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现在看似挺自在的,但被代善抱在怀里,她如坐针毡,周围看过来的视线太多了,偏偏代善这家伙不曾低调过,还十分得意的将她揽住。
而岳讬和硕讬这两兄弟也完全不觉得这很高调,在与其他兄弟喝酒时还会特地给代善倒酒,期间也总是问额娘要不要一块喝酒。
李沐还恨不得将他们手中的酒给夺走,喝什么喝,这些家伙吃饱喝足后还没个正形了吧,唯有多尔衮还气定神闲,将准备过来找额娘的多铎领走,十分诚恳道“别去打扰阿玛额娘,你忘了阿玛会生气吗。”
多铎乖乖的点了点头,又坐下来,让兄长斟着额娘酿的果酒,他还小,只能喝这个。
李沐看到这一幕更气了,只是她不能气,还得乖顺的坐在代善怀里低调做人,周围看过来的视线越发厉害了,三大贝勒之一的莽古尔泰看过来了,他是努尔哈赤第五子,为侧妃富察衮代所出,也是手握重权之人。
他似是有意无意道“二哥可真是疼爱二嫂啊,这十多年如一日,不过这草原上也不见比二嫂更貌美的女人了,二哥喜爱也是应当的,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二嫂早些年就该成为我们几个兄弟的额娘了。”
他说这话一点都不见外,连着身后几个兄弟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褚英更是一双妒恨的眼睛递过来,他这个兄弟可真是好运,占着仅在汗阿玛之下的权力,饮着最醉心的酒抱着最美的美人,这让他如何不愤恨,要知道这一切都会是他的。
皇太子之位是他的,等汗阿玛去世后,汗阿玛的女人又会是他的,那最美的女人也该入他怀。
这些兄弟说话时,李沐一直没有吭声,给贝勒爷喂酒,其他人说再多话都没用,她只当他们是还没有教化之人,代善自然会生气,但她紧紧握住他的手,低声道“贝勒爷,您别生气,我更怕您会受了伤害。”
像上次那样被鞭打的情形就没必要了,而且这人被鞭打之后回去还得让她帮忙擦药,擦完药之后最后被占便宜的还是她,李沐自觉也就是被人说几乎吃不得亏的话,当作没听见就行,若是代善在努尔哈赤宴席上生气,到时候倒霉的绝对是她
李沐从原身记忆里知道一件事皇太极继妃乌拉那拉氏因经过代善以及原身大儿子府门还有大汗宫门时因没有下轿而被努尔哈赤怒骂,最后被皇太极休弃,当时这乌拉那拉氏还为皇太极生下两子一女,但还是轻易被皇太极放弃了,可见在这里女人还真是一件物品,想丢就丢。
李沐从原身记忆里知道诸如此类的事情多着去了,因此她不愿意跟这些说浑话的男人对上,就怕那努尔哈赤将怒火引到她身上。
代善听着怀中美人细软轻柔的嗓音,心里火气稍减,但随即升起的是另一种谷欠火,若非这是在寿宴上,他还不打算忍了,他盘算着,先放过阿巴亥,等回去再收拾她,当然,他那些兄弟就没必要放过了,明儿找个机会好好将他们收拾一顿。
代善早就不是十多年前还跟他兄长打架的人了,在
努尔哈赤众多儿子侄子当中,他权势最大,现在也不过是顾及汗阿玛的脸面才将这怒火忍了下去。
不过阿巴亥性子这样善解人意,今儿还真是难为她了。
相处多年,代善还是明白阿巴亥的心性的,好似萨日朗花,热烈而纯粹,他必须要好好护着这朵花,不然让旁人摘了可就后悔莫及了。
他在仔细安抚了阿巴亥后,眼神锐利的扫向他那几个兄弟。
莽古尔泰被他这么一看,总算不再说话了,哼,不过是个女人,代善还真被一个女人给迷惑住了,一点出息都没有。
不远处一直望着这一幕的侧福晋哈达纳喇氏差点没被气得七窍生烟,又是这样,这十多年里,阿巴亥自从嫁给贝勒爷后就独占贝勒爷,贝勒爷连去她屋里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不然她这些年下来如何只得了两个格格,她这还算好的,后院其他侧福晋这十多年更是毫无所出。
