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虽然这只是一次晚宴聚会,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落日余辉早已湮灭,深夜还是不知不觉地到来。
洛佩兹沿着长长的街道独自一人缓步走到了位于马塞诸塞街的坡斯廉俱乐部。
事实上,他已经迟到了。
平时的洛佩兹确实忙于学业,但今天是周末,他完全可以抽出时间过来一趟。
可是,洛佩兹却并没有这样做,一方面是他对于谁是未来坡斯廉俱乐部的会长并不感兴趣,像他这样家世普通却因为能力而被普劳德斯塔破格纳入的核心成员,本来就对此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只是当机会真的摆在面前、对象还是他本就有一些好印象的文卿时,却还是忍不住跃跃欲试。
另一方面,他听说文卿作为布里格姆的女伴一起去了宴会,那种复杂的心情在心底蔓延,不由得还是踌躇起来。
毕竟上次在上课时,洛佩兹已经明显感觉到文卿已经察觉到这一切了。
但无论如何,这样重要的场合,他确实不该缺席。
想到这里,洛佩兹深深地吸了一口吸,最终还是打开了俱乐部小楼的大门,径直走到二楼。
这栋小楼的一层是商铺,来到二楼之后,那些陪同而来的女伴们无所事事地坐在一起闲谈,在注意到洛佩兹的出现后,几人兴致勃勃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洛佩兹也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继续环视周围。
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文卿并不在二楼。
难道,她跟着其他人到了楼上
可是这怎么会呢
门被反锁上之后,他却再度伸出手,“啪嗒”一声,房间亮起了昏黄却足以看清一切的光线。
她确实没有看错,正方形的房间里三面环绕着大块的玻璃,狭小的空间昏暗至极,但唯独放了一张尺寸很大的床,占据了超过一半的房间,与此同时,布里格姆的双臂有力而紧绷,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房间中央,不得动弹。
或许是因为文卿的配合,布里格姆维持这个她难以挣扎的姿势迟疑了良久,最后还是凑到她的耳畔用极为轻微的气声低语,“只是假装,我不会真的伤害你”
因为他们之间的身高差,文卿被迫仰起头,心中沉沉下坠,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情绪都隐匿在眼底。
她意识到自己猜测的没错,但文卿却宁愿她从未猜对过。
追名逐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即便你愿意付出相对应的代价,也很可能一无所获
那一瞬间,普劳德斯塔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她立刻意识到,这就是此时此刻摆在她面前的那个选择。
不布里格姆压根就没有给她选择
她确实不该出现在这里,毕竟镜子、镜子事情绝不该是这样的。
在此之前,文卿完全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以为不被待见就是最糟糕的结果了。
但她的脸上却并没有出现任何多余地表情,即便感到如芒在背,却还是同样抬起手紧紧地抱住了布里格姆,就好像他们真的是情到浓时的情侣一样。
他整个人都很烫,或许是作为运动员,布里格姆的身体很结实,也非常具有压迫感。
如果对方真的要对文卿做些什么,那她没有丝毫胜算。
也是文卿愚蠢,竟然真的相信了一个花花公子的话,觉得他或许是其中还算好的那种败类,但事实上,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想到这里,文卿的心中愈发冰凉,但脸上却神情愉悦,那双漆黑深邃的目光神情款款,同时她微微踮起脚尖,双手捧起他的脸,彼此之间愈发靠近,最后文卿的唇齿抵达他的耳畔,悄声低语,语调缓慢,“亲爱的,那我只允许你吻我。”
布里格姆原本看向文卿的湛蓝双眸突然逃避般下垂,胸口也跟着不断地起伏,良久,他才再度看向眼前站在昏黄灯光下迷人、聪颖且神秘的女人,看着她勾起嫣红却微微干燥的嘴角,而后抬起双手,她因此而舒展优美的脊背与饱满的胸口,纤细如同青葱的手指将脑后胡乱的漆黑长发用皮绳扎起,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却不自知,她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怎么了,愣住了”
说着,文卿将男人用力地推开,布里格姆顺从地跌坐在了床褥之上,见到对方的视线怔愣地黏在自己身上,文卿忍不住轻笑,随即分开修长的双腿坐在了布里格姆的腿上。几乎就在同时,有什么迅速地蓬勃生长,然后不容置疑地朝她彰显着它的存在。
文卿的目光缓缓地扫过那些镜子,尖利的指甲却深深地陷入了布里格姆的后颈,但这显然对这样濒临失控边缘的野兽而言毫无作用,他毫无预兆地逼近,那双大掌却死死地将她揉在自己的怀里。他们之间无疑已经吻过很多次,但这一次布里格姆却与以往完全不同,他粗鲁至极地咬,因此咬得她嘴唇刺痛,她被迫将心中所有怒火吞下,然后与他的舌尖湿漉漉地纠缠。
