雩祈其实不是没去过会所,只是之前他爸平时带他来打高尔夫、茶区的会所和赵喧他们来的会所完全不同。
白天用来谈生意的高级会所是王府级别的,看上去也正规高档得多。
接待人员面容周正,身形高挑,待人说话也自有一套。里面的喷泉源源不断地往池子中砸下水花,会客厅和各种宴会厅恢宏明亮,大理石亮得都能反光,璀璨的水晶灯也能闪瞎人的眼睛。
和酒店几乎没什么区别。
但是赵喧带雩祈来的会所就很不一样了,尤其是在夜晚,暗色的环境最容易放大人们阴暗的欲望。
他们进去的时候立马就有人点头哈腰地迎上来,赵喧他们熟门熟路地走进去,看起来是没少来。
那人穿着掐腰的马甲西装,将清瘦的身形勾勒出来,明明穿得挺正经,可是雩祈就是感觉怪怪的。
不过他没想太多,这人极有眼色,看见雩祈被众星拱月地带着,就知道该讨好的对象是谁,连忙嘴甜讨好的趣话跟不要钱似的砸过来,还忙不迭地带人去到包间里。
雩祈没心思去关注这人说了什么,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会所当中。
入门就是幽暗的光线,仿佛没有开灯一样,只有幽幽的蓝光点在四处,那种寻常的亮白灯光只是点缀在盆栽和字画的下面,仅仅只能让装饰看起来更加清晰。
环境四处都充斥着幽深的暧昧和挑逗,给人营造出一种安全隐晦的错觉。
这家会所环境挺清幽的,至少面上看不出来有任何特殊的地方,除了灯光暗一点以外,就连包厢里面左右都是挂着写意山水画,花鸟画。
仿佛十分端庄的平平无奇会所。
但雩祈知道,能在赵喧这群什么都玩一遍的富家子弟中脱颖而出,这家会所多半还是有它不凡之处。
他施施然地坐在沙发上,睁着好奇的两只大眼睛等着,而会所的速度也很快,不会出现在客户一直久等的状况,连忙安排人上来。
“等着吧雩哥,这次肯定会让你满意的。”赵喧挤眉弄眼地对他说。
雩祈好奇心一时更旺盛了,赵喧这小子会玩,别的不说,就是在消磨时间这一块,对方铁定是比自己强的。
桌子上摆满了酒水,说是赵喧请客,他也肉疼地点了许多昂贵的酒一般的雩祈看不上。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来。
赵喧这小子迫不及待地说“快进来,快进来。”
在雩祈的注视下,一开始接待他们的经理带着一连串的人走了进来。
这里面的人有男有女,无一例外都青春靓丽的年纪,相貌最差的都是清秀,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体态也非常出色。
他们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含羞带怯地看着雩祈一行人。
原来赵喧说的有意思的东西就是这个。
雩祈恍然大悟,他们这一批富二代玩得开,不说什么多喜欢男色女色,反正十几岁的时候就早早地尝试了情爱之事。
只除了他,家里管的严,十八岁了都还没有接触过这些。
干得最出格的还不是偷偷在网上看片,而是那天强吻了宁知谨。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强亲了宁知谨这件事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总之赵喧叫到自己面前的人几乎都是男生,还什么类型都有。
雩祈老嫌弃了,他对这些硬邦邦的男人可没什么想法。
偏偏赵喧还在一旁大声喊道“你们懂不懂点事儿啊,难不成还要我们雩少亲自去请你们吗”
雩祈很少在外面被人这样喊过,这个称呼太羞耻了,他自己都忍不住脚趾抠地,不忍再听。
还没等他让赵喧不准这样称呼自己,有几个胆子大的长得还挺好的男生就贴了上来,有人坐在他身边,有人甚至还想往他腿上坐。
雩祈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不是,你要不看看自己的体型,再想想你的行为合理吗
他赶紧把这些人全都推开,不耐烦地说“滚开,我不用这些服务。”
他一发脾气,其他人也不敢吭声了。
赵喧脸皮抽了一下,“行了行了,都一边儿去吧。连人都伺候不好,一群废物”
那些人委委屈屈地退开,脸上还是挂着得体的笑容,心里全都骂开了。
