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浅上了一趟县城, 为了建造新的船只, 他找书找人了解了很多的情况。从先前帮着他建造房子和店铺的工匠那儿得知,县城里有一支很好的建造队, 经验十分丰富,县城里好多大户宅子都是他们建造的,早些年听说也建造过船, 于是他特意去县城里请人。
这个时代的船只建造技术还是不错的, 书上有记载繁华的沿海地区曾今便有利于航海的宝船,也有供皇室贵族的龙舟船,制造工艺上流。他倒是不要求建造的船多么奢华, 重要的是大和扎实, 要奢华不在于船的本身,后期在装饰,一样不会差。
他找到了工匠所说的建造队,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师傅, 看起来确实经验很丰富, 毕竟大半辈子都是靠着建造吃饭, 肯定建造过不少东西,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曾建造过大型的船, 毕竟渔村是个偏远的小地方,以往还没有人愿意斥资造大船, 县城这边离海远,倒是有过商人打过海货的注意,但是运输保鲜始终是个大问题, 于是也就让人望而却步了。
“师傅,请问你们这里谁是管事儿的,我想请人造东西。”瞧着一个大院儿的人都在各自忙活,他站在门口半天还没人上前来招呼,于是只得自己去问了。
没想到被问话的老头儿连眼皮也没抬,兀自用工具在木头上雕花,过了好一会儿开口问了一句“造什么东西”
老头儿的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一样,面对着傲慢,赵浅心里早就有了些底,先前集市上的建造队便跟他说过,这支建造队的人脾气都不是很好,但是技术强,现在很多地方的年轻建造队有好些都是出自他们的门下。
有本事的人值得起这个脾气,他道“船。”
那老头儿轻哼了一声,指着外头“门外左转,十几步路就有一个建造队。”
“我们这里不造船。”
场面有些凝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有钱不赚的人,正当他准备再说些什么时,一个年轻些,估计三十来岁的男子急匆匆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男子招呼他,赔着笑“不好意思,这位老板,师傅说话不太好听,您说要造船,是造什么样子的,若是小渔船,我们这里建造的不一定有外头那些建造的好。”
赵浅从身上拿出随身带着的图纸,这是他花了几天的时间,按照自己想要的标准所作出的图纸。男子接下图纸,只看了一眼,脸上的神情变不一般了,他惊呼道“您要这么大的船”
具图上的尺寸标识,他要的是长有十丈,足足三层高的楼船,这不仅仅只是安全系数高的打渔船,而是一艘既能够打渔,又能在船上开圃种花,供人消遣娱乐的游船。
“师傅,您快看看”
那削着木头的老头儿半抬着眼皮瞅了一眼图纸,随后便一把将图拿了过去,一双眼睛毒辣“你这船要是建造出来少也得装下三四百人”
赵浅点了点头。
船只越大,制造的工艺也就越加复杂,他不知道这支口碑不错的建造队能否造出来,特别是刚才还直言自己建造的渔船不如别家,也不知是真的不擅长,还是不想建造。
“可否能建,若是不能我也好尽快找下家。”
老头儿伸手打住了他的话“等等”
话毕,他死盯着图纸,去叫院子里其余的老师傅,不一会儿一堆人围在了一起看着图纸,指着上头船争论了起来。
男子望着一群老顽固,笑了一声,对他道“我好些年没有见过各位师傅这般起兴了,当初我爹把建造队交到我手上,遇见这群老师傅,他们是小工程不做,没有难度的也不做,建造队挣得钱是越来越少,他们的年岁和我爹差不多,跟了爹又很多年,都是长辈,我是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就他们的脾气,可得罪了不少客人。”
“您这船,师傅们肯定是加班加点儿的都要给你造,您就放宽心吧”
一听有了着落,他心里也松了口气,不枉自己亲自上县城里一趟。
出乎他的意料,老师傅们争论了一阵子后就去收拾东西,拿着工具当日就要随着他一同去渔村,直接靠着海做事儿。瞧着一群半百的老头儿兴致高昂,他当然是再高兴不过,于是给管事的付了一些定金后,带着人便赶了回去。
造大船除了要一队建造经验丰富的老工匠,还得要年轻力壮的青年男子帮着干活儿。造船这个时代只能用木头,老师傅们的气力劲儿早已经不如年轻人,他们只负责轻巧些的木工活儿,重活儿全靠他另外雇人去做,于是招募了很多青壮男子做事儿。
“我找了铁匠铺子的打造铁钉子,木头连接的时候别用竹钉和木钉,到时候不够结实。”
他要花钱用最好的,建造师傅们自然没话说,只是老师傅还是好心提醒道“铁钉贵,你要造的船又非比寻常的大,到时候成本可不小啊”
