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最难的就是分寸感
尤其是在生活中演戏
演的到底是角色
还是你自己
第二天转场,来到办公室,见到传说中的洪金宝和徐克,还有博纳余胖子。
不愧是刘天王,打个电话两人就来客串,主角的身份是一个知名制片人,解决各种问题,这场戏就是展示平时工作的剧情。
“预算超了你们说这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早就说别让你用这么多镜头和特技,现在观众都看腻了,有什么用”
“我是导演是你导演”
丁诚一看两位大佬想要骂街,赶紧在中间打圆场,各种晓之以理动真情,终于搞定,累的满头汗。
最后把余胖子拉到旁边,低声道“您看要不多少再加点投资”
镜头一转,饭桌上跟两个刚才还脸红脖子粗的大佬把酒言欢,举起酒杯敬洪金宝道“你的戏越来越好了。”
“不行不行,还是徐老怪演的真。”
“哎,导演也不容易啊”
徐老怪借着机会吐槽道“拍电影跟生孩子一样,没有钱,没有力,生出来的就是生化人啊。”
丁诚拍着对方肩膀,开解道“都明白,总之量入为出好不好”
“来,喝酒”
一场戏下来,留下两位大佬的联系方式,找机会合作。
接下来的剧情是桃姐突然晕倒,送到医院才发现有老年痴呆症,已经不适合长期独居,身边必须有人陪着。
“乖啦,养老院也有很多人陪我玩的”
“你经常去看我就行”
“阿猫也带过去,放心”
桃姐拉着自己的手,嘴角微微抽搐,眼神看似平静,其实背后是无奈,甚至有些自责。
照顾少爷全家六十年,
现在终于干不动了,
居然让人家照顾自己
然后是跑遍养老院,贵的一万多,便宜的也要四五千,钱不是问题,主要是离家近。
选景直接征用原型人物的家,现实中桃姐住过的房间、用过的木箱、走过的菜场,常坐的沙发餐桌
老人院里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拍摄,基本都是隐藏摄像机,很多老人家自始至终不知道有剧组在那里拍电影,想尽办法少打扰老人们的生活。
“这是我见过最悠闲的组”中午吃饭,丁诚笑着跟许安华道“早上9点开拍,晚上17点就拍完,所有的人一起拍,前前后后只有两部机器”
许安华无奈道“去沟通、去告诉他们怎样演戏也是打扰,我也很为难的。”
众人哈哈大笑,前天有一场戏要拍过节场景,有义工带宠物狗来探望老人家,就算是需要比较多的群众演员的戏。
大多是本色出演,有八个专门是老人剧团的人,带狗进来玩,绝大多数老人就真当成正常的节日探访。
所有的电影,不管是商业的还是艺术的,都喜欢夸张、拔高、扭曲、变形,目的就是要让观众感到震撼。
而许安华总是在做减法,令丁诚印象最深的一个细节有些服务员帮老人家洗澡,有位老人家不能站起来洗,要坐着,当他挽起裤管,露出一双皮包骨的脚
完全没有肌肉,小腿的皮肤包着小腿骨,别人帮他搽酒精
震撼人心
“你要更放松一点”
“对,就是这种感觉,才让角色的人性温度毕露无遗,人味四射”
“回到家是什么感觉,不就是求轻松自在,卸下面具,自由自在”
丁诚不断让自己柔软下来,在外边是叱咤风云的制片,面对媒体谈笑风生。
回到家,一身疲惫,只有在桃姐面前才能表现出真我。
无需再神经紧绷,可以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可以闷想心事,可以嚷着想吃牛舌,可以手足无措
体会清风徐来,水波不惊的平凡人生,有如微风吹拂的生活化表演中,感知岁月悠悠的情怀,岁月怎么流逝,风就怎么吹
比如牛舌的戏,时隔多日后才又在冰箱里发现,嘴硬不让自己吃牛舌的桃姐,其实早已悄悄卤好一锅,而且又是狐群狗党起哄发现的
皇秋生既是老人院的老板,亦是索讨老屋的帮手,老友相逢的自在互动与哈啦情谊,就像平时闲居模样
当桃姐怕拖累自己主动说想住老人院时
当桃姐对自己翻出保留一辈子的东西,絮絮叨叨时
当自己牵着桃姐走在马路上时
当桃姐觉得假牙贵而生气不要自己花钱时
平静的把一件很平淡的事情通过镜头不过分修饰的表现出来,就像表达着与她无关的事,却在很小的细节中戳中人心底的那份柔软。
当桃姐住院后第一次回家要离开时露出的不舍神态时
当桃姐知道秦沛是找洗头妹说去就去吧还能去多久给他钱时
当桃姐知道时日无多还笑着和自己逗乐时
当把桃姐推得大汗淋漓她抖动着半边身子说热热我要吃凉粉时
所有小情景都是普通人所发生过的事,那份感同身受,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么的亲切与熟悉。
桃姐的身影无不唤回观众对老人们的记忆,怕麻烦儿女,对子孙无止境的好,把孩子们照顾得无微不至
而他们自己呢
小的时候一起手牵手在夏天的晚饭后散步,总是偷偷给一些她珍贵的东西,要好好留着
冬天睡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把冰凉的脚放在她们的腿上,凉的发出嘶嘶的声音却不舍得把脚拿下来
怕儿女们不耐烦,在生病的时候从不吭声,也从不会要求
突然有一天发现,走路一向雷厉风行的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撑着拐杖勉强走路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