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商眉尖微不可查地一挑。
“什么”
她还维持着双臂张开的动作, 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下微微泛红,分不清是不是因为喝醉。
他呼吸错了拍,为她这第一次向他提出的亲密举动。
虽然只是因为喝醉。
他上前, 弓身压进副驾驶, 揽住她后背和腿窝, 将人打横抱起,她使不上力, 胳膊软绵绵勾着他脖颈。
傅言商颠了一下。
路栀仰头, 脑袋往下垂“这个摇摇车好晃。”
“”
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太引人遐想,他进了对面商场的vca,买了两只对戒。
路栀本来还在迷迷糊糊地睡, 忽然, 无名指被推进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她有些迟钝地睁眼“怎么了”
“戒指戴着,免得有人误会我把你怎么了。”
“但是我不喜欢这个牌子的戒指, ”她说, “我喜欢tiffany的。”
“”
还挑上了。
“行,”他说,“去买tiffany的。”
给她买了只经典款的t字开口满钻玫瑰金, 终于折腾进入场地,她还知道要挑有座位的ive hoe,一横排一横排地固定好,路栀坐下, 然后差使他去买两支荧光棒。
傅言商“我不要。”
路栀“我一个人用,一手一个。”
“”
观众开始零散入场,等到灯光熄灭,路栀左看右看“我们旁边的个位置, 怎么都没人”
“我加买了,”他说,“不喜欢人挤人。”
以他们为圆心,直径以外三个位置,全没人,好在上座率还不错,她想要的氛围感是有的。
路栀小声和他说“你如果觉得吵,可以先出去。”
柠檬的香气还留在她唇齿,透过衣领往他颈窝里浸。
傅言商看她“你一个喝醉的人自己坐在这里,我出去怎么放心”
他说“看吧,一会儿就结束了。”
她低头去拔荧光棒的插销,两个小小的透明塑料片,她穿的裙子没有口袋,左找右找,塞他那件高级定制的西裤里。
傅言商“”
前面几首歌都比较舒缓,她也拿着氛围荧光棒有一搭没一搭地挥,碰到会唱的就跟着唱两句,其他时间都在晕晕乎乎地微醺。
第五首切到快歌,电音响起切至高潮,第一排的人站起身高声投入,边跳边叫,第二排为了看清也只能站起来
导致一排一排的人浪起身,路栀坐在原位,有些恍惚。
她跪在椅子上,但还是看不清,面前是一堵堵的人墙,她只听得到声音,连台上的灯光都看不到,全是背影。
她买的是最后一排,怕自己万一不舒服,可以提前离场,这会儿察觉到了失误,前面的女生还直接坐男朋友肩膀上,她更是什么都看不到,被挡得严严实实。
路栀自己努力蹦跶了一下,然后放弃。
她撇撇嘴,有些失望地拉拉傅言商衣摆“走吧,看不到了。”
“还有几首”
“好像五首”她说,“不记得了。”
他俯身,拍拍自己肩膀。
路栀问“你背我吗”
他说不是“坐上来。”
坐上去的那一刻他站起身,一瞬间路栀只觉天旋地转,本就有点晕眩的大脑更是像被摇匀,但下一秒睁开眼睛,舞台在她面前全部展开。
他这么高,坐在他肩膀上,再加她自己的身高,足够没有任何遮挡地看到舞台,像从云端俯视。
她觉得刺激,跟着喊了声,小腿就搁在他腰腹,被他牢牢摁着,以防摔倒。
大腿内侧能感觉到他侧颈的温度,被空调吹得微微发凉,贴在她暖烘烘的皮肤上。
台上的乐手一眼就看到她,指向后排和她互动,间奏不过多久,熟悉的伴奏响起,是她很喜欢的一首歌。
“小城夏天哎”她伸手去摸傅言商脖子,惊喜道,“今天有这首歌啊”
他往旁侧挪了两步,也能看到舞台,那乐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往旁边转一圈转完了,又回到原来的角度和她互动,像给她献唱似的,路栀记得歌词,从身体的晃动也能感觉到兴奋。
橘红色的日落沉没在海平线
