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约翰迎上来,上下打量苏雁回后隐含关心的问。
刚才殷玖和李安娜的动作太快, 又配合得好。加上周围这么多人看着, 也不好撕破脸, 所以才让殷玖顺利换了舞伴, 和苏雁回跳了半曲舞。
“没事。”苏雁回回答得轻松, 一面和约翰往外走一面开口, “就是趁机踩了他几脚。”
说到这儿苏雁回颇为遗憾,竟然没让殷老板感受一下“鸡飞蛋打”。
约翰听了表情略显古怪,看了苏雁回一眼后摇头叹气,又有了和她开玩笑的心情, “是我错了,应该问殷老板有没有事才对。”
现在的小朋友, 比起从前可是越来越残暴了啊。
“对了。”两人朝电梯处走时,苏雁回一面对约翰说,“刚才被打岔差点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约翰一面开口问,一面递给帮忙开电梯门的门童小费。等着苏雁回进入电梯后,自己才正欲跨进时――
――伴随着门童一声惊呼的“先生”, 正要进入电梯的约翰被人从后抓住肩膀, 再向后一用力便踉跄着朝后跌去,门童赶紧上前扶住约翰,这才让约翰没有跌倒在地。
这种力道后脑抢地,说不定就是撞到头, 引起脑震荡都是小事。
而做这一切的,是因为刚才看见殷玖的举动, 所以妒火中烧心里憋了口气没处撒的王天阙。
“约翰”苏雁回见状正要从电梯内出来,却在即将越过王天阙时被他单手扣住手腕,一拉一转后便桎梏在怀里。紧抿着唇单手将电梯门拉上,并迅速按了向下键。
被门童扶着还没站稳的约翰见电梯已下行,赶紧站直从旁边楼梯往下,就担心苏雁回在里面吃了暗亏。心里也禁不住咒骂王天阙真是有毛病。
而电梯内,苏雁回被王天阙握着肩头抵在墙上,盯着她的眼里全是愤怒和深深的嫉妒。
他忍受不了。
他一点都忍受不了苏雁回在别人怀里的景象,那种亲密刺痛他的双眼,更是让他瞬间爆怒。
“你做什么。”苏雁回皱眉看着王天阙,面上表情很是不善,带着浓浓警告意味开口,“放手。然后离我远点。”
而王天阙却并未回答她任何话,沉着脸低头便冲苏雁回吻来。
但还未贴近,被狠狠踢了一脚的王天阙便闷哼了一声,因为这份痛楚不由自主的微微弯腰,恰好给了苏雁回机会,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等王天阙又呼痛后,苏雁回单手抓起他的头发,狠狠的朝他的脸上扇了一耳光。
“啪”
电梯恰好抵达楼下,害怕苏雁回吃亏冲下来的约翰和门童,隔着铁栅栏,便恰好看见这一幕。
这记耳光响亮到连约翰和门童都禁不住觉得脸疼,微微侧首避开好像打到他们脸上的痛意。
而王天阙,也被苏雁回这记耳光打得直接偏了脸,踉跄退开直到背部撞上另一边的电梯壁。依旧侧首看着地面,好像整个人都被苏雁回这巴掌给扇懵了。
苏雁回甩着发麻的手,看着这样的王天阙,很是不屑的开口,“这么多年过去,看样子王老板你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尊重。”
说完顿了顿,眼一撇便朝栅栏门外看去。
原本呆在那儿的约翰立刻回神,让同样呆在身边的门童赶紧去打开门。
门童惊了一下,火急火燎的上前,就怕慢了点儿被打的便是自己了。
等门打开后苏雁回在跨出时最后看向还低头站在那儿的王天阙,最后提醒,“王老板,我再说一遍。白兰舟已经死了。”
顿了顿后苏雁回嘴角边勾起一分恶毒的笑,“你推了她一把。”
话音未落苏雁回清清楚楚的看着王天阙抖了一下,便又开口,“所以,我没有时间和精力玩儿什么欲擒故纵,破镜重圆的戏码。总之你记清楚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苏雁回。也只会是苏雁回。”
苏雁回抬了下巴,很是睥睨。
“下次见面,希望王老板已经学会什么叫尊重,不然”她转身,跨出电梯,“我不介意再亲自教训你。”
约翰看看苏雁回,又看看王天阙后最后又掏出几块钱来,直接塞门童手上,嘱咐,“给王老板找些冰块,还有刚才的事”
“刚才刚才什么事”门童很机灵的回答。
这让约翰满意点头,又掏了十块钱递给门童后才看向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的王天阙,搓着手“哎呀”了两声后冲王天阙说,“王老板,我送苏小姐去车上,您您先整理一下这个这个,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说完约翰这才离开。
