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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咸鱼派的其余成员去了哪里,陆小凤等人与咸鱼派仅剩的良心担当同行。
众人走向乐声响起之处,靠得越近,视野越发明亮,烛光摇曳,人影轻晃。
几人借着树丛遮掩身形,悄悄向里看。
里面一片祥和,众人沉默着奏乐,但明显不太熟练,一首曲子换了数种乐器演奏,一个比一个呕哑嘲哳难为听。
院中约有十数人,轮流一圈,众人安静下来。
有人冷冷开口道“继续练。”
说话之人是个坐于主位上的少女,模样姣好,身前摆着一架古筝。其余人或拿琵琶或握萧,面如死灰,空气中弥漫着衰颓的氛围。
没人开口说话,少女发言之后过了稍许,便有人默默弹起手边乐器,弦声清脆悦耳,也能听出调子,倒是比之前最后一个人弹得还要好一些。
但也只是一些。
主位上的少女越听面色越黑,总让人觉得下一秒她便会大发雷霆。
然而直到第四个人开始演奏,少女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有难看的脸色彰示着她糟糕的心情。
几人看出来了,这群人技艺不熟却一直在练习,怎么看都有种被迫的感觉。
几人交换视线。
司空摘星挤眉弄眼绕开还是直接进去
陆小凤皱眉还是绕开好。
一点红握住剑柄,看向乌渡。
王怜花和玉天宝沉默,谁也不开口。
作为见过乌渡毫不顾及深入敌营的样子,这种情况下乌渡会做出的选择显而易见。
在身后两人还在交换眼神时,乌渡走了出去。
他无声无息,忽地一下便飘走了,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反应过来时乌渡已经在烛火下现身,影子在地面上晃动。
此时院内牛肉汤终于忍无可忍,拍桌而起,道“难听死了别弹了”
“宫主”有人哀怨地回道,“太难了。”
“你们难我就不难吗”牛肉汤怒道。
“但是”院内众人还是委屈不已。
“别但是了,给我好好做如果不想被”
牛肉汤没能说完话,因为她忽然察觉到院门口的边缘忽然多出来一个人。
她缓缓地望向那处。
戴着面罩的黑衣少年默默站在那里,他的眼睛像一汪深潭,映出了明亮的烛光,专注而安静地与她对视。
牛肉汤心中一惊,随后想到咸鱼掌门的话,立刻认出乌渡的身份,表情变得更臭,冷着脸看乌渡。
无名岛原来是谁都能来的么
她心里不快,不想开口,其余先后发现乌渡身影的人也不开口,同样只是默默地看乌渡。
配上他们死人般的脸色,摇晃的烛影,柔和的月光仿佛也变得冰凉,氛围相当诡异。
罪魁祸首步早
他好像没让这群人扮鬼。
身后藏在树影角落里的玉天宝心脏狂跳,而王怜花心念百转,悄悄向后退,司空摘星也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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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和一点红双目微瞪,惊讶地看着打算溜走的两人。
司空摘星还有心情对他俩笑一笑,王怜花头也不回,消失在昏暗的林野之中。
陆小凤瞥了眼乌渡的背影,摸摸胡子,朝一点红比划比划,自己也向外溜了。
此时是深夜,正是调查的好时机,更何况难得来这种神秘小岛,当然要查清底细啦。
一点红望着陆小凤欢快的背影。
玉天宝回过神时,身后便只剩下了一点红。
他大惊失色,抓住一点红的衣服努力用眼神传达出自己疑问,这时牛肉汤正好发现了乌渡,院中正处于诡异的静默。
一点红思忖片刻,默默地揪出衣袖,带着玉天宝走出树影,来到乌渡身边。
乌渡看了两人一眼,对只剩下两人的事情没有太大反应,望着主位上的牛肉汤,问道“你好,请问你认得步早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院内所有人都表现出一种略带抗拒的姿态,面色难看,连捧着乐器的手都变得僵硬起来。
步早是什么人
是被九公子带给沙曼的厨子,是个有点内敛安静存在感很弱的家伙。这是岛上众人在步早登岛之后对他的最初的印象。