赵喧今天被雩祈一连拂了两次面子,也不想继续热脸贴冷屁股继续讨好他,招呼着其他人左拥右抱喝酒去了。
都是家里不成器的子弟,不像在学校里,谁不知道谁家里几斤几两啊,在外面也想逞逞威风,一时间全都各搂各的,喊这个宝贝那个甜心,没人理会雩祈。
突然就被晾在一边的雩祈
他都快气死了,仅凭这件小事也算是看清这群狐朋狗友的本质没一个好东西
包厢里面纸醉金迷,烟酒味和脂粉味混杂在一起,他们甚至还堂而皇之地嘴对嘴亲在一起,更有甚至手都在往下,一片乌烟瘴气,瞥一眼都觉得不忍直视。
甚至还有个不甘心的男生在被雩祈拒绝之后还想贴上来,被雩祈一巴掌挥开之后才老实下来,只是双眼还带着缠绵的幽怨。
看得雩祈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实在是忍不了了,这里一点都不好玩,和他想的也完全不一样。
屁股一抬,他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人。
赵喧见状也只是掀了掀眼皮,当作无事发生一样。
反正雩祈好哄,回了学校之后再说点好话就行。
门一关上,就把包厢里面的喧闹和气味都隔绝开来,连空气都清新干净了不少。
只是没想到他都走了快到楼梯口了,都没有人追上来。
雩祈心灰意冷,原来这些人真的就如宁知谨所说的一眼,没有一个人值得交往的。
全是因为他的家世而靠上来,不说关键时刻没一个顶用,就连平时出去鬼混都不依着自己,有什么好结交的。
他气闷,走路都没怎么看路,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别人的胸口上去。
“rry,我不是故意的。”雩祈随口道了个歉,扭头就要旁边走,都没有抬头看一眼。
结果旁边突然伸出来一只手臂拦住了他“小朋友,你这个道歉道得也太不诚心了一点吧。”
这人的口吻也很轻挑懒散“你家大人是这么教你的吗还是说,你平时都是用这种方法来引起别人注意的吗”
雩祈瞬间就不爽了,他都老老实实说对不起了,这人凭什么拦住自己,还指责他的家教,对他说那种油腻至极的发言。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趁我心情还好,给我滚开,别给脸不要脸。”他小霸王的蛮横脾气也上来了,说话也相当之不客气。
拦住他的人戴着一副黑色小墨镜,穿着休闲的花衬衫,下面是白色的针织长裤,从他那高档的服饰都能看得出来家境也极好,和雩祈是同一挂的富二代,不过更成熟,也更花花公子,浑身上下都带着让人不舒服的狂。
同样的,这人脾气也不怎么好。
“哟,我这是遇上一只小辣椒了啊。”他的语气也很拽,看人的时候高高在上,说话不可一世,“穿得一副学生样,到这儿来不就是为了钓凯子的吗还装什么装,给脸不要脸这句话是你能说的吗”
男人比雩祈嚣张多了,也是个脾气火爆惯受家里人宠爱的富二代,对雩祈半点不客气,当即抓住他的手腕,两指用力捏住他的下巴。
剧痛袭来,雩祈恨得要死,当即抬脚就去踢这家伙“滚开,你要是敢动我你就完了”
男人原本听他说话带着不可一世还有些迟疑,但是被雩祈卖死力的一脚踹得面目扭曲,骨头都要断裂的痛苦让他伸出了拳头就要往雩祈身上砸。
“贱人老子管你是谁,今天你不跪在地上给老子道歉,乖乖跪舔哥哥的大宝贝,休想竖着走出这家会所”
拳头砸到一半就被人拦下。
雩祈心一横,狠狠闭上的眼睛也悄咪咪地睁开,虽然这家伙口出狂言把他脸都气红了,但打不过对方也确实是事实。
他还在心里又气又急怎么脱困的时候,就发现刚才狂吠的人突然不吱声了。
那人的手以一种不正常的姿势扭着,脸都憋涨到青紫,痛苦地嘶鸣一声,“放开我”
而导致男人痛苦的根源则是一位少年,他面色冷沉,漆黑的眸子像是凝着冰一样寒彻心骨,吓得对方一下就噤了声。
宁知谨也就看着清瘦,实际上力气足又会用巧劲,轻易就能让刚才对他猖狂跋扈的男人止声闭嘴,气势比一般人强得多,可以随意压制他们。
这是来自于实力的自信,人类的本质就是慕强,饶是一直恼恨他的雩祈,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在发现救自己的人是宁知谨的之后,就欢喜雀跃得不行,宛如家中小雀找到了靠山,叽叽喳喳地蹦来蹦去。
