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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真实
    第二十七章

    白砚说出去吃夜宵, 就是个递个台阶。当然,裴挚要是想下这台阶,他也真会去。可这晚他们还是没出门。

    脑袋被裴挚荼毒, 白砚抬手捂住额头。很快, 他后腰被裴挚的宽大的手掌罩住, 裴挚伸手拉开了他的手。

    裴挚低头定定看着他,英挺的眉头微微蹙着, 认真且肃然。眼神专注温和,像是在怜惜他。这一个不甚犀利的眼神温暖却具有渗透力, 就像是要浸润他眼下这层表皮看到他所有的过去未来, 以及他内心最深处。

    白砚被看得有些局促,按住裴挚的胸口把人往外推, “走吧。”

    可居然没能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因为裴挚空着的那只手也扶上了他的后腰,猛地地按住他的身体贴向自己的身体。

    白砚微怒,“你”话只能说到这儿。

    几乎在他开口的同时, 他下巴被裴挚用力捏住, 接着嘴唇被青年粗重的呼吸封得严严实实。

    裴挚吻得很用力,不单是强行抵入他齿关的she,疯狗王子整个身体肌肉紧绷,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道是他这个正常成年男人无法反抗的力道。很快, 他被裴挚挤迫着后退几步, 背靠上了窗边的墙壁。

    裴挚的皮肤灼烫,白砚也被烫得火冒三丈, 他应该推开裴挚的,但他没有,他按住裴挚的后脑,更放肆更凶猛地报复回去,他跟裴挚较上劲儿了。

    凭什么啊每次都是这小混蛋恣意妄为,他憋屈得像个真正的怂货。

    又他妈是强吻小混蛋,你哥强吻你的时候,你连说服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一场真正的缠斗,白砚使上了全部力气,用力嚼用力咬,比裴挚更加疯狂,一直到满嘴甜腥呼吸不畅,还是死死按住裴挚的脑袋不肯放开。

    白砚主动且不容分说,裴挚浑身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多久了他多久没跟这样纠缠厮磨了,压抑已久的yu求瞬间失了克制,他是个年轻且健康的男人。

    他还是个,爱着白砚的男人。

    于是几番角力,他们的双脚混乱地变换阵地,最终他把白砚压在g上。裴挚托着白砚的脑袋用力亲白砚的嘴,眼睛不放开白砚任何一个表情。

    他连眼眶都被灼得生疼,白砚毫不避让地锁着他的视线,对他怒目而视。

    白砚眼睛红着,里头腾着的火焰,分不清是怒火还是别的,但裴挚也顾不上了,手伸到身下,利落果断地解开两个人的裤扣。

    半小时后,浴室。

    热水哗啦啦淋在头顶,白砚快活之余又有些气闷,他怎么又跟小混蛋上g了别说用手就不是上g,只要用对方的身体部位发xie出来,那就是做了。

    算了,他也是个正常男人,男人的身体很直接。虽然本来是撒气,但那个被人握住,能中途刹车只能说是奇迹。更何况,小混蛋那时候野xg毕露的模样,真是没几个零瞧见还能hod住自己。

    他还没把自己宽慰明白,裴挚进来了。

    白砚嫌淋浴间太逼仄,冲澡时不习惯把门关上,此时浴室但凡进来个人,就能看到他的全部。

    所以裴挚眼睛一直盯着他,接着干脆靠着洗手台在淋浴间外边站住,就这样大大咧咧地瞧。

    他们坦诚相见过很多次,白砚倒不至于羞怯,只是看着这小混蛋就有点冒火。

    裴挚红光满面,眼睛比平时更亮,一副餍足的模样。但行为可不是这么说的,这身上都穿着些什么

    哦,根本不算穿,眼前的裴挚只是围了条浴巾,露出强健xiong膛,肌理分明的fu肌,浴巾还特意围成个低腰款式,深怕那一截公狗yao秀不完整。

    这是还没足够,打算you他再来一轮

    白砚握着淋浴头的手停在肩膀,厉声道“穿好你的衣服,回去睡觉。”

    裴挚没动,眼里漾出些笑意,“用完就扔不太好吧,我又不是一次xg的。”

    白砚干脆关上水阀,一脚踏出去,伸手捏着裴挚的下巴把裴挚的脸转得正面朝墙,“在我这儿就得听我的话,你就朝墙看着。”

    裴挚果然没再转头,扭着脖子朝墙笑,也没笑出声,半张着嘴的样子看起来要多傻有多傻。

    白砚说“跟地主家傻儿子似的。”

