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熠动作太快,黄毛都来不及反应,就被揍趴。其他几个跟班怵得愣在原地,直到黄毛大喊“四打一你们还怂个屁干他”
跟班们一听,立刻挥着拳头齐齐朝祁熠冲过去。
姜元妙下意识要冲过去帮忙,却被宋烟抓住手臂“你干什么,冲过去找打吗”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宋烟说得没错,她不会打架,现在一头热冲过去,只会给祁熠拖后腿添麻烦。
姜元妙咬牙停住,带着宋烟往后退,想拿手机报警,却又想起来她和宋烟的手机都被黄毛抢走。
靠
姜元妙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她从来没见过祁熠打架,祁熠也说过他不喜欢靠暴力解决问题,所以她的认知里,祁熠是不擅长打架的。
但是很快,眼前的场面让她颠覆这个认知。
即使是一对四,祁熠也没落下风。
少年身形清瘦,揍起人来却又快又狠,动作利落,闪避敏捷,丝毫不拖泥带水。
从地上爬起来的黄毛和另外一人同时挥拳冲过去,祁熠侧身一闪,生擒住黄毛的手腕,同时借力,一脚踹开另一个冲过来的人。
有人背后偷袭,从他身后锁住他脖子。
姜元妙跟着受惊,倒吸一口凉气,心提到嗓子眼。
下一秒,却见祁熠反扣住偷袭人的手,给那人来了个结实利落的过肩摔。
场面混乱不堪,但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四打一还是一打四。
姜元妙忽然庆幸这会儿手机没在身边,没有报警,不然还真会应了祁熠的那句话,黄毛住院他坐牢。
几分钟前还叫唤着要围殴祁熠的几人,此刻都被揍趴在地,也被打怕,或跪或躺,鼻青脸肿地吃痛呻吟。
黄毛老老实实把抢来的两部手机都双手奉上归还“大哥,您是我大哥,我们再也不敢了,就饶了我们这次吧。”
祁熠没说多余的话,只接过手机,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黄毛立刻爬起来就滚,踉踉跄跄经过姜元妙身边,都不敢抬头多看她一眼。姜元妙却将他鼻青脸肿的惨状看得分明,他擦身而过时,她仿佛都能闻见他身上飘来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而这些,都是祁熠的手笔。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祁熠打架,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竟然这么会打架。
打架时的祁熠,和平时很不一样。
仿佛变了个人。
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她不曾了解过的人。
“发什么呆”祁熠拎着手机在她面前晃了下,“吓傻了”
姜元妙慢半拍地回神,难得没跟他斗嘴,连忙拿回自己的手机,低头检查,万幸没有摔坏哪里。
宋烟也从刚才的惊险中缓过来,感激地向祁熠道谢“谢谢谢谢,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们俩今天肯定死定了。”
她说完又扭头看向姜元妙,犹豫了几秒,感激的语
气变得别扭“你为什么帮我”
姜元妙无语望了眼天在他那是谢谢,怎么到我这就变成质问了好歹我也算帮了你,要不要这么双标”
“你”
宋烟差点又要跟她吵起来,到底还是忍住,磨磨后槽牙,从紧闭的唇瓣之间,挤出含糊的两个字“谢谢。”
今天发生太多事,姜元妙也没心思跟她吵,朝她挥挥手“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家,害怕的话就让祁熠送送你。”
要搁在平时,宋烟肯定求之不得,但今天偏偏觉得要真点头,会很没面子。
“混混都被打跑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她说完就走。
目送宋烟走远,姜元妙长舒一口气。
整个人松懈下来,后怕的心悸如同迟来的潮汐,从已经腿软的脚底一路往天灵盖涌。