即便是拥有最恶劣的种族主义者,在面对此时衣着散开的文卿,都不得不赞叹一句天生尤物。
更何况是沃伦布里格姆,他突然意识到,似乎从那条赌约开始之前他便已经落入了猎人无心摆放的陷阱,作为猎物,布里格姆并没有选择尽力离开,而是构陷了一个更精致更完美陷阱,让自己越陷越深,但现在已经太迟了,此刻他整个人已经变得相当危险,如同一把即将寻找到锁眼的钥匙,即将就要突破界限并与之严丝合缝地契合在一起,结实的小腹急促地起伏。
但几乎就在同时,那双柔软纤细的手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下落,握住了敌方最脆弱的软肋,她的脸上仍然裹挟着刻在人类基因之中的欲与念,但她却还是心狠手辣地隔着布料的轮廓,用力地掐,恨不得将它彻底拽下。
“”
布里格姆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瞬间清醒过来,他看着文卿绯红的脸庞上,那双漆黑的深情眼却压根儿毫无情绪。
那一刻,布里格姆突然意识到他和文卿此时究竟身在何处,如梦初醒。
不该是这儿的。
“我们别在这里好不好做了坏事的话,是要承担后果的。”
但很快,文卿的神情柔和了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布里格姆,食指指着大门,“而且,我正好处在经期,不太方便。”
布里格姆怔了怔,意识到这是文卿给自己的台阶,他也不由得彻底松了一口气,在垂眸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领之后,他点了点头,“当然,宝贝,一切都以你的意愿为主”
说着,文卿便一脸局促地起身,快速整理好身上的褶皱之后,便走到了门口,神情落寞,“亲爱的,你们的聚会什么时候结束呀,我有点儿想走了,毕竟都没人愿意搭理我”
布里格姆立刻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也跟着起身,“那我送送你吧。”
文卿正准备开门的时候,门把手却突然开始剧烈地旋转,她皱了皱眉头,刚解开布里格姆上的锁,大门便立刻被冲撞着打开。
洛佩兹的胸口起伏,神色惊疑不定,他在怔愣过后先是看向了嘴唇红肿、衣服微皱的文卿,而后又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她身旁揽着她的腰肢宣告着所有权的布里格姆。
“你们”
文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话里却欲盖弥彰,“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在看到洛佩兹脸上隐隐流露出同情和惋惜的神情,她这才冷静地评估出对方好像确实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抱歉,我们得走了。”
说着,文卿便自自然然地与布里格姆十指相扣,一起下楼离开。
文卿的脚步很快,布里格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于是便低声开口道,“qg”
“qg我能解释”
但她却始终毫无回应,直到文卿拉着布里格姆走出这栋小楼,她才终于狠狠地甩开了布里格姆给她施加反作用力的手。
“文卿,我并不是真的要对你做些什么,我已经说了,我们只是假装”
话音未落,本不打算在小楼门口动怒的文卿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反手朝他的脸上挥了过去。
“啪”
一时间,整个世界再度静谧下来。
布里格姆静静地站在原地,喉咙不知何时变得无比干涩,所有解释的话瞬间被吞回肚子里,不再言语。
顺风顺水的天之骄子还是第一次被同一个女人打了两次巴掌,可第一次他还是新奇,第二次便只剩下羞愤了。
布里格姆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己而言是特殊的,但他同样为文卿冒了很大的风险,甚至很有可能会失去潜在的坡斯廉主席这个位子,她不该这样对自己
文卿此时的手掌也微微发疼,也因此,见到布里格姆的神情之后,她反而突然冷静了下来。
她不该和布里格姆闹翻的,至少不该是现在,否则她很有可能会遇到一个男人恼羞成怒的报复。
文卿不能再有任何敌人了。
“抱歉,布里格姆”
她立刻反应了过来,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眶在不知不觉变得通红,委屈地低语,“你是我在美国唯一能够给予信任的人,我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连你也会这样像对待一个物品一样对我”
文卿抬起头,正想方设法让布里格姆看见自己努力挤出来的泪水,结果余光却因此而不经意上移,隐约间她发现四楼窗户边好像站着一个略有些熟悉的轮廓。
她心里一惊,在不经意间与对方毫无波澜的目光骤然相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