    裴挚保持着扭头看墙的姿势,眼光却斜过来,眉一拧,像是有些想不通地说“地主家傻儿子娶了媳妇儿,就不能乐一乐”

    谁是你媳妇儿

    白砚也被气乐了,掬了一捧水用力朝裴挚兜头泼过去。

    其实有句话裴挚说得对,用完就扔的确不好。虽然亲zui是裴挚开的头,可白砚也没拒绝,之后发生的事最多算个和jian,于是这晚,白砚真没把裴挚赶回房,话说到底,男人对刚跟自己发生过亲密关系的对象,都有些不正常的纵容。

    可白砚也不想再来一次,上床前严正警告裴挚,“要在这儿休息就好好休息,晚上再别弄鬼。”

    裴挚机警地把自己塞进被子里,死死赖在g上,“保证不会。”

    一人一床薄被,白砚也躺下,但没多少困意,看了下手机,才九点半,还不到他睡觉的时候。

    于是他从床头摸出门书,是专做睡前放松用的小漫画,主角全是兔子,看的时候不用太过脑子,笑一笑,能松弛神经。

    留着一盏床头灯,白砚半躺在床头慢慢翻看,也不怕灯光打扰裴挚,裴挚也没早睡的习惯,可以刷刷手机什么的。

    可裴挚连手机边角都没碰,只是手撑着头,在一边用眼神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白砚只当没发现,依然翻着自己的童话漫画,片刻后,裴挚凑了过来,“这是什么,我也瞧瞧。兔子”

    白砚索性把书合上,“就不能各干各的事儿”

    裴挚说“反正就是睡前故事,咱俩一块看呗。”

    白砚问“你手机上会找不到”

    裴挚眼光灼灼,“我自己找的没你的香。”

    咬死你好不好

    白砚没说话,只是用冰冷眼神表示自己的不满。裴挚立刻让步,拿胳膊枕着头躺在一边乖乖睡下,“那行吧,你看你的。”

    接着又叹口气,“记得咱俩小时候,你还跟我讲过睡前故事。”

    还真有这么回事,他俩被两妈带出去旅行,两个女人偶尔想亲密地说说私话,就让他们俩睡在一起。白砚小时候习惯好,睡前总要看一会儿书,裴挚是个野猴子,对故事好奇又不耐烦自己看,于是缠着他说。每逢那个时候,白砚都觉得自己像个真正的哥哥,像个大孩子,所以从来没有拒绝裴挚的要求。

    时光荏苒,现在的裴挚偶尔还像以前那个孩子,可以前那个白砚,不知道到哪去了。

    白砚把书扔回床头抽屉,干脆躺下,伸手按灭床头灯,“不就是个故事,我刚才看的兔子是童话故事,小孩看的,你确定要听”

    裴挚哪会介意这个,赶紧挪动身子朝他靠近了些,热切地说“为什么不听小孩儿的故事才有趣。”

    灯刚关上,眼睛一时还没适应黑暗。视线中的一片漆黑,让白砚觉得很安全。

    说不清为什么,他的故事没有跟着那本漫画书走。

    白砚眼睛望着天花板,片刻后,缓缓开口,“从前有个兔村,村里有只小白兔。”

    小白兔那时候已经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唯一的伴侣小狗,关注力也不在它身上了。

    模糊焦点,这些,白砚是不会说给裴挚听的。

    标准的童话开头,裴挚嗯了声,“接着说。”

    白砚组织一下剧情,继续说道“有一天,又来了只小黄兔。小黄兔虽然什么也没有,但真是只热情又好脾气的兔子,于是小白兔跟它成了朋友。它们一起玩儿,一起种萝卜。”

    “村里还有只兔子叫小黑兔,很受兔子们欢迎。”

    裴挚觉得白色更好看,问“黑兔为什么受欢迎”

    白砚说“因为他能种出很多萝卜。”

    “有一天,小白兔不小心看见小黄兔跟小黑兔吵架。回家后一问,小黄兔说,我怕小黑兔,刚才它想骗我出村,它很危险,咱们以后都不要跟它一块玩儿。”

    “这一次,小黄兔躲过了小黑兔的毒手。几天后,小白兔出去采蘑菇,又看见小黑兔把小黄兔带到了森林深处。”

    裴挚打了个岔“这小黑要干什么”

