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昭不明白事情为何成了这样子。
她分明是在与陆劲控诉罪行,她相信凭着那小腿肚上伤痕累累的模样,任是最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要动容,并且因此而衷心忏悔犯下的罪行。
可她的夫君似乎是没有心肝的,看到那些累累伤痕,非但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目光炽烈滚烫起来。
林如昭最是熟悉他这种眼神,因此很知道他现在心里究竟是在想什么,一时之间又羞又愤。
林如昭一面后悔不迭地把裙摆理得更为垂顺,好将后缩的腿给藏严实了,一面硬着头皮恐吓陆劲“陆劲,这可是在外头院子,你休要乱来。”
她那如惊弓之鸟的模样倒将陆劲惹笑了,他以极大的克制力将注意力从那满是暧昧与激情的小腿上移开,挑高长眉,一脸坏笑“怕了”
林如昭见他那样子,就知道他藏着一肚子祸水,她并不想回答,可也不想认输,便有些变扭道“谁喜欢被狗啃。”
陆劲更是大笑起来,那样疏朗的笑声仿佛把头上的树枝也振得哗哗作响,他膝盖前倾一步,在林如昭面前蹲下,好与她对视。
“那娇娇,老子与你打个商量。”
林如昭不说话,只用那双鹿眼警惕地看着陆劲。
陆劲道“老子不啃你,但你明天要陪老子去卫所。”
林如昭一听这个就来精神了,她双手撑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因为陆劲蹲下的姿势,素来要比他矮上许多的林如昭,如今倒是可以不用昂着酸胀的脖子看他了,这让她觉得舒服不少。
“陆劲,你有求于我啊。”
她也笑,糯糯的一张小脸带着狡黠的笑意,像是芝麻团露出黑黑的豆沙馅,明晃晃就把我在打坏主意挂在脸上。
陆劲故作沉思半晌,道“夫人想要小的做什么,吩咐便是。”
林如昭哼哼两声,心想你陆劲也有今天,便把手指竖在陆劲面前“你先跟我道歉”
陆劲想也不想“对不起。”
林如昭道“你说得这般快,你知道我要你道的是什么歉你又错在哪里没有诚意”
陆劲挑眉“老子怎么就不知道了说来说去,你不还是为了那档子事吗”
他说这着话,林如昭却感觉好生藏在裙摆下的脚被陆劲握住了,明明他的姿势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变化,林如昭离他这般近都没有察觉到他任何的动作,可是陆劲确确实实握住了她的脚。
他仍旧仰着头对着她笑着,那笑朗朗如明月,可他的手却如同阴沟里爬出来的藤蔓,坏心眼地勾住她鞋后跟,顺着她没有任何布料保护的软嘟嘟小腿肚,毫不费力地将鞋子勾脱了下来,随着绣花鞋落地的啪哒声,陆劲的大掌迅速代替了鞋的位置,将林如昭的整只脚都包裹了起来。
林如昭能感觉到除了那些发烫的热以外,还有陆劲熟稔地轻拢慢捻抹复挑,他以她的肌肤为琴弦,用手指慢慢寻找她身体里那隐秘的渴望,并一寸寸地勾捻出来。
林如昭刚沐浴过的身体发了汗,薄薄一层覆在白玉的身体上,仿佛一尊被杨枝水打湿了的玉观音,她的手指紧紧地掐住引枕,目光仍旧一动未动较劲般看着陆劲,她的声音和她的意志都不肯向陆劲投降,可是她渐渐浮满霞色的身体却在彻底得背叛她。
她的腰骨在发软,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蒙着一层水雾,让她看不真切,就在她终于要落败的时候,陆劲忽然抽回了手,那手指间可疑的水液不过在灯下一闪而过,他便迅速接住了脱力的林如昭,瞬间将她抱了起来。
林如昭无力地伏趴在他宽厚的肩头,还能看到那些被变动惊得不知所措的丫鬟们,她小声道“陆劲,你可真是混蛋。”
陆劲轻笑,亦是小声地回答“你的丫鬟们都还是黄花大闺女,她们才不知道刚才我们在做什么,顶多以为老子在给你做足部按摩。”
他把赤足的林如昭放在床上,那先前要到却未到的感觉让林如昭的身体感到空茫无比,偏生陆劲还不肯老老实实地穿好衣服,袒着那精悍的腰身在她面前晃荡,让林如昭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当陆劲埋在她的脖颈处,虽是轻声细语却把热气徐徐吹到她的毛孔中时,林如昭便知道这回她又输了个彻底。
