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托雷惊讶之余更加气愤。他怎么能不戴面具就出来了
该有半个月没见人了,来找主人是正常的事情,可这次怎么看起来格外不一样没等多托雷深思,男子拢了拢身上不合身的大衣,头也不回走出去。
算了,小狗这都能错过他,也是运气不好。
多托雷收起心思,也转头离去。
纠缠的男人一看左枯来到包厢,认定他是来寻激情一夜的,狗皮膏药一样缠上去,左枯被烦的不行,他戴上面具,引着男人去了无人的角落,对方以为他是从了自己,咸猪手刚伸过去,突然手腕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抓住,骨骼错位声伴着疼痛响起。
冷面美人走过,丢下了一句话“不想胳膊废掉的话,赶紧去找医生,顺带看看不中用的脑子。”
酒馆主要是喝酒或者找乐子的地方,遇到想来吃拉面的还是头一遭,也不是不能做,就是觉得新奇。
左枯点了些吃的,手撑着下巴坐在角落等待,他不耐饿,甚至还喜欢吃东西,越美味的东西就越喜欢。
酒馆的大厨很有职业操守,点什么就做什么,就是找食材话花费时间多了点,等了好一会,热腾腾的拉面端上来,虽然卖相不太好,闻起来还挺有食欲的。
他吃得欢快,旁边突然坐了个人。
“老规矩,给我来两瓶火水”清爽的青年音干净透彻,来者一抖衣服上的落雪,扭头就跟左枯对上了视线。
“你怎么在这里”达达利亚惊恐瞪大本就圆润的蓝色眼睛。
“你能来在这我不能来”
“哦,队长放你出来了不对啊,他不是在执行任务吗”
“他还能关我一辈子不成”左枯反问,他一口气嗦完了面,再干了剩下的汤,“给我再来一碗”
“给我也来一碗”达达利亚也给看饿了。刚把两瓶酒送上来的调酒师没有回岗位的机会,赶忙跑去后厨。那可是执行官大人,怠慢不得啊
不到十分钟,两份分量惊人的牛肉拉面就上好了。
左枯“刚才我那碗怎么没有牛肉”
调酒师抹着狂流下的汗,“刚杀的牛肉,没来得及给您上。”
左枯你觉得我信
达达利亚也刚结束任务回来,好不容易放松一下,他用牙叼走了酒塞“来尝一口。”
“这是什么饮料”
“绝对能够让你暖心暖胃的饮料。”达达利亚故作神秘一笑。
左枯浅尝一口,有点像水,可能是被冰镇得味道没尝出来,他再喝一口。
酒液像刀子,直接从喉咙一路剌开到了胃里,带劲,太带劲了。
达达利亚挤眉弄眼“好喝吧”
“好喝,再给我来一瓶”
达达利亚今年的年终奖早发下来了,而且他还额外申请的一批私用公款,足够他挥霍一阵子,大手一挥多承包了一箱酒。
酒喝多了容易上头,左枯的身体被神之眼滋养,暖的像火炉,这么多酒倒进肚子,他有些飘飘然了,跟达达利亚好一阵子称兄道弟,听他抱怨说第十席执行官不干事。
左枯“他寄吧谁啊,职位还能在你之上在我眼你,第一席执行官滚蛋,应该让你来当”
原本热闹的酒馆不知何时安静下来,左枯的这段没压低声音的胡话刚好送进走进来的男人耳中。
覆盖整张面容的金属面具连接军帽,黑色的长发跟肩上的鸦领融为一体,他刚杀过人,雪白的大衣上溅落梅花般绽放的血迹。
男人的尾音婉转揶揄“哦第一席执行官滚蛋你是让我滚吗”
达达利亚浑身僵硬住,这这这个声音
他不敢回头,立马捂住了左枯的嘴巴。
好在卡皮塔诺还有正事要办,抬腿走上了楼,鸦雀无声的气氛才缓和许多。
“你可真会给我拉仇恨啊”达达利亚叫苦不迭,他虽然很希望跟那么强大的队长打上一场,但他还不想白白死在自己人手里。
喝多的左枯大脑运作得没以前厉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我刚才说什么了”
“刚才队长来过了”
“那他人呢”
“好像上楼了。”
“我有急事,先走了”左枯蹦离座位,走出去几步刹了车,回来对调酒师说,“把账都记在达达利亚头上,他是我兄弟。”
达达利亚觉得自己不是他兄弟,而是冤种。
左枯急着出门跑路,没留意黑黢黢的道路还站着个人,他直接撞上去,身体比脑子反应的速度要快,双手及时扶住了对方。
散兵撩起薄薄的眼皮刚要开骂“没长眼”声音戛然而止。
“抱歉抱歉,我急着上厕所。”左枯晕得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小孩,出去的路怎么走”
散兵冷漠的表情要维持不住,“你再轻薄一句我就让你说不了话”
