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后的某一天晚上。
两人刚结束一场冗长的睡前有氧运动,沈念丞打开床头的夜灯,橙黄色的光铺满卧室。
他额头上和胸前都缀着细密汗珠,眼神显得有些迷离,看起来有股男性特有的性感。
沈念丞侧眸看了眼喘着粗气的人,笑她没出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阮凝细皮嫩肉的原因,每次做完这种事后,她身上总是莫名其妙地多了些红印。
事后,阮凝说是因为他下手太重了。
沈念丞不大相信,他明明都很收敛了的。
不过到了下次,他都会提醒自己还得再温柔些对她。
此刻,阮凝身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只能出声差遣沈念丞,让他抱自己去洗洗。
到了浴室,免不了又是一场。
末了,阮凝乏力地伏在他肩膀上,柔柔地嗔他“你不会腻吗”
这事儿做得太频繁,阮凝自己都觉得恹了,她不懂沈念丞对她怎么总是会有那么多精力。
沈念丞这时候正在帮她擦干身上的水珠,他手上的力道一会儿重一会儿轻,把阮凝弄得又是浑身一酥。
“只要做得动,八十岁我都不嫌腻。”
浑话也能被他说得那么动听,阮凝真是打心底里佩服他。
把人抱到床上、拉来薄被盖好以后,沈念丞往她额头上落了枚浅浅的吻。
阮凝紧紧地阖着眼眸,倦倦地说“八十岁,想想都可怕。”
她能活到那时候嘛到时候牙齿都没了,脸上皱纹密布,话都说不清楚,沈念丞还会那么爱她嘛
不对,沈念丞比她大那么多呢,到时候他才是先被嫌弃的那个。
沈念丞躺到她身边,把人揽到自己的臂弯里,他现在已经习惯阮凝枕着他胳膊入睡了。
他说“等我们八十岁的时候,估计就儿孙满堂了。”
阮凝思维困顿,差点睡着的时候,想起沈念丞最近在床上都没做措施,突然恢复神智去质问他。
“中了就结婚,”他接着坏笑道,“你还怕我不负责啊”
阮凝没答话,思来想去,觉得这些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干脆都听缘分安排吧。
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沈念丞说“抽空去领个证吧。”
“那就明天吧。”
反正明天两人刚好休假。
阮凝话音轻了许多,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回答完这个问题后,她彻底昏睡,沈念丞捋捋她的头发,把人圈到自己怀里,像哄小孩儿睡觉似的,一下下的,轻轻地拍她后背。
第二天一早,阮凝很庆幸自己终于不是被沈念丞弄醒的,而是被雨声吵醒的。
江城入春后,常有阵雨。
一大早,天色便乌沉沉的压下来,轰隆一声后,雨点“啪嗒啪嗒”地搭在落地窗上。
阮凝懒洋洋地蜷在床上,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整座城市都变得烟雨蒙蒙,有一种别样的浪漫。
她性格本就恬淡,向来都很喜欢雨天这种沉静而让人安心的氛围。
可惜,某人却被这场雨闹得焦头烂额。
阮凝起床去做早餐的时候,餐桌上摆了一份三明治。
而沈念丞在休息日里穿了件白衬衫站在阳台上,双手叉腰地欣赏雨景。
她咬了口三明治,顺嘴夸沈念丞煎蛋的手艺有了不少长进,要他继续保持,继续进步。
沈念丞虽然被夸了一通,但兴致仍旧低颓。
好端端的,怎么就下了那么大的雨
还偏挑他跟阮凝领证的这天。
雨势越来越大,大到雾气弥漫,街景都看不清了。
阮凝慢悠悠吃完早餐,打算再睡个回笼觉的时候,沈念丞却一个劲儿地催着她回卧室化妆。
“化妆干嘛”
“出门领证啊。”沈念丞很认真地说。
“出门领证”阮凝看了眼窗外仍旧磅礴的大雨,诧异道,“你开什么玩笑”
那天下了一整天的雨,雨势将歇未歇的时候,阮凝被沈念丞生拉硬拽着出门领结婚证。
他们刚到半路,倾盆的雨又从天穹泼下来,雨刮器左划一下右刮一下,完全招架不过来。
沈念丞只能减缓车速,顺道安慰阮凝“没事儿,就快到民政局了。”
阮凝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回去吧,改天再领又不是不行,我又不会跑。”