像贝勒爷这样大权在握之人,子嗣仅仅是三个女人所出的,这传出去指不定得让多少人笑话了,可偏偏贝勒爷还一点都不在意,将那个女人宠爱之极,那样貌美的女人怎么就落在了贝勒爷手上,还成为了贝勒爷嫡福晋,有阿巴亥在,其他女人又如何被贝勒爷看中。
这些年下来,饶是侧福晋哈达纳喇氏不愿承认,那嫡福晋阿巴亥照旧给贝勒爷添了两个阿哥,比起早逝的嫡福晋李佳氏分毫不差,还从她手中夺走了当时养在她身下的岳讬和硕讬这两个阿哥,让这两个阿哥只认她为额娘,这多招人妒恨。
若非报复的机会来了,呵,哈达纳喇氏心想,贝勒爷后院的那些侧福晋和她应该忍不下去了吧,阿巴亥有那么多个阿哥傍身,又有贝勒爷的宠爱,是想将她们这些妻妾逼的没有活路了,而她现在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将阿巴亥扳倒了。
她嘴角溢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看着阿巴亥被爷抱着不放手,看着那四个阿哥几乎都围在阿巴亥身边,她心里暴戾更甚。
她和同为侧福晋的喀尔喀博尔济吉特氏对视一眼,低声命人将手中的酒壶送到贝勒爷身边,说这是特地献给贝勒爷和嫡福晋的酒。
有时候,她们并不怕明目张胆的算计,最怕是她们明目张胆的算计过后没人替她们兜底,不然这些年以来她们不知有多少对付阿巴亥的手段了,但这次有叶赫那拉孟古哲哲在身后,什么事都好说了,毕竟那可是大汗的女人,大汗的女人都敢吩咐她们这样了,她们有何不敢。
奴才很快就到了贝勒爷身边,哈达纳喇氏安心的看着大汗喝下那酒,也看着阿巴亥喝下那酒,不多一会儿,两人脸上脖颈出略微渗出绯红,偏生这两人都不知道,哈达纳喇氏嘴角的笑越发上扬了。
李沐本来没多想的,但她在拿到那酒的第一瞬间就被那酒的味道给吸引了,代善府上的酒她基本上都尝过了,她非常能笃定,没有这样散发这种气味的酒水,那气味不明显,但她五感通透,自是能感觉出旁人感觉不出来的东西。
若是送酒过来的是别人的名义,她不会那么多想,可这是侧
福晋哈达纳喇氏等人送过来的酒,这少不得是一场算计,因此李沐也只是假装自己喝下了酒水,但代善是真的喝下去了。
理由也很简单,这些年下来李沐用着最简单的办法给正妃哈哈纳扎青吊着命,医术是有,但在外人眼中并不高超,至少不到能一瞬间明辨这酒水有问题的程度,她只能第一时间保住自己,而且那侧福晋哈达纳喇氏都能将这酒水送给代善喝了,哈达纳喇氏会伤害她的男人
若是算计,应该是冲着她本人来的。
李沐敛下眼底的讽刺。
代善瞧见她喝了那酒就不动了,不免低下头来低声问道“怎么了”
李沐摇了摇头,温声细语道“代善,我有点热,我想回去了。”
阿巴亥一声代善叫得他有几分心软,记忆里阿巴亥从没有这样叫过他,他声音也放软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沐在他怀里蹭了蹭,实诚道“喝了那酒,我就感觉有点热了。”
她不大好意思,声音越发低,“或许那是助兴的药酒”
代善噔时就明白她言下之意了,人也怔住了,他立马将那酒杯放到鼻下嗅了几下,隐约发现气味有些不对。
他刚才也喝了这酒,但他平时没少跟几个兄弟一起喝酒,因此哪怕是用来助兴的酒水放到他身上也起不了多少效果,但是放在从没有喝过这种酒水的阿巴亥身上就极为明显了。
代善脸色越发黑,几乎是从这一杯酒就主动联想起别的东西了,难不成是有人想算计阿巴亥。
努尔哈赤这边一直跟他那些侄子儿子以及好些从属喝酒,正妃佟佳哈哈纳扎青也一直微笑不减的给他们倒酒。
一些侧妃在努尔哈赤身边嬉戏打闹,好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但努尔哈赤眉头从未舒展开来,哈哈纳扎青正想询问大汗可还需别的酒水,侧妃叶赫那拉氏便主动上前与大汗搭话了。
这侧妃叶赫那拉氏并非是生下皇太极的叶赫那拉孟古哲哲,她是明万历三十八年嫁给努尔哈赤的叶赫那拉氏,为孟古哲哲的从侄女。
