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将孟河三人送到孟河家门口后,就看着手机说,刚收到消息要给同事传一份文件,文件则在她放宾馆的笔记本电脑里面。
“怎么了”
等孟母曹兴先下去,知道林伊行李详细的孟河看着女友望向自己的无助眼神,将林伊拉到一旁小声问道。
“我刚刚来找你,正好碰到伯母。这路上聊着聊着,我不知怎的脑袋一抽,一不小心就
把我妈定的四年后才能结婚的约定说出来了。然后伯母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虽然还跟我聊天,但从语气听明显心情很差。”
林伊咬着嘴唇,话语间极为担忧,“怎么办啊,老孟伯母这肯定是生我气了吧”
孟河理清事情经过,也是忍不住无奈的叹了口气。
能不生气吗
在空心菜没上市时,也就是前几天,孟母对于儿媳妇的事还是克制的,顶多随口刺激两句。可是在儿子赚钱后,而且明显往后发展会越来越好的情况下,孟母就开始人生只剩一个目标了。
那就是,让孟河今年就娶媳妇,明年就给她生个大胖孙子。
孟母撮合饶馨与孟河也撮合二十来天了,一点反应没有。所以孟母心知肚明的她很难再拆散孟河与林伊,而如今林伊母亲偏偏又来个四年约定。
这下子好了,至少还得等五年才能抱到大孙子,孟母不生气那才有鬼了呢。
不过这些东西不能跟林伊说,“没事的,我妈生气来的快也去的快,不用担心。”孟河安慰林伊道。
“真的你知道吗其实每次我一想到我妈闹的那些事,我就特担心以后的婆媳关系。”林伊将头靠在孟河胸膛,话音有些委屈。
孟河却是发自心底的笑了,“婆媳关系想这么远呢”
“哎呀,说正事呢我还是先回去吧,再在伯母面前晃荡,伯母的气肯定压不下去。你也赶快回家招待客人,我看伯母对那人挺客气的。要不是我对路不熟,估计就是伯母留家招待客人,我一人来喊你回来了。”
林伊坐回车中。
孟河追上吻了吻林伊额头,“别担心,一切有我呢。开慢点,路上小心。”
“嗯。”
当来人报上自己的名字,孟河当即就知道孟母为何如此郑重其事,亲自喊他回家。
曹兴随孟河一起回来,却是被孟母拉到了一旁,留下孟河与来人两人在卧室中。
“你好,我叫孟飞。”
来人正是跟着大垛镇黑社会头子孟大虎后面的孟清飞,在伸手与孟河握手的同时,一块深黑色木牌同时也被交到了孟河手上。
木牌以乌木雕刻而成,是半指长的长方形状。正面写有一个独特的草书孟字,背后雕刻以简约的山水花纹。
拿到这块木牌,孟河也从怀中掏出了同样的木牌,递到孟清飞手上。只是若仔细观察,
孟河木牌背后的山水花纹与孟清飞木牌的有些许不同。
“重新认识一下,小弟孟清飞。”
“你好,我叫孟清河。”
孟河用杯子泡了茶叶放到孟清飞面前,“真不知道谁想的这个规矩,每次族人相认都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孟清飞也是对此抱有很大怨言,“鬼才晓得,明明查下族谱就知道的事,偏偏还要当面验证。最蛋疼的是,都二十一世纪了,还要我们按辈分排字取名。”
“这样取名不是不可以,可偏偏我们这一辈是清,而定我们这一辈的字的上一辈,
他们自己是大,这不是欺负人吗我上学时老被罚抄自己名字,嫌烦,直接把中间那字给去掉了。不过出学校进社会后,因为时不时要处理孟氏族人的事情,却是把原名又叫回来了。”
“我也是啊,上学时被罚抄名字”
一番寒暄,两人很快熟悉拉近距离。
“这翟国发,这么看不惯曹兴的吗到现在都不放过,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听完孟清飞的通知,孟河紧皱着眉头。
孟清飞却是继续说着,“在知道曹兴合伙人是你后,我们就拒绝了委托虽然我们帮
你挡住了第一次,但后续的,我们没办法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帮你拦住。”
“能来通知我就已经很感谢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还请转告大虎叔,就算我菜田被毁,我也不会上报族中追责他保护不力。”
孟清飞闻言有些惊讶,“清河哥,厚道人”
“谈不上厚不厚道,孟姓族人谁不知道,大垛镇的黑社会其实是最难做的。”
“内要管那些不是自己势力的地痞流氓以及其它各种人渣,外要防止外地混混进镇寻敌。族中又规定本地人不准欺压,孟姓族人还要保护其人身财产安全。唯一的油水就是经商的外地人和一些政府工程,可偏偏大垛镇又算不上经济有多发达”
孟清飞当场就握住了孟河的手死命晃动,“明白人儿啊”
“我们算个屁的黑社会,这日子过得,苦啊”