她扭头看向祁熠,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一箩筐,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但他们之间,无需多言,只一个眼神就能轻而易举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祁熠走到她跟前,姜元妙顺势倒过去,额头抵在他胸前,他该是刚在家里洗了个澡,身上带着她喜欢的沐浴露的香味,清清淡淡又带点甜的味道,熟悉的,令人安心。
少年胸腔微震,清沉的声音从她头顶落下“吓着了”
“没有。”
姜元妙不愿意承认自己胆小。
她也不是被那些混混吓到,而是被这场混乱的斗殴。
在今天之前,她还傻傻地觉得,擅长打架的男孩子很猛很酷,还嫌弃祁熠那套讨厌打架的说辞,认为这是他不会打架的借口,笑他能文不能武。
今天亲眼目睹,才知道拳脚无眼。
祁熠能一打四,很厉害很厉害。
刚刚退到一旁,姜元妙还能听见宋烟在身后小声地惊呼,夸他厉害。
即便是这样,她仍旧全程都在胆战心惊。
害怕他把人打出大毛病,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更害怕他受伤。
哪怕只是一秒钟的下风,她都为他把心悬到嗓子眼。
姜元妙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地开口“打架真不是件好事儿,我讨厌打架。”
祁熠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低声附和她的话。
傍晚的霓虹灯光落在他肩头,柔软的夜色里,少年放轻的声音似乎都被衬托得温柔。
“嗯,以后不会再打架,”他允诺,“别怕。”
打架确实不是件好事,打赢打输都会受伤。
姜元妙从后怕中缓过来,这才发现祁熠的右手受了伤。
她立刻紧张起来“你受伤了”
祁熠早就知道,淡定得仿佛受伤的不是他的手,轻描淡写道“只是蹭破点皮。”
“不行不行,得赶紧处理下。”
这伤根本没他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不光是指关节的皮肤红了一片,拇指到虎口的位置,不
知道被什么划破了一道大口子,这会儿还在往外流血,姜元妙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她一脸紧张“是不是还要去打破伤风”
“不至于。”
要不是祁熠百般不愿,姜元妙真会拉他去医院。
他不乐意去医院,姜元妙也推不动他,好说歹说,最后折中,一起去她家,让她给他处理伤口。
走到楼下,又意识到一件事。
老姜同志现在正在家呢,要是问起来怎么受伤的,估计又免不了一顿唠叨。
于是又改道,直接去祁熠家。
却没想到,平时难得见到一次的祁妈妈竟然在家。
姜元妙才进玄关,就跟正在打电话的江雪莹打了个照面。
江雪莹是医生,平时就挺不苟言笑,姜元妙从小就有点怵她,尤其是小时候在医院见过她穿白大褂的模样后,对白大褂的畏惧就跟害怕打针一样,已经刻入骨髓。
尤其今天,姜元妙见到她就跟老鼠见到猫,敬畏和心虚同步,打招呼都结结巴巴“江、江阿姨。”
她疯狂用眼神暗示祁熠,让他把手藏好,怕他因为打架被骂。
祁熠却无视她的暗示,压根不在意,语气淡淡喊了声“妈。”
之后就跟没事人一样从鞋柜里拿鞋,丢了双在她面前,若无其事换鞋进屋。
姜元妙的担心显然多余。
江雪莹正打着电话,并没有发现祁熠的伤口,朝他们俩点了点头,就算是打招呼,继续跟电话那边的人说道“通知手术室准备,我马上过来。”
似乎是急诊室那边又有病人出现紧急情况,她挂断电话就往玄关外走,走得很急,别说发现祁熠手上的伤,姜元妙甚至都没来得及多跟她聊上两句。
姜元妙看了眼像风一样离开江雪莹,又看了眼独自往屋里走、去拿医药箱的祁熠,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早已对此习以为常,很平静。
但,她看一眼就知道。
祁熠现在,挺不开心。
姜元妙咳了声,走过去,试图缓和气氛“江阿姨真是厉害,每天都在跟死神抢人。”
祁熠扯了扯唇,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怎么,你也想当医生”