男人的手因为剧痛而不得不放开雩祈的手腕,他又恶狠狠一脚踹在男人身上,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力道,对方差点就白眼一眼晕死过去了。
不过宁知谨又把他掰折的手腕给正了回去,活生生让他给痛醒了。
雩祈刚才那一脚还是下了死力的。
不用说都知道骨裂之后男人会有多痛苦,雩祈还在边上得意“让你嚣张,呵。”
宁知谨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雩祈又把想要冷嘲热讽的话咽了回去。
都怪赵喧那群人,不仅害得自己被人欺负,现在他在宁知谨面前都落于下风了。
可恶可恶。
他们这边的动静不小,经理很快就被吸引过来,看到现在的惨状简直眼前一黑,然而他还是不得不强撑着精神过来处理烂摊子。
经理白着脸,如丧考妣地走过来,双方都不是他能开罪得起的,这活也不是什么人能干得了的。
雩祈扬了扬下巴“这事是我跟他的事,你们慌什么,找不上你们的麻烦。”
宁知谨扫了他一眼,没吭声,沉默得就像是一尊雕塑。
经理自动把他归为保镖一类的人,苦着脸又去赶忙叫了救护车,先别管那么多。毕竟人是在他们这会所出的事,第一时间处理不到位到时候还是找他们的麻烦。
不过雩祈说的话还是让他很感动,他悄悄卖了个好,说对方是s市石家的人,也算是小有名气,至少家中是本地知名企业家,靠着金钱结交打通了些许关系,还在权势上有那么点关系,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这你们也怕,真怂。”雩祈鄙夷道。
经理苦着脸不做声,他们这些普通人,还打着工,简直比牛马还不如,怎么可能不担心。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宁知谨说“可以走了吗,小少爷”
雩祈哼了一声,“行了,走就走吧。”
他转过头,就又跟那经理说,“不用怕那个姓石的,他之后就没机会来找你们的麻烦了。”
宁知谨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小少爷怎么做到说得那样信誓旦旦的。
雩祈还在生闷气呢,姓石的别太嚣张跋扈,居然还敢调戏他
这家伙不就是仗着自己家里的权势才敢随意欺负别人吗,他要是个普通人的话,指不定今天就被对方得逞还任由他搓扁捏圆了。
刚才经理还在告知他的信息里偷偷掺杂了个八卦,姓石的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欺男霸女了,上一次还联合家中的富二代把一个男生玩到跳楼自杀,家里破了些钱才把这件事摆平压下去的。
现在还放任对方出来猖狂惹事,看来家里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如果这个男人家里破产了呢
看他还敢不敢这样嚣张了
雩祈愤愤磨牙,他在心里默念着神眷a使用技能时要做的准备,然后决定好了诅咒内容。
念头一结束,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雩祈诧异,打开手机一看,是神眷a发来的消息
诅咒生效。
这么快。
也挺好的。
他倒要看看这个a究竟是不是有这么神奇有能力。
雩祈光顾着摆弄手机去了,没心思理会宁知谨,被他晾在一边的少年沉了沉眸,“小少爷,之前帮了你这么多,你都不会说声谢谢吗”
哈他以为自己是谁宁知谨不就是帮了他一点小忙吗,就在这里得意,真讨厌。
“帮我可是你的荣幸,宁知谨你别以为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了,哼。”雩祈开口就是这样没良心的话。
他们站在会所门口等车,旁边就是道路栽种的绿植美化大树,雩祈说完这句话之后,宁知谨就压近了他,把他摁在粗糙的树干上,力道不算重,所以磕在上面也不算痛。
他们没怎么接触到,气息却缠绵不断地向雩祈袭来。
“你、你想干什么”雩祈仓惶警惕地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