“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沈念丞自问自答地说,“我们第一次领证的日子。”
阮凝经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这回事,她啼笑皆非道“你就不怕重蹈覆辙啊”
沈念丞听她这么说之后,脸色暗了下去,随后特别正经地说“这叫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阮凝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觉得这人有时候真是幼稚得没边儿。
两人赶到民政局以后,工作人员都有些惊讶。
今天这雨都快淹了龙王庙,居然还有人来办结婚证
工作人员同他们打趣,说他们感情真好。
如果不是这场暴雨,估计两人得排好长的队才能办好结婚证。
阮凝突然觉得沈念丞做了个很正确的决定,至少给他们两个大忙人节省了不少时间。
领完证后,大雨终于停下,天边好像还出现了一道彩虹。
阮凝看着手里两个小红本,心里油然感慨她三进三出民政局,居然都是跟同一个男人。
缘分,有时候真的好奇妙。
阮凝没想到兜了那么大个圈后,他们还能如此相爱,甚至比以前还要相爱。
“满意了吧”阮凝把结婚证递给沈念丞,让他保管。
沈念丞紧紧地捏着这两张结婚证,激动地把人揽过来,重重地在阮凝脸上亲了一口后,只说了句回家。
阮凝有些不情愿,怎么又回家啊,回家多无聊啊,刚领完证不得出去好好庆祝一下吗
她埋怨道“你这么急着回家干嘛”
两人刚从胡同里走出来,沈念丞全然不顾旁人的目光,很直接地说“回家生孩子啊。”
路人听到他这句话后,纷纷侧目来看他们。
阮凝被人盯得发慌,她狠心地往沈念丞胳膊上掐了一把,恨道“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沈念丞哪儿还有平时那副冷静自持的样子,他现在完全被幸福冲昏了头,一把将阮凝打横抱起,加快脚步去往停车场,路上不断问她“你想生几个”
阮凝被他闹得啼笑皆非,眼眸弯弯地说“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那个下午,阮凝刚从民政局出来就被沈念丞拦腰抱起,他们在那条胡同巷子里走了很久很久,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
雨后,空气里弥漫着湿意。
阮凝靠在沈念丞胸膛上,听见他起伏有序的心跳声,很确信自己已经感受到了他那跳动着的、灼热的爱意。
他们刚领证的那天晚上,沈念丞就发了一条朋友圈,没有多余的话,就是两张结婚证的照片。
也不知道沈念丞是怎么想的,既然要秀结婚证,至少也得拍一张内页的照片放上去啊,否则谁知道他结婚的对象是谁
但事实是,大家都纷纷来恭喜阮凝。
阮凝看着接连不断的祝福消息,忽地想起了沈念丞之前接受采访时说的那句
“除了她还会是谁呢”
不得不承认的是,沈念丞早就将“唯一爱她”这件事公之于众了。
领完证后,两人就是合法夫妻了。
两人没有再挤在阮凝的那个小公寓里,搬去了沈念丞早就准备好的新房。
沈念丞这套房子确实是按阮凝喜欢的风格来装修的,简约又不失温馨,半点都没延续他“黑白灰”的喜好。
阮凝四处参观了这套房子后,点头说自己很满意。
过了会儿,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问道“西山枫林那套房子呢不住啦”
她本来还以为结婚后,自己会重新搬进西山枫林的房子呢。
沈念丞同她解释“我怕那儿会让你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他不愿意再让她想起自己从前冷落过她的那些日日夜夜。
但阮凝早就不在乎了,她也看出来沈念丞对过去始终没有释怀,于是揽着他劲瘦的腰身,温温柔柔地说“我才没你想的那么记仇呢。”
