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月郤一脸怀疑地看着薛秉舟,“他钻蛇洞去了”
倒也像是薛无赦能干得出来的事。
薛秉舟默了瞬,说“蛇爬进了他房间。”
月郤哼笑两声“那多半是以前惹到了什么蛇妖,专找他报仇来了。也用不着想是谁,毕竟你哥结下的仇怨不少。”
薛秉舟神情平静“你说话太难听。”
月郤又没忍住笑“实话多数难听绥绥落了什么东西直接给我吧。”
薛秉舟一动不动。
落了东西本就是他临时扯的幌子,但他身上什么也没带,能怎么圆。
眼看着他进入石化状态,月郤稍挑起眉“秉舟”
薛秉舟忽想起件事儿,转而将手背在身后,也不知在捣鼓什么。
半晌,他伸手递出一样东西。
视线落在他手上,月郤一时沉默。
“薛秉舟,你唬我呢”
不是。
谁会把手机壳落人家里啊
“知蕴说奚昭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洒手机上了。”薛秉舟一脸坦然。
“然后她还说,要你必须亲自把一个手机壳交给绥绥”
“经别人的手,怕又掉了。”薛秉舟捏紧了手里的壳子。
他感觉快编不下去了。
好在月郤没多想,又见壳子型号的确对得上,便接了过去。
“行,我给她,让薛知蕴用不着担心。”末了,又嘀咕一句,“手机别不是被水泡坏了刚打电话也没接。”
薛秉舟越过他,看向房里。
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了,他好像看见有人在客厅。
“今天有点儿急事,没法留你多坐了。”月郤说,“赶明儿请你吃饭。”
薛秉舟已大致猜出他说的急事是什么,也没多问,应了声好后就走了。
从院子门出去时,他有意顿了步,抬眸看向那扇紧闭的窗户。
许是便于她睡觉,窗帘也拉紧了,何物都窥不见。
但他就这么一错不错地盯着,直到眼睛有些泛酸,这才离开。
确定奚昭没事后,蔺岐也走了。
月郤倒了杯温水上楼,却停在了门口卧室里仍然残存着松木香,冷淡平静,但又如蓄势的弓箭,冷冷对着他。
他微蹙起眉。
这陌生的气息极易挑起他的敌意,也使他下意识想要压过残存的信息素。
没作多想,他就扯下了颈上的链子。
一股更为炽热、狂烈的信息素瞬间争相外涌,顷刻间就将房中的气息驱散干净,充斥在每一角。
最后一丝松木香也消失在这强势的信息素中,月郤这才戴回抑制器,坐在床边帮奚昭擦去额上的薄汗。
奚昭再醒的时候,刚睁眼就对上双灼灼星目。
“绥绥”月郤躬低了身,“怎
么样,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月郤”奚昭撑着床坐起身,“好多了,就是脑袋还有点儿闷你怎么回来了。”
“哥说你分化期提前了,他今天又有事,就让我回来照看着。”月郤拿过热水递给她。
奚昭正好口干得很,接过杯子就灌了两口。
喝完后她问“那医院呢”
“请了护工。问星知道分化期的事,也让我回来。就几天而已,不会出什么事。”想着她刚才的话,月郤又问,“要是头闷,我帮你按一按”
奚昭点点头。
月郤便抬手按在她的太阳穴上,指腹轻揉。
“这次是不是第二轮发热”他问。
“是。”奚昭微闭着眼,“算时间,最后一次应该在两天后。”
两天后的最后一轮发热也决定着她的分化结果。
如果分化成beta,那么顶多烧两天就捱过去了。但要是分化成oga或者aha,不仅时间更久,还有紧随而至的发热期或易感期等着她。
月郤不愿瞧见她这么没精打采的样,将手移至她的脑侧,耐心按揉着。
“还是做beta稍微好点儿,坚持个两三天就过去了绥绥,要有哪儿不舒服,随时和我说,好么”
奚昭“嗯”了声,忽抬起眼睫。
“月郤,你一直守在这儿吗”
月郤问“怎么了”
“就是”奚昭一顿,“没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
她的确有事想问他,但又不确定是真是假
刚才发烧时,她好像见着了蔺岐。
不光见着他了,还把人死箍着不放。抱了他不说,脸也掐得通红。
但依着他那副对谁都冷冷淡淡的样子,按说不会由着她逾矩乱来才是。
八成是梦。
之前她查过资料,有些人会在分化期间产生幻觉。
她打心眼儿里不相信这事,索性抛之脑后。
“对了,”月郤看了眼桌上,“薛秉舟帮你把手机壳送回来了,我放那儿了。”
手机壳
奚昭看见桌上的壳子,生疑“这不是我的。”
她手机壳还在啊,薛秉舟又来送什么壳子
“不是你的可我听他说你去他们家玩的时候,手机上洒了水,壳子取了忘带回来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奚昭正要解释,却又止了声。
她又望向桌上,若有所思。
她的手机刚换不久,这壳子跟她的手机型号恰好一样。
这么巧么
“先放那儿吧。”奚昭往垫在床头的软枕上一躺,“反正我这两天不出去。”
白天她睡得足,到了晚上反倒闭不上眼了。
和薛知蕴聊到了十点多,等人睡了,她干脆将手机丢在一旁,转而拿起那漆黑壳子
。
壳子瞧着眼熟,好像是薛秉舟自己用的。
那给她做什么
翻来覆去看了几遭,还没理清头绪,奚昭就听见了几阵闷响从窗外传来。
随后是两阵清脆的叩击声。
她早已熟悉这情况,丢了壳子就走过去拉开窗帘。
帘子外,薛无赦扒在那狭窄的台子上,笑嘻嘻看着她。
奚昭推开窗子。
“就知道你没睡,光都从窗帘缝儿里漏出来了。”薛无赦撑着窗子轻巧一跃,落地时踉跄了一步,“你好些了吗还在发烧没”
奚昭也不奇怪他会知道这事儿,想着月郤的房间就在隔壁,她压着声儿说“早退烧了外面那么大的门你挤不进,每回都要从这窗子里钻。”
薛无赦“切”了声“那也得月郤肯给我开门啊。”
“你的腿怎么了,怎么一走一跛的”
“被蛇咬了。”薛无赦眯了眯眼,“估计是那太崖存心报复我我猜他八成就是蛇妖”
“哦,蛇妖。”奚昭瞥他一眼,“那要是你平地摔了跤,他是不是就得成地妖了”
薛无赦听了,仰颈就作大笑。
但刚泄出一声儿,就被奚昭捂住嘴“你小点儿声,月郤在旁边。”
要是被他看见薛无赦在这儿,两人又得闹一阵。
现在只薛无赦一个,还勉强清静点儿。
“知道知道,我就跟你说悄悄话,成么”薛无赦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
“随你。”奚昭扫了眼他的腿,“什么蛇咬的你有毒么”
薛无赦正要说话,却觉小腿一阵刺痛。随后,那刺痛便抽搐着窜上脖子,引得他后颈开始灼痒。
像是火苗子在烧。
他摸了把后颈,眼前景象忽然晃了两晃。
头一阵发晕,他张了嘴,又抿上。
就这么一小会儿,他忽感觉信息素开始不受控地外涌,后颈的腺体也烧得更厉害了。
“薛无赦你”见他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出淡红,奚昭一怔。
这副模样她以前也见过,分明是发热期。
可不该是这时候啊。
“肯定是那条蛇”薛无赦扶住桌子,低喘着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死太崖,到底弄的什么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