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中，一道红蓝色身影闪过。

    超人拽着那条满是破损的黑披风，飞行在半空中。然而但他还没来得及多庆幸会，自己终于成功解救出搭档的同位体。

    越是往前飞，心里越拔凉拔凉的。

    “”

    甚至是速度逐渐变慢，直至如同迷路了般的彻底停下。

    明明是下意识飞向了最熟悉的方向这里本该是超人闭着眼，都能在脑海里描摹出的东海岸。

    重点，本该是。

    哥谭湾上，连接着两座双子星城的跨海大桥，此时却如一根悬浮在水面的枯枝，破烂，又死气沉沉。

    桥梁一段的尽头，明明应该伫立着自己明亮又生机勃勃的大都会

    但现在，那里分明只剩一片爆炸后残留的漆黑焦土。

    超人“”

    我那么大，那么漂亮一个大都会呢

    他第一反应，还以为自己又陷入了一个什么幻景魔法。

    但偏偏这一次太过于真实，远远的就能闻到空气中一股破败的气息，大颗粒粉i尘随风弥漫，外围几栋摇摇欲坠的断壁残垣

    正当茫然到不知所措时。

    他突然间听见了道低微得，近乎耳语般的呢喃。

    “哥谭”

    超人强行挪动自己的视线，顺着那座显然已经年久失修的大桥，而隔海相望的，是那座一如既往阴沉沉的哥谭。

    是啊，哥谭还在呢。

    只要这座城市还在，那么蝙蝠侠一定能够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再给自己解释这一切

    带着些对名为“蝙蝠侠”的盲目信任，超人使劲甩了甩脑袋，努力试图让自己精神重新振作起来。

    但以对方目前“全民公敌”被通缉的身份来看，直接飞去韦恩庄园显然不行。

    但自己可是有过和搭档，一路顺着哥谭下水管道走回蝙蝠洞的经历。他非常自然的开始想要去寻找一个偏僻，又远离市区以防人多眼杂的水渠。

    河流、地下水网、城市管道

    没想到，正当他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废弃桥洞，准备想缓缓降落时。

    “唰”

    超人蓦然间感受到手下一轻，就发现掌心中只剩下一片被利器割裂开，边缘不规则的暗色布料。

    而下方暗色水潭表面，正激荡开一圈圈涟漪。

    他下意识一惊，就想冲过去捞人。

    但在慢一秒后，恍然明白这是蝙蝠侠宁可从高空坠落，也要逃脱出“超人”的掌握后。

    “”

    人间之神动作缓慢而沉滞地停了下来。

    红靴子最终只是落在满是淤泥的河道岸边上，复杂地看着那个黑影在水里沉浮，又重新露出在水面。

    很显然，这个异世界蝙蝠侠的状态非常糟糕。

    破损的头盔终于彻底被水流冲走，此时头发全黏糊在一起，脏兮兮的，又血刺呼啦的，蓝眼睛颜色深得近乎墨染，在迷茫和晦暗里挣扎。

    “”

    超人呼吸一窒，瞬间只觉得自己喉咙像是被哽住了一样，内心中无数复杂的情绪和感受涨满澎湃。

    但最后，又全部沉淀得只剩下难过。

    非常难过。

    嘶水糊眼睛里了。

    黑暗骑士显然完全没注意到岸上那位在多愁善感些什么，眯了好一会眼，才终于能重新看清东西。

    蝙蝠侠对自己城市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处地下水道入口，甚至每一处暗藏玄机砖块所在的位置都了如指掌。

    因此只需要一眼，他就清晰自己被带到了哪。

    布鲁斯微微喘了口气，辨认清方位后，就开始扑腾着把自己往岸边送。

    算他识相，还知道找个没人的地方。系统嘀嘀咕咕的，还在打抱不平。

    洛亚也显得同样心情沉重但现在也只能靠蝙蝠侠了，那两个士兵正在努力无负重冲刺了但怎么也得要半小时吧

    黑暗骑士，全村最后的希望jg

    蝙蝠侠

    等他终于游回岸边时，已经重新恢复了那种情绪封闭、又密不透风的冷漠。

    黑暗骑士先是阴沉沉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然后更加阴沉地盯住，看起来很想往自己这里凑的人间之神。

    对方立刻紧张的不动了，甚至还露出一个无辜又老实的堪萨斯画风笑容。

    “”