正妃哈哈纳扎青见这叶赫那拉氏主动与大汗搭话,眉头蹙起,并非是她对有人主动勾搭大汗不满,而是这叶赫那拉氏的身份太敏感了,孟古哲哲都能因为叶赫部被大汗灭了而拒绝前来参加大汗的寿宴,为何这孟古哲哲的从侄女还能不受此事影响,还从容不迫的给大汗敬酒。
哈哈纳扎青到底是当了多年正妃,对大汗身边的侧妃性情十分了然,再加上孟古哲哲在梦中为皇帝生母的身份着实让她敏感之极,她噔时命人去注意这孟古哲哲的从侄女以及已经在屋里歇下的孟古哲哲。
侧妃叶赫那拉氏温声细语道“大汗,这可是妾身特地给您献上的酒水,您试试看滋味”她贴近努尔哈赤,犹如那对缠绵的代善夫妇一样,只是努尔哈赤却不太想配合了,但叶赫那拉氏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变了心意。
叶赫那拉氏在他耳边低声道“大汗,这酒水也让阿巴
亥喝了呢,
您不该辜负妾身的心意。”
努尔哈赤眼眸微深,
他顺势将叶赫那拉氏揽进怀里,“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想借此讨得朕的欢心。”
叶赫那拉氏笑意更深,“大汗的恩宠,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不盼着。”
这句话是真心的,大汗以一己之力走到现在独尊的地位,天底下最美的女人也能被大汗征服,若非她只给大汗生下一个格格,她姑姑又没有给大汗生养过子嗣,她还未必大着胆子给大汗送上这一场艳福,只为了让大汗和他最可靠的继承人彻底离心。
这头,代善已经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了,这种感觉比起他喝醉酒还要猛烈。
他心里暴戾更甚,连他都抵抗不了这种药酒,更别说阿巴亥了,他直接放下阿巴亥,上前一步向汗阿玛告退,但努尔哈赤只淡淡道一句“代善,你坐下,堂堂贝勒爷,连区区酒水都抵抗不住”
代善只得憋屈的认了这说法,退下来,越发担忧的看着阿巴亥,大抵是皮肤凝白的缘故,阿巴亥的肤色更显透红。
李沐心道她吃的那系统空间的补足气血的药可真是猛烈,她这会儿都感觉自己恨不得策马奔腾了,唯一好就好在这药没有春药的作用,而且就算那酒水是单纯的春药作用,旁人递来的东西,她绝不会吃。
这还真是一场专门针对她的算计了,不过只要是算计,总有破绽。
她戳了戳代善的胸膛,一身腱子肉,戳着一点都不痛快,代善又低下头来,李沐将手指收回,“爷,既然汗阿玛不允,那就说爷去如厕了,喝了那么多酒水,去茅房一趟也无所谓了吧。”
代善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汗阿玛没理由不允这个借口,他沉声道“爷带你下去。”等他带阿巴亥下去,安置好自己的女人后,再回来这寿宴,他不怕汗阿玛罚他,最怕是汗阿玛说他不敬,趁此将他权力剥夺,到时候他就更不能护着自己女人了。
这次代善可没有特地向努尔哈赤告退了,如厕这种小事还要跟汗阿玛说一声的话,那不就跟这么大了还没断奶一样吗,代善可做不来这种丢脸的事。
上首努尔哈赤看着这代善夫妇离开,眉头皱起,侧妃叶赫那拉氏自信道“放心吧,大汗,没人敢忤逆您的,代善贝勒过会儿就会回来,那阿巴亥也会回来,若是那阿巴亥不回来了,那正好如大汗所愿不是吗。”
反正她是打算分开他们夫妇的,只要双方都出问题了,还不好隔开。
努尔哈赤眉头缓缓松开,显然是认可侧妃的话语了。
而正妃佟佳哈哈纳扎青虽然听不到他们的交谈,但自个儿的奴才调查好的事情呈现在她面前,她脸色发黑,就差没道出一声荒唐了。
这天底下竟然有这样荒唐的事发生,而且瞧着大汗的意思,还真默认这叶赫那拉氏姑侄女的打算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