看着阮凝那么善解人意地宽慰他,沈念丞一时间对她更愧疚了,他心里泛起层层涟漪,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敛声说“谢谢你给了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否则,他现在一定还在悔不当初。
阮凝在他怀里摇摇头。
与其说她给沈念丞一次重来的机会,不如说她自己也想重新来一次。
最后,她只说“这次你不能再让我失望了。”
“当然。”他说。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却充满了诚意。
这次的婚礼,沈念丞准备了两场。
第一场在江城的一家海景酒店里,婚礼办得很盛大,除了亲朋好友,还有许多媒体到场架起设备记录婚礼现场。
阮凝婚礼上穿的主纱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听说是十多个设计师手工缝制而成;宴会上敬酒穿的旗袍则是国内一位非遗传承人花了一个多月完成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沈念丞亲自安排的,费尽心思地满足阮凝对于婚礼所有的幻想,只是为了让她不留遗憾地嫁给自己。
婚礼那天的细节,其实沈念丞记不太清了。
毕竟,需要他应付的事情实在太多。
他记得很深刻的是,阮凝穿着婚纱朝他越走越近的那个瞬间。
她披着头纱仍旧美得灿若星辰,让他心旌摇曳。
他愣神的那一刻,有人在台下惊呼,说阮凝身上的这套婚纱也太美了吧。
沈念丞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心道,婚纱哪儿有他的新娘美
等阮凝靠近后,他很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盈满幸福,盈盈双眼里终于重新装满了他。
他们在大家的注目下,交换戒指,互述誓言,深情接吻。
台下,刘慧云拉着陶雪梅的手,激动地眼眶泛红,她跟陶雪梅说“你这次就放心把凝凝交给我家念丞吧。”
陶雪梅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能参加两次女儿的婚礼,新郎还都是同一个人。
她欣慰地朝刘慧云点点头,她这次确实是很放心的。
而夏栀则早就把眼睛给哭红了。
她现在已经六个月的身孕了,贺沉心疼的不得了,只能不停宽慰。
夏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朝贺沉煞有介事地说“以后沈念丞要是再敢辜负凝凝,我负责杀人,你负责收尸。”
“哎哟,我的祖宗,”贺沉被她吓得不轻,她现在好歹也是准妈妈了,怎么能说出这么凶狠的话,他好笑道,“沈念丞现在对阮凝有多好,你还不清楚吗我们默默祝福就好了,别吓着肚子里的宝宝。”
夏栀这才收起眼泪,去摸自己隆起的小腹。
也不知道沈念丞后来在婚宴上喝了多少酒,等阮凝见到他的时候,他两边脸颊都染上了酡红色,嘴里还不断叫着“老婆、老婆”。
阮凝第一次见他这么失态,诧异之余又觉得他这样莫名可爱。
她万般无奈地去给他倒醒酒茶。
沈念丞乖乖地一口喝下,而后将人揽得紧紧的,像是怕她跑了一样。
他把头埋到她前胸,特别不要脸地说“好软,好香。”
阮凝被他弄得失笑,戳了戳他额头“你怎么像个小孩儿一样”
沈念丞现在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在乎阮凝说了什么,他想起刚才阮凝穿着旗袍的那种曼妙身段,心里就痒得很。
“老婆,你再穿那件旗袍给我看看。”
他边说边往阮凝腰上揉了一把,刚才在宴会上看得不过瘾,他要单独看。
阮凝还会猜不到他存着什么坏心思但今天那么特殊的日子,她又不想他失望,就是可惜了那么好的旗袍。
沈念丞今晚喝了点酒,比平时玩得还要疯。
阮凝很纵容他,一想到他明早醒来估计什么都记不清了,她干脆也热情起来,反正也不是沈念丞一个人舒服。
弄到一半的时候,沈念丞突然停下来。
他伏在她身上,拉开床头柜左翻右找的,阮凝问他在找什么。
她想说,如果是找套儿的话那就算了,他们现在也该要个孩子了。
可过会儿,沈念丞拿了小半瓶精油出来。
阮凝看清是什么东西后,激动地把东西从他手上抢过来,她上次就是因为这个好东西遭殃的。