“那还是算了,”姜元妙一万个拒绝,“我可没这能耐,我要是去学医,大概就只有一个人愿意把命交到我手里。”
祁熠眼皮一抬“谁”
“霸道总裁,我的未来男友。”
姜元妙一本正经学着小说里的霸总模样,压低了嗓子模仿出仿佛喝了几瓶汽水的气泡音“女人,命都给你。”
“”
祁熠面无表情转身,去找医药箱,或许还得给她找点治脑子的药。
见他没反应,姜元妙跟上去问“不好笑吗”
祁熠懒得搭理她。
姜元妙不爽地磨磨牙,这小子真闷,真心白瞎她想出来的笑话。
不过这也怪不了
他,他这沉闷的性格,跟他的家庭环境有关。
祁熠的父母总是很忙,妈妈是急诊科的医生,爸爸又总是出差,所以他小时候常常是一个人在家。
小学时候,他有次生病发高烧,都还是姜元妙来他家串门发现的。
父母的繁忙致使了他如今的沉闷和独立。
就好比现在,他拎着医药箱到客厅,自己处理伤口,明明伤到了右手,动作不方便,明明姜元妙这么一个大活人就站在这,他愣是不主动喊她帮忙。
姜元妙有点生气地走过去,抢过他手里的消毒棉签“您就不能开开金口,说句帮帮我”
祁熠不以为然“我一个人又不是不行。”
姜元妙差点就要翻白眼了“行行行,你最行,什么事都能一个人干,干脆以后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也一个人好了。”
祁熠“”
他手上的划伤不深,但挺长,过了这些时间,渗出的血丝已经凝成血痂。
姜元妙挨着他坐下,一只手托着他受伤的右手,另只手拿着碘酒棉签给他消毒。
知道自己下手容易没有轻重,她动作之前先嘱咐“要是弄疼你了你随时说啊,我到时给你吹吹。”
话音刚落,棉签还没接触到他的手,就听见他出声“疼。”
姜元妙眼角直抽“大哥,我还没下手呢。”
祁熠面无表情“就是疼。”
姜元妙“刚刚在路上你还说没事。”
祁熠“我反射弧长。”
“”
姜元妙认输般点头“行行行,我边吹边给你消毒,这总可以吧”
这次没等他说,她就恶狠狠补充“不可以也得可以,再疼就忍着。”
祁熠抬了抬眉,没说什么。
他看着她低头凑近,唇瓣微嘟,朝他右手的伤口轻柔地吹气。微凉的气息像一片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他手背的皮肤和那道伤口,不觉得疼,只觉得痒。
祁熠指尖微动,垂下的目光落在她微嘟的唇。
或许就像她吹出来的气息一样,微凉,柔软。
他不动声色移开视线,喉结上下滑动。
姜元妙给他涂着药,只觉得自己吹气吹得气都快断了,试图偷点懒,用聊天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随口问道“我发消息找你求救那会儿,你不是应该在家吗,怎么来这么快”
祁熠默认那个看到消息一路狂奔的人不是自己,轻描淡写道“刚好去学校接你。”
姜元妙动作一顿,抬起头,目光戏谑“这么想我啊,一回来就要见我”
祁熠木着脸“不是你说要请我吃饭”
“哦。”
姜元妙瞬间没了兴致。
原来是想她要请的这顿饭,想给她的钱包瘦个身。
难怪他打那几个混混打得那么狠,可不得狠点打吗,她要是被抢了钱,还哪来的钱请他吃饭
姜元妙越想越不爽,他不在学校的这几天,她可天天都念着他呢,课间不能欣赏他的帅脸,她可无聊可没劲啦。
怎么到了他这,她这个美少女的吸引力还没一顿饭强
姜元妙低头给他上完药,把棉签往垃圾桶里一扔,实在忍不住问“你真没想我一分一秒都没想过真这么无情”
祁熠没说话,盯着她看了几秒,下巴指了指被她攥在手心里的手腕,气定神闲地问“这是威胁还是提问”
姜元妙“威胁。”
祁熠“没有。”
“”
所以多余问这句有什么用,显得他诚实守信不畏威胁吗
姜元妙真是气不过,骤然起身,两只手抓着他肩膀往后推。
祁熠没设防,轻易被她摁在沙发上,后背抵上沙发靠背。她垂落的发尾扫过他脸颊,他微微偏过脸,睫毛颤动几下,没推开她,只是声音有些沉“你又犯什么病”
姜元妙把他圈在自己和沙发之间,再一次压低嗓子模仿出气泡音“男人,你必须想我。”
“”
祁熠深吸一口气,差点要被气笑“玩角色扮演玩上瘾了是吗”
姜元妙的“霸总人设”立刻崩塌,她不满嚷嚷“你怎么软硬不吃啊,好歹配合配合,想一秒钟都行,不然我多划不来。”
“为什么划不来”
“因为我这几天很”