等快步走到大门处时约翰才追上打了人还很嚣张的小朋友,笑着说,“哎,人家都说打人不打脸,你这样”
太不给人面子了吧
“不好意思。”苏雁回又甩了甩还有些发麻的手,继续很嚣张的回答约翰,“我打人就打脸。”
“”
行行行。你凶你说了算行了吧
约翰笑得很无奈的摇摇头,冲她比了个妥协的大拇指后,便陪着苏雁回往车停的位置走去。
“算了,我等会儿回去也跟年娇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别太晚走吧。”约翰一面走一面叹气。
苏雁回疑惑,扭头看向约翰,没太明白原因。
约翰见了又探口气,语带调侃,“我怕因为你太凶,别人不敢动你,但是却跑去蒙年娇他们三个的麻袋怎么办”
苏雁回听了禁不住噗了一声,连最后一点儿因为王天阙产生的气闷,都因他的逗趣而瞬间烟消云散。
“哎。笑了就好。”约翰松口气,走在苏雁回身边,伸手按着她的脑袋呼噜了一把,“为那种人没必要,知道吗”
“嗯。知道。”苏雁回点头,顿了顿后又看向约翰,“谢谢。”
“我们之间还需说谢吗”约翰笑,并催促她,“快上车吧,剩下的我去收拾。”
苏雁回又点点头。
等目送承载着苏雁回的车已经驶远后,约翰这才转身,快步往回走去处理那一巴掌留下的烂摊子。
只是哼着小曲的轻松步伐,怎么看都不像是觉得这是个麻烦事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雁回这巴掌打出了效果,总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王天阙都没出现在苏雁回面前烦她。这让原本已经做好准备工作的年娇三人有些小失落
还以为终于要和王、白两家正面起冲突了呢。
啧。
肯尼那边老实后崔小爱和吴小哥做事便也顺畅多了。首先便是码头和工厂工人月薪恢复正常,这让众人喜笑颜开,就差喊苏雁回是“青天大老爷”了。
对此一直和肯尼合作的朱庭还询问过他,疑惑于这段时间他的转变。
肯尼现在所有身家都被苏雁回捏在手里,所以面对朱庭带了些试探的询问时,肯尼立刻苦哈哈的表示苏雁回来,怎么说也算新官上任三把火,没点儿妥协怎么可能等等。
倒也让他成功糊弄了过去。
而另一边段瑞虎也按照苏雁回要求的,带了两份矿场地契回来。
当然一份是真的有丰富的藏煤量,而另一份则是一座子孙矿。
“子孙矿”崔小爱不是很明白,看向段瑞虎虚心询问。
“就是蕴含矿物,但并不适合现在开采,得保护起来等个几十年甚至百年的矿山。”约翰解释得简单,“所以被称为子孙矿。”
崔小爱恍然点头,然后和大家一起看向苏雁回,又段瑞虎开口,“丫头啊,你让我偷偷买这子孙矿做什么,这可是不能开采的啊。”
段瑞虎提醒苏雁回,带了点儿忧心忡忡,“谁要是敢私自开采子孙矿,那是要直接吃花生米的。”
就算不判死刑,用钱疏通了也是个无期,直接押解到矿上去做苦力,又苦又累,吃不饱穿不暖,连休息的时间都不足,更别说生病受伤找医生看了。送到那儿去的多是死囚和穷凶极恶的人。这样的环境下,没个几年自己便死了。
“我知道。”苏雁回拿着那长子孙矿的地契,笑着回答,“放心吧,违法的事我不会做的。”
“那”段瑞虎疑惑,“那你让买这张地契,根本就没用啊。”
年娇和约翰听了,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后解释给段瑞虎听,“雁回只说不自己不会去做这些事,却不代表别人不会啊。”
“所以”段瑞虎依旧一脸懵。
这副懵懂让年娇懒得说了,直接丢他一个白眼,没好气,“算了,你后面就知道的。”
苏雁回倒也不介意两人现在的简单斗嘴,等消停后才又抬眸看向约翰,“这件事不能经你的手,让肯尼来做吧”
约翰明白苏雁回的意思,如果事情出了纰漏,肯尼也不过是被逐出境而已,这对他来说甚至还是一件好事。但约翰如果被逐出境,那又不一样了。
所以这件事交给肯尼来做是再合适不过的。
“雁回,你是打算拖白家下水吗”年娇问苏雁回。
苏雁回点点头,两只手指头捏着这张薄薄的地契,笑看众人,“这张地契,能直接坑掉半个白家。”
但苏雁回却没想到,这张地契还没引出白家时,钱家先一步跳了出来。
肯尼按照苏雁回的吩咐,第一时间便将这件事告诉了朱庭。但两人在之前的股票上都出了大价钱,一时半会儿手上都没这么多的资金可以周转。可这么大的肥肉朱庭又实在舍不得。