左枯低头看着才到自己胸口的少年,他头戴斗笠,一身融入夜色的黑,似乎受伤了,肢体动作不太协调,但是他没闻到什么血腥味。
“你是”
少年抿唇仰视他,没说话,好像也在期待左枯能够说出点什么。
“嘶,脑子有点疼,没时间闲聊了,你也赶紧回去睡觉吧,晚睡长不高。”
散兵“”他被狠狠冒犯了
左枯拍了下少年的肩就匆忙离去,他运气不好,直接就走进了居民区。月光透不过云层,夜色浓稠的只有酒馆灯火辉煌,路边灯一盏两盏都是坏掉的。
如果是在城市里,不会这么磕碜,可主城都是有钱人才能住的,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
夜风吹在脸上舒服的很,左枯再次把面具摘下了,享受风吹。这么点大的地方走走就到头了,当作饭后散步吧。
多托雷来参加什么勾八的狂欢庆典可不是来给自己找乐子的,他平时做实验都忙得很,哪有时间消遣。
他刚处决了两个想要带着情报叛逃的家伙,一把火直接毁尸灭迹,火光灼灼,照得他身后的影子张牙舞爪。
他脱下面罩,擦拭上面的血迹。
夜色太黑,还是不慎被肮脏的血给溅到了。血液在面罩的白色部分变浅,怎么擦拭都不干净,他心一烦,干脆扔进火里一同烧却。
看着扭曲火光吞噬躯干,他的心好似也扭曲起来。焚烧的声音噼啪作响,他还是捕捉到了近乎不可闻的脚步声,“谁”
一名白衣男子犹豫着走进火光的范围内,他看见多托雷的脸,眼睛明显亮起来,醉醺醺的脸飘着红晕,口齿不清道“嗨,美人,你这小脸蛋挺漂亮啊。”
多托雷“”今天是他出门的方式不对吗好像遇到个披着左枯皮的流氓。
多托雷以往都是面具示人,也对自己的脸没什么感觉,却在左枯看来,男人被橘黄色火光映照的面庞俊美无俦,浅绿头发都镀了层金色,一双猩红的眼眸蕴含愤怒,以及错愕。
情绪明显,融化了他自身的冷漠和倨傲。
“那什么,你知道怎么出去吗”左枯目光打量对方,又嗅到一股子烤肉的香味,他疑惑看向了火堆,看清焚烧为何物,随之脸色猛的一变,“打扰了,告辞”
多托雷没让他直接走掉,他步伐鬼魅般地贴近了左枯,攥住他的手腕,宛如背后灵阴测测说道“你不认识我”
左枯大惊,“我认识你”
一阵天旋地转,左枯的后背撞上地面,红眼男人稳稳压着他,很是咬牙切齿“你居然敢装不认识我”
左枯又气又惊。
你谁啊,摩拉印着你的脸了说认识就认识
目前的左枯虽然有火系神之眼,但他的邪眼遗落,并且失忆,几乎把之前的招式都忘的一干二净,现在只有些肌肉记忆,还有队长指点的基础中基础的三脚猫功夫。
而他面前的是个杀人狂
而且神经兮兮的,一言不合就动手
左枯居然挣不开他,被按得死死的,手臂传来疑似脱臼的疼痛,疼得他呲牙咧嘴,好好一张俏脸扭曲得惹人怜。可是按住他的男人没有怜悯心。
多托雷气的不是宠物的不听话,更多是气他对待实验的忽视之心,那可是他的心血,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唔”狠狠吃了一嘴雪,左枯赶紧呸呸出来,且不说雪本身干不干净,也不知道被几个人踩过了。
左枯被翻过了身,衣领扯着他提起,男人的声音又似四面八方而来的悠远,也如恶鬼低吟“你的邪眼呢”
“什么邪眼”依稀记得是愚人众常用的玩意儿,可代替神之眼,他都有神之眼了谁还用邪眼
乌发男子紧紧蹙眉,白玉面庞融了雪水,从他精致的眉眼蜿蜒下,也缀了些许在鸦睫上,随着抖动的幅度落下。他微张的绯色嘴唇呼出白雾,逐渐朦胧了视线。
多托雷扫视对方的身子,扯下他腰上的红色玻璃珠子,质问他“这是什么”
左枯心想这么有名的东西居然还有人不知道,“当然是神之眼了”
男子眼里明晃晃的质疑让多托雷险些一口气没提起来,“所以你抛弃了邪眼,用这个东西”
左枯很是莫名其妙“我不用它难道用不能生热的邪眼”
那玩意又丑又难用
多托雷捏着神之眼的手紧了紧,没成功将之捏碎,他气的直接扔掉。
“那是我的东西”左枯要起身,再被多托雷用力按下去,橘黄色的暖光照在魔鬼般的男人过分优越的脸上,左枯的酒意不仅醒了,那点旖旎心思更消失殆尽。
多托雷再要开口,红色的眼珠子一转,看向了身后,一名军装男人从阴影走出来,捡起地上的神之眼,用轻描淡写却不容忽视的声音说“他现在是我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