    白砚说“小白兔悄悄跟过去,躲在树后看,它听见小黑兔对小黄兔说你本来是只流浪兔,村里的兔子谁都不会喜欢你,最后一定会赶走你。咱们不如跟大灰狼一伙儿,一起帮它抓兔子,大灰狼不会吃我们,还会给我们很多萝卜。原来小黑兔是大灰狼放在兔村的奸细。”

    耳边传来裴挚疑惑的声音,“狼抓兔子还需要奸细”

    白砚立刻说“兔村自然有对付大灰狼的武器,这就是个童话故事,计较那么多,还让不让人说了”

    裴挚一秒怂“我错了,黄兔子怎么答的”

    “小黄兔说我不,就算被赶走,我也要当一只善良的兔子。小黑兔继续劝说,威逼利诱。躲在树后的小白兔很震惊,拿录音机录下了一切,打算在所有兔子面前揭穿小黑兔的真面目。”

    说到这儿,白砚开口就有些艰难了,幸亏房间够黑,有些东西不至于无所遁形。

    他说“可就是这一晚,小黄兔失踪了。”

    裴挚的声音有些急切,“艹,被黑兔子卖给狼了吧”

    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显然,这是可能性最大的答案。

    白砚说“小白兔很着急,想救他的伙伴,于是拿着录音机到了村长那,他们有对付大灰狼的武器,只要村长同意,发动大伙儿,就能押着小黑兔带路找到抓小黄兔的那头狼。”

    裴挚真是个足够投入的听众,一点儿也不挑故事,紧追着问“村长照办了”

    白砚摇头,“没有,村长起初不相信小黑兔是奸细。小白兔就把录音给它听,村长听完,毁掉了小白兔的录音机。”

    裴挚骂了声艹,问“为什么”

    因为这才是人间真实。

    白砚给了个最贴切的解释“因为小黑兔每年都给村长进贡很多萝卜。村长想要更多的萝卜,就不能让小黑兔声名扫地被赶出去。小白兔不可置信,说,小黄兔现在命在旦夕啊。村长说,它只是只流浪兔,没了就没了。”

    “小白兔只能向其他兔子揭发小黑兔和村长的真面目,可有的兔子得过小黑兔的萝卜,跟村长一样不愿意站在它这一边,有的觉得它在信口开河,因为证据已经被村长毁了。”

    “村长当众说小黄兔本来就是流浪兔,一定是自己走了。而小白兔得罪了最受欢迎的小黑兔,善良的兔子们觉得它嫉妒小黑兔,在撒谎。心里有鬼的兔子们硬说小白兔是只疯了的兔子,小白兔成了全村公敌,其他兔子要把它赶出村子。”

    “被赶出村的小白兔没了房子也没了萝卜,一心想把它的朋友找回来,可整个森林,没谁肯相信它,也没谁想跟兔村村长作对。”

    白砚一口气说完所有,话音落下时,心不知道沉到了哪里。

    黑暗中,裴挚的声音充满不忿“结果呢现在小孩儿漫画都这么黑了”

    白砚强辩“那当然,是非观得从小竖立。”

    裴挚死咬着问“结果呢”

    好吧,既然要听童话,那就给你说个,真正的、童话似的结局。

    童话故事的结局,总是美好的,不是吗

    白砚把喉头的翻涌强压下去”小白兔很绝望,坐在路边哭,然后碰上了猎人。猎人说,我认识那只黄兔,我正在找它,你不要着急,我一定把他带回来。”

    “猎人找到兔村,揪出做奸细的小黑兔,找到了那头狼,他杀死了大灰狼,从狼肚子里救出了小黄兔。村长跟小黑兔一伙从此声名狼藉,被赶出村子,成了流浪兔。善良的兔子们从此快乐地生活在村子里。”

    裴挚果然是古道热肠疯狗王子,听到这儿,长舒一口气,“这还差不多。不对,应该把村长跟黑兔抓来炖火锅。”

    白砚闷闷地说“我困了,睡吧。”

    真正的结局,不是这样。

    真正的结局是猎人的确出现了。

    可黑兔居然作死了自己,而且还死得猝不及防。

    没了带路的人,猎人没能找到狼的老窝,也没谁能证明小黄兔去了哪里。

    猎人回了该回的地方,在故事里被隐去的小狗也走了,小白兔成了只流浪兔。

    他在兔村的边缘徘徊,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直脏兮兮的灰兔。

    而以猎人的能耐,找了七年也没找到的小黄兔,可能真的已经不在了。

    真是一个,很糟糕的故事呐。

    白砚这晚没睡好,第二天清早起床,气色明显不如往常。化妆师看了下他的状态,把面膜安瓶一起用上,才好好给他上了个妆。

    裴挚又在一边盯着瞧。

    等化妆师走开,白砚才说“别看了,还不是你半夜掀我被子。”