事后,她缓了两三天都还腰酸腿软。
她捧着沈念丞的脸,无比认真地说“你要对自己有自信。”
阮凝当时哪儿知道,她这句话的作用会比那瓶精油的还大
总之,她又经历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他们的第二场婚礼是在爱尔兰举行的。
没有宴请亲朋好友,也没有更新颖的结婚仪式。
两个人只是挑了个天气好的日子在一个教堂里宣告誓言。
两人齐齐推掉手头上的一切工作,大老远地赶到爱尔兰就只为了这一件事。
仅仅因为爱尔兰这个国家有着不允许夫妻离婚的婚姻制度。
这对于沈念丞来说可是一种保护制度,得知这件事后,他当下便拍腿,说什么也得去爱尔兰结一次婚。
他们难得请一次婚假,干脆在爱尔兰待了半个月。
那半个月里,两人天天待在一起,不谈工作也不谈生活,只谈爱情。
白天,他们牵着手漫步在别样浪漫的小镇上,沈念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身后变出一朵玫瑰花来,阮凝接过玫瑰,捎着笑意说他俗套。
晚间,两人共饮一杯红酒,而后打开老式留声机,在低沉舒缓的爵士乐下跳一支毫无章法可言的舞。
最后,阮凝收在行李箱里的避孕套一个都没派上用场。
因为两人商量好了,从那时就开始备孕。
计划里,他们回国后不久就能听到好消息。
可惜,他们等了好久,等来的却是阮凝如约而至的生理期。
生理期结束后,两人依旧积极备孕。
那晚,阮凝颓废地坐在床沿上,她垂头丧气地说“怎么会这样啊”
他们明明那么积极,而且频次那么高,没理由一点动静都没有吧
想到这儿,阮凝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念丞一眼。
沈念丞当时正拿着验孕棒仔细研究呢,接收到阮凝在这种情况下投递过来的眼神,他有些不满。
“你对我没自信”他严肃地问。
阮凝想起他在床上的表现,想起自己几乎晚晚都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
但是,这种事情又不是通过能力强不强来判断的。
而且,她不是对沈念丞不自信,她是对自己没什么把握。
见她久久不回答,沈念丞自尊心严重受挫,看来他今晚还得重振雄风。
他把阮凝推到床上,又拿枕头垫着她的腰,说这样更容易受孕。
阮凝突然变得很乖,她认真又懵懂地问“真的吗越深,受孕的程度就越高”
沈念丞伏在她身上,当即被她逗笑,宠溺地掐了掐她的小脸,骗她“试试不就知道了”
有了备孕当幌子后,沈念丞次次都做的酣畅淋漓。
可惜,孩子的事儿始终渺无音讯。
某个晚上,两人气喘吁吁地倒回床垫上,阮凝面颊酡红,一边沉沉地舒气,一边说“不然我们改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去。”沈念丞回答得言简意赅。
他接着补充“该来的都会来,别强求。”
说归那么说,但阮凝还是想强求一下。
她翻身压在沈念丞身上,模样特别飒爽地说“再来一次。”
她这样子哪里像是在求爱
沈念丞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纯粹就是工具人,他甚至觉得阮凝这架势颇有点“去父留子”的倾向。
“都说了,别强求。”
他边说边把阮凝推回去,细心妥帖地给她掖好被子,一脸的无欲无求。
阮凝有些意外沈念丞会做出这样的反应,换做平时,他可是最亢奋的那个。
她眼睛一眯,“我懂了,你不行对吧”
“说什么”沈念丞眼锋忽凛,凌厉的气质霎时显出来。
阮凝故意激他,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她以为沈念丞被她那么一刺激,肯定要好好收拾她一通的,没想到那人居然一点不受影响,阖上眼眸,云淡风轻地说“是,我是不行。”
合着他真心实意地疼了她那么久,在她心里,自己就只是个工具人
他越想,心里就越躁得慌,于是赌着气又说了一句“你去找个行的吧。”
“沈念丞你瞎说什么呢到时候你别哭着求我回来”阮凝气得咬牙。
当初不是他对生孩子这件事尤其热衷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