    那个明明老实巴交的笑容，洛亚看着就想叹气虽然他人不坏，但我安排了这么久抓蝙蝠侠的剧情，现在还没二十分钟，就被打包送回了原点

    不行，不能再想了。

    回想过往他会痛苦面具，展望未来他开始极具攻击欲

    但显然，让目前“身负重伤”状态的蝙蝠侠现在去来场bvs是不合适的。

    蝙蝠侠暗暗磨了磨后槽牙，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开始下一步早就计划好的动作。

    他转过身去，在身后那面看似平平无奇、又长满青苔的石砖墙根沿处摸索着。

    “咔嚓”

    一声不那么明显的异响荡开。

    超级听力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声音，但超人还杵在原地没敢动，也只是不那么清晰的注意到，蝙蝠侠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瓶淡金色的瓶剂。

    随后，对方也不顾自己浑身水淋淋刚从河道里爬出来，手指僵硬又带几分急切的撕开包装，径直将那颜色明显不对劲的液体倒入口中。

    “”

    只听见黑暗骑士立刻剧烈的喘息了一口气，瞳孔一瞬间紧缩，额头上青筋暴起，甚至是十指紧紧的扣进一旁的石砖，显得很是痛苦的样子。

    “等等，你”

    超人顿时慌了神，张口就想要追问刚刚那是什么。

    可话都到嘴边，他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对方又怎么可能会回答自己想想看之前那样抗拒又仇视的情绪吧。

    黑暗骑士盔甲上的鲜血已经被冲刷去了大半，但滑落的水珠里仍有些许淡淡的红。哪怕他正拼尽全力咬紧牙关、浑身肌肉紧绷，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微微蜷缩起身体，泄出几声破碎的喘息。

    这一切，让他看上去格外的狼狈甚至是，脆弱。

    说真的，超人从来没有想过“脆弱”这个形容词可以用在蝙蝠侠身上。

    作为雨夜中的幽灵、复仇者、世界第一侦探哥谭的守护者一米八八的身高披上高科技重甲，再加上那样不苟言笑的冷峻。有时候全副武装起来，正义联盟主席站在他面前都会显得气势要弱上几分。

    但是，眼前这个蝙蝠侠实在是太虚弱了。

    超人不是没有见过黑暗骑士满身是伤的样子，但这一次，又不仅仅是流血的创口，还有更多是来自精神上的，那样的疲惫、绝望又不受控制的满腔怒火。

    就仿佛全世界的重担，都重重地压在他肩上。

    在不知是谁把一切都搞砸了之后，哪怕飞蛾扑火般，拼尽全力尝试各种方法想要去挽救，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又绝望的看着事情还在不断恶化。就像在一片泥潭里，越是努力却越深陷其中，甚至很快就快要没过口鼻无法呼吸

    好在这样的状态，只持续了短短不到半分钟。

    “呼、呼”

    黑暗骑士胸腔狠狠的一阵起伏后，像是终于缓过劲来。

    他抬手抹了一把额间沉甸甸的冷汗，又甩了甩有些发昏的头。

    下一秒，黑暗骑士就已经缓缓的转过头来，那眼神冷冽得如夜墙上的黑猫，锋利而危险。

    猝不及防被这样的视线盯上，超人不自觉身体一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怎么闻到了一点秋后算账的味道

    话说，你刚刚喝的这是什么福灵剂

    与此同时，系统带着点好奇地发问。

    但下一秒，它就已经自行解决了这个问题。

    算了，反正以蝙蝠侠的人设，不就是到处都有安全屋和备用方案，然后总能摸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试剂，注射完就能原地复活吗

    本来刚想要认真回答的洛亚

    这么说，好像还怪有道理的。

    看起来世界意识也觉得挺有道理的，反抗军首领刚还半死不活的从战场上下来。现在一下子又能杀气腾腾跑去挑衅超人，也没什么反应。

    然而另一边，眼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蝙蝠侠，超人相当谨慎的吞了一口唾沫。

    “”

    尤其是当对方一步一步、面无表情地，伴随着沾染血迹滚落的水珠，真当是刚从地狱深处重新爬回人间的复仇使者。

    一时间，就连氪星人都忍不住开始寒毛倒立。

    但当对方缓缓靠近时，也终于有机会能看清楚他的外貌。

    尽管此时没有那个象征恐怖意象的蝙蝠头盔，甚至光是看五官，似乎比自己的搭档还要年轻上不少。

    然而，那张本该属于布鲁西宝贝甜蜜又肆意的脸上，此时却只是一片冷冽的敌意，甚至足以窥见某些黑暗内涵

    还没等超人来得及想清楚，这些黑暗都具体代表些什么时。

    终于，这位复仇使者站定在了一片阴影之下，声音嘶哑、又带着完全不加掩饰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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