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虽一路进小区坐电梯就有预料是个豪华的公寓。莫关山还是没有想到,贺天的家是如此大、豪华。
怎么说,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整个房是二层的复式结构,朝东一面开阔,整面墙的落地窗,能俯视半个城市。床就在窗附近,像是临时安置的,与整个大而空旷的房屋布置相较很突兀。打通的结构使得视觉效果更惊人了,有种置身于欧式艺术馆的空虚感。
“你不会真的一个人住吧。”红毛在门口蹭掉了鞋子,他还是吃惊,眨巴着双眼到处乱看,其实除了空还是空,没有一丝一毫的烟火气。除了那张凌乱的大床,别的地方好似从未有人生活过。
“进来吧。”贺天在门口迟疑了一会,没换鞋,就直接走了进去。
红毛没注意到这茬,等到贺天微笑着靠在沙发扶手边,翘着腿示意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妈的这人要自己帮他脱鞋
“我手不方便,麻烦啦。”贺天还特意举着那只裹了一圈又一圈纱布的手给他看。红毛有点憋屈,各种想骂人的话涌上嘴边又咽了回去。
“操,算我欠你的。”
他蹲去解开鞋带,动作十分粗鲁地一拔,可能角度不对一点就要扭到对方的脚踝了。拎着一双鞋走了几步,不太爽,就远远地一扔给投到了玄关处。
贺天闷闷地笑了几声,说“那鞋子,一万七。”
“靠。”红毛抖了一下,有种重新把鞋子捡回来再好好擦拭一遍的冲动。
“去做饭吧。厨房一年多没用过了,你先打扫一下。”贺天走到床边,在床头柜里掏着,摸出盒烟来。
“”红毛脸有点黑,憋了半天终归是难受,“我给你做顿饭是因为欠你次人情别得寸进尺你这白痴。”
贺天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咬上烟,点燃,慢吞吞看了他一眼。
操。
“我不管,你要付我钱。”红毛眼神闪躲。
“行啊。”
之前回家的路上俩人去了趟超市,贺天看到什么都想试一试,几分钟就塞满了整个购物车。红毛一脸黑线地推着车,挑挑拣拣地跟在他后面把东西放回去。
到后来终于炸毛了,冲贺天吼到“你做饭我做饭把你的手安生养着真他妈,我做啥你吃啥,没你挑剔的份你爱吃不吃,再瞎挑我不做了”
贺天被他骂反倒没生气,特别开心地笑了,还真不乱安排,只是在红毛不注意的时候悄摸摸地把手没受伤那只伸进谷类大缸里自在畅游了一番,特别享受。
是贱的。
“烧什么还挺香。”贺天闲着无聊,叼着烟硬凑合到厨房干看着红毛下厨。
莫关山到了厨房就宛如孙猴子被压在了五指山下,特别安定,几乎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己做的菜品上,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一瞬间仿若成熟了好几岁。
有种岁月静好。
灶台上放着一个乳白色的小砂锅,半掩着盖,炖得蒸汽盈盈袅袅。
“自创的,炖牛肉。”
“你家开饭店的吗这么厉害。”贺天嘬着烟却不过肺,几乎是立刻就吐出来了。不知道他图什么,或许就是迷恋这一机械的吞吐动作。
莫关山眼睛不自然地眨了一下,说“曾经是。”
香烟已经烧得半长,贺天随手就抖在了黑色的料理台上。
“那现在呢”
“不关你事。”
莫关山掀了盖,手执一把汤勺,盛了一点点凑近嘴边吹了吹。
手接着下边,小心地移到贺天面前,“尝尝”
意外了一秒,贺天装作很自然地样子过去浅舔了一小口,露出一个特别满足的笑容。莫关山没什么表情,又非常专注地盯着那锅汤。
贺天瞄了他一眼,说“你很缺钱”
“缺。不过别他妈用这张施舍的眼光看我,不然”正说着,他手上调味酱油的限制瓶口突然脱离,“啪叽”一声蹦到了墙面。
重点是,酱油哗啦啦地倒了小半瓶,收都收不住。
一锅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付之一炬,眨眼间变成了棕色的一锅子。
“”
莫关山心里发毛,颈间冒出冷汗。
“你这是欠吗”
“”
莫关山闹了一个大红脸,难得没有骂回去。
他突然想起来贺天之前玩笑的一句话不好吃你跳楼。
这怎么搞,二十二层跳下去死亡的几率是百分百好吗,怪盗基德都拯救不了你。红毛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自信的,当即另辟蹊径,把肉全捞出来直接红烧。
炖过的牛肉香软入味,大块肉爆炒也不担心不烂,焦香的外层赋予了不同的风味。清炒了几道蔬菜,再做了一道番茄蛋花汤。
“香菜吃吗”红毛手里捏了一小把,在水池里一择就择去了半把,他那架势让人摸不清是喜欢还是痛恨。
贺天斟酌了一下,决定尊崇本心,说“吃。”
红毛眼睛一亮,咔嚓咔嚓地把香菜切小段,全撒进了蛋花汤里。
贺天拿小汤勺搅了一下汤,大概蛋花和香菜的比例是1:1吧
不过出奇的,味道很不错。
吃饱喝足后莫关山非常自然地承包了刷碗的任务,操作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在家里帮妈妈干活的那种好孩子。
贺天帮着收拾了一下碗筷,转身趴在客厅不知道在捣鼓啥。
“下午还得去上课,我只请了半天假。”
红毛手一顿,嗫嚅道“我就不去了吧。”
沙发上的人弹起,扒着靠背看着红毛“干嘛你嫌疑都洗清了,再有什么人乱吠别客气,随你性子来。”
“不关你事。”
这话很容易让人烦躁,特别是当自己一番好心好意的时候。
或许是刚吃饱的人耐心巨好,贺天脸上笑眯眯的,“你必须去。”
“不去。”
“去。”
“不去”
“去。”
“我说了我”红毛抬眼对上贺天的眼神,霎时噤声。
“你再说一个不去试试”嘴上是微笑的,眼睛流露出的却是凶狠威胁。
“你他妈的,管的真宽。”
这是去的意思了。
见目的达到,贺天也没再骚扰他,自顾自半躺在沙发上看手机。落地窗的遮光帘没拉,正午阳光正好,光线透进来忒足,贺天眯着眼,俨然没把心思放在手机,他抬着那只伤手半遮眼睛,在看,在研究,在回忆。
为什么,就非得冒这么大风险去帮这个人
厨房里叮叮咚咚的,水花四溅的声音,陶瓷铁勺的碰撞声,人走来走去的踢踏响,碗隔在架上还会发出一点清脆的摩擦。
为什么
头脑一热,就为这点声响。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