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十分有规律的电子音回荡在耳边好吵。
长安在无边的黑暗空间中有些烦躁,她想要给这个背景音一个差评。
身体十分沉重,头痛的感觉久违的出现了,但是她不是应该远离疼痛吗
正当她积极地尝试思考时,黑暗中隐隐约约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醒一醒”
长安一愣,这好像是她的名字吧,怎么叫得跟喊魂一样
“,快点醒过来,听我说”
“听我说”
说什么倒是说啊
究竟是谁在她的耳边说话,这么不道德,居然还卡文
长安更暴躁了,甚至感觉头上有青筋在跳,眼皮颤抖着,但黑暗却好像因此有了裂缝,长安在无边际的黑暗中抬头,有朦胧的微光从上方洒下。
长安注视着裂缝,里面像是有吸引力一样,将她的心神摄住。
时间像是过了很久,也或许才过了一瞬,正当长安觉得周身都轻飘飘地整个人正要向上飘去时,吟游诗人的歌声划破了黑暗,让她骤然回过了神。
于是,保持着抬头的姿势,长安在歌声的间隙中听见了让她目眦欲裂的内容
“工作领导说了你快醒一醒继续工作了”
长安
甜蜜的,这特喵的谁敢醒
长安骤然反抗起来,什么脏东西她都这样了还不放过她妖魔鬼怪快离开啊啊啊
“”
老爹亲传的作法还是有用的,上方的光亮在她的排斥下消失了,周围又重新陷入了黑暗中。
不、并不是全然的黑
长安将手举起放在自己的眼前
好家伙,她就是黑暗中唯一的发光体是吧
按理说一直陷入黑暗的环境,会让人不自觉的恐慌,但是因为有了刚刚喊魂的内容做对比,长安瞬间便觉得眼前的这一片黑暗简直太亲切了。
这里是完全没有工作的乐郊,她愿意在这里长睡不醒。
长安心里如此想到,正要缓缓闭上眼睛。
“这可不行哦”
像是幻听。
歌声停下了,周围又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不
有风声。
长安偏了偏头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面前破开一片黑暗的身影
青色的风在他的周身汇聚流转,结白的翅膀正在身后颤动着,缓缓地落下了细碎的光。
长安眼睛瞪大了。
“嘿,你在看什么呢”巴巴托斯向前飞了一段距离,看着面前眼神都直了的人,不禁伸手在她的额头上点了点。
长安
被微凉的手指点醒的浑身散发着微光的少女当即就噔噔噔地倒退三步,捂着脸猛地扭过头去,浑身颤抖着在原地发出了一些无声的尖叫。
该死的米啊你为什么不出神装啊啊啊
呜呜她有一款x叫神纹啊
望着只给他留下了一个背影的少女,巴巴托斯眨了眨眼睛,眼中蓦地闪过一丝狡黠,双手背在身后,悄然探过身去,“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时候帝君出神装”长安忽然反应过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巴巴托斯
巴巴托斯欲言又止,巴巴托斯止言又欲。
“在你面前的可是我”不是摩拉克斯
“这样我可是会伤心的”巴巴托斯止不住了,脸上适时露出委屈的表情。
长安脸上不禁浮现了心虚,“对不起温迪、呃,巴巴托斯,我”
救命啊,现在要说什么,她没这个经验啊
“明明发誓都是对我发的,怎么这种时候想的是他啊。”巴巴托斯双手环胸不满道。
长安。
这话说得,她哪敢用摩拉克斯的名义起誓啊,这不纯纯等着吃石头吗。
长安讪讪地摸了摸肚子,她胃不好,石头吃不了一点。
但是这事的话
长安悄悄抬头用余光瞥了一眼面前的巴巴托斯,觉得关于发誓的真相还是不要说出来了,她怕等会幻听一句别想投胎哟。
“那个、温迪,你怎么在这”长安还是习惯用温迪这个名字称呼风神。
巴巴托斯本来还做一副等着解释的态度,忽然听见她问这个问题,身后的颤动着的翅膀微微一顿,眼神默默往旁边移开了些许,停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来找你呀。”
“你来找我干嘛”
长安愣住,又忽然后知后觉的问道“这是哪”
巴巴托斯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后,才回道“无风之地。”完全没有说谎
“啊烬寂海”