距步早登岛已经将近一个月,从他登岛安静当厨子到戴上面具将所有人都揍一通的时间不过短短六日,之后的二十多天,无名岛上的人处在咸鱼掌门的淫威之下,反抗不能。
不是没有人反抗,但小老头和九公子重伤,其余人也在被揍时或多或少受了伤,无论使出阴谋还是阳谋,连咸鱼派掌门的头发丝儿都没碰到。
在宫九等人回岛之前,他们便一直在岛上,对咸鱼派掌门现身的事只是略有耳闻,没有料到他如此古怪。
并且他的强大程度也远远超乎人的意料。
小老头是岛上最强的人,但其余人也不差,放在江湖上武艺都能排前列,毕竟无名岛有各大门派的秘籍,小老头也很擅长教导点拨,岛上的人一直自信满满。
但他们所有人,被一个人打败了。
小老头曾是岛上众人公认的天下第一,即使不为天下所知,但事实无可辩驳,并深入人心。
咸鱼派掌门打破了他们的认知,并告诉他们人外有人。
院中诸人的沉默透露出一种相当鲜明的态度,一点红眉头轻蹙,这时牛肉汤站起身,主动打破沉默,一扫方才的阴沉,笑道“步早你说那个厨子他已经死了。”
一点红上前一步,眼神震动
“他怎么会死”
比起一点红的反应,乌渡的反应倒显得有点冷漠,相当冷静。
“因为他不想做厨子了。”牛肉汤冷冷道,“这样的人就算厨艺再好,在小岛上也活不久。”
步早无言别随便让人随随便便的死
啊。
乌渡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能请你告诉我步早的尸身在哪里么”
如此礼貌的言行让牛肉汤以及院中其余人感到惊讶,见惯了咸鱼派掌门的不讲理,所有人对咸鱼派上下的想象都很糟糕。
牛肉汤意外之余,却心想,咸鱼派这些弟子竟然真不知道自己师父的身份。
否则也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咸鱼派真是有大病。
牛肉汤一边想,一边说道“扔进海里喂鱼了。”
她对步早实在是恼恨至极,既恨他演得太好骗过所有人,又恼他在无名岛上作威作福。
所有的不快全化作瞎扯,这样才能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发泄心中不满。
一点红拧眉道“你在胡说。”
他自己其实早就隐隐将步早与咸鱼派掌门划上了等号,只等亲眼一见,以证猜想。
牛肉汤无所谓的模样“反正尸身也被鱼给吃了,你若是想找,跳海去找就是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乌渡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道“我能去看看他的遗物么”
“晦气的东西当然也一并扔了。”
牛肉汤向后一靠,笑着看向乌渡“你和步早是什么关系他一个厨子还值得你出马”
乌渡道“我还不曾见过这个人。”
一点红紧接着道“我认识他。”
“你是一点红。”
牛肉汤立刻明白了,一点红同她一样,见到的也是活泼开朗正常的步早。
牛肉汤挥挥手,道“两位远道而来,恕我无法招待,自己去找地方歇着吧。”
往常的牛肉汤绝不可能对闯入者做出这种反应,但步早提前吩咐过,让她以及岛上的其余人对之后可能到来的人不要做出任何反应,更不能透露他的身份。
想要让全员乖乖听令是不可能的,步早抛出了自己给全员下毒的饵,于是所有人都紧咬不放,并认为步早是个疯子。
虽然是疯子,却是个让人无法反抗的疯子。
对于牛肉汤的大方,一点红和玉天宝表现出明显的惊讶,但乌渡态度平静,向牛肉汤点头致谢“谢谢你。”
他转头招呼乌渡一点红和玉天宝离开。
走后不久,身后又响起难听的乐声,有气无力,像是被人扼住喉咙吹气似的。
玉天宝回头看了一眼,困惑不已“我们都闯上岛了,他们怎么还有心情奏乐”
还能是为什么呢
因为掌门大人给了期限让他们学曲,到时候奏乐取乐他啊。
一点红蹙眉道“有点不对劲。”他看向乌渡,目露询问之意。
乌渡给出结论,道“她在说谎。一说到步早,她就咬牙切齿的,步早应当没有死。”
一点红道“她的意思像是准许我们四处走,这是太过自信么”
玉天宝撇撇嘴“我倒觉得那一整个院子的人都惊悚诡异得很,点了烛火
也觉得那里黑了吧唧的。”
这吐槽的角度有些清奇,步早有点被逗乐了。
三人去找厨子步早,而其余各自离开的陆小凤三人并未同行,毕竟他们一个跑得比一个快,短短的时间差就能跑开老远。