    裴挚睡得特别实,不能确定,“有吗”

    白砚说“我能骗你”

    还不到中午放饭,裴挚接到郝总的电话,郝总说把白砚捧成国际巨星的事有了眉目。

    郝总说“谭清泉导演愿意跟咱们合作,可是有位庄家比咱们先联系他,想强压着掺一脚谭清泉的新戏,把自己要捧的人塞进去当男主角。坦白说,这庄家也算是我们这边的人,我跟那位都不方便跟他撕破脸皮,你看要不要自己回来一趟。”

    裴挚回去跟人杠,方式更简单粗暴,解决速度更快,最主要,最上边的人不会追责。

    裴挚说“行,我今晚就回。”

    白砚听说裴挚要回城一趟,很意外,“怎么突然要回去”

    事情还没成,裴挚哪能现在就瞎嚷嚷,“我爸前些日子胃不舒坦,我有些不放心,想回去看看,我速去速来,最迟后天回。”

    谁问你什么时候回横店了,白砚说“行吧,你晚上的飞机待会儿让我司机把你送到机场。”

    他就真不能送了,白砚今晚大夜戏,总不能耽搁剧组拍摄进程。

    裴挚收拾好东西,下午又到剧组跟白砚道了个别。从布景地出去,遇上了辞职服装师的徒弟,就那个使坏哄骗师傅,把死人戏服弄到白砚面前的家伙。

    这时候,裴挚正跟郝总派来的两个男人交待琐事,他走了,这两人还得留在他哥身边看着。

    瞧见那徒弟迎面来,其中一个男人凑到裴挚耳边说“裴少,这事儿咱们查得还不算清楚,哄骗服装师找死人戏服的是他,可帮他偷走原先那套戏服的人是谁呢”

    男人倒是提醒他了。裴挚最近也惦着这事儿,这些妖怪还有一个没现行,他就不会舒坦。

    他没真用白砚的车,没有其他,怕他哥不方便,自己准备的suv,裴挚一脚跨上去,说“把他给我拽上车来。”

    于是,裴挚去往机场的路上,妖怪小徒弟战战兢兢地接受了盘问。

    在疯狗般的裴少爷面前,这种妖怪只有跪下的份,不一会儿就交待了所有。

    事实跟裴挚想的远远不一样。

    小徒弟说“我承认,我是想设计赶走我师傅。但以前那套戏服可不是我让人偷的,我没这么大能耐,我只是在戏服不见后,跟徐大姐路过戏服租赁店,徐大姐看见橱窗里的皮甲,一瞧就说是潜龙剧组的,而且穿过这戏服的男主角已经死了,我这才生了心思哄我师傅把死人皮甲弄回来改。”

    裴挚冷笑道“那姓徐的越过你当了服装一组的负责人,所以你回头攀咬她是主使她事先又不知道我会让你们狗咬狗,设计这一出,有什么好处”

    小徒弟急了,“谁知道呢。她一直跟我师傅不对付,可能单纯就想出个气呢我做的我都认,可没做过的怎么也不能担,裴少,你就不想知道给白砚哥载了一头晦气的人到底是谁吗你是能要我命的人,我哪敢跟你说假话。”

    确实,谅你也不敢。

    可裴挚还是参不透那位徐大姐的动机,只为了出口气,谁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这后头,好像还有挺大的一盘棋难不成本身就是冲着他哥去的

    他掏出电话,给安在剧组的男人打了个电话,让男人看着姓徐的点儿。

    可电话刚接通,男人说“裴少,事情不对,那徐大姐今天中午离开剧组就没回来。现在,整个剧组,谁都联系不上她。”

    而此时在剧组,重新给白砚定做的戏服皮甲已经到了。

    拍戏空闲,白砚翻开背后的皮甲片仔细检查了一遭,很好,没有不该出现的标记。

    他叫来助理说“跟服装组打个招呼,这套新甲咱们自己带着走。”

    终于不用穿那身旧甲了,那是,黑兔子穿过的肮脏的甲。虽然一直觉得那种杂碎死了就是死了,根本煞不住他,可白砚,还是很高兴呐。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