能得到这张地契,好不夸张的说,只要稍微懂点经营的人,不出两年,变能让上海四大亨变成五大亨。
这可以说是朱庭一直以来的的愿望,现在眼看着能凭着这张地契,以最快的速度实现,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刚开始的时候朱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找自己的老丈人白父,借一笔来周转。
但这个念头在白兰声知道后,赶紧让他打消,尽量自己想办法。
朱庭刚开始还没明白白兰声的心思,但等白兰声分析后便觉说得很对。
借调这么大笔资金,白父不可能问清楚是因为什么。那到时候如果朱庭和盘托出,白父难道没有自己的心思吗
而他的连襟又是四大亨之一的王家。
只要互通有无后,说不定原本是属于他朱庭一个人的地契,便会变成三人平分,甚至三人平分都是最好的结果,及有可能是王、白共占九成,而自己则只有区区九成而已。
这绝对不是朱庭想看见的。
所以在思量后,他决定秘密找人将朱家的地拿去银行做抵押,换得足够的资金再说。
这么大的贷款数额,身为上海滩衣食父母的钱大人自然不可能完全不知情,钱大人知道钱垒跟着知情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父子两花了点儿时间一查,便知道了朱庭贷款的原因。
这么大个馅饼钱家又怎么可能放过。加上现在钱大人在上海的任期也只有一年了,无论以后是再进一步,还是直接辞官回乡,都缺不了一大笔财富傍身。
所以这张地契,对于钱家父子来说极其重要。
当然这中间钱垒也有属于他自己的私心。
前段时间在宴会上和白贺兰的短短交谈,让他开始自觉自己实力确实不如王天阙,竟生出一较高下的心来。
但仅凭他现在的实力是远远不够的。但如果拥有了这座矿
所以不用钱大人说太多,钱垒便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就这样,在钱大人的暗示下朱庭并没有贷款成功,得到的答复只是一句轻飘飘的存款不足。但当所有的银行都是同样的回答时,朱庭便明白这绝对不是巧合。
一想到也许已经有人发现了他贷款的目的,朱庭和白兰声便齐齐决定一定要比对方更快才行。所以咬咬牙,直接找肯尼,让他经手秘密联系买家,他们打算直接卖掉朱家六成的地,剩下差的再找白父借。
肯尼得到消息后立刻转告给苏雁回,想请示她的做法。
但玩完没想到的是,苏雁回竟然让肯尼自己联系买家,而她,也只会以普通买家的身份出现,顶多也就买一部分。
这一点不仅肯尼没想明白,就连约翰等人也没想明白。
“为什么我们不多买些”约翰询问苏雁回,“如果是担心金玫瑰的资金问题,不管是我这边,还是老虎哥那头,都是可以帮忙的。这可是个好机会呀。”
年娇和段瑞虎也连连点头,附和约翰的话,“雁回,你不用担心钱不够。”
苏雁回笑,开口想大家解释,“我不是担心钱不够,就算不够我也可以找穆然拿。而是我打算将钱花在接下来的事情上。”
“是什么”段瑞虎好奇问。
“竞标你手上的那张矿产啊。”苏雁回笑着说。
“啊”
这个答案倒是让众人万万没想到,齐齐疑惑出声。但约翰毕竟是买办出生,仅在讶异后立刻便凭着自己的敏锐度明白了苏雁回的想法。
思索后开口,“你是打算抬高价格”
“对。”苏雁回点头,“刚开始我的想法只是坑朱家的同时,让白家也连带着出些血。但没想到朱家野心那么大,竟然根本不想对白家提这件事,打算自己一个人吞。”
顿了顿后苏雁回又笑,“不过也多亏了他的贪心,竟然因为去贷款的数额太大,被钱垒查出了原因。到时候肯定很热闹。”
“你怎么知道钱家已经知道了啊”段瑞虎又问。
不过这次回答他这个问题的不是年娇,是一直负责苏雁回账务的崔小爱。
“老虎哥,因为朱庭找了上海所有大银行都没顺利贷款,这才没办法,将朱家的地偷偷拿给肯尼让他帮忙变卖凑钱啊。”崔小爱笑着说,“这笔贷款数额虽大,且有难度,但却不代表银行没有这个能力。最多也就是个从其他分行调资金而已。”
“但是现在朱庭却完全贷不下来,而且还不是一两家,这就说明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能在上海滩做到这个份上的人并不多,但钱大人是最合适的。”
崔小爱说完后段瑞虎的脸上便露出恍然的表情,随即想通了后面的事,“但朱庭就算卖了这些地还是凑不够钱,所以剩下的部分他一定会找白老爷借。这样一来白家肯定就知情了,白家知情那王天阙那边就更瞒不了多久。”