夜色慢慢摊开露出星光点点
她晃动着跟唱,场馆设备好,收声效果做得沉浸,捕捉画面的无人机从台下一晃而过,捕捉值得记录的观众画面。
没一会儿,在她面前定格。
未几,屏幕上出现无人机实时捕捉互动的画面,纷乱灯光下,那张脸依然精巧漂亮,像费尽心思捏出的瓷娃娃,摄像机缓缓向下
拍出一张,冷漠的、无言地、一动不动,不爽的,帅脸。
从ive hoe出来,路栀意犹未尽。
后面几首歌全是她常听的,她买票之前又没看具体曲目,这会儿有一种赚到了的惊喜感。
竖着听完,横着出去。
她被抱上车。
傅言商把副驾驶向后调,移出足够多的位置,直接把她放进去容易撞到头,他先进了副驾驶坐下,打算再把人迁移下来。
等他坐下,身上的人偏了下脑袋。
傅言商侧眼,见她直白地看着自己,不知道在出神什么。
路栀喃喃开口,感叹“你长得好像我老公。”
“”
“谢谢。”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瓶气泡水,喝了几口后,罐身被人捏住。
路栀看他喝得喉结上下滚动,料想应该是很美味,仰着脸“我也要喝。”
“有酒精。”
“有酒精我也可以喝。”
“你会吐。”
她讨价还价“我尝尝味道。”
傅言商把易拉罐对到她嘴唇边,做了个倾倒的动作,边沿的一点点余量沁进她唇线,路栀抿了抿,没尝出来味道。
但唇边的那双手再没调整角度,就只给了她一点点。
他将易拉罐放回一边,低头给宗叔发消息,刚喝的时候没太注意,现在尝了酒精饮料,是不能开车了。
而且她坐在这里也挺
忽然唇上被人一啄。
他抬眼。
路栀洋洋得意“尝到了。”
“是么,”他眼底不自知地微微发暗,握在她颈后的手指紧了紧,“什么味道。”
“嗯葡萄的。”
“错了。”
“”
“是桃子酒。”
“不会吧,”她木然,“我味觉出问题了”
她手指拉着他衣领,微微犹豫。
看到有手指点了点被她吮一下就发红的唇瓣,说“再尝尝。”
于是很怀疑地又尝了一遍。
味道已经变得很浅,只有似有若无的果香,她没忍住起身了些,听到身前的人很低地“唔”了声,扣住她后颈的手微微用力,教她“用舌头。”
撬开齿关的过程异常简单,她在其中得了些探索的乐趣,于是变得愈发得心应手,只是始终没他灵活,腰肢被他扣住紧贴,他舌头只有一阵没一阵地轻勾她舌下,路栀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勾勾得发抖,迷迷糊糊地想,她味觉是不是真出了问题,怎么只能尝到葡萄味道
退开时她挫败“没有尝出桃子的。”
很快,刺啦一声响起,他单手掰开拉环,桃子味的甜香覆满车内。
傅言商将车门拉上,按了反锁。
再压下来时说“现在应该有了。”
街上提着篮子的小女孩儿一早就发现目标,回家里的鲜花店挑了几支玫瑰,准备等那位看起来就很有钱的哥哥下车,然后把鲜花全推销给他。
但过了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上了副驾驶的二人,却迟迟没有一个人下车。
保时捷停在路边,一动不动地停驻在灯光下,不启动,也不开门。
女孩儿站一会儿,奇怪走了。
路栀是被梦忽然惊醒的。
梦里丧尸又在吃她的脑子,甚至还开了扩音外放音效,音效太逼真,她把自己吓醒了。
吓醒的第一个念头是
还好,是在做梦。
第二个念头是,她是怎么睡着的
断断续续的画面跳进脑海里,唯一有印象的是她在调酒,喝了一点,剩下的画面就开始变得朦胧,从她坐进车内的那一刻彻底开始断片,再有印象,就到了现在。
大概正是凌晨五点多,傅言商还没走,闹钟刚响。
他睁眼和她对上视线,路栀来不及闭眼,只好就这么对视一会儿“我昨晚又喝醉了吗”
“显而易见。”
“”
她讪笑“我不记得了。”
“没事,”他淡道,“我录了视频。”
路栀
以为他是随口说的,路栀昨晚睡了挺久,这会儿没有睡意,等他洗漱完之后赖了会儿床,没再睡着,索性爬起来。
等她进了浴室,傅言商收到电话,老头子打来的。
傅诚“起了吧抓紧来公司,项目收尾了。”