陆劲道“娇娇,这是能让你快乐的事,何必要拒绝。”
次日,林如昭是被陆劲拖出了床榻。
昨夜陆劲虽然遵从誓言他自以为的那个版本,可是他的手指和双唇也叫林如昭好受,等到了该起床的时候,林如昭是死活也起不来。
她紧紧抱着被子,将脸埋进被褥里,好像这样就听不到陆劲叫她的烦人声音。
已经换好衣服,挽好头发,净完脸,给林如昭放了一次又一次水的陆劲站在床边皱眉看着她。
偏林如昭十分理直气壮“我昨日没有答应过要陪你去卫所”
陆劲笑了下,有些鬼气森森“真的没有吗要不要让老子帮你回忆回忆,昨晚当老子亲你的小”
林如昭尖叫一声,气呼呼地坐了起来。
陆劲笑道“这才乖。”
他把林如昭抱出了床榻。
林如昭是真的困,昨晚合眼都不到两个时辰,她哪有什么精力起身外出,陆劲抱她,她就顺势倒在陆劲怀里又睡了起来。
陆劲拿她没办法,只好手忙脚乱地给她换衣服,可是姑娘家的衣服抽带多,脱起来很方便,穿起来却难,他忙了半晌也不得要领,还是夏环看不过眼,隔着帘子问道“侯爷,还是让奴婢来罢。”
陆劲只好让贤。
好容易帮林如昭穿戴完,夏环拧了帕子要给林如昭净脸,陆劲却先拿过了帕子,给睡得正香甜的林如昭擦脸。
军营里的糙汉洗脸都是水打湿后,胡乱抹两下就完事,自然没有什么精细的洗法,反而趁着这会儿,让陆劲借机多揉搓了几把林如昭的脸颊,无论是陆劲的手法跟搓芝麻汤圆似的,夏环在旁看得嘴角直抽。
陆劲把帕子还给夏环时,还很没有自知自明地感慨了句“真就是养闺女。”
夏环腹诽不已,倘若夫人真是被您这种养法养大的,早蔫了,哪里还能如现今这般生龙活虎,活泼好动。
垂花门外,伏真伏全两兄弟已在马上等得花都谢了,兄弟二人正疑惑一向守时的陆劲今日为何迟到了这般多,便见一架宽阔的四轮马车缓缓驶入了垂花门,也要候着出行。
他们原本只以为是府上哪位女主子要出门,并未多想,直到看到陆劲抱着林如昭出来。
他们先是一愣,继而是大愣。
因陆劲抱林如昭用的是抱小儿的姿势,强劲有力的两条手臂拖着林如昭的臀部,让林如昭稳稳当当地坐着,而林如昭则双手绕着陆劲的后脖颈,整个人呈非常松弛地姿态趴在他的肩头睡得很香甜。
伏真精神错乱得话都不会说,倒是伏全故作镇定地问道“小夫人也要出门”
陆劲道“她随我们去卫所。”
伏真闻言更是受了刺激“侯爷今日迟到许久,就是为了把小夫人带到卫所里去侯爷难道忘了当日是如何喝斥那些膏粮纨绔今日怎得也要步这美色误人的后尘”
陆劲把林如昭送进马车后,轻盈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冷酷道“你懂什么那是老子的清白。”
林如昭到底还是随车入了卫所。
她在马车上补了个觉,恢复了些精神,见车已入了卫所,倒也不做什么挣扎,拿了镜子照一照仪容,务必要保证光鲜亮丽。
结果林如昭发现她今日根本没有施任何脂粉,恍若清水芙蓉,她将镜子扣面放在案桌上,问夏环“为何不给我上妆”
夏环道“侯爷不让。”
林如昭嗤笑了声“他是怕我上了妆后,又是个给人递话头的把柄。”她又拿起镜子照了照,“还好本姑娘天生丽质,否则今日看我给不给他脸。”
外头人把帘栊打起,夏环先下马车,站在一旁准备扶林如昭。
林如昭并非头回来卫所,可是上回就没有好生看过这卫所,因此也不大清楚这儿的方位安排,但既然目之所及还能看到辕门,想来这里离校场还有些距离。
既然如此,为何会有乌泱泱一群羽林郎围在她的车马前,而陆劲负着手沉着脸站在一旁
林如昭看了看他,不是很想和他说话,目光便在人堆里逡巡,终于叫她找到了个熟悉的面孔,她便未作他想,直问道“章公子,你们不去演练,在这儿做什么”
闻言,陆劲的脸更黑了。
那丰神俊朗的世子听到林如昭不仅记得他,还先与他答了话,激动的脸都红了“听说你来了,我来看看你。”
他一时之间也忘了陆劲也在这儿,发热的头脑让他的话说得腼腆,但感情极为率真“我觉得我们是朋友,所以我应该来看看你。”
林如昭想到今日来此的目的,便笑道“我们当然是朋友了。”
陆劲闻言,站在一旁,把负在身后的几根指骨捏得咔咔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