“这点我自然知道,但若是不够扎实,日后在海上风吹日晒,难免破损的快,到时候还得找人修缮,岂不是还得贴银子上去,何不早些就选好的,省下往后多次修缮。”
老师傅点了点头“倒是这个道理。”
赵浅监督着来来往往扛着从山上刚刚砍下的木头和推削木头的工匠,这番大肆动工,请的人不下五十个,而且建造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建船只的功夫恐怕要比当初建造宅子花的时间还多,房子毕竟是基础伙计,大伙儿都会,也更加得心应手,造船又不是家常便饭,难度要上升很多,时间多一天成本就越高,这番确实要大掏腰包,家里的闲钱他先用在了这边,确实不是一笔小的开支,家里可能得紧一下。
等着工程走向了正轨以后,他才回了集市,一群老头儿的精神力比他还强,过来就忙着开始上工了,这几天的奔波却是闹的他是觉都不曾睡好。
回去的时候,周哥儿去了麻将馆还没有回来,好几天没有见着媳妇儿了,回来还不在家,他换了身衣裳出去,奶娘正抱着小崽子在院子里闲耍,他瞧着小崽子竟然没有哭闹,过去抱了抱,小崽子已经有两个月大了,现在养的是白白胖胖,和刚刚出生时那又小又皱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瞧着小崽子圆圆的脸蛋儿上有两块肉,看起来又白又软,忍不住亲了一口,原本咯咯笑着的小东西忽然便止住了声音,他抬起头来一瞧,小崽子竟然皱起了眉毛,逗得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知道瞪着人呢”
实在是太过乖巧了,他又去蹭了蹭,没想到小崽子竟然眯着眼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吓的他连忙叫过奶娘“这孩子是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奶娘连忙抱过孩子,轻轻摇着哄“方才喂了奶,不会饿那么快。”
小崽子回到了奶娘怀抱后,没一会儿便不哭了,圆圆的大眼睛上还粘着眼泪,一抽一抽的看着赵浅。
赵浅竖起眉毛,敛了敛眸子,心情不大快活,分明几天没有见着了,竟然还哭,正当父子俩大眼瞪着小眼时,周哥儿可算是回来了。
“暮雨这是怎么了”
赵浅偷偷瞪了一眼小崽子,就知道哭来装可怜,他出去了几天回来,媳妇儿看见两人竟然先叫他,简直气人他双手交叠放在头顶上,靠躺在长椅上,没说话。
奶娘把孩子抱给周哥儿以后,小崽子又能笑了“将将老爷抱了一会儿小少爷,不知怎么就哭起来了。”
周哥儿闻言看向一旁的男子,扬了扬眉毛。
赵浅别开头“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可没欺负他啊”
周哥儿把无奈的笑了一声,这父子俩可真是,他逗了逗暮雨,让奶娘先把孩子带下去,看着人走了以后,他才慢慢坐到正沉着脸的赵老爷身边。
“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还知道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周哥儿不知道他生的是哪门子的气,好言好语道“我午饭吃了再出去的,也没去多久,你下午回来的”
“嗯。”他点了点头,原本一身的疲倦,但是刚才被小崽子那么一闹,已经消失殆尽,现在这一躺着倦怠却又爬了出来。
周哥儿也看出了他的倦色,于是过去给他捏了捏肩。
“船建造的怎么样了”
他正享受着有媳妇儿的好处,并不想多提造船的事情,但是怕人担心,还是简单的提了几句,肩膀上的力道正好,他动了动脖子活动了一下,把周哥儿拉到身前坐下。
许是生了孩子,周哥儿不做表情时脸上的冷硬比以前少了很多,也可能是年岁又大了些,不像他们刚刚在一起那时的青涩面容,忽然发觉,好久没有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夫郎了,这么仔细一瞧,还真好看。
“一直看着”
周哥儿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带到了椅子上,两人在上头缠绵了一会儿。
一直挺迎合的周哥儿让赵浅心情大好,他摸着少年柔软的头发,离开了他的唇。
周哥儿靠在他的身前,沉默了好一会儿,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赵哥是不是亲慕雨了。”
他疑惑的看了怀里的人一眼“是啊怎么了”
周哥儿无奈的笑了笑“难怪哭了。”
这胡茬子扎的他嘴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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