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座椅固然让人宫寒。
老公的幸灾乐祸,更是雪上加霜。
轻纱似的裙摆一角被卷在扶手和座椅的交接处,温绾纤细笔直的小腿被迫半屈着,雪白的膝盖蹭过了他倾斜到这边的西装裤。
冰凉的衣料。
和他记仇的心一样冷。
“大哥,这事儿咱们能翻篇吗,以后我不穿这个裙子了还不行吗”她不是很有耐心和技巧地哄着男人。
三个断句。
没有一个字,是诚心的。
宋沥白视线沉沉投来,“不穿了”
“对,不穿了,我啥都不穿了还不行吗。”
“在家可以。”
“”
她是在问他穿什么的问题吗。
温绾搁这儿正儿八经地打着商量,思维毫无预兆地被带偏几秒,“那大哥你到底帮不帮我”
“大哥不帮。”
“老公。”
“没听见。”
没听见你应什么
啊
不就是想让她态度好点。
声音嗲点叫老公吗。
士可杀不可辱。
她是那种随随便便就答应他要求的人吗。
至少,给她点清嗓子的时间吧。
“老”温绾指骨摸了摸喉骨,故意将声音掐到尖端,“老公你帮我弄出来嘛”
毕生所学的夹嗓子,都用在今天了。
就是要恶心他。
让他难受。
宋沥白却没有如她所想嫌弃地皱眉,那只矜贵的手终于抬了起来,落在扶手间,指腹勾起被扶手夹住的裙摆。
温绾提醒“你轻点,别弄坏了。”
裙子被卡的位置较为巧妙。
如果是普通布料的话硬拉就拉出来了。
纱质的料子太娇软,一不小心就可能撕碎。
“轻点。”
温绾又是一句提醒。
这次抬头,她看见李奎的脑袋,刚好回头。
看到这一幕后,浮起不可思议的表情。
又灵敏撤回眼神和脑袋,强力解释“嫂子,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
听后面又是老公又是轻点的。
回头还看见宋沥白的手在裙子下。
这不误会才怪。
温绾还没解释,身侧忽然一松,被卡住的裙摆被宋沥白拎了出来。
他把皱褶的裙摆简单抚平,“出来了,你把裙子穿好。”
“”
这个时候能不能闭嘴。
这下好了。
别说黄河,跳进银河都洗不清。
前面专心致志捣鼓车子的温天择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怎么了”
正要回头,被李奎一把给挡住了“
没什么。”
“我姐和我姐夫在干嘛”
“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
“都在开车。”
“”
温天择没听懂,掰过后视镜一看,两人都坐的好好的,没有一点异常。
“我裙子刚才被夹住了。”温绾只好解释,“让他帮我弄出来。”
这和李奎看到的不太一样,正要笑眯眯反驳,回头发现boss不太友善的脸,立马缩回去,“原来是这样。”
“嗯。”
“那这个车的座椅设计还需要改进,我这就向上面汇报。”
前面的两人一通操作,没测试出问题来。
温绾无心插柳柳成荫,发现了小瑕疵。
下车后,温天择跟宋沥白去测试另一辆车。
温绾这次不奉陪,找个石墩坐下围观。
“嫂子。”
李奎不知从哪儿蹿出来的,手里抱着一沓文件,神秘兮兮地朝她走来。
他递来一瓶矿泉水,笑吟吟地,“白哥让我给你说点事。”
温绾接来,“什么事。”
“你上次不是让白哥帮你查人的吗。”李奎翻了翻手里文件,“这是庄晓梦的资料。”
手里的就是普通资料,没有涉及特别隐私的部分。
李奎知道她想知道的也不是那些,奉上来的都是有用部分。
大部分信息和网友爆料基本吻合。
“这女的从小就当过童星,但是家庭条件不好,长大后只能在剧组跑龙套。”李奎说,“她性子高傲,不乐意被老板包,得罪不少人。”
没钱没背景还得罪人,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单凭自己一人之力,比登天还难。
“据我所知,她能拿到仙途的试镜女主角,是搭上了兴创。”李奎一顿,“但不是景程哥捧的她。”
温绾一怔,“那是谁。”
“是江董,就是江景程的母亲。”
果真是
江问英。
“江问英名下有很多企业,人脉很广,她给人搭桥牵线不难。”李奎说,“但有件事我没查明白,江问英和庄晓梦素不相识,为何要帮她。”
这一点是他无能。
差不出原因来。
如果江问英是个男的,他还能往那些方面扯。
她们都是女的。