姜元妙下意识要把那句“因为我这几天很想你”脱口而出。
不经意与他对视上的瞬间,却不知怎么闭了嘴。
他的眼睛很好看,眼窝不深,双眼皮薄薄的,瞳仁黑而亮,眼尾略微上扬,抬眼看人时有种锐利的帅气。
稍微带些往下弯的笑弧时,又十分勾人。
就好比现在,他眉峰稍扬,似乎连嗓音都变成性感的微哑“你这几天怎么”
像蛊惑般,姜元妙微微启唇“我”
发出声音的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
太肉麻太暧昧了。
这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姜元妙率先移开视线,松开他的肩膀,从他身上退开,一面换了说法“因为、因为我不想请一个想都不想我的白眼狼吃饭,我回家吃饭了,再见”
没等祁熠说什么,她拿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走。
离开祁熠家,她却没往自己家走,像是找不到方向,在小区里茫然地乱走,心悸得像是喝了满杯的黑咖啡。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这有什么好觉得肉麻的,以前不是还说过更肉麻的话
难道是她长大一岁,脸皮变薄了
姜元妙骤然停下脚步,以拳击掌,醍醐灌顶。
绝对是这样
她长大了,不再有小时候那样的厚脸皮。
她现在,得当个矜持的美少女。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表白”
姜元妙前脚才决定当个矜持的美少女,后脚就被徐绵绵催促去向祁熠表白。
在祁熠参加冬令营的这几天,她被徐绵绵说得动摇,一头脑热就答应,等他回校就行动。
但现在,姜元妙又改了主意,摇摇脑袋“不表了,我现在要矜持,不追男人,等男人来追我。”
“啊为什么啊”
一听她改主意,徐绵绵这个c头子第一个不乐意,上下扫视她一眼“你不会是怕被拒绝,所以不敢去吧”
姜元妙受不得一点激将法,当即就否认“怕个屁,我又不是没被拒绝过,我”
她差点要被激将法激得答应,瞧见徐绵绵一脸期待的表情,话到嘴边又立刻打住。
“不对啊,”姜元妙总算反应过来,“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让我去表白”
“因为我想嗑看祁熠温柔起来是什么样。”徐绵绵也差点说漏嘴,好在说一半转了个弯。
姜元妙上下打量她,哼哼两声“撒谎,你根本就是为了嗑c。”
她跟徐绵绵认识一年多了,还不了解她
自己不谈恋爱没关系,就是喜欢看别人谈恋爱。
在路上看到一对颜值高的情侣,比她自己被帅哥搭讪都激动。
瞒不过她,徐绵绵只好老实交代“好吧,我承认,我是在偷偷嗑你俩的c。”
“拜托,你们俩一个高冷孤僻,一个开朗话唠,性格这么互补,还是青梅竹马,还天天在我面前晃,我上辈子戒过毒我才能忍得住不嗑。”
她说得理直气壮,语气还越来越激动“我连你们俩的c名都想好了,叫”
“话唠你个头,我话都还没你多,”姜元妙无语得听不下去,拍拍她的肩,建议她回头是岸,“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网上那些明星情侣还不够你嗑的吗”
徐绵绵双手合十“北极圈人的自觉,哪里有粮哪里有我,只嫌少不嫌多。”
“”
跟这人已经无法沟通,姜元妙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提到明星,她倒是想起另一件事“周六有时间没,我请你去看电影。”
路黎的新电影在这周六上映,作为路黎的忠实粉丝,她当然要去支持。
徐绵绵却摆手“不去,你跟祁熠去。”
姜元妙无语道“那是爱情电影,他才不会看这种。”
徐绵绵拖腔带调地“哦”了声,暧昧兮兮“你是知道他不会去才来找我的啊,所以你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对不对”
“”
姜元妙木着脸“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拉倒,去就少废话。”
徐绵绵挠了挠脸,总算说实话“其实我那天有点事,去不了。”
“什么事”
“这个”
