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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 快刀斩乱麻
    “如何”宋晋泽靠坐在迎枕上,面色平静道,“我吃了这么些日子的苦药,可有什么起色了”

    何大夫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收回手恭敬道,“国公爷患的乃是心病,还需放宽心,好生静养为宜”

    宋晋泽淡淡挑了挑眉,“如此,便能痊愈了”

    何大夫谨慎地开口道,“还需保持心情开阔,方可药到病除”

    “心情开阔”宋晋泽嘲讽一笑,“我的嫡长子跌落山崖,生死不明,如今却有人想趁我病中要了我的性命”他的目光如刀子般朝何大夫掷过去,声音陡然变冷,“何大夫当真以为,我的心情还开阔得起来么”

    何大夫脸色一变,豆大的汗珠顿时从额头上冒出来,他哆哆嗦嗦地擦了擦汗,“学学生”

    “嘭”宋晋泽猛地一拍桌子,冷声喝道,“何均让,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敢伙同他人下毒,欲置我于死地”

    何大夫忙道,“学生冤枉”

    宋晋泽冷笑一声,“死到临头了还敢狡辩”他沉声道,“来人,给我拿了这谋财害命的东西去见官”

    小厮忙应了声是,就要上前。

    何大夫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国公爷饶命学生,学生也是被人胁迫的”他禁不住吓得哭出来,“且学生并没有在药里下毒”

    “你究竟受何人唆使,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宋晋泽气得面色通红,忍不住捂着帕子撕心裂肺地咳嗽了一阵儿,方喘着粗气恨恨道,“要是敢有半句假话,我立时就叫人把你拖出去打死,且看看你背后的主子护不护得了你”

    何大夫毕竟是个书生,哪见过这个阵势当即吓得打了个冷颤,抖着嘴唇说道,“学生也是没有办法学生家那不成器的小子在花楼弄死了人,府上二少爷以此事要挟,逼学生不得将他下毒的事儿说出去,学生若是不依,就要叫我那小子给窑姐儿填命”

    “老爷气得又吐了血,已经叫广瑞赶紧去荍州告知三老爷此事”阮氏眼眶通红,一边拭泪一边轻声说道。

    杜容芷的神情也是同样凝重。

    虽然她私心里早就觉得此事极有可能是宋子熙所为,可如今真的证实了她的猜想,还是让她忍不住感到错愕震惊。

    他怎么敢

    那个缠绵在床榻上的,日渐枯槁的,可是他的亲生父亲

    若是被宋子循知道自己的亲弟弟竟做出这等狼心狗肺,禽兽不如之事,又会有多痛心难过

    杜容芷怅然想着,就听阮氏哽咽道,“那马婆子已经招出二少爷吩咐她给老爷下药的事儿就连甘遂等物也都是长顺给她的她现在就关在柴房里,只等何大夫也供认了”

    杜容芷听了不由皱眉,正色道,“二少爷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父亲为何不快刀斩乱麻,赶紧处置他,却要等何大夫招认”

    阮氏幽幽叹了口气,无奈道,“妾身也是这样劝老爷的可,可老爷心里总还对二少爷抱有一丝幻想,又怕是马婆子被人收买,故意栽赃陷害”

    杜容芷听了不由一默,过了片刻,才问道,“父亲可跟你说了后头打算如何处置”

    阮氏攥着帕子茫然地摇摇头,“老爷说他心里已有计较,后头的事便不许妾身再过问了”

    杜容芷看了眼阮氏那张梨花带雨,格外可怜的小脸,一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叹道,“父亲果真十分怜惜你,不愿将你卷入这场是非里”

    阮氏怔了怔,不觉又红了眼眶。

    却见纤云撩起帘子快步从外头走进来,上前低声道,“少夫人,那边儿传来消息,老爷派人将二老爷跟二少爷都叫过去了”

    杜容芷一顿,转过头跟阮氏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等宋子熙得了消息,赶到上房时,宋二老爷已经先他一步过来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洒扫的下人也不知躲去了什么地方。

    宋二老爷的常随盛庆站在院子里,见他来了,连忙殷勤地上前行礼道,“二少爷”

    宋子熙微微颔首,温声道,“我二叔早就过来了”

    “有些时候了”盛庆四下扫了一眼,压低声道,“小的表姨跟何大夫都在里头”

    宋子熙从容地笑了笑,云淡风轻地扫了眼身后跟过来的几个小厮,叫长顺上前道,“你们两兄弟在外头守着,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进出这个院子。”

    长顺心领神会,忙笑道,“爷放心小的都省的。”

    宋子熙点了点头,不疾不徐地掀起帘子进了屋。

    转过大紫檀木屏风,就见宋晋泽穿戴整齐地坐在主位上,面容虽如往常般威严清冷,却难掩一脸的病气。

    他身旁坐着的,则是神情同样凝重的宋二老爷。

    后者见宋子熙进来不由抬起头,几不可查地朝他皱了皱眉头,又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马婆子跟何大夫扫了一眼。

    宋子熙将一切尽收眼底,只若无其事地走上前,恭声行礼道,“儿子请父亲安,请二叔安。”又满是关切地问道,“父亲今日怎么下床了可是身上已经大好了”

    宋晋泽看着他脸上那副虚情假意的模样,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往脑门儿上涌,当即想也不想就抓起手边的茶盏,用力朝宋子熙砸过去,勃然大怒道,“没人伦的畜生还不给老子跪下”

    奈何他毕竟在床上躺了这么些时候,且又受毒害不浅,手上并没多少力气,那茶盏将将挨了宋子熙的边儿,就摔在地上,只溅了些茶水在他袍子上。

    宋子熙温文儒雅的俊脸不禁一冷,只低头抖了抖袍子上的水迹,慢条斯理道,“儿子不知做错了什么,叫父亲如此动怒”他一脸平静道,“且父亲如今身体尚未痊愈,就如此大动肝火怕是有些不太好吧”说罢还斜睨了何大夫一眼,慢悠悠道,“何大夫,你说我这话说得可在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