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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不是嫌弃你
    田幼薇拿了灯笼一照,只见田父的帽子歪着,额头上有一条血印子,手上也有血,鞋袜上全是泥,扭着的脚踝肿得和馒头似的,不由气个半死。

    一是气谢七老爷给田父喝酒,醉了还放他骑马出门赶夜路,也不套个车送送。

    二是气田父自己不争气,不就是秘色瓷不被宫里接受么不就是生计艰难么这条路不通就换一条路呗。

    心里不痛快就喝酒,不把自己的性命安危当回事,也不管家里老老小小怎么替他担心。

    田幼薇越想越生气,见田父扭扭着不肯配合阿斗和老张几个,上去对着他的胳膊使劲拍了一下“阿爹,你怎么能胡闹非得再摔一跤才好”

    众人齐齐吓了一跳,小丫头竟敢对老爹动手

    就连田父也吓了一跳,睁着醉眼看清楚是田幼薇,就道“阿薇,你竟然打爹,你是不是也觉得爹没本事秘色瓷要断送在爹手里了爹没本事啊对不起田家的列祖列宗,对不起你们娘几个”

    田父说着,坐在地上掩了脸嚎啕大哭起来。

    田幼薇和田秉都跟着流了泪,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为到此伤心处。

    田父其实很要强很克制的一个人,也不是那种随便就喝得烂醉如泥,摔杯打人撒气的。

    今天这样,应该是真的很伤心很绝望了。

    田幼薇一时后悔不迭,觉着自己不该拍田父那一下,她应该待他更温和更体贴的。

    她抱着田父的胳膊哭起来“阿爹,我是担心你啊,我怕你摔坏了,不是嫌弃你”

    田父看到她哭,也跟着哭,田秉也想放声大哭,却不好意思,只默默把脸扭开,任由眼泪流了满脸。

    老张和平安要上去劝,田幼薇不让“叫我爹发散一下。”

    郁气总是积压在胸中,对身体不好,她爹今天这样失态,其实也是因为平时太难受了又没办法发散。

    既然都醉了哭了,那就哭个够吧,反正周围也没外人,不怕被笑话。

    田父嗓子都哭哑了,累了,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田幼薇哭笑不得,帮着把人挪到车上去,用被子仔细盖好,这才问平安“怎么回事”

    平安叹道“说来话长”

    田父一早出门去找帮忙运作的人,又送了厚礼才打听到消息,却不是什么好事。

    今年正月朝廷北伐,打了胜仗,今上很高兴,办事的人趁着这个机会将秘色瓷花口碗敬上去,说尽了好话,今上却只是随便看过一眼就丢在一旁。

    “说是不好看,不如汝瓷很多,让以后都别送上去了。老爷一听就急了,追问到底是哪里不如汝瓷,人家答不上来,说是不敢问,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田父很生气,为了这个事,他真是花了不少钱财,结果闹了半天,什么都没弄清楚。

    但他理智尚存,并没有和那人争吵,只问人家要回他的秘色瓷花口碗,这东西在外头也要值不少钱的。

    “二爷,姑娘,你们说气不气人那小子竟然说丢了丢在宫里没能拿回来老爷多问几句,就说兴许是被宫人打碎了,或是拿去喂猫喂狗了。”

    平安气呼呼的比划着“依着小的看,肯定是被他贪了那也要值不少银子呢早年间,一只秘色瓷碗在市面上也能卖到几两银子,那还是次一等的这样的精品,市面上已经看不到了”

    花了钱事情没办成,还把好不容易得来的精品秘色瓷碗给弄没了,多问一声都不行。

    可想而知,田父心里究竟有多憋屈。

    他一路回来,半道上遇着谢七老爷,说起这个事,愤慨不已,谢七老爷就约他去家里喝酒说话散心。

    “走的时候,老爷也没那么醉,瞧着挺清醒的,谢家舅爷也说叫我们住下,派人回来说一声,明天再回家算了,老爷不听,非得走,还不肯坐人家的车,说自己没醉。”

    平安解释着“走着走着酒劲儿上来,坐不稳摔了一跤,我说回去,他还骂我”

    田幼薇使劲揉捏眉心,平安是可信的,听起来似乎不怪谢七老爷,但她心里还是很不平静。

    田秉生了疑心“为何出门时无事,走着走着就醉成这个样子”

    平安道“二爷,您不常喝酒,不知道这酒也分几种,有些酒后劲足,心里再有点事,人就醉了,老爷这终究还是心里不痛快。”

    田幼薇追问“都有谁跟着一起喝酒”

    平安摇头“就谢七老爷一个,其他没了,老爷不想和其他人多说话。是有哪里不对吗”

    田秉还要再问,田幼薇拦住不叫他问了“没什么,只是我娘问起来,总得答得出来。”

    有关谢氏的娘家亲哥,有些话说起来得注意分寸,家里差不多一半的下人都在这里,谁听岔了会错意,透到谢氏那里,又是一场不痛快。

    回到家里已近三更,谢氏看到这样子,免不得大惊小怪一番,问明白是怎么回事,脸色就很难看,还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和不自在。

    田幼薇知道谢氏是担心他们怪罪谢七老爷,一个字都没提,反倒安抚她“没伤着其他地方,灌一碗醒酒汤,用药酒揉揉脚腕,明天早上起来就好了。今夜还要烦劳娘仔细照顾阿爹。”

    “我知道了,放心吧。”谢氏点点头,叫她和田秉赶紧去休息。

    田幼薇哪里睡得着,惨死过的人,看什么都是怀疑的,这整件事情,前前后后觉着没什么关联,可加在一起就让人很不安。

    她拿了纸笔,将当年出事之后想要谋夺窑场的人名尽数写出。

    族人是普遍性的贪婪,欺负她家没了男丁,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把窑场占为己有,大家一起分食。

    债主是想着用她家的窑场抵债,另外几家有烧制贡瓷资格的窑场主也是虎视眈眈,有几家曾经问过要不要卖,被拒绝之后就不再开口,有一家则是明里暗里掺了一脚。,,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