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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缜一连几日,除去差事之外哪里也没有去。看花花无趣,看水水没劲。袁邺那么严肃的一个人,都看出来他不对头。
但问他他也不出声,想想这么大个小伙子,又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撂开了。饭桌上说道“前番你姑姑给你挑的几个姑娘,你可有满意的”
袁缜闷头不语。
袁邺又道“你该成家了,咱们家也缺个主内的人。昨儿进宫你姑姑还问起我来。早点给个回话,省得她惦记。皇上说要是你选不出来,他可就要帮你选了。”
袁缜停箸抬头“如果只是为了多个主内的人,那么父亲也可以续弦。”
“我没打算续弦。”袁邺道,“你母亲跟着我吃了很多苦,她没享过的福,咱也不能让别人取而代之。”
说完他又回过神来“你这话说的,就算我续弦,也跟你娶妻没关系。难不成我续弦你就可以不娶妻了”
袁缜郁闷极了。
本来在苏小姐面前丢了人就已经够难过了,现在还要面临逼婚。关键是,现在他就算是提出来他想跟苏家联姻,苏绵也肯定不会答应了吧谁会喜欢上一个在人家婚礼上装扮得怪模怪样的男人呢
而且她当时身边还有小伙伴,到时她难道要跟她的小伙伴说,她要嫁的人就是那个毫无仪态可言的承恩侯世子
袁缜食不知味,看着袁邺去了衙门,也起身离桌回了房。
护卫来说谁谁家公子来拜访,他也摆手不见。
如此几回,护卫也没辙了,最后一次进来他说道“公子,县主来了,您见不见”
满朝如今在京的只有李南风一个县主,袁缜从枕头里转过头,脑海里过了下当时她出阁时那场面,愈加丧气起来。
但他仍坐起,坚强地挥手“花厅里坐。”
不管怎么说,人家新婚燕尔地还专门跑来找他,肯定是有事,万一是晏衡又撒野了,欺负了她呢他不能不见。
到了花厅,只见珠光宝气地坐着一人,头发挽着,可不就是新晋为靖王世子妃的李南风
他坐下来仔细看她脸上,红润光鲜得很,端茶放茶抚绢抬头的姿势都很灵活,尤其那上扬的嘴角还显得似笑非笑,一看就不是受到了什么委屈。
“你不在王府好好呆着,怎么上我这儿来了”他问道。
李南风慢慢地咽了口茶“我听说那日你被我哥他们给欺负了,我先前把他们说了一顿。”
袁缜没精打采地拨弄着盘子里的杏仁,没太把这话往心里去。“恶果”已经造成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骂他们一顿又不能让苏小姐忘记那个场面。
李南风往前凑了凑“我听说你是被女客撞见了才生气的,不知是哪家女客”
袁缜瞥了她一眼,没吭声。
真是的,成了亲还是一样的这么八卦。他方才怎么就没猜着她是来当探子的呢早知道就不见她了。
李南风瞅着他,笑道“我准备去喝茶,你要不要去”
袁缜顿了下。
李南风挤了挤眼“我准备约苏小姐出来。”
她说完笑起来,放茶起身,施施然走了出去。
袁缜心头刮过了一阵风,卷起了万千波澜。
李南风上了马车,先打发梧桐去苏家递帖子,自己到了茶馆,进了间上房。
小半个时辰后苏绵到来,脸上还有残存的惊讶之色。
“苏姐姐很惊讶是我”李南风趁李存睿之便到过苏家几次,跟苏绵已熟络。昨日杨琦去了趟李家,回来禀报说撞见过袁缜的女客是哪几位,她立刻就锁定了苏绵。
因为袁缜可是曾亲口夸过苏家小姐容貌美丽的。
苏绵收整神色“确是没想到世子妃会拨冗约我吃茶。”从前姐姐妹妹地叫是很正常,如今可不能冒昧了。
李南风笑道“从前在娘家,家父就鼓励我与姐姐结交,如今我出了阁,更加闲了,就想到姐姐了。”
苏绵被她一口一个的姐姐叫得赧然。
李南风亲手给她添茶,又道“听说我出阁那日,姐姐在李家正厅里被吓着了”
苏绵顿了有半刻,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何事,脸上又飞起了红霞,笑道“并没有。”
李南风笑意深深“真没有”
屏风后的人揪起了心儿。
苏绵两手置在膝上,像拨浪鼓一般地摇头,两眼亮晶晶地“我认识那个人,不会被吓到。”
“哦”
“是袁世子,我认识他的。”苏绵道,“他扮成新娘,我知道那是为了给世子妃出阁添彩。认出他的时候确实有点惊讶,但却是因为我没有想到他那样的人竟然也会”
屏风后的人指甲都要掐进肉里去了。
李南风道“他是怎么样的人你没想到他会怎样”
苏绵回想起第一次在府里庑廊下见他,第二次在面馆里见他,嘴角不觉又弯起来了“我以为袁世子平日定然也与承恩侯一样严肃稳重,没想到他他竟然扮成那样,看上去还很乐意,让我对他有点改观。”
李南风吃了颗葡萄,点头道“一个大男人,涂脂抹粉扮女子,也是让人怪想不通的。要不是因为我跟他太熟,说不定我也看不惯他。”
苏绵顿了下,忙说道“不是的,我并没有看不惯。”
李南风抬头。
苏绵手指微蜷“闹婚闹婚不是都为了喜庆么如果世子与世子妃不介意的话,我以为这不需要批评什么。”
李南风听到这里笑了“苏姐姐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记得姐姐还没有定亲。”
苏绵蓦然脸红。
李南风笑道“前番皇后有话,想请家母以及我们王妃给袁世子说个媒。
“姐姐是我相熟的人了,我难免私下多嘴,袁世子如今亦是适婚之龄。既然苏姐姐没有看不惯袁世子的行止,那么假若袁家来苏家提亲,不知姐姐是否欢迎”
苏绵顿时语噎
“姐姐若不说话,我就当姐姐默允了。”
袁缜除了心在狂跳,声息全都静止了。
紧随着这屋里也似静止了,听不到一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霞飞双颊的苏绵才盈出一道轻软的声线来“自古婚姻事皆,皆听父母之命,倘若家父家母欢迎,我自然,自然不敢有意见。”
话说完,她的脸就红成了袁缜那日头上喜帕的颜色,而屏风后的袁缜,一颗枯死了好几日的心便整个儿都泡进了甘露里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