徐绵绵支支吾吾,似乎不太方便说。
姜元妙正想说“不方便说就算了”,忽然插入一个声音,挺不客气唤她名字。
“喂,姜元妙。”
她扭过头,看见来人,果然是宋烟。
宋烟先是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下巴微抬,视线撇向别处“这周六,来我家吃个饭。”
她表情和语气都不情不愿,说的话却让人惊讶。
尤其是徐绵绵,她还不知道两人放学后发生的事,此刻毫不掩饰地张大了嘴。
姜元妙则是莫名其妙“我去你家吃饭干什么”
宋烟语气别扭“我妈听说你帮了我,让我请你来家吃个饭,我过生日。”
姜元妙“哦,不去。”
宋烟瞪大眼“我都亲自来邀请你了你还不去”
姜元妙也同样直言直语“这周六我要去看路黎的电影,我票都买好了。”
她顿了下,也像是挺不情愿,含含糊糊地说“虽然我人不去,既然你邀请我了,但那句话还是提前带给你吧,生日快乐。”
宋烟轻声哼哼,算是勉强接受“行吧。”
虽然两人对话的语气别别扭扭,就跟刚吵完架一样,对话的内容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和谐。
不明情况的徐绵绵早已目瞪口呆“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她话音刚落,姜元妙立刻反驳“可别,我跟她关系一般。”
宋烟也附和“谁跟她关系好我们关系很一般。”
徐绵绵“”
姜元妙不习惯一个人去电影院,所以周六的电影,提前买了两张票。
没约到徐绵绵,她换了个人选,在手机里约赵飞翔。
谁成想这人重色轻友到这地步,开始应得好好的,爽快答应,一听是爱情电影,直接说跟她去看,太浪费机会,立刻改了主意,要去约他正在追的女孩看这部电影。
姜元妙给他发了十个狗屎表情都不解气。
赵飞翔还在手机那边说找熠哥啊,熠哥铁定有空。
姜元妙当然想过祁熠。
要找人一起看电影,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祁熠。
但考虑到祁熠不爱看这种类型的电影,而且总觉得跟他一起看爱情电影,有点奇怪,所以她才没去找他。
姜元妙正想说“别找他”,消息还没发出去,赵飞翔就已经手快地“父与子”的三人群找上祁熠。
赵飞飞不高熠哥,妙妙缺人陪她看电影,你周六有没有空。
。
赵飞飞不高她找我,我没空,你要有空就陪她一块去呗。
。。
就跟他惜字如金、让人难以琢磨的微信名一样,祁熠就只是在群里发了两个标点符号。
赵飞翔琢磨了半天,没看懂他的意思,私聊问姜元妙他这是愿意去还是不愿意去
姜元妙扶额。
祁熠在群里惜
字如金,但是立刻给她私发了两句如同兴师问罪的消息。
她把祁熠刚发来的消息截图发过去。
气气可以。
气气谁都没空,才来找我。
“”
赵飞飞不高他说可以。
赵飞飞不高记得带盒薄荷糖去哄他。
姜元妙“”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要和祁熠一块去看电影。
订的是周六上午的票,她还欠着祁熠一顿饭,刚好看完电影,再在外面吃顿午饭。
周六早上,本可以美美睡个懒觉,再慢吞吞去找祁熠。
然而,姜元妙不到六点就自然醒,睁眼闭眼就是看电影这事,既兴奋,又期待,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紧张
翻来覆去都没能继续睡着,姜元妙鲤鱼打挺坐起来,烦躁地抓了抓脑袋,本就乱糟糟的头发被抓得更像是个鸟窝。
她自己都莫名其妙,不就是一起去看部爱情电影吗,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前又不是没跟他一起看过。
反正睡不着,姜元妙干脆起床,想着去看小猫,走出卧室才想起来,小猫在前两天就被送回了祁熠家。
它喜欢爬桌子,老姜同志嫌它影响他写稿,不让它进房间,又舍不得它在门外老叫唤。
姜元妙在客厅转了圈,又回了卧室,继续回床上躺着,刷手机杀时间。
下棋使人沉淀思考,她在手机上玩了几盘象棋,想着以此缓解心里的焦躁。
但今天这几局棋,被她下成狗屎模样,要么估错步数,要么眼瘸下错地方,反而越下越躁。
没下几局,姜元妙就丢了手机,再次从床上爬起来,抱着衣服去浴室洗澡。