长安记得这个名字,提出之后却又看见了巴巴托斯摇了摇头。
“不是的。”
巴巴托斯只这么说,紧接着又问了一句不想干的话“长安在提瓦特还开心吗”
长安点了点头。
“但是梦好像要醒了。”
长安的瞳孔骤然一缩。
不她不要醒
刚刚喊魂的那个人说的那些话犹在耳边啊
“那”
“要回提瓦特吗”巴巴托斯向她伸出了手。
长安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
梦中的世界是如此的快乐。
青色的风顺着两人相握的手蔓延到了她的身上,长安眨了眨眼睛,眼前忽然出现了许多色彩,黑暗好像要消失了。
不、不止是黑暗,就连风神的身影也模糊了起来。
长安似有所感,趁着最后一点时间,她看向了站在对面的巴巴托斯,忽然开口问道“这是专门为我奏响的高天之歌吗”
巴巴托斯启唇,身影却又在下一秒崩散。
长安恍神,瞳孔有些涣散。
四周一静,天幕将倾的场面忽然消失了。
“长安长安你醒了吗”荧看着怀里像是灵魂归位不再只是一副躯壳的人,伸出手抚住了她的脸,呼唤道。
脸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长安呼出了一口气,伸出手按住了荧的指尖。
黑暗已经完全消散了,长安躺在荧的怀里有些愣神。
“这里是”摘星崖
她在摘星崖对、她是在摘星崖。
她来摘星崖看风景,然后被特瓦林一翅膀扇山底下去了。
长安满脑袋黑线的回想着。
荧看着那双终于有神的眼睛,总算松了一口气,正想着说什么,却被一个低哑又带着蛊惑的声音打断了。
“你看啊,可怜的龙,他现在又来欺骗你了”
荧有些疑惑地抬眼,随即便见到了迪卢克和琴甚至连带着派蒙都拦在了她们面前,将她和怀里的长安护在了身后。
“巴巴托斯”
“你是带着他们来猎杀我的吗”
东风之龙咆哮着,却让荧更疑惑了。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好奇怪
特瓦林在深渊法师的挑唆下飞走了。
长安被荧扶着从地上站起来,伸手锤了锤发胀的头,言语间不乏可惜地低声自言自语道“刚刚离特瓦林好近啊,要是有把留影机带在身上就好了”
“长安”离得近的派蒙听见这句话直接大声喊出了她的名字。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要不是刚刚荧抓住你,卖唱的又弄出了风场,你现在可就不是被吓得腿软这么简单了”派蒙伸出手指在空中对她指指点点。
“派蒙说的没错,长安你”
琴接过话,想说两句,但对于长安这个性子一下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沉吟片刻琴正想着该如何措辞,思绪却又被荧忽然打断了。
“什么被吓得腿软”
长安站在荧的身边看着她的脸上全是疑惑,然后问出了一句奇怪的话。
派蒙被问得一懵,揉了揉脑袋才回答道“就是长安啊,她刚刚掉下去又被你带着飞上来,然后吓得腿都软了坐在地上了啊。”
“难道不是吗”派蒙被荧看得都不自信了,只能转过头寻找着同盟,“琴团长和迪卢克老爷刚刚也都看到了吧”
两人点头,荧皱眉,转头目光直接锁定了长安本人“是这样吗”
长安被荧盯得头皮发麻,不禁挠了挠脸低头错开了她的视线,扛不住地开口讨饶道“那个我下次肯定会注意的,别这么看我了荧。”
声音是越说越小声,越来越没底气。
长安闭嘴了,她完全看不懂现在荧的眼神,于是目光乱飘之下,她对上了温迪的眼睛。
“真的荧,我下次肯定不敢了,我对巴巴托斯发誓呃诶”
长安说完自己都愣住了,为什么她要当着巴巴托斯的面用他的名义发誓,用这个名号的时候,要是风神本人真的在场的话,还是别用比较好吧
长安陷入了纠结,“咳,我、我用摩拉、不,我用巴尔泽布的名义发誓”反正雷神不出稻妻,她只要不去的话,雷神也不会跨海来劈她一
轰隆
长安陷入了沉默。
什么白日鸣雷,雷神难道真能在一心净土里给远在蒙德的她一发五雷轰顶吗
长安默默闭嘴了,没办法,她实在是不想尝试大白天被雷劈的滋味。
听见了雷声,荧的眉心蓦地一跳。
看了一眼低下头的长安,荧抬起眼向着唯一没有说话的温迪看了过去
嘘
见对面的人已经接收到了,风神悄悄放下了纤长的手指,弯了弯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