江问英那强势性格,不可能因为赏识庄晓梦一个女演员而给她资源。
初步判断为,两人私底下有其他交易。
“我觉着吧,这俩人可能还涉及其他事情。”李奎说,“给我点时间,我再帮嫂子你查查。”
扯上江问英。
背后可能就不太好查了,都是资本,不可泄露的会竭尽所能隐瞒。
“不用了。”
温绾垂落的手微微握紧。
李奎多问一嘴,“这些信息够了吗。”
除了庄晓梦和江问英的关联,他没有到有用的线索,应该再继续查下去。
“谢谢,已经够了。”温绾道谢,“真是麻烦你了。”
“谢什么啊,都是我应该做的。”
李奎很自信,再给他点时间,肯定能查出来。
娱乐圈不比其他地方,只要人脉广,没有不知情的事情。
温绾选择到此为止。
因为。
大概猜到什么原因。
之前王佳依提醒她的时候,她半信半疑,不觉得江问英能做出这种事情。
实际情况是,江问英真的讨厌她。
为了逼她和江景程分开,不惜雇人去勾引江景程,后有王佳依,前有庄晓梦。
还给她发来视频。
手段下流又恶劣。
以前江问英就找过温绾谈话。
让她不要打扰她的儿子。
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那时他们情意坚定,没有受到影响。
哪怕江景程消费受到限制,和家里闹掰,依然没有放弃。
再后来,江问英受不住儿子哀求,同意他们在一起。
没想到是为了以退为进,在暗中作祟。
庄晓梦,是江问英派来勾引江景程的工具人。
事成后,她获得了江问英的资源。
一切合情合理。
唯一剩下的疑惑是,她和江景程都离婚了。
庄晓梦自己混得风生水起。
为什么还要来干扰她的生活。
工作日。
温绾正常录完天气预报,没有在演播厅看见庄晓梦的团队。
按日期推算,这天应该是庄晓梦录节目的日子。
“庄晓梦呢”温绾问向琳姐,“她节目录完了吗”
“她啊。”
琳姐手捧着一杯凉茶,悠哉地抿了口,“不来了。”
“为什么不是说要做三个月嘉宾的吗”
“我也不清楚,反正节目的特邀嘉宾换人了。”琳姐笑眯眯着,“换成仙途里的男主角,就是和庄晓梦搭档那个小帅哥。”
“这个庄晓梦,最近不知是不是惹到什么资本,被挖出好多黑料。”琳姐又说,“说她之前私生活混乱,是个水性杨花的酒吧女。”
“娱乐圈不都这样吗,黑料都是私生活混乱。”
“也对。”琳姐唏嘘,“庄晓梦人长得不错,演技也不赖,不知道是谁搞黑的她,刚冒头就熄火了,怪可惜的。”
这人总算走了。
不会再阴魂不散跟着她了。
温绾的心情舒坦放松。
可又总觉得怪怪的,心里像是漂浮在湖面的枯叶,摇摆不定,惴惴不安。
临下班,温绾接到温天择的电话。
“二姐,不好啦,我今天又闯祸了。”
“温天
择你怎么又没事找事”温绾不由得火大,“警察局的茶水就这么好喝吗。”
“好喝。”
“温、天、择”
“二姐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啦,你先过来好不好。”
“你每次都这么说。”
“二姐你最好了,快点过来,我把地址发给你。”
温天择发来的是一个酒吧的地址。
不是警察局的。
那说明,还没闹到警察局,有挽救的空间。
下班高峰期,高架拥堵。
周身车鸣声不断。
温绾看了眼车窗外面。
前面还有很多车,可能堵很久。
侧方还有一辆货车。
很惹眼的货车。
用的透明玻璃箱式车库,是一辆专门包装礼盒的货车。
里面盛放一辆粉色的玛莎拉蒂,周身布满喜庆的彩色气球和丝带。
玻璃箱上裱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祝公主永远开心。
周围车主不约而同观赏讨论。
一旁相邻的车主感叹“这肯定是哪个霸道总裁送给小娇妻的生日礼物,真俗气。”
副驾的女人不乐意怼道“俗气什么啊,有本事你也送,结婚到现在你连朵玫瑰花都没送给我。”
路通了,温绾继续开车前行。
宋沥白好像,也没送过花。
下高架的道路畅通。
离目的地越近,温绾越发觉着不对劲。
温天择的语气,不像是闯祸,言语之外透露着莫名的喜悦。
目的地,她停车后,一路的货车也停下来了。
她一边打量一边往里头走。
酒吧坐落在繁华的街后,车来人往,没看到温天择的位置。
正要打电话询问,酒吧门口钻出几个熟悉的人影。
为首的就是温天择。
他拉响手里的礼花筒。
然后带着身后一群青年喊道。