洗澡果然是冲掉乱七八糟想法的好办法,从浴室出来后,她感觉从头到脚都轻松很多。
坐到梳妆台前吹头发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又冒出了个新念头。
距离上次剪头发,已经过去大半年,不知不觉,她头发都长到肩膀,可以扎起来的长度。
姜元妙捻了搓头发比划,要不然
扎个辫子试试
她向来想一出是一出,说干就干,把头发吹干,就从手机里搜了个短发编发的教程,一步一步试着扎辫子。
已经几年没扎过头发,再怎么跟着教程,手残仍旧是手残,折腾了快一个小时,辫子没扎成,头发倒是扯下来不少根。
姜元妙长长地叹气,果然不该对自己的动手能力抱有任何幻想。
屋外传来门铃的声响,她垂头丧气去开门。
祁熠站在门外,也像是早上起来刚洗过澡,白衣黑裤,一身清爽。
他垂眸扫了眼她乱糟糟的头发,眉梢一抬“新造型”
姜元妙正因为扎不成辫子而烦躁着,没好气说“扎辫子呢”
“辫子呢”
“扎死了。”
听出他是明知故问,姜元妙愈发
没好气。
祁熠却笑了,朝她伸出手。
姜元妙莫名“干嘛”
不是想扎辫子9”他勾勾手指,“头绳。”
姜元妙一脸怀疑“你还会这个”
虽然她是手残,但她好歹还有头发可以练。他一个不需要扎头发的男生,怎么会这种事情
祁熠也没说会不会,只是问“你要不要”
“要要要”
对他的信任已经成了习惯,姜元妙也管不了这么多,赶紧推着他往她卧室走。
她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一抽屉各式各样的头绳和发夹。
虽然剪了短发,虽然手残,但她有一颗把头发编的漂漂亮亮的爱美心,路过饰品店总要进去看看,出来的时候绝对不会空手。
姜元妙乖巧坐到椅子上,双手做了个恭敬的“请”的手势“随便挑随便用。”
祁熠也没客气,拿起桌上的梳子,站到她身后,先给她梳头发。
他人高腿长,站在她身后给她梳头时,需要低着头,并不怎么方便。
姜元妙双手捧着镜子,从镜子里看他,边热情地问“你要不要搬个椅子坐着或者我站着我这有教程,你要不要先看看教程”
“不用。”
他拒绝得干脆,另只手搭在她头顶,固定她左右乱动的脑袋“乖乖坐好,别乱动。”
姜元妙立刻一动不动端正坐好,从捧着的镜子里看他的动作。
少年的手指从她的发间穿过,细致且灵活地给她扎辫子。
他手指很长,指骨的线条带着利落的力量感,落在她头上的力度却很轻柔。撩起垂落到她脸颊的头发时,指尖偶尔蹭过她颊侧,柔软,微凉。
这感觉陌生又熟悉。
姜元妙不只自己很久没扎过头发,也已经很久没让别人给她扎过头发。
她小时候每天早上最开心的事,就是抱着镜子乖乖坐到小板凳上,等妈妈来给自己编个好看的辫子,漂漂亮亮地去上学。
妈妈的手总是很灵巧,也很温柔,从来不会扯到她的头发弄疼她。
后来,妈妈去世,姜元妙就把扎头发用的小板凳收回柜子里,也不再留长发。
她收回思绪,调整镜子角度,视线从少年修长的手指,移到他脸上。
祁熠一旦开始做什么事,就会很专注。
就像此刻,他低垂着眉眼,薄唇微勾,心思完完全全地在给她编的辫子上。
他平时总是面瘫着脸,认真的时候更是面无表情,此时此刻,神情却很柔和,唇角浅浅笑弧。
仿佛
很温柔。
姜元妙无法从他脸上移开视线。
鬼使神差地,偏偏在这时候,耳畔回想起徐绵绵说过的话。
祁熠其实对你很温柔,只是你没发现。
是吗
是这样吗
房间里很安静,她几乎能听见自己清浅的呼吸。
却仿佛又吵闹,有什么声音从胸腔里传出,一声一声,愈发急促、响亮。
“祁、祁熠。”她终于忍不住,出声唤他。
祁熠动作一顿。
她喊的是他的大名,这很难得。
他抬眼看过来,从她捧着的镜子,与她对视“弄疼你了”
姜元妙没回答,只是在他看过来的瞬间,就低下眼睛,睫毛似无措地飞快扇了两下。
沉默了好一会儿,在祁熠以为她没话要说的时候,她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个,你、你还怪好看的。”
祁熠不解地皱眉,她总把这句夸奖挂在嘴边,大多数时候,说完就没什么好事等着他。
下一秒,姜元妙忽然转身,扎了一半的辫子从他手里滑脱。
她咬咬牙,在过速的心跳声里,破釜沉舟般,抬头与他对视。
“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