王怜花在夜色下行走,好奇又略带兴奋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之前好几个人同行,压根没有来到别人大本营的刺激,一个人独行后反倒有了那份心情。
他走得已经够隐蔽,走过一道树丛时,前方地面忽地冒出一片影子来,王怜花下意识要藏,那人却已经飘到他身前。
长发披散,身着白衣,面上戴着一张惨白的笑脸面具,沉默地望着他,面具上的眼睛如同深渊。
此人身着一袭白衣。
王怜花盯着那张面具,心中思忖,虽然陆小凤他们见到的咸鱼掌门身着黑衣,但那张面具倒是一模一样。
“你是咸鱼派掌门”
王怜花问道。
白衣面具人沉默须臾,缓缓点头。
那张笑脸让王怜花浑身不自在。
王怜花道“所以你就是步早。”
白衣人笑出了声,声音沉闷“我不是。步早已经死了。”
王怜花惊诧不已“死了我听说他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人,这岛上的人竟然舍得杀他,真是无情。”
白衣面具人道“讨人喜欢是真的。”
王怜花道“你和步早又是什么关系来为他收尸的么。”
白衣人又不说话了。
王怜花笑道“有人说你很强,见到你便觉得发毛,我怎么没这种感觉你真的是咸鱼派掌门么”
仿佛是不屑于回答这个疑问似的,白衣人沉默不语,只是微抬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王怜花。
面具后的眼睛藏在阴影下,看不分明。
王怜花心中困惑丛生,若是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任意一个人在此处都能断定眼前的白衣人不是咸鱼派掌门,但王怜花是一个人,觉得奇怪,又没有证据。
宫九抬手扶了下面具,心情如落日般平静。
他这么做,自然不是因为闲得没事。
真正的咸鱼派掌门在继要求岛上的人取乐他之后,说自己的弟子有可能上岛,叫岛上的所有人不要干涉他们的行动。
宫九那时便明白了,就算自己不提带步早回岛,步早也会想办法登岛,然后引来他的弟子。
咸鱼派掌门提到自己弟子时的语气漫不经心,宫九无法看出他的态度,而步早要求他扮演咸鱼派掌门,宫九更加无法理解了。
此时此刻,站在月下,宫九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步早曾对他说过的话。
王怜花再次开口,声音打断了宫九的思绪。
他道“你徒弟在找你,也想找步早,既然步早已死,你便同我去见他们吧。”
“凭什么”
宫九如此道。
他觉得自己这话会像
是真正的咸鱼掌门说的。
王怜花拧眉不语,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怀疑眼前掌门的身份。
宫九朝另一侧走去,将王怜花抛之身后。
王怜花大步追上他“咸鱼掌门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管这人是真是假,王怜花决定直接称呼这人为咸鱼掌门。
他只听得白衣人道“等他们找到我。”
王怜花嗤笑一声“多大年纪了,还玩躲猫猫”
宫九不语。
他对咸鱼派弟子齐聚于此的事很感兴趣,对即将开展的好戏很感兴趣。
身后蓦地袭来一阵疾风,是王怜花出手试探,宫九虽受伤,但应付几下还绰绰有余。
两人过了几招,王怜花率先收手,眼神凝重。
强是很强,但真的会让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忌惮不已么
宫九缓缓揉着手腕,上面有一圈颜色很重的青紫色,像是被什么狠狠缠绑过。
王怜花目光顿住,问“你受了伤”
宫九笑了一下,缓缓向上拉动衣一截袖,露出更多的奇怪伤痕“想看着么”
那像是被鞭打后留下的痕迹,王怜花莫名头皮发麻。
宫九放下袖子,转身继续向前,风中飘来他的声音“无趣。”
那袭白衣渐远。这次王怜花没有追过去。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方才王怜花想打掉对方的面具,但绑得很牢,而借着月光,他看清了对方的眼睛。
那不是“琥珀般的眼睛”。
如果这人真是咸鱼派掌门实在是奇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