“嗯。”
路栀刚洗完脸,玻璃门被人敲响两声,听到他说“我先出门。”
她不意外,噢了声。
“我让厨房做了暖胃的,一会儿记得下去喝。”他说,“你昨天刚喝了酒,今天别吃海鲜和柿子,还有头孢。”
交代得跟今晚就要走了似的。
路栀看一眼日期,好像还真快了。
起这么早,不能辜负地点了一顿肯德基早餐,她按人数,给工作室的伙伴们也点好,这才打开电脑,准备处理一下工作,反正也闲着。
电脑居然没关,应该是当时走的时候忘记了,路栀重新启动了一下,这才接收李思怡在这几天不间断发来的文件。
少数民族卡面的草图已经出了。
速度很快,她看了眼五张都没问题,点了通过,又试玩了一下公测版的主线和副本。
都没什么问题了,很顺滑、不卡,剧情也没有bug,该修改的都被修改完毕,广告开始投放,预约人数也在水涨船高。
她们现在得往后做,毕竟到时候每个月都要更新资源包,玩家把游戏玩到一个阶段,得继续往后拓展,现在也才展开了一个开篇而已。
要处理的事情其实很多,卡面、剧情、宣传、联名,等她从电脑前离开已经七点多了,路栀累得厉害,出门做了个sa,到家已经快十点。
手机上收到一则傅言商传来的视频。
预览图是偏暗的车内,还以为是他的出发视频,她撇了下嘴,先没看,进浴室洗澡了。
等傅言商回来,听见熟悉的声响从卧室传出。
路栀正背对着门口,打开他那段视频,预料中的跑车启动或飞机轰鸣声都没响起,是很微妙的,昏暗的空间里,液体交互、粘连的细微声响。
接吻的声音。
她的大脑一瞬间被这个认知袭击,僵坐在那儿,半晌没回过神来,直到视频播完,开始重播。
直到背后脚步声响起,她结结实实地被吓了第二次,猛然一回头,傅言商正抽走衬衣领下的灰色领带,挂至一边。
她想问你怎么又回来了,忽地吸了吸鼻子“你喝酒了”
“嗯。”
喝酒了所以行程暂缓了吧,这么想着,她就没问,直到视频重播第三遍,他问“你还要听几次”
昨天在车里,念着她喝醉,他什么都没干,忍得很辛苦。
路栀一手摁下锁屏键,应激般起身“你怎么还录这个”
不录就算了,录了之后,她还隐隐约约回忆起了一点
“你上次喝醉的时候我说过,下次我会录像。”
她已经完全不记得这回事,只记得那时候他耳垂好像红了,对她进行了一番内涵,她拒不承认,他说,下次他会录着。
她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路栀坐起来正要说话,忽然被睡衣的吊带卡了一下,她出来的时候系得太紧,这会儿勒着肩膀,很不舒服。
于是她话锋一转,缄了口,低头先把系带给拉开,然后重新绑蝴蝶结。
自己给自己肩膀上绑有些难度,容易松或紧,正当她第三次抽开重来时,另一只手伸了过来。
傅言商“要怎么绑”
“松一点。”
他手指灵活,当然包括但不限于这里,没两秒就系完。
她正要开口,肩上的吊带已经顺着滑落,堪堪掉到手肘上。
路栀一把捂住,问“你这系的是不是有点太松了”
她还没穿内衣
“你自己说松点。”
他平时的理解能力不会这样,路栀闻了闻,浓重的酒味更加明显,她犹疑道“你喝醉了”
他嗯一声,说不清是回答,还是,单纯回了个音节表示听到。
可他不是说他喝不醉的吗
果然男人都爱吹牛。
她正要继续讲,忽然被人握着脚踝一拉,人被拉至他身前,裙摆也顺着层层叠叠,几乎要滑到腰上。
他问“洗过澡了么”
这不是废话
但他应该不是单纯地问这个,路栀察觉到一点别样的气息,涌动的,潜伏的,暗潮。
喝醉了这么不舒服,他还有心思想七想八。
在他唇落下来时,路栀及时后仰“你会死的”
傅言商好整以暇看她。
“怎么”
“你不是,不舒服吗”
他像是稍作赞许地附和,颔了颔首,握住她脚踝的手再度用力,将她完全拉到自己身下,坦率道。
“做两次就舒服了。”
路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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