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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头顶的电扇咯吱咯吱摆动了一上午,屋外是火热的太阳与滚烫的地面。临近午间,气温猛然达到高潮。

    秃顶的林老头在讲台上讲着电荷,激情昂扬、唾沫横飞。底下的学生横七竖八,趴倒一片。

    肚皮空荡,精神匮乏,除了坐在中间的几位学霸大神,大多学生没多少精神,指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

    谭圆安静的坐在位置上,抠挖着拇指上的倒刺,出了血都没察觉。

    下课后要不要过去跟徐枫野道个歉呢之前是不是太过了哭什么哭他说的都是事实啊,本来就成绩烂,怎么学都学不好,就像一摊烂泥,还妄想扶上墙。就这样的破成绩还不能让人说了吗

    “哎”哀怨的叹了口气,视线漂移。

    然后扫到了汽水之前随意塞进桌下的橙子味汽水谭圆伸手拿在了手中。

    瓶上冷凝的水珠早就不见了踪影,倒是水渍濡湿了一块铺垫的英语报纸。

    徐枫野最喜欢的口味就是橙子味汽水了,从小就是。但是只要谭圆需要,他可以毫不犹豫的送给她。

    紧紧抓着早就不再冰凉的汽水,谭圆嘴角无意识的勾勒了一抹笑。

    想到了什么,伸手又在桌兜深处挖了挖。就像多啦a梦的奇妙口袋,小小的书桌下,挖出了一堆零食。

    有早上过来时,徐枫野随手递给她的面包;有昨天送的阿尔卑斯葡萄味的棒棒糖;有徐妈妈做的小熊饼干;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送的,几枚因为温度软化成一团的巧克力。

    若非她从小就吃不胖,怕早就被徐枫野给喂成一头猪了吧。

    嘿嘿

    砰讲台上一声巨响,黑板擦从林老头的手中掉落,走神的谭圆一抖擞,腿上、手上的小零食哗啦啦全掉在了地上。

    分量最重的汽水,哐当一声后,也砸在了地上,声音格外突兀

    蹲下捡黑板擦的林海德

    一直昏昏欲睡、无精打采的其他同学

    全班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到谭圆这边,咕咚咕咚滚动的汽水瓶更是让她小脸发烫。

    她无措的攥着校服裤缝,惶恐不安。

    林海德拾起黑板擦,站起身望着底下精神多了的学生,脸色反而欣慰“没事,没事,捡起来吧,下次可不能再上课吃东西了。”

    “对,对不起,老师。”谭圆缩着脖子站起身,脸红的不敢看林海德。

    只匆匆弯下腰,捡起滚落到走道上的汽水,而后习惯性的回头看了眼徐枫野。

    原本趴伏在桌上转笔的懒散少年,听到了她那边的动静,立马立起了半边身子,像黑夜里机警的豹子,皱着的浓眉里也净是担忧。

    “刚好,谭圆你上来,我们做个实验嘛。”见一群刚起了精神的学生,又想趴下去的动作,林海德立马喊道。

    他是学校的老教师了,教了大半辈子的书,明显比其他新老师活泛些,像这种精神困乏的时候,有的是办法对付。

    听到要做实验,原本趴下的学生果然也有了些精神,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去看讲台。

    听话的谭圆哦了声,一股脑把零食都塞进课桌下,同手同脚的上了台。

    林海德笑眯眯的道“来来来,先把这些纸片撕碎,撕得越碎越好。”

    谭圆点头,乖巧撕纸片。

    底下的徐枫野立起的半边身子放心的趴了回去,只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讲台上任劳任怨撕纸片的小人。

    林海德拿出带过来的验电器,还有些小物件,什么玻璃棒、丝绸、小尺子,一一摆在讲台上。

    随后拖了个凳子大喇喇的坐着喝茶,就准备当甩手掌柜了。

    等谭圆撕完纸片后,林海德又指了指讲台上的塑料小尺子。

    笑容满面,格外慈祥的道“来,在头上摩擦几下。”

    “摩摩擦”

    谭圆悄悄看了眼老师被一侧长发细心覆盖的地中海,暗自腹诽这本来头发就稀疏了,为什么要有这么奇怪的要求

    林海德催促着“擦啊小时候没玩过吗在头发上使劲摩擦,等差不多了,再去靠近小纸片。”

    谭圆踟蹰着“那,那我真擦了”

    “嗯,擦吧”

    翘着二郎腿,端着茶杯,林海德本想悠闲的灌一口茶水,哪知却整个人一顿,晃动的脑袋莫名奇妙被人摁住了。

    谭圆表情严肃,抓着小尺子的软手像个剃头师傅,决绝的其头皮上摩擦了两下,摩擦的动作掀开了林海德日常遮挡、不见天光的地中海。

    底下一直关注实验的同学噗

    全班都炸了

    “哈哈哈哈哈”

    拍桌子的拍桌子,捂肚子的捂肚子,就连趴着的徐枫野都忍不住的闷笑。

    这个小傻瓜

    林海德从凳子上一窜而起,气急败坏,褶皱的老脸都扭曲了。

    “我让你在自己头上擦,你在我头上”

    谭圆懵懵呆呆,站在讲台上手足无措“不,不是这样吗”

    “你你你你以为我叫你个大马尾上来干嘛”吹胡子瞪眼,林海德紧急捋自己的发型,试图用最后的倔强,努力挽救一个中老年男人的外在形象。

    偏偏被谭圆摩擦过的两缕长发,怎么也不听话,蹭,又耷拉到脑门前。

    底下的学生

    “噗哈哈哈”

    范小雨捧着肚子,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陶静笑到整个人趴在桌上抽搐“林老头哈哈哈,我真的不想笑了,呜呜呜不想笑了”

    还有徐枫野的同桌向震,死命的拍着徐枫野的背“太逗了,太逗了,你家这个哈哈哈也太逗了她是魔鬼吗”

    整个十班彻底炸开了锅,拍桌子不算,还有笑到桌底下的,捧着肚子直哎呦的,笑到抽泣的。

    整栋楼都在地震。

    谭圆望着底下躁动的同学,知道自己犯了错,看林海德一直在弄自己的两根毛发,畏畏缩缩的狗腿着“老,老师,我给你弄吧。”

    林海德赶忙挥手拒绝她的好意,现在看她拿尺子的手,头皮都在发麻,还让她弄是觉得头顶这几根毛还不够珍贵吗

    自觉整理的差不多了,才有空闲收拾底下的一群小崽子,林海德啪啪的拍着物理书“静静都给我安静下来。”

    底下学生嗡嗡响,没几个理会他的,倒是徐枫野从后排一跃而起,站起来后轰隆带翻了自己的凳子,吸引了全班的注意。

    他直挺挺的站着,笑得人畜无害“老师,实验要不要我帮忙啊”

    林海德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又扫了一下瞬间安静下来的课堂“那你上来吧”

    本还战战兢兢的谭圆,见着徐枫野也上了讲台,就像见着了主心骨,明显没有之前慌张了。

    依赖的叫了声“徐枫野”

    徐枫野咧嘴笑“没事,我在呢我头发多,你在我头上随意放肆。”

    随后低头弯腰,方便她动作。

    谭圆嘴一瘪,有点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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