就如同伯牙见钟子期,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孟清飞看孟河就是如同看见了知己。本来通知好完事就走人的,可是孟清飞愣是拉着新认识几分钟的的知己聊了大半小时。
要不是孟大虎电话过来喊他回去有事,孟清飞估计还能再聊两个钟。
孟清飞走后,曹兴才如同百爪挠心的走进客厅。
“不是,你们搞地下党组织呢这神神秘秘的,连阿姨都不旁听那小子我见过,就镇
上一混混。不过听说地位挺高,是黑社会头子孟大虎的左右手。”
“想知道”
孟河不怀好意的一笑。
“嗯。”
曹兴连忙点头。
“我就不告诉你,呵呵”
我,我呵你大爷曹兴举起了拳头。
孟河却是立马神色一紧,转为谈正事的状态,“翟国发准备来毁我们菜田。而且我推断
,你之前的几次创业失败,很有可能是他从中作梗”
听着孟河叙说,曹兴拳头慢慢放下,陷入沉思。
“车钥匙给我,我回去一趟。”
从沉思状态脱离的曹兴,却是只匆忙留下一句话,拿孟河的电瓶车钥匙就走了。孟河看着他的背影,明显感受到了那种如同火山即将爆发的压抑愤怒。
“这大曹,可别冲动之下做傻事直接找翟国发啊。不行,我得跟着去看看。”
孟河静坐片刻,有些担心,拿了孟母的电瓶车也赶快追向兴扬村曹兴家。
孟河赶到曹兴家时,曹兴卧室的地上洒满了一地白纸黑字的文件纸张。
曹兴坐在散落的文件夹上,死死捏着拳头,牙关紧咬。
“小河,你没推测错。”
正不知如何劝说曹兴,曹兴的话语就如同深渊寒风响起。
“兴霞培训,特聘老师资格造假事件新霞纸业,第二股东崔登无故撤资,贸化书店拒绝续约大脸鸡排,加盟店突遭大量投诉被迫整改”
“我一直以为,这些是我急于求成,是我监管不力,是我能力不行造成的。可我刚刚将所有保留的资料都看了一遍,这他么分明有人给我下套,给我下套我才会如此。”
“可笑我这个蠢货,人家下一次我就中一次。我他么的,真是天字第一号大蠢货”
“啪”;”你个蠢货” ;“啪”;“活该失败”
曹兴一巴掌一巴掌的狠狠扇在自己脸上,丝毫未留力气。
“够了”
孟河双手将曹兴抓着衣服领口提起,吼道。
“有心算无心,这不是你的错”
“那也是我蠢”
“好,你以前蠢那你这样颓废,这样自己打自己耳光,就不是蠢吗”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种田、创业、赚钱,赚更多的钱,赚比翟国发还要多钱。然后用他对付你方式,把他的生意搞砸,把他抢走的刘霞再抢回让他负债累累,让他居无定所,让他跪服在你的脚下这些,才是你现在还有以后要做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孟河松开手,俯视盯着曹兴的双眼。
可曹兴还是摇了摇头。
得知创业是别人下套才失败,为何是这种自暴自弃的反应不是应该奋起报复吗孟河蹙紧眉头,他想不通。
“能帮我把我书桌北边柜子里的那个纸质收纳箱拿出来吗”曹兴看向孟河,神色莫名
。
孟河依言,捧出被用胶布密封包裹的收纳箱。
“有火吗哦,不用,我自己有。”
曹兴拿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捧着纸质收纳箱起身往楼下走去。孟河想起收纳箱中的物品,心中有了猜测。
干草垫在收纳箱下,曹兴家门口的水泥场上,熊熊的烈火如同晚霞般燃了起来。
孟河看见,一封封五彩信纸,一张张记录同一女孩的照片,随着烈火迸发出纸箱。就如同一只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在烈火中拼命挣扎着飞舞,但却始终,逃不出灭亡的末路。
“啪嗒。”
曹兴又返回楼上找到一个旧手机,也扔进烈火之中。
“我才不要刘霞呢。”曹兴嘟囔着。
“对,咱不要那个绿茶婊这世间森林千万,都等着你这个情圣去灌溉呢。”猜测得到印证,孟河连忙附和。
曹兴转过头,直勾勾的看向孟河,“刘霞她不是婊子,我不爱她,但我也无法恨她。”
这得,你心情不好你说啥都对还不成吗孟河牙疼的闭嘴不再说话。
“谢谢。”
曹兴突然上前抱紧孟河。
谢谢你愿意拉我一把,谢谢你给我卷土重来的机会,谢谢你告诉我不是我天生注定失败的事实,谢谢你这辈子,能来做我的兄弟
曹兴死抱着不松手,孟河却开始感觉不对了,“不是,大曹,咱两个大男人的,光天化日之下,这成何体统你松开,我说绿毛兴你丫的松开咱有话好好说,行不”
“我决定了。”
曹兴松开孟河,用烧火棍拨弄散落的老照片让其燃烧得更充分。
“你决定啥了”
“吃饭、睡觉”
“打豆豆不对,打翟国发”
曹兴否定的摇摇头。
“不,我决定以后,吃饭、睡觉泡齐悦”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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