说到这儿后段瑞虎看看苏雁回和年娇他们,寻求肯定,“是这个意思吧是吧”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年娇没好气的回答他,并冲段瑞虎翻了个白眼。
“那后面的事我就了解了。”段瑞虎一拍大腿,继续往下说,“丫头说的其实跟我们赌牌九往上叫筹码是一样的。”
赌场也是有自己的托的,有时候遇见大生意的时候,便会让自己人入局。混淆赌客的判断也是为了将水给搅浑,搅浑了水便很难从原本就真假参半的信息中再分辨真伪。
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实际赢面比较大的赌客人逐渐认为自己没什么赢面,主动放弃这一局。
只要黄掉,身为庄家的赌场便是最大的赢家。
当然了这种做法并不是每次都会成功,不过也能适当的降低赌场原本的损失。
苏雁回笑着点点头,算是对段瑞虎所说的给予肯定,顿了顿后玩笑补充,“再通俗点,我这次是要充当白兰声那个搅屎棍的角色。”
这话出口,顿时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说苏公馆这边是气氛融洽,那此刻的白府,便有些鸿门宴的味道了。
――至少朱庭和白兰声是这样觉得的。
“爸、王叔叔,今天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啊。”白兰声笑着坐在朱庭旁边,眼睛在白父和王老板身上来回转了转,眼底带着警惕。
似想到什么后又冲朱庭看了眼,两夫妻又私底下交换了一个眼神。
但这点小聪明又怎么瞒得过白父和王老爷,只是他们只将白兰声两人的眼神交换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点明而已。
“兰声。”白父难得和颜悦色的看向白兰声,温和开口,“你也好几天没见你姨娘了,我们这儿有生意上的事要和朱庭谈,你先下去。对了,等会儿晚饭想吃什么,直接和管家说,让他现在找人去买。”
这是要支开她啊。怪不得今天这大厅内除了白父和王老爷外,都不见其他人。
白兰声听白父这样一说,更不可能轻易离开了。她稳若泰山的坐在原处,看着白父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爸,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是不是和朱庭朝您借的那笔钱有点儿关系”
白父没想到白兰声这么直接,直接到当着王老爷的面有些让他下不来台。
哪有做女儿的这样没大没话的
所以白兰声这话一出口,立刻让白父愣了下,不由自主的朝身边王老爷看了一眼后才面带了些许愠色,皱眉看着白兰声,不轻不重的呵斥了一句,“放肆。”顿了顿又开口,“你就是这样对我这个父亲说话的吗”
不然呢平时不也这样说话的吗
白兰声心有怨气,尤其是想到此刻坐在那儿质问他的人,是要来算计自己时,这怨气便更大了。
只是现在王老爷还在,多少顾忌了面子,白兰声才没将其他话说出口。
而王老爷也是聪明人,在白父开口斥责白兰声的时候,端起放在旁边的茶,拿着茶碗划拉半响才抿了一口。用这种方式将自己摘出来,回避白府的家事。
朱庭左右看看后站起身,冲白父和王老爷一面欠身,一面致歉笑道,“岳父,您也知道兰声其实就是个直性子,她向来想到什么说什么,还请您、王世伯,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说完顿了顿,扭头看向白兰声,试探的喊了一句,“兰声”
这话的意思白兰声自然明白,不过她却依旧坐在那儿,一副不打算动弹的架势。这副模样立刻让白父冷哼了一声,比起刚才更显怒气。
朱庭听了,又冲白父和王老爷饱含歉意的笑了笑后,干脆自己上前,将白兰声从座位上拖了起来,带着她往外走。
直到出了大厅到了走廊上白兰声才非常不耐烦的甩开朱庭的手,脸上表情嫌弃得很,“哎呀你干什么拉我出来。”
朱庭见她声音不小,立刻竖起手指比了个“嘘”的动作,又往就几步远的大厅看了一眼,确定白父和王老爷并没留意他两谈话后,才冲白兰声低语,“兰声,岳父和王世伯肯定是知道了,你这样闹,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将场面弄僵。”
