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难受了,早干什么去了真是瞎了眼”赵承敏毫无愧疚之心的说着风凉话,温嫔却已然有些崩溃的征兆了。
“赵慧敏”温嫔喊的正是德妃的闺名,“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这么多年来我替你鞍前马后,宫中谁不笑我是你德妃养的一条狗我便是养条狗,这么多年尚且还有感情在,你怎么能做出如此阴毒之事”
楚衍重情,每个月又将大半时间放在前朝,来后宫也是去几处寝宫转转而已。温嫔因为算是进宫时间比较久的了,所以也是侍过寝的。只不过承宠的次数不多,她也就没当回事。
当初温嫔与德妃交好,也是因为她没有子嗣,想给自己的后半生找个依靠罢了。现在听说她心心念念的孩子却连同她相见的机会都没有,怎能让温嫔不痛苦
“赵慧敏,你真是好狠的心啊”温嫔又哭又笑,面容看起来甚是狰狞,“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老天要这样惩罚我”
“都住嘴。”眼看着大殿上这几人吵个不停,楚衍制止道,“德妃连同宣国公府残害皇后,扰乱后宫,屡教不改,着将其贬为庶人,送至掖庭。宣国公府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褫夺其公府的名号,念起过往的功劳,贬为宣抚使司佥事。”
宣国公早年战功赫赫,兵拜从一品都统。这宣抚使司佥事不过是个正六品,放在京都一抓一大把的存在。可谁让宣国公府也搅和到了后宫的是非中去呢还是涉及谋害皇后一事,若不是看在宣国公为国奋战的份儿上,楚衍只怕早就将这一家子彻底流放了。
饶是如此,正在兵营里练兵的宣国公,听到来人念完陛下的旨意以后,只觉得一阵晴天霹雳。他带了大半辈子的兵,一生大半的时间都在沙场上度过,如今一下子夺了他将军的职权,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将军,怎么会这样”
在场的都是宣国公的心腹大将,本来说好了练兵以后大家同去吃吃喝喝小聚一番,谁成想竟是得到这样的消息
“是啊,这无缘无故的,陛下怎么会如此行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李公公,”宣国公一脸惊疑,“是不是有人同陛下说了什么不然为何”
没错,这前来宣旨之人,正是平日里在楚衍身边伺候着的李公公。
“宣国公,您为人刚正不阿,是大衍朝的得力干将,陛下向来相信您的为人,怎么会因为一点谗言而随随便便怀疑您呢”
先前宣国公威名赫赫,在朝中的地位也是无人能及。自从战事一停,宣国公回到朝廷述职以后,弹劾宣国公的折子就没断过。
宣国公是个粗人,豁达大度,向来不理会那些个小人的胡言乱语,只要能让他带兵,旁人说什么都行。只是如今好好的,陛下却突然要夺了他的职权,宣国公难免多想。
“唉,”李公公叹息一声,“您为大衍的付出,天下人都有目共睹,陛下心中也惦念着您,只是您虽然是个好将军,好臣子,难免疏落了家中。老奴多嘴,您与其在这里为难,倒不如回去好好盘问一下家中的奴才。”
说着,李公公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事关宫中秘闻,奴才也不好多言。您如今既然空闲下来,不如好好盘查一番。您行事坦荡,可架不住有人拖了您的后腿。”
听了这话,宣国公哪里还不明白李公公这是在暗指他“后院起火”呢。一想到这里,宣国公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家中,当即不欲再留,“今日之事,有劳李公公走这一趟了,改日我再来问候您。”
李公公甚是同情这位一生为了家国浴血奋战的大将军,“您不必管老奴,快些回去瞧瞧吧。”
归心似箭的宣国公飞身上马,一路飞奔着向家中赶去。
圣旨已下,楚衍派人去摘掉宣国公府上当年御赐的牌匾,如今该是唤一声“赵府”了。楚衍只是让人摘了牌子,收去了赵府一半的银钱,旁的却是没有再动。
只要宣国公还活着,这宅院便依旧让赵家人住着。至于以后全靠赵家男儿的造化。
宣国公回府时,只看见“秃”了一块的大门,从前日日见那牌匾,心中无甚感觉。如今骤然生变,再看那本来该是挂着一处牌匾的位置,宣国公只觉得唏嘘不已。
“父亲,您回来了”
宣国公的两个儿子跑了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宣国公是个直爽的性子,最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吞吞吐吐的,更何况这两人还是他亲自教出来的儿子
只见他大手一挥,“有事就说,莫要支支吾吾的,大好男儿怎么能像个女人似的磨叽”
“父亲方才,方才宫中来了旨意,说咱们家从此就不能再自称是宣国公府了,
还摘了门上的牌匾。”大儿子赵恒道。
宣国公长叹一声,“这件事啊,方才在军营里爹接了陛下的圣旨,以后爹就不是宣国公了,陛下能让我们一家人有个容身之处已是开恩,一块牌匾而已,摘就摘了吧。”
“不行,我要进宫去问问大姐”小儿子赵立道,“爹爹征战沙场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凭什么说摘就摘,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住口你胡说什么”赵子良,也就是从前的宣国公道,“陛下这样做自然有陛下的道理哪容得你一个黄口小儿在这里信口乱言还不快进府去,莫要在此处丢人现眼”
