了,下次见
啊。”
“好,下次见,你快出去吧,你老公估计都在外面等你好久了。”
程叶轻往外走的脚步一顿,蹙眉有些没反应过来,又转身问“我老公”
“嗯,当初帮你申请那棵树的人不是你老公吗”
程叶轻的心跳不由自主开始加速,“对。”
那人笑了,指了指登记表“你前脚刚来,他后脚也到了,一个小时前还进去找你呢,他不是说找到你了吗”
程叶轻刚才全神贯注给树苗施肥,根本没注意周围有什么人。
她以为楚佚舟现在应该在公司里处理工作。
好想立刻见到他。
程叶轻把工具放回储存的地方,眉眼弯弯,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我要去找他了,他应该都等我好久了。”
“去吧去吧,再见。”
程叶轻一路跑到寺庙外,站在台阶上平复急促的呼吸。
她视线偏移,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暗色迈巴赫,以及京a连号车牌。
楚佚舟长腿微屈,斜斜倚在车旁,身形挺拔,极有耐心地在等她。
鸦羽般的睫毛垂着,看着地面出神,仿佛有心事。
但她一从寺庙中出来,楚佚舟就似有感应朝她望过来。
二人遥遥对视,眼中都有着汹涌热烈的爱意。
楚佚舟在看到她出现的那一刻,迅速直起身,大步流星朝她走去。
走到她面前一句话没说,就拉着她那只洗了还没干的手,急切将她抱进怀里。
他躬着高大的身子,无限贴近她。
男人的声线有着外显的颤抖,又哑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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