“要不你去陪陪岳母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你”白兰声很不屑的上下打量朱庭,相当看不起的冷哼了一声又开口,“我现在坐在那儿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朱家的未来但凡你争点气,我也不用和爸爸叫板。”
说到这儿白兰声哼了一声又喃喃,带着些许恨恨,“她白贺兰是他的女儿,可我身上也流着他的血。凭什么就因为白贺兰更受宠,我们就要把自己家的东西也拿出来分给她她算是什么东西。呸”
朱庭听到后面赶紧捂白兰声的嘴,一面捂一面慌张的往后看,就怕被坐在大厅里的人听见了。此时早没了刚才白兰声说自己没用的不痛快,更多的是慌张的情绪。
“你小声点。别让里面听见了。”
“听见了又怎么样”白兰声放着狠话,但声音也确实压得挺低,“他们今天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做了,我还不能说两句吗”
说完白兰声又“哼”了一声,双手抱肩背对朱庭,明显不想再说什么。
朱庭见了,只好将白兰声又拉远一点,继续和她讲道理,“兰声,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的钱能独自吞下那笔买卖。”
顿了顿后朱庭又说,“与其伤了和气,不如合作。这样我们的风险有王、白两家分担,也算是件好事。”
“风险”白兰声更气,扭头看向朱庭说得斩钉截铁,“这原本就是十拿九稳的买卖,有什么风险可言”
“好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有风险,难道白家自己还承担不下来吗一定还要拉上王家如果今天你我的位置和白贺兰对调,你觉得爸爸会不会来找我们承担这笔风险”
白兰声说到这儿很是伤心,“太偏心了。”
朱庭见状也只能出声继续宽慰,又哄了一阵子后才让白兰声自己去找三姨娘。目送她气冲冲的背影后,朱庭这才转身回了大厅,一进门便冲白父和王老爷微微颔首致歉,“岳父,王世伯,抱歉,兰声就这个脾气。”
“哎”白父笑呵呵的开口,脸上没一点刚才的愠色,“我的女儿我还不知道吗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你说是吧亲家”
最后一句话白父扭头看向王老爷,寻求他的肯定。
王老爷也笑吟吟的点头,一面放下茶杯,一面冲朱庭点头,“朱庭啊,你都叫我一声世伯了,而且又和天阙是连襟,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就不用那么见外了,这”
王老爷拖长了音,看了白父一眼后又重新看向朱庭,“接下来我们就说正事吧”
“您确定吗”王天阙才听完王父的话后,习惯性的皱了眉头,“朱庭得到的消息是真的不会有偏差”
这话让王父很不高兴,看了自己的大儿子一眼后继续说,“我虽很久不打理公司的事,却不代表我丧失了商场上的敏锐度。不确定我会跟你说”
王天阙i立刻听出王父的不高兴,连忙缓了语气开口,“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好了好了。“王父挥挥手,打断王天阙的话,“我知道你向来做事爱亲力亲为,也较为多疑不轻信。但这件事我可以跟你打包票。”
顿了顿后王父又说,“就算我可能出错,但朱庭、你岳父白府,还有钱大人的公子,钱垒,这么几号人不会都出错吧”
“钱垒”王天阙皱眉,“这里面有他什么事”
“这事其实我刚开始,就是从他那儿看出点儿端倪的。”王父顿了顿将前段时间和银行经理吃饭,闲聊时对方隐约说了句钱大人阻了朱庭的贷款这些事,零零碎碎的全告诉了王天阙。
最后收尾,“所以你就放心吧。不会有错的。”
顿了顿后王父看着某处,脸上带着一种对未来的憧憬,很是得意的开口,“真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准我们王家,还能超越现在的四大亨,和宋家并肩也说不定。”说完看向王天阙,喟叹,“能不能光宗耀祖就看你啦天阙。”
而王天阙却在想钱家阻止朱庭贷款这件事上,听了王父的话后回过神来,还是带了些疑惑的开口,“我怎么没听说朱庭贷款被阻这件事。”
“你”王父听了冷哼一声,看了眼王天阙意有所指的开口,“你最近这段时间心不在焉,能把公司的事处理好已经很不错了。我也不在意你会注意到这点儿子事。”
