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江府静谧,处处灯笼燃亮,勾勒出偌大的府邸。
江府的大堂端坐着五位身穿玄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为首的中年男子两鬓斑白,看样子年纪最大。
而在他们面前空荡荡放着一个鎏金椅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和物。整个堂中空荡荡得有些奇怪。
“时辰到了没”为首的中年男子看了看月色。
“快了。”他左手边的中年男子道。
过了片刻,一盏灯从黑暗中亮起,而一位挺拔的男子从黑暗中而来。
他身形高大挺拔,灯照亮了眉眼。犀利如斧凿的五官犹如上天最好的雕塑。
他朝着堂中大步而来,夜风吹起长长的衣袖,玄色的衣袍鼓风而起。他眉眼冷峻,如凌空而来降下的神祗。
堂中五位中年人只觉得四周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哪怕见过了眼前这位年轻人许多次,每一次那令人窒息的紧绷感都无法令人摆脱。
有些人便是天生如此,哪怕再隐匿身份都无法遮掩身上超然的气场。
年轻男子到了堂中,便稳稳当当坐在了当中的太师椅上。
五位中年人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忽然整齐跪下“拜见少主”
年轻人环视了一圈五位,肃然道“起来吧。说吧,那边都有什么消息。”
五位中年人起身,开始毕恭毕敬开始禀报起来。
天上月悄然隐在了乌云中,似也不愿意参与这一切。四周更暗了,而江府这奇怪的一幕将永远隐在黑暗中。
自从沈静莲引了金钗社几位闺秀们过来为难沈静月未果之后,沈静莲很是安分了一阵子。
南宫羽改了翻墙的臭毛病,开始正儿八经登门拜访沈太公。沈静月从欣兰处得到的消息好像是他和沈太公谈的果然不怎么样。
不过毕竟是天下第一堡的人,沈太公虽然和他谈不拢,倒是不敢给脸色。南宫羽又是个极其厚脸皮的年轻人,从不知“不好意思”四个字怎么写的。
每天一早南宫羽就早早来沈府赖着不走,从吃早茶到吃宵夜,处处可见他的身影。
沈太公无可奈何只能由着他去了。不过沈静月好奇的是,南宫羽是怎么和沈府上下打成一片的。
从最上面的沈太君到烧菜的王大婶,劈柴做饭的哑巴七,看见他都是一副笑脸。
沈静月为了避嫌反而是和他保持了距离,而南宫羽则默契地不再和她玩闹。
这日沈静月一早起来,梳洗罢。欣兰悄悄走来给了她一张纸条。
沈静月看了一眼便对她道“等会去给太君请安,就说我要出府去明秋寺烧香。”
欣兰连忙吩咐下人准备起来。
沈静月到了沈太君处,还未踏进屋子就听见沈静蓉特有的温柔嗓音在说着“这几日京城都在说着越县已经有人染了病,特别可怕。那些染了病的流民都往京城跑呢”
沈静月心中笑了笑,沈静蓉真是用心,为了讨好沈太君到处打听新奇事来消遣。
前世比起乖巧又机灵的沈静蓉来,她就是十足呆头呆脑的傻瓜。沈太君更喜欢沈静蓉那是正常的事。
沈静月进了屋子。一屋子的人都停下来看着她,一副稀客的样子。
沈静月自从来沈府后一直借口生病,水土不服等没来请安。今日来的确是众人第二回见。
沈静蓉款款上前,握住沈静月的手引上前,含笑道“大姐姐怎么来了身子可好了点怎么不多歇一会儿”
她扶着沈静月到了沈太君跟前,等着她行礼完了还将自己的锦凳挪到了沈静月跟前。
她谦卑的姿态令人心疼,沈静月都看在眼里。不过她恍若未见,大大方方受了。
沈太君眼中浮起心疼,对低眉顺眼的沈静蓉道“蓉儿过来这边坐吧。”
她指了指身边的脚凳。
沈静蓉笑着受了,沈静月似笑非笑看着眼前祖孙情深的样子,笑道“太君这几日身子如何”
沈太君道“自然是极好。”她顿了顿,问道“听丫头说你要去明秋寺上香眼下这兵荒马乱的,一个大家闺秀还是别到处乱跑,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沈静月笑道“太君的关爱月儿知道啦。不过这在佛主跟前许的愿可要还的。”
沈太君明显不太信。她皱眉道“方才我听蓉姐儿说最近京城不太平,你还是别出门了。”
沈静月看了沈静蓉一眼。后者低眉顺眼,看不出半点异样。她这下倒是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出门烧香,沈静蓉故意提起流民那茬事阻拦,还是凑巧了刚好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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