“二姐,生、日、快、乐”
礼花筒里缤纷的碎屑冲向半空,随风飘落至温绾的头顶。
突如其来的一群生人和几个熟人打破夜色的安稳宁静,昏暗的夜空被五光十色照亮。
在温天择带领下,他们一哄而起,闹嚷嚷簇拥来。
不是电话里说的闯祸,而是为了给她庆生。
温天择安好无恙不说,喜眉眼开,,“二姐,你不会忘记今天是你的生日了吧。”
其实温天择也没想起来。
是宋沥白提醒到他的。
宋沥白问他打算怎么给温绾过生日。
温天择没啥情商,但人不是真的傻子,知道二姐夫是想给温绾过生日的。
温绾对过生日兴致不大,没有提过生日礼物,在家的时候,父母不会特意给她过生日,偶然想起来的话会给她买件新衣服或者新文具就当过去了。
久而久之,没人把她的生日放在心上。
知道二姐的生日从来不热闹,温天择于是向宋沥白提议,交给他来办。
保证让二姐成为全场最靓的崽。
场地,包了。
狐朋狗友,请了。
礼物嘛,他没钱送。
但帮二姐夫送的车给包装了下,用最绚丽的方式出场。
温天择掰过温绾的肩膀,让她回头看庞大的货车,“那是我送给二姐你的礼物。”
温绾“你有钱买玛莎拉蒂”
“不是,是我雇的礼盒货车,花了不少钱呢,够浪漫吧。”
车是宋沥白送的。
包装方式和货车,是温天择选的。
那辆玻璃礼盒货车停在不远处,正由专人慢慢卸下玻璃厢里的货品。
茶粉色玛莎拉蒂极其显眼。
车牌号9999更惹目。
连围观的路人好奇地拿出手机拍照。
“二姐夫自己开的绿牌号,给你送的车是9999。”温天择感慨,“姐,你绝对是他真爱。”
“”
几个工作人员协作,玛莎拉蒂被卸下,粉色珠光漆面,黑色尾翼和轮毂,线条别具一格的流畅。
这才是小富婆要开的车。
配色都是她喜欢的。
温绾走过去细致打量,情不自禁抬手触碰。
“二姐,以后有的是机会看,你去把后备箱打开。”温天择催促道,扯她衣角过去。
“后备箱咋了”温绾疑惑,“对了,宋沥白呢他不会在后备箱里吧。”
“后备箱里也有给你准备的礼物。”
不会真的要搞这样吧。
温绾按捺着心情,打开后备箱。
是一顶熠熠夺目的钻石冠冕。
采用的梨形切割技术和镂空设计,两端以弧形的弧度,从一克拉到十克拉的宝石大小相互重叠延伸。
折射的璀璨光芒在昏沉夜色中摇曳生姿,极尽的奢华和明耀。
几近完美的艺术品。
温天择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只知道二姐夫阔气,送的肯定不便宜。
他不识货,但钻石是认得的。
素来笨手笨脚的,这回生怕弄坏了这顶冠冕,小心翼翼打量,不论价值还是收藏意义,华贵珍重到极致。
他一个不爱珠宝的男人看了都心动,何况是女人。
“姐,我帮你戴上吧。”温天择个头比温绾高很多,不等拒绝,一把就将冠冕戴在她头上。
重量沉甸甸的。
“我有点不习惯戴这个”温绾不由得拨弄了下。
车门处这时传来动静。
宋沥白没在后备箱。
难道是在车里吗。
温绾一边扶好冠冕,一边拧开车门。
穿着白色燕尾服的金毛狗突然跳出来。
是多多。
它被精致打扮过的,额前的狗毛被定型喷雾梳成帅气又喜人的中分,还带着一顶绅士帽。
它的嘴里,还叼着一支去刺的保加利亚玫瑰。
“哇哦。”
温绾这次惊呼出声。
温天择前面那么多准备,不及多多带来的惊讶。
“多多你怎么来了。”温绾抱起它,亲了几下额头,喜出望外,“你也是来给妈妈过生日的吗。”
多多嘴巴张开,想去舔她。
口中的玫瑰花掉落在她的胸前。
一只修长的手指忽然从天而降,将其捻起。
那么多礼物高调铺垫,送礼之人反而是最后一个悄无声息出场的。
宋沥白抬起的指腹随意蹭过玫瑰花柔软花瓣,重新还给多多,插在它头顶的礼帽上。
他另一只手上,捧着一大束香槟色玫瑰花束。
边缘镶嵌珍珠边和满天星,极致的绚烂璀璨。
“生日快乐。”
低沉声线和玫瑰的香气一同递过去。
多多也欢喜地“汪汪汪汪”,和生日快乐一样都是四声。
一人一狗,配合默契地送去玫瑰。
连晚风都被衬得温馨轻和。
“姐,多多送一支玫瑰你就亲了它三下。”温天择不怀好意一笑,“姐夫送这么大捧,你今晚还不得把他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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