先前来传圣旨之时无人敢出,等到宣旨的钦差离开了,便有看热闹之人聚在赵府的周围指指点点。到底人多嘴杂,赵子良担心小儿子没有分寸,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赶紧连连呵斥了几句,将人撵进了府里。
赵府的大门缓缓关上,隔开了门外有人之人的视线。
一进府,顾不上斥责慌了手脚的小儿子,赵子良召了管家到面前来,“我且问你,夫人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夫人去哪里了”
“老爷”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对不住您”
管家在赵府当差多年,是赵子良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很受赵子良的看重。
“这是怎么了”赵子良皱眉,“有话起来说,你也是我赵府的老人了,难道我还能苛责于你不成”
管家摇了摇头,“当年多亏了老爷您将奴才从死人堆里拉出来,奴才贱命一条,但凡老爷有需要,尽管拿去便是。”
赵子良眉头皱的更深了,“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您这几日宿在军营里,少爷们又都在学堂上学,不知这府中的情况。今日一早,宫中就来人带走了夫人,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夫人她做了什么”
“夫人她她她帮着德妃娘娘谋害先皇后的事情被陛下发现,所以派人将夫人抓进了宫”
“什么”赵子良下意识的喊出声,“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立刻通知我”
“老爷,奴才也是没有办法,陛下派来的人不光是带走了夫人,还负责看守咱们
府上,就怕有人走漏了消息。”
“你说,夫人同先皇后之死有关”
“老爷您常年在外,家中的事务虽有老奴打理,其实决定权都在夫人的手上。那年先皇后有孕,夫人就命人私下订了一批药材,送进了宫,听闻先皇后出事,正是同这药材脱不了干系。”
说到一半,管家对着赵子良父子三人狠狠的磕了个头,“老奴对不起老爷,之前陛下派人来查问药材一事,老奴没忍住,被人搜去了药材的采买方子。现在恐怕夫人和娘娘都被定了罪”
“你个老东西我们赵家供你吃供你穿,你就是这么报答主子的吗亏你对父亲毕恭毕敬,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住嘴你个混账东西”赵子良没忍住,狠狠打了小儿子一巴掌。
“爹你干嘛打我”
“你糊涂若不是你娘和你姐姐害人在先,陛下何至于派人上门来调查宫里的手段你还不清楚吗,甭说是管家,就连你爹我也不一定能受的住是你娘和你姐做错了事,如今咱们尚且能够保全赵府已是难得,你若是再生出什么事来,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赵子良早就知道发妻是个城府极深、不择手段之人,可是他万万想不到她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和大女儿一起谋害皇后娘娘
他可是知道,先皇后哪怕再不好,对于皇上而言都有着极重的分量。连他一个做臣子的尚且敬重发妻,更何况先皇后是陪着皇上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的呢。
“从今日起,我们赵府暂时闭门不见客,不管谁上门来拜访,就说我病了,身体不适,见不得旁人。”
“是。”管家道。
赵子良走上前去,将管家从地上拉了起来,“立儿年幼不知事,说话难免冲动几分,你莫要同他计较。以后府中的事情还要劳你多费心。”
“老爷这是哪里的话,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不辜负老爷的期望。”
赵子良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先下去吧。”
“恒儿,立儿,你们过来。”赵子良背过手去走在前面,赵恒和赵立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父子三人进了祠堂。
“跪下”赵子良指着祠堂正中央一堆赵家先祖的牌匾道。
赵恒和赵立闻言跪了下来。
“为父一生戎马,如今年纪大了,也争不动了,以后赵家,还要靠你们兄弟二人相互扶持。你们可明白”
“父亲”
“我听得见,用不着这么大声”赵子良瞪了小儿子一眼,“陛下没有收回赵府,是因为你们爹爹我还活着万一哪天我去了,你以为凭借你们,还能住在此处我赵家嫡系如今只有你兄弟二人,若是你们兄弟二人不能闯出一个名堂来,那就要做好吃糠咽菜的准备
为父老了,什么风风雨雨、大富大贵都经历过了,这一辈子也值了。可是你们不一样,你们才是我赵家的希望你们平时不总是吵着嚷着不要在祖宗的庇护下活着吗如今,就是你们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之时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