“爸。”王父这话一出口,王天阙便讪讪的喊了他一声。似在让他别再说下去了一样。
王父叹口气,看了眼最近瘦了不少的王天阙,试着和他说一点身为丈夫的一点儿事,“天阙,来日方长,这人都已经回上海了你还怕什么只要你将这件事办好了,其实以后,无论你是想多娶一个,还是两个,都不是什么大事。”
“更不用去在意娶的是谁了。”王父顿了顿后,又“提醒”王天阙,“只要大太太的位置,是白家的就行。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王天阙明显不喜欢这个话题,微皱了眉不说,脸上表情也更冷了些,淡淡开口,“爸,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你说的我清楚了,容我调查一下再最后确定”
“行吧。”王父知道王天阙的性格,不亲自查一下是不会放心的。更何况这次动用的资金确实数额不小,谨慎一些也在情理之中。但应声后王父又提醒王天阙,“但你的速度要快,我听说钱家那边也已经在凑钱了。”
“知道了。”王天阙点头。
而另一边,钱垒正在和肯尼谈事。
“钱少爷,这是您这次两艘货的全部清单。”肯尼将清单放在桌面,并慢慢推到钱垒面前,让他过目,“下面是这次的保险金额等等,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两万”钱垒看着保险金,微皱了眉头。
“啊,对。”肯尼应声,“这次按照您说的,将保险金调到了最低,这已经是最低的了。”
钱垒听了心里有些沉吟。
如果这两万放在平时也没什么,可现在刚好是尽量收拢手上所有课动用的资金的时候。哪怕是两万也让钱垒不想随便“浪费”。
所以现在看了这账单,钱垒直接提笔将这笔应该买给货船船员的保险金,直接划去,重新将清单推给肯尼说,“这次的货,全部不算保险,能省多少”
“这”肯尼错愕,但还是先按照他的要求说了个大概数字,但又立刻劝解钱垒,“钱少,这可不能省啊,不然一旦货船出事,你作为雇主不仅要自己承担所有的货物损失,还要赔偿买办行货船,以及船员的保险等等,这些可都不是小数目啊。”
钱垒向来顺风顺水,加上是钱大人的公子,所以没什么人反驳过他。现在肯尼这样一说,立刻让向来“说一不二”的钱垒有些不高兴。但面上还是带着点礼节的笑,淡淡开口感谢肯尼的好意。
“这点我当然是知道的,不过我不仅相信肯尼大班,更相信宋家的船只不像其他买办行。”钱垒笑,“你看上海滩,什么时候听说过宋家的货轮出事的所以我很放心。”
“可”肯尼 还想说什么,却被钱垒打断。
“好了肯尼先生。”钱垒有些不耐烦,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又扯了点儿笑,暗示,“你放心,你的那一份怎么也不会省的。”
“”肯尼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个。有苦说不出的肯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嘴,陪着钱垒假笑了两声。
半小时后,肯尼站在苏公馆客厅内,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苏雁回听,然后忐忑的看着苏雁回。
不仅仅是他,就连约翰等人也一样,微屏住了呼吸看着苏雁回。好像很怕她为了报仇做一些以后也回不了头的事。
约翰甚至已经想好该怎么开口劝解苏雁回了。
“这个钱垒真是无法无天。”苏雁回皱眉,一面沉吟一面眼也不抬的对肯尼说,“船员的保险从我这里划,他的货不用管。”
甚至这批货确实可以趁机做点手脚。
就在苏雁回阴暗的想着这些时,却发现并未听到谁的应声,疑惑抬头这才发现众人都以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看着自己。
“怎么了有问题”苏雁回问。
“没有没有。”年娇等人练练摇头,就连肯尼现在也和大家一个举动。
而约翰甚至忍不住伸手又呼噜了苏雁回的发一把,但随即想起还有外人在,便赶紧压下心中的开心,假咳了一声后收回手。连苏雁回瞪他一眼也依旧笑眯眯的。
肯尼站在一边,直到现在,他才相信,事成之后苏雁回真的会言出必行。
因为。
这是个哪